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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现代知识库,我成了乱世谋圣(苏郁苏郁)完本小说_全本免费小说带着现代知识库,我成了乱世谋圣苏郁苏郁

时间: 2025-09-13 10: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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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的北风如同刀子般,在刑场上肆虐,卷起地上的陈年血痂和尘土,糊了史明一脸。他身后的木桩冰冷而粗糙,勒住他手腕的麻绳已冻得僵硬,像无数条毒蛇缠绕着他。人群黑压压地跪在泥泞中,窃窃私语被风声撕碎,只剩下刽子手手中那口泛着森冷寒光的鬼头刀,以及远处传来的,城楼上呜咽低沉的号角声。

史明,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死于一场意外车祸的普通人,在苏醒的那一刻,发现自己成了这个乱世中一个被判处死刑的无名小卒。具他融合的、这具身体残存的记忆来看,这个史明曾经是地方小吏,因为献策对抗强大的北方蛮族不利,被视为妖言惑众,主公战败后,他便成了这场惨败的替罪羊。可怜的史明,他甚至没有机会为自己辩白,就要在这凛冽寒风中,成为刀下亡魂。

“午时已到!行刑!”监斩官沙哑的嗓音,如同宣判死刑的钟声,敲响在史明耳边。

史明没有挣扎。他的视线越过人群,望向遥远的天际。那里的云层厚重得像是要压垮一切,不是寻常的冬日阴霾。一种源自现代科学的直觉,让他汗毛倒竖。他融合的,不仅仅是这具身体的记忆,还有他前世那浩瀚的现代知识库。地质学、气象学、物理学……无数数据和理论在他脑海中高速运转,最终汇聚成一个可怕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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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史明猛地高呼,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硬生生压下了刑场上的嘈杂与号角。

刽子手愣了一下,刀锋停在半空。监斩官皱眉,厉声喝道:“临死还要妖言惑众!?拖下去!!”

史明没理会监斩官,他死死盯着远处的天空,声音里带着一种偏执的焦急:“三天之内!不!最迟明日午时!此地将有天崩地裂之灾!地动山摇,足以倾覆城池,掩埋万物!”

人群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阵阵哄笑与斥责。“疯了!又在胡言乱语!”“什么天崩地裂,我看你是被吓破了胆!”

监斩官脸色铁青,他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囚犯。他刚要下令继续行刑,然而,史明却猛地挣扎起来,尽管麻绳勒得他生疼,他依旧用尽全力喊道:“你们现在杀我,不过是少了一个替罪羊!可若是不信我的话,整个城池的人,都将成为这地动之灾的殉葬品!”

他指向城墙上那些用巨石堆砌而成的防御工事,指向那些巍峨的殿宇,甚至指向监斩官脚下那片被踩踏得坚实的土地。他的眼神不再是绝望,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清明,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未来。

“这处城池,依山而建,脚下是活断层交汇之处!平日无事,一旦地脉震动,首当其冲!南城门外三里处的青石坡,土层下方有地下暗河,连日降雪融化,渗透地底,如今已是山体欲溃之势!一旦地动,必将滑坡堵住河道,引发洪水倒灌!还有城北的饮水井,井水水位突然下降,泉眼附近的岩石渗出白色粉末……这些,这些都是地底异动的征兆,你们难道看不见吗?!”

他声嘶力竭,说出的每一个词语,都让在场的官兵们感到荒谬,又莫名生出一种寒意。他说的太详细了,详细到令人觉得他不是在胡诌,而是真的洞察到了什么。

监斩官一摆手,示意刽子手退后,却对着史明喝道:“若你胡说八道,我自会将你凌迟处死!”

没有人相信。但史明那近乎预言的描绘,却在许多人心底埋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最终,是负责守城的将军,一个素来谨慎周全之人,命人按照史明所说,去探查了青石坡和饮水井。虽然他们不懂什么“活断层”,但史明所指出的“征兆”,却实实在在地出现了。

饮水井的水位确实在下降,井壁渗出一种白色的,带着硫磺气息的粉末,是前所未见的异象。而青石坡的泥土,也的确比往日松软潮湿。

半信半疑之下,他们决定暂时将史明押回大牢,但并未立刻行刑。

然而,仅仅过了一日一夜。

次日午时未到,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底深处传来,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摇晃。整个城池仿佛在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猛烈地摇晃起来。房屋倒塌,瓦砾横飞,城墙上的石块噼里啪啦地滚落。人们惊恐地尖叫着,四散奔逃,却发现脚下的土地,每一步都踏在死亡的边缘。

史明,被关在城北的地牢中,虽然躲过了倒塌的房屋,却也感受到那股撕裂般的震动。他被震得七荤八素,但他知道,他赢了。

城中的惨状,远超史明的预料。除了地震,他预言的山体滑坡和洪水也如期而至,整个南城区被奔涌而来的巨浪吞噬,无数生命顷刻间消逝。

三天后,当大地逐渐平静,当幸存者们从废墟中爬出,面对满目疮痍的家园时,他们眼中除了悲痛,还有深深的恐惧和一丝奇特的敬畏。

史明,那个被判死刑的囚犯,被从牢狱里带出来时,形容憔悴,衣衫褴褛。但在所有人眼中,他已不再是个待死的罪人。他成了那个预言了这场浩劫,并曾试图拯救他们的人。

监斩官跪在他面前,老泪纵横,口中喃喃:“谋圣!活着的谋圣啊!”

一时间,“史明”之名,如同烈火燎原,响彻这座劫后余生的城池,以及周边战战兢兢的诸侯国。然而对史明来说,这仅仅是他,一个带着现代知识,在乱世挣扎求生的开始。他明白,预言之力终有用尽之时,真正的乱世谋圣,需要的是比预言更深邃的智慧,和更坚韧的狠心。他知道,这片饱受战火蹂躏的土地,需要的是统一。而他,将是那个拨弄风云,改写历史之人。

——

大地震后的第三个月,初春的泥土尚带着湿冷的霜气。废墟中的城池依然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但幸存者们已在奋力重建。只是,人心惶惶,流民四窜,周边蠢蠢欲动的诸侯国,早已派遣了探子潜入,等着这颗受创的棋子彻底崩解。

史明站在简陋临时搭建的议事厅中,面前是劫后余生、脸色依然惨白的城主——陆毅。过去,陆毅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史明是刀下鱼肉。如今,陆毅看史明的眼神中,除了敬畏,还有深深的依赖。

“先生之智,通天彻地,救我一城百姓于倒悬。”陆毅恭敬地欠身,声音沙哑,“只是,如今城内士气低迷,粮草短缺,疫病渐起,周边豺狼虎豹虎视眈眈……陆某无能,不知何去何从啊。”

史明瞥了一眼议事厅内的其他将领和谋士,他们的眼中同样充满了绝望。他知道,陆毅之城,名曰“安城”,实则已是风雨飘摇。若不采取霹雳手段,不出半年,安城必将成为邻国瓜分的血食。

他轻咳一声,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清晰:“城主过谦。如今之计,当断则断,当舍则舍。”他看向陆毅,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智慧,“陆城主,与其坐以待毙,被邻国吞并,不如……主动求变。”

陆毅一怔,茫然道:“何谓求变?”

史明走到简陋的舆图前,手指轻叩:“如今周边诸侯中,北有虎狼之国‘炎’,兵强马壮,铁蹄所指,寸草不生;南有富庶‘燕’,国土辽阔,却畏战怯懦;西有偏远‘赵’,民风彪悍,常与边陲蛮族苦战;而安城,不过是几大势力之间的一块夹心饼干,地理位置却又太过重要,易攻难守。”

他指尖最终落在远离安城数百里之遥的一小块疆域,那里标注着一个不起眼的“魏”字。

“魏国?”陆毅惊呼,其余将领也都面面相觑。魏国在周边诸侯眼中,不过是个笑话。国土贫瘠,国力衰弱,甚至曾被炎国数次攻破国都,最近几年更是被北方的炎国和西方的赵国轮番欺压,眼看就要亡国了。

史明却不以为然,他沉声道:“魏国,虽贫弱,却有一君,名为姜桓。此人虽韬光养晦,不显山露水,却是诸侯中少有的仁义之君,且其麾下有一支由青年才俊组成的谋士团和将领,虽稚嫩,却锐意进取,不甘沉沦。我曾听闻,其太子姜珏,更是怀揣兴国安民之志,胸襟开阔,知人善任。”

他转身,目光扫过所有人:“安城,已无死守之本。陆城主,与其苟活一时,不如以安城为投名状,主动向魏国称臣。如此一来,既可免于战火波及,又可借魏国之名号,短暂威慑宵小。最重要的是,魏国如今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急需外援。而我们安城,能献上的,比你们想象的更多。”

一位将军质疑道:“我们能献上什么?不过是残兵败将,一堆废墟罢了!”

史明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残兵败将?废墟?将军错矣!你们有的是劫后余生,对生命充满敬畏,对未来充满渴望的百姓。你们有的是重建家园的经验。甚至,这地震本身,都是我们最好的筹码!”

“筹码?”众人更加不解。

史明走到舆图前,取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在图上迅速勾勒出几条线路:“安城位于地壳裂缝带,地热丰富。地震虽然带来灾难,但也开辟了新的地热泉眼。”他指向几处位置,“若善加利用,可用于温泉灌溉,甚至冬季取暖。只需修建简易的木质管道,便可将热力引入民居,大大节省柴火。”

“此外,地震后的土地,埋藏在地下的矿藏,也可能被翻出浅表。我曾观察到城郊外被地震劈开的山体,其断面有明显的铜矿和铁矿露头。这些,都是魏国极度缺乏的战略资源!”

“最重要的是,陆城主,安城虽然残破,但其地理位置,依旧是连接魏国与南方富庶之地的唯一通道。若能将其修复,加以利用,便可打通魏国的南下之路,使其获取资源,壮大国力。”

他将炭笔轻轻放下,目光如炬:“这些,远比一座完整却不堪一击的城池,更有价值。魏国只要不傻,便会看到其中的潜力。”

陆毅和众将士被史明描绘的未来所震撼。他们从未想过,废墟和灾难,竟然也能被视为“筹码”!这绝不是一个普通谋士能够想到的。

“敢问先生,若魏国不信,或者不愿接受这等残破之城,又当如何?”陆毅心中仍有疑虑。

史明微微一笑,自信而深邃:“若魏国不信,自有方法让他们信服。当今之计,安城需派一能力卓越之人,携我的详细规划,去魏国面见太子姜珏,阐明利弊。此人,必须胆大心细,且具备远见。”

他看向陆毅:“陆城主,你可有这样的人选?”

陆毅沉思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人是他麾下最年轻的将领,也是最不安分的那个。他勇猛无畏,却又心思缜密,最重要的是,他与太子姜珏素有旧交。

“我有一人,名曰陆吾。”陆毅缓缓开口,“他性情桀骜,但忠心耿耿,且足智多谋。或许,他能胜任。”

史明点头:“很好。此去魏国,路途遥远,且危机四伏,陆吾将军需带上我的数套方略。一套是关于安城资源的详细勘探图及初步利用方案;一套是关于魏国目前困境的破解之法,尤其是如何应对炎国的攻势;还有一套,是关于未来魏国如何壮大,从而一统天下的宏伟蓝图。”

“一统天下?!”众人皆惊。那可是前无古人的大业啊!

史明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他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这摇摇欲坠的议事厅,看到了未来波澜壮阔的史诗画卷。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他要做的,不只是在乱世中生存,而是要用现代的智慧,搅动这片古老的土地,最终,站上那至高的权位,成为当之无愧的“乱世谋圣”。

他将手放在舆图上,轻轻抚过魏国的疆域。那片土地,将是他施展抱负的第一个舞台。

正如他所料,陆吾带着史明的方略,历经艰险抵达魏国。他凭着史明对魏国局势的精准分析,以及对炎国军事行动的几次神准预测,迅速建立了初步信任。姜珏太子本就求贤若渴,听闻安城有一“洞察天机”的史先生,更是心动不已。

魏国边境,一座被炎国大军围困了近半年的孤城——“洛阳关”。这并非二十一世纪的洛阳,而是这个世界中,一个地理位置极为要害的关隘。洛阳关乃魏国咽喉,一旦失守,炎国铁骑便可长驱直入,直捣魏国腹地。

炎国主帅,素有“黑狼将军”之称的赫连铎,此人凶残狡诈,用兵如神。此刻,他正站在洛阳关外的高坡上,看着关上摇摇欲坠的旗帜,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传令下去,三日之内,若洛阳关不降,便屠城!”赫连铎的声音,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关内,姜珏太子和众将士围坐一团,脸色沉重。城中粮草已尽,援兵迟迟未到,疫病横行,士气低迷。陆吾将军也在其中,但他带来的史明先生的“破关之策”,却被众将领视为天方夜谭。

那份方略中,史明提出要“引水入城,再引水退兵”,同时还要“利用天时,制造假象”。这在众人看来,简直是疯话。被围城,最怕的就是水。引水入城,岂不是自寻死路?

姜珏太子虽对史明颇有好感,此时也犹豫不决。他看向陆吾:“陆将军,史先生此计,过于冒险。若稍有不慎,我洛阳关便毁于一旦!”

陆吾眼神坚定:“太子殿下,史先生曾言,兵者诡道也。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法。况且,史先生对洛阳关周边地形,哪怕从未亲至,却描绘得丝毫不差,他对赫连铎的用兵习惯更是洞若观火。我相信他!”

就在此时,关外传来炎国主帅赫连铎的战书:“三日之内,若不降,屠城!”

绝望,笼罩了整座洛阳关。

姜珏太子猛地一拍桌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传令!按史先生之策,实施!”

次日夜,洛阳关上空,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史明先生在方略中提到了,“引水”并非是普通的河水,而是“从城墙下方凿开孔洞,引城外炎国大营附近、地势较高的一处天然地下湖泊之水”。

按照史明的详细指示,魏军士兵们连夜在城墙下方秘密挖掘,避开炎国的巡逻,挖通了引水的通道。同时,另一支精锐小队则悄悄潜出城,摸进了炎国大营的粮草库,并非焚烧,而是根据史明给出的配方,用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渗透到炎国粮草中。这种药物,在特定条件下,会引起大规模的腹泻。

子时刚过,随着一声号令,引水闸门被打开。漆黑中,汹涌的地下湖水从城墙下方涌入洛阳关,却并非直接漫灌主城,而是通过事先挖好的引水渠,涌入城中预留的几个巨大的陷坑,这些陷坑在平时被伪装成民居或杂物堆。

与此同时,炎国大营中,一种诡异的氛围开始蔓延。先是少数士兵,接着是成百上千的人,突然感到腹部剧痛,上吐下泻。整个营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赫连铎震惊不已,认为是魏军施展了某种邪术。

凌晨,史明计策的第二步开始实施。姜珏命令士兵们,将城中所有还能找到的破铜烂铁、废弃器械,都集中起来,架设在城墙内侧。随后,他让士兵在城头燃起数堆烈火,发出浓烟,伪装成城内起火的假象。

黎明时分,天空中终于下起了史明先生方略中预言过的——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狂暴的雨水倾盆而下,迅速淹没了洛阳关外炎国大营的数个低洼地带,加剧了营地的泥泞与混乱。而原本在城中陷坑中囤积的地下湖水,在暴雨的掩护下,魏军士兵又秘密地将另一处通道打开,将蓄水秘密排向炎国大营方向,使其地势较低的营帐更加泥泞不堪。

赫连铎本就焦头烂额,营中疫病横行,将士们连出恭都来不及,更别说作战。如今暴雨如注,加上城内浓烟滚滚,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种可怕的景象:魏军绝望之下,引水自淹,同时焚烧城池,制造一片死地,将自己和残余兵力一并拉入地狱。这是兵法中最狠毒的“困兽之斗,同归于尽”。

“魏军疯了!”赫连铎怒吼,他深知洛阳关地理位置重要,若真被魏军毁成一片焦土,他就算攻下也毫无意义。更何况,营中将士已病倒大半,军心涣散,根本无法再支撑攻城。

他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撤兵!立刻撤兵!”

伴随着炎国大营中响起的急促撤兵号角,原本密密麻麻的包围圈开始松动。魏军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振,在姜珏的率领下,打开城门,对撤退中的炎国军队进行了一次突然袭击。炎军早已疲惫不堪,又被疫病折磨,猝不及防之下,大败而归,损兵折将。

洛阳关之围,奇迹般解除!

经此一役,史明之名在魏国上层彻底传开。姜珏太子亲自书信,又让陆吾将军快马加鞭,邀请史明来魏国,奉为上宾。

史明此时已在安城重建中初步展现了他现代农业和工程学的知识,指导百姓修建简易的木质水车,利用地热泉水开辟新的温室大棚,提前种植反季蔬菜,极大缓解了灾后的粮食危机。安城百姓对他的敬仰,已经上升到图腾般的崇拜。

但他知道,安城终究只是个小舞台。魏国,才是他要走向天下的第一块基石。

当他踏上前往魏国的马车时,遥望安城那座在废墟中渐渐升腾起生机的城池,史明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享受那种拨弄天下棋局的快感,也感受到那种背负万民性命的沉重。他前世只是个普通人,如今却要扮演一个搅动乱世的“圣者”。

他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因为这乱世,从来不缺诡计,也不缺更深层的阴谋。他要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现代人的思维,同时也要为这片土地,带来属于他那个时代的变革。

马车轱辘声声,载着史明驶向魏国,驶向那个风云变幻,充满血与火的乱世中央。他知道,星云奖的得主,可不仅仅是会写字而已。那些复杂的人心,早已被他阅尽千帆。那些多层的反转,也已在他心中,酝酿而生。

马车颠簸着驶入魏国都城函谷关,史明透过车窗,看到的是一座比安城不知繁华多少倍的都会。尽管洛阳关之围刚解,但这里的人们似乎并未感受到太多的战争阴影,市集依旧熙攘,叫卖声此起彼伏。这让他再次意识到,信息闭塞的古代,中央集权尚未完全建立的诸侯国,即便是首都,也对边疆战事的变化有着天然的滞后性。

函谷关,依山而建,巍峨壮丽,城墙巨石垒砌,高耸入云。史明知道,这里的地理位置也极为重要,是通往魏国腹地的要塞。他并非直抵王宫,而是被接入了太子府邸。姜珏太子对他这位“谋圣”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一下马车,陆吾将军便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与敬佩。“史先生,一路辛苦。太子殿下已在府内备好薄酒,为您接风。”

史明颔首,目光扫过陆吾身后几位魏国官员,其中不乏身着华服、神色傲慢之辈。他知道,这些便是魏国朝堂上的旧势力了,只怕心中对他这位“空降”的谋士多有不服。

太子府邸内,姜珏太子果然已在正厅等候。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眼中透着一股不同于他父亲姜桓的锐利与抱负。他见到史明,立刻起身,快步迎上前,亲自执起史明的手,语气真挚:“史先生远道而来,珏不胜感激。洛阳关之危,若无先生神机妙算,恐已玉石俱焚。先生之恩,魏国上下,铭记在心!”

史明感受到姜珏手掌的温暖,以及他眼神中的真诚。他知道,这位太子有野心,也有胸襟。他微笑道:“太子殿下谬赞。不过是尽微薄之力罢了。安城能得殿下照拂,已是万幸。”

酒宴设在太子府的侧厅,规格颇高。除了姜珏和陆吾,还有几位魏国重臣在座。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是魏国太傅,名叫陈渊,目光深邃,不苟言笑。另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将军,乃是镇守边关的宿将吕破,此刻他正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史明。

姜珏举杯,气氛热络,但史明能感觉到,那些敬意中夹杂着好奇、怀疑,甚至一丝敌意。

“史先生,洛阳关一役,先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简直闻所未闻。”吕破将军粗犷的声音响起,他并非恶意,只是直爽,“只可惜末将未能亲眼得见,先生究竟是如何引水退敌,又如何叫那北狄蛮子阵中腹泻不止的?末将行军打仗数十载,从未听闻这等奇术。”

史明心中好笑,他总不能说那是现代医学与工程学的结晶吧?他放下酒杯,语气平静:“吕将军有所不知,兵法诡道,并非只逞匹夫之勇。赫连铎虽号称黑狼,但其人过于骄横,轻敌冒进。我不过是利用天时地利,再稍微‘助’他一番罢了。”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不作详述。

太傅陈渊沉吟许久,忽道:“史先生,我闻安城在地震之后,满目疮痍,先生却能于废墟中寻得生机,甚至利用‘地热’,开辟‘温室’,令反季蔬菜提前收成,此等‘鬼斧神工’,更是令老夫叹为观止。不知先生这‘地热’之说,可有何深奥之处?”

史明知道,这些老狐狸们是在试探他。他们想知道他“通天彻地”的能力到底能有多广。

他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不急不慢地说道:“太傅大人客气了。地热者,大地之热也。俗话说,水往低处流,热往高处升。安城之地,地震后地脉震动,方有地热涌出。至于温室大棚,不过是借用阳光和地热之利,形成一个小范围的温暖空间,让植物误以为是夏季,自然能提前结果。”他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解释,避开一切现代物理学概念。

陈渊和吕破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史明说得简单,但其中蕴含的实用价值却让他们心头一震。如果魏国也能利用地热取暖,冬季的炭火消耗将大大降低;如果能提前种植反季蔬菜,那就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秋冬季节的粮食供应压力。

“先生之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姜珏感叹道,他看向史明的目光中,钦佩之色更浓。

酒过三巡,姜珏屏退左右,只留下史明、陆吾和两位主要重臣。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

“先生,洛阳关一役,虽解魏国燃眉之急,但炎国赫连铎绝非轻易善罢甘休之辈。”姜珏沉声道,“如今炎国元气大伤,正是休养生息之时。但赵国在西,燕国在南,虎视眈眈。我魏国虽略有喘息,却仍是危如累卵。”

史明放下酒杯,看向姜珏:“太子殿下说得是。魏国如今看似暂时安全,实则隐藏着更大的危机。洛阳关的胜利,不过是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并未伤其根本。”

他扫了一眼陈渊和吕破,继续道:“依我看来,魏国最大的威胁,并非是炎国,而是魏国自己内部。贪腐之风盛行,官员冗余,军纪松弛。民生凋敝,税赋沉重。这些都如同蛀虫,一点点啃噬着魏国的根基。一旦战事再起,内部的动荡,比外敌更可怕。”

他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让陈渊和吕破的脸色都变了。姜珏的眉头也紧紧皱起。虽然这些问题他心知肚明,但被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直言不讳地指出,依旧让他感到些许尴尬和压力。

“史先生,此话何意?”吕破沉声道,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他掌管军部多年,史明这话无异于指责他治军不力。

史明并没有理会吕破的质问,他看向姜珏,眼神深邃:“太子殿下,恕我直言。魏国若想立足乱世,乃至一统天下,必须先从内部革新做起。民心向背,战力几何,皆取决于此。”

姜珏陷入沉思,显然史明这番话触动了他最为深层的顾虑。他挥了挥手,让陆吾带着吕破和陈渊先行退下,留下他和史明独处。

“史先生,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积重难返。父王年迈,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要动他们,谈何容易?”姜珏苦笑着,眼中充满了无奈。

史明直视姜珏的眼睛:“殿下想要的,是偏安一隅,还是鼎定天下?”

姜珏一怔,随即眼中燃起火焰:“自然是鼎定天下!”

“那便要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史明语气坚定,“殿下可知,我为何要求安城向魏国称臣,而非其他强国?”

姜珏摇了摇头。

“因为魏王仁厚,太子有抱负,且你们,‘够弱’。”史明的话语很不客气,甚至带着一丝嘲讽,“只有弱者,才能看到变革的必要性。只有危机深重,才能激发求生的欲望。那些强国,自以为是,满足于现状,是无法成就大业的。”

姜珏被史明这番话震得说不出话来。他又被史明的话语点醒了什么。

“殿下要做的,不是去讨好那些旧臣,而是要让他们看到,跟着殿下,才有活路,才有功业!”史明站起身,走到姜珏面前,语重心长,“我有一计,可先从民间士绅入手,打通商路,活跃经济。再借此机会,甄别贤才,组建一支殿下自己的‘新卫军’。如此一来,既能培植殿下势力,又不至于引起朝堂的剧烈反弹。”

姜珏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知道,这才是史明真正的本事——不是预言,而是对人心的洞察,对局势的把握。他立刻拱手道:“请史先生赐教!”

史明微微一笑,他知道,他已经迈出了在魏国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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