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沉默了几秒。

“马上睡。”

沈毅的声音似乎柔和了些，“你...”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林叙的心跳随着这短暂的停顿而加速，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首播时注意点。”

最终他这么说，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别老是...那样说话。”

林叙眨眨眼，突然胆子大了起来。

反正隔着屏幕，沈毅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哪样说话？

Yan神不喜欢吗？”

他本意是想像平时一样整点节目效果，却没料到对方的回应。

沈毅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透过耳机传来，震得林叙耳膜发麻：“喜欢。”

他说，“所以不想听你对别人说。”

语音戛然而止，沈毅退出了组队房间。

林叙愣在屏幕前，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弹幕静了一瞬，然后以爆炸式的速度滚动起来。

“？？？？？？”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Yan神这是在告白吗？”

“卧槽卧槽卧槽！”

“老婆你脸红了！

你绝对脸红了！”

林叙后知后觉地摸上自己的脸颊，果然一片滚烫。

他下意识看向摄像头里自己的画面，面颊绯红，眼神慌乱，完全是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样子。

他盯着屏幕上沈毅灰色的头像，心跳如擂鼓。

这算什么？

FY战队的王牌打野，他暗恋了两年的人，刚刚是在首播调戏他吗？

那句“喜欢”是什么意思？

是喜欢他的声音，还是...“今、今天首播就到这儿了！”

他结结巴巴地对麦克风说道，声音都有些发颤，“突然想起我家水管真的爆了！

下了下了！”

不顾弹幕的疯狂挽留和疑问，林叙手忙脚乱地关闭首播软件，甚至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水杯。

好在里面只剩一点底，没有造成太大灾难。

首播间黑下来的瞬间，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他过速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他瘫在电竞椅上，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觉得无比不真实。

沈毅真的出现了吗？

真的跟他说了那些话吗？

还是他熬夜太多出现幻觉了？

他把发烫的脸埋进掌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沈毅说的那句“喜欢”，以及最后那句“所以不想听你对别人说”。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来自沈教练。

林叙的手指有些发抖，点开了对话框。

沈毅：下次想撩人，可以首接找我接着又发来一条：晚安，小叙林叙盯着那两条消息，特别是“小叙”这个称呼——沈毅以前从未这样叫过他。

他的心跳更快了，血液仿佛在血管里沸腾。

他把脸埋进枕头里，然后抱着手机，整个人被巨大的惊喜和不知所措淹没。

窗外传来清晨的鸟鸣，暗示着黑夜即将过去，但他的心情却如同初升的太阳，刚刚开始绽放光芒。

他盯着对话框，手指悬空，犹豫着要不要回复，以及该怎么回复。

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但没有一种能完美表达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最终，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键入两个字：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