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财把最后一口泡面汤吸得溜响时，手机突然震得像抽了羊癫疯。屏幕上跳动的 “临江老城区派出所” 几个字，让他刚咽下去的泡面渣差点呛进气管 —— 他爷爷刘老道虽然常年神神叨叨，可从没跟派出所打过交道。

“你是刘守财吧？你爷爷刘建国失踪快一周了，他留的紧急联系人是你，过来一趟？” 电话里民警的声音透着股公事公办的疲惫。

刘守财捏着皱巴巴的失业证明，站在派出所门口时还在想：爷爷好歹是开 “阴阳事务所” 的，就算失踪也该留点 “贫道去云游” 的字条，怎么也不至于惊动民警。直到民警递来一串铜钥匙和一张打印纸，他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这是你爷爷事务所的钥匙，还有他账户的流水…… 你自己看看吧。”

打印纸上的数字像道晴天霹雳 —— 余额：-500000.00 元。

“负、五十万？” 刘守财的声音都在抖，“我爷爷是去借高利贷了还是赌钱了？他不是道士吗？”

“你爷爷的事务所注册性质是‘民间信仰咨询服务’，至于负债，据说是之前签的服务合同违约金。” 民警指了指窗外，“地址在老城区城隍庙巷 37 号，你先去看看，有线索再联系我们。”

刘守财揣着钥匙，跟游魂似的晃到城隍庙巷。37 号是间挂着 “刘守财阴阳事务所” 木牌的老房子，门板掉了块漆，门环上还挂着个褪色的中国结，远看像个快倒闭的杂货铺。推开门时，一股混合着檀香和霉味的风扑面而来，屋里摆着张掉漆的红木桌，桌上摊着个黑皮账本，封面上的金字都快磨没了。

“总算有人来了，再不来这破房子都要长蘑菇了。”

一个奶声奶气却透着嫌弃的声音突然响起，刘守财吓得差点蹦起来，转头就看见个半透明的小姑娘飘在房梁上 —— 梳着双马尾，耳朵却是橘色的猫耳，尾巴尖还在慢悠悠晃着。

“你、你是谁？” 刘守财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手却抖得跟筛糠似的。

“我叫阿飘，是你爷爷养的猫，现在是这破事务所的助理。” 小姑娘飘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瞥了眼鸡毛掸子，“收起你那破玩意儿，我要是想害你，你爷爷留的那点护符早不管用了。”

刘守财盯着她的猫耳，突然想起爷爷去年视频时说的 “阿飘最近在练化形，就是总控制不好耳朵”，顿时垮了肩膀：“那我爷爷呢？还有这五十万负债……”

“谁知道你爷爷跑哪去了，说不定是欠了阴阳界的钱躲起来了。” 阿飘飘到账本前，爪子似的虚影一点，账本 “哗啦” 翻到最后一页，“不过现在这负债归你了 —— 你爷爷临走前把事务所过户给你了。”

“我？我一个刚失业的社畜，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还五十万？” 刘守财差点哭出来，“这不是继承遗产，是继承债务吧！”

阿飘没理他的哀嚎，突然指了指墙上的老旧座机，那电话居然自己响了，铃声还透着股诡异的电流声。

“接啊，第一个订单来了。” 阿飘抱臂飘在旁边，“要是 24 小时内不处理，阴阳管理局就要罚钱了 —— 哦对了，罚的钱也算在你那五十万里。”

刘守财盯着响个不停的电话，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是个颤巍巍的男声：“是、是阴阳事务所吗？我是城东写字楼的保安，我们这电梯半夜总响，还会自己开门…… 里面没人，就听见有人叹气，跟说‘没打卡’似的……”

“没打卡？” 刘守财愣了愣，转头看阿飘。

“是个没完成打卡的社畜灵体。” 阿飘打了个哈欠，猫耳抖了抖，“生前估计是加班到猝死，执念全在‘没打卡扣绩效’上了，被困在电梯里了。”

刘守财挂了电话，看着账本上的负五十万，又想起自己空荡的钱包，突然觉得这灵体跟自己有点同病相怜 —— 只不过人家是死后还在为打卡纠结，自己是活着就要为还债发愁。

“行吧，” 他把鸡毛掸子扔回桌上，“不就是服务个社畜灵体吗？我好歹也是当了三年乙方的人，还搞不定个跨物种客户？”

阿飘瞥了他一眼，尾巴尖勾过桌上的一个青铜铃铛：“算你有点觉悟，走吧，先去看看你这位‘第一个客户’—— 提醒你，别跟它提‘加班’两个字，不然它的怨念能把电梯门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