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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略过阮司祁江宴最新好看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听风略过(阮司祁江宴)

时间: 2025-09-16 00:21:53 

1 夜班惊魂初遇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几乎凝成实体,钻进鼻腔,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若有若无的焦糊气,这是市一院夜班时分特有的气息。我,林爽,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夜班,心脏在胸腔里敲着不那么规律的鼓点。三楼的内科病房区寂静无声,只有护士站顶灯惨白的光晕和偶尔从病房里传出的微弱呻吟。

时钟的指针慢吞吞地挪向凌晨一点。困意开始上涌,我强打精神整理着交接记录。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电话铃声猛地炸响!尖锐、急促,划破了死寂,惊得我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老式的转盘电话机,听筒冰冷。我咽了口唾沫,抓起电话:“您好,市一院三楼护士站。”电话那头只有嘶哑的电流声,滋滋啦啦,像是信号极差。过了好几秒,一个苍老、干涩,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无数遍的女声,字一顿地传来:“我……的……药……还没送过来……”那声音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滞涩感,每个字都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来。我皱了皱眉,试图保持专业:“您好,请问您是哪个病房?需要什么药?”“……404……病房……”声音拖得更长,夹杂着细微的、像是纸张摩擦的窸窣声。我的心猛地一沉。404?开什么玩笑?

入职培训时说得明明白白,市一院只有三层住院部,根本不存在四楼,更别提什么404病房了。“抱歉,您是不是记错……”我的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对方挂断了。恶作剧?

哪个无聊的家伙半夜打这种电话?我放下电话,心里却莫名地发毛。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似乎比刚才更清晰了一些。我试图继续工作,但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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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走廊尽头那部老旧的客运电梯。它安静地停在那里,金属门反射着惨白的灯光。就在我收回目光的刹那,眼角的余光捕捉到——电梯门上方的楼层指示灯,突兀地亮了一下!没有数字,只是一片模糊的红色光晕,但几乎同时,那扇沉重的金属门,伴随着沉闷的“嘎吱”声,竟然自己缓缓地、一道缝一道缝地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轿厢内的灯光昏暗得可怜,滋滋地闪烁着,像是随时会熄灭。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我告诉自己可能是电梯故障,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鬼使神差地,我朝着电梯口挪了几步。越是靠近,那股烧焦东西的味道就越是浓烈,还夹杂着一丝……肉烤糊了的怪异气味。

电梯内部的镜面因为老旧而有些扭曲,但我依稀能看到,那镜面反射出的楼层数字——一个猩红的、不断闪烁的“4”!心脏骤停了一拍。没有4楼?

那这是什么?就在我被那镜中的数字攫住所有注意力时,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婴儿啼哭声,从电梯轿厢的深处飘了出来。呜咽着,断断续续,带着一种渗人的委屈和绝望。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轿厢角落。那里,阴影最浓重的地方,似乎放着一团用白色纱布包裹的东西,大小像个襁褓。哭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理智尖叫着让我离开,但一种诡异的牵引力却推着我又向前迈了一步。我弯下腰,屏住呼吸,伸出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捏住了那白布的一角——触手竟是一种异常的湿冷。猛地一掀!

没有婴儿。白布下面,是一堆黑乎乎、扭曲变形的东西!像是被烈火焚烧后又浇灭了,粘连在一起,勉强能看出是细小的骨骼,蜷缩成婴儿的形状。

焦黑的骨头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黏腻物质,那浓烈的焦臭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呃!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冷汗瞬间浸透了护士服。

“别靠近那电梯!”一个低沉、压抑着紧张情绪的男声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惊惶回头,手电筒的光柱晃过我的眼睛。是夜班保安陈默。他站在几步外,高大的身影堵住了走廊的一半,脸色在光影明灭间显得异常凝重,眼神锐利得像鹰,紧紧盯着那部敞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电梯。“这里没有4楼。

”他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句我听过无数次的话,声音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甚至是一丝……恐惧?仿佛是为了嘲讽他的话,电梯轿厢里,那堆焦黑骨骸的方向,婴儿凄厉的哭声再次响了起来,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撕心裂肺。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猛地上前一步,不是走向电梯,而是近乎粗暴地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从他身后走廊的方向拉。“走!立刻离开这里!

回护士站去,无论再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再接近任何一部电梯!

”他的力气很大,抓得我胳膊生疼。但比疼痛更清晰的是他语气里那种不容错辨的惊惶。

他死死地盯着那电梯内部,仿佛那里面有什么连他都极度恐惧的东西。我被他一拉一推,踉跄着退向护士站。就在我转身的瞬间,电梯门开始缓缓闭合。在最后那道缝隙里,我似乎看到,那面扭曲的镜子里,那个猩红的“4”字后面,隐约映出了许多人影,影影绰绰,挤满了本应空无一人的轿厢。门,“哐当”一声,彻底关严。

婴儿的哭声、焦臭味、还有那镜中的人影,瞬间全部消失。只剩下惨白的灯光,无尽的走廊,和我狂跳得快要炸开的心脏。陈默站在我身边,呼吸有些粗重,手电筒的光圈在紧闭的电梯门上晃了晃,他的侧脸紧绷得像一块石头。

2 奶奶的旧照片后半夜我再也没能合眼。

每一次电话铃声响起幸好再没有显示404的,每一次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甚至只是空调出风的呜呜声,都能让我惊出一身冷汗。陈默的话和那双惊惶的眼睛,像烙印一样刻在我脑子里。他没有解释,只是在确认电梯恢复正常后,便沉默地继续巡楼,但那短暂的失态比任何恐怖故事都更有说服力。这里确实有问题。而这个问题,很可能与我失踪的奶奶有关。天蒙蒙亮,交接班时间快到的时候,我内心的恐惧逐渐被一种更强烈的执念取代。我必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趁着白班护士还没来,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打开了角落里那个积满灰尘的档案柜。

里面大多是近几年的病历和记录,整齐却无用的。我的目标更靠后——柜子最底层,那几个几乎被遗忘的、贴着“2003年前杂项”标签的旧档案盒。灰尘呛得我直咳嗽。

盒子里是些陈旧的值班表、泛黄的会议记录、还有一些早已失效的通知。

我快速地、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指尖被粗糙的纸边划了几道小口子也浑然不觉。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张照片从一沓废弃的申请表格里滑了出来。那是一张彩色照片,但色彩已经严重褪色发黄,边缘卷曲。照片背景是一条医院走廊,风格老旧,墙壁是那种墨绿色的半墙漆,上面挂着的科室牌子写着——“精神科”。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照片中央,坐在一条木质长椅上的,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奶奶,林秀琴!

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瘦削但精神看起来还行,眼神有些茫然地望着镜头外。

而站在她身边,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白大褂,一只手随意搭在奶奶肩上的,是一个面容温和的中年男医生。我的目光猛地转向走廊深处,背景里,一扇病房门半开着。

门牌号因为年代久远和像素原因有些模糊,但我眯起眼睛,反复辨认——是“404”!

门把手上,还挂着一个手写的牌子,字迹潦草:“禁止入内”。

一股电流般的战栗瞬间窜遍全身。404病房!它真的存在过!奶奶不仅在那里住过,这张照片还证明了她和那个科室的医生关系似乎不错。那个医生……我仔细看着他的脸,莫名的眼熟。昨晚陈默紧张的脸庞浮现在眼前……对!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

难道他是陈默的父亲?我小心翼翼地将照片藏进贴身口袋,心脏砰砰直跳。

这张照片是确凿的证据,证明医院撒了谎,证明奶奶的失踪绝非简单的“出院”那么简单。

又一个夜晚降临。我主动要求继续夜班。同事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但我顾不上了。

恐惧依旧在,但探寻真相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凌晨一点左右,护士站的电话再次尖啸起来。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目光死死盯住来电显示——“404病房”。和昨晚一模一样。

刺耳的铃声一遍遍响着,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仿佛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诅咒意味。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尖叫。奶奶的照片在我口袋里发烫。这一次,我不能退缩。

我猛地抓起听筒,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报上护士站名号,而是对着话筒,用尽量平稳但带着微颤的声音抢先开口:“奶奶?是你吗奶奶?我是小爽!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电流声都消失了。只有一种极深的、仿佛真空般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的时候,那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了,但这一次,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捕捉的焦急:“薇……薇薇……”她叫了我的小名!

真的是奶奶?!我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声音哽咽:“奶奶!是我!你在哪?

404病房在哪?我怎么找到你?”“……火……好烫……”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极差,又像是说话的人极度虚弱,帮我……把我的……病历本……拿出来……在……在……”声音到这里开始变得扭曲、模糊,夹杂着尖锐的噪音,像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又像是许多人在远处凄厉地哭喊。“奶奶!

奶奶!病历本在哪?你说清楚!”我对着话筒大喊,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咔哒。

”电话毫无征兆地挂断了。忙音响起的同时——“啪!啪!啪!

……”护士站头顶所有的日光灯管,在一瞬间全部熄灭!绝对的黑暗如同实质的墨汁,瞬间将我吞没。只有电脑屏幕休眠指示灯那一点微弱的绿光,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紧接着,一阵清晰无比的、金属撞击的“叮铃铃——”声,从走廊深处传了过来。是那种老式的、用手按响的护士铃!声音清脆,却在这死寂的黑暗里显得无比诡异,一声接着一声,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固定的节奏,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按着它,一步步靠近。我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看到走廊尽头,一个模糊的、穿着浅粉色旧式护士服的身影,正缓缓地飘过。是的,飘过,她的脚步似乎完全没有接触地面。身影半透明,像是笼罩在一层雾气里。她手里端着一个棕色的搪瓷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支巨大的、老式的玻璃针管,针头闪着寒光。而针管里抽取的,不是透明的药液,而是一团黑乎乎的、棉花一样的东西,但那“棉花”的边缘,分明是烧焦卷曲的痕迹!

粉衣护士的幻影没有回头,只是保持着端盘飘行的姿势,伴随着那催命般的护士铃声,消失在走廊另一端的黑暗里。灯光猛地闪了几下,重新亮起。

刺眼的白光让我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一切恢复原状。电话安静地待在座机上,走廊空无一人,护士铃的声音也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我口袋里的照片硌着我,耳朵里还残留着奶奶那断断续续、被火焰吞噬的哀求。

那不是幻觉。3 陈默的秘密第二天白天,我几乎没睡。

奶奶的声音和那个端着一针管焦糊棉花的护士幻影,在我脑子里交替出现。我知道,想要活下去并找到真相,我必须找到陈默。他显然知道些什么,而且很可能与照片里那个男医生有关。

我在医院后院靠近锅炉房的僻静角落找到了正在抽烟的陈默。他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想回避。我没给他机会,直接掏出那张珍藏的照片,递到他面前,手指点着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这个人,是你父亲,对不对?他当年是4楼的医生。我奶奶林秀琴,是他的病人。陈默,告诉我,2003年12月15日那天,4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医院要掩盖一切?

我奶奶到底在哪?”我一连串的问题砸过去,声音因为激动和缺乏睡眠而嘶哑。

陈默盯着照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他夹着烟的手指抖得厉害,烟灰簌簌地落下。

他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再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用力碾碎,仿佛碾碎的是某种犹豫。他抬起头,眼神里不再是保安的警惕,而是一种深埋已久的痛苦和决绝。“你猜得没错,那是我爸,陈建国。”他的声音干涩,“他是4楼精神科的主治医师之一。那场大火之后,他……他没死,但疯了。总是胡言乱语,说一些没人相信的话。”他深吸一口气,4病房的病人会写字’……还说‘病历本里有火的原因’……所有人都当他受了刺激说疯话。

但我不信。我守在这里十年,从最基层的保安做起,就是为了查清真相。”他看向我,眼神锐利起来:“三年前,我实在等不下去了。趁着半夜,弄开了那部老电梯的紧急制动锁,想强行上去看看。电梯……真的动了,停在了根本不存在的四楼。

”他的脸上浮现出心有余悸的恐惧,仿佛再次看到了当时的景象。“门打开的时候,那股烧焦的臭味,几乎让我吐出来。走廊……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又完全不一样,所有的门都挂着‘404’的牌子,破旧,被熏得发黑。我看到了我爸……他的幻影,就坐在其中一间病房的护士站后面,低着头,不停地在一本病历本上写着什么,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他看到我了……那个幻影抬起头,他的脸……一半是好的,另一半是烧焦的骷髅……”陈默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他对我说……‘找到所有病历本,才能让火停下来’……然后,火警铃就响了,到处都是烟和热浪,我连滚爬爬地逃回电梯,差点死在里面……”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手指用力:“林爽,那不是简单的火灾!

那层楼……它‘活’着!它在不停地重复那天晚上的一切!它在找替死鬼!

”“那我们更要去!”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奶奶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奶奶在等我!

那些病历本是关键!你父亲的话是对的!我们必须找到它们!”陈默看着我眼中的坚决,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好。但记住,一旦进去,别相信你看到的任何‘人’,别回应任何声音。我们只找病历本。必须在凌晨2点前出来,否则……就永远出不来了。

”约定达成。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在我们心头,但决心已下。当晚凌晨0点整。

我和陈默站在那部老旧的电梯前。他手里拿着一个特制的强光手电和一根沉重的保安棍。

我则紧紧攥着口袋里奶奶的照片。电梯毫无征兆地“叮”了一声,门缓缓打开。

里面空无一人,轿厢内的灯光昏暗闪烁。陈默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

电梯门在我们身后合拢。没有按任何按钮,电梯却自己动了,微微的失重感传来——它在上升。几秒钟后,电梯停下。门,再次缓缓打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肉块、燃烧的塑料、头发和某种化学药剂味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拳头,猛地砸在我们脸上,呛得我几乎窒息,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门外,不再是熟悉的三楼走廊。那是一条极其陈旧、压抑的走廊。墙壁被烟熏得大片发黑,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焦黑的水泥。绿色的墙裙肮脏不堪,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黑灰和散落的碎屑。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走廊两侧,所有的病房门,无一例外,全都挂着扭曲变形、被火烧过的“404”门牌!像是某种恶意的复制粘贴,无穷无尽。每一扇门后,都透出微弱摇曳的光,像是烛火,又像是应急灯即将熄灭前的挣扎。

各种各样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有老人喃喃自语“我没病……放我出去……”;还有指甲反复刮擦木门的“嚓嚓”声,听得人牙酸。而在走廊的最深处,那扇看起来最为破败、门牌歪斜得最厉害的404病房门,此刻正虚掩着。一道昏黄的光线从门缝里漏出来。伴随着那光线的,是一种清晰的、缓慢的——“沙……沙……沙……”像是有人正在里面,一页一页,不紧不慢地翻着一本古老的、纸页发脆的书。我和陈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恐惧,但也没有退路。我们一步步,踩着厚厚的灰烬,朝着那扇门走去。每靠近一步,那翻书声就清晰一分,那混合着焦臭和绝望的气息就更浓重一分。门缝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佝偻的背影。

4 4楼的时间循环电梯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轿厢内昏暗闪烁的灯光和相对“正常”的气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条被烈火与岁月双重摧残的走廊。

那股深入骨髓的焦臭味道几乎让我呕吐,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滚烫的灰烬。

陈默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紧握着强光手电,光柱在浓稠的黑暗中扫过,所及之处皆是破败与疮痍。墙壁上不仅有烟熏火燎的痕迹,还有一些更深色、喷溅状的污渍,看得我心头一阵发紧。“沙……沙……沙……”那缓慢而执拗的翻书声,从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404门内传出,像是指路的魔音,又像是诱人踏入深渊的陷阱。

在这片死寂与各种诡异低语交织的背景音中,它显得格外清晰,格外令人头皮发麻。

我和陈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没有退路了。我们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脚下的灰烬厚得惊人,软绵绵的,却又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颗粒感,每一步都发出“噗嗤”的轻微声响,在这寂静里放得无限大。

我甚至不敢低头细看那灰烬里是否掺杂了别的什么。越往里走,温度似乎也在悄然升高,一种闷热感包裹上来,仿佛那场十九年前的大火余温仍未散尽。两旁的病房门里,那些呜咽、呓语、抓挠声变得更加清晰,有时甚至能听到门板后面传来沉重的、拖拽什么东西的声音。有一扇门的窥视窗后,猛地贴上一只布满血丝、瞳孔放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走过,然后又倏地消失。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紧紧跟在陈默身后,手心里全是冷汗。终于,我们站到了那扇最为破败的404病房门前。门虚掩着,昏黄的光线就是从里面透出来的。

那“沙沙”的翻书声近在耳畔,清晰得仿佛就在门后一步之遥。陈默用眼神示意我做好准备,然后深吸一口气,用戴着防割手套的手,猛地推开了房门!

“嘎吱——”老旧的合页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病房内的景象映入眼帘。空间不大,只有一张铁架病床,一个床头柜,墙壁同样被熏得漆黑,地上散落着烧毁的杂物残骸。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焦臭和一种……老旧的纸张霉味。病床边上,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老太太。她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一本厚厚的、册子一样的东西。那“沙沙”声,正是她翻动册子页脚发出的。那册子的封面,是某种磨损严重的深色皮革,上面用白色的漆写着几个模糊但依稀可辨的字——“林秀琴”。是我奶奶的名字!

我的呼吸瞬间屏住,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凉。仿佛听到了我们的动静,那老太太……或者说,那个占据了我奶奶形象的“东西”,停下了翻页的动作。

她的肩膀微微耸动,然后,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转过了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侧脸……那上面布满了狰狞的、扭曲的烧伤疤痕,皮肤皱缩粘连,几乎毁掉了大半面容。然后,她完全转了过来。那张脸……我几乎无法形容。

疤痕覆盖了三分之二,唯一完好的那只眼睛,瞳孔是浑浊的灰白色,却精准地“看”向了我。

她的嘴唇干裂萎缩,露出部分焦黑的牙齿。一股冰冷的、非人的寒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她抬起一只同样布满疤痕、手指扭曲变形的手,指向我,或者说,是指向我手中的方向。

嘶哑破碎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刺响:“薇……薇……你……终于……来了……”她晃了晃手中那本写着奶奶名字的病历本。

“快……拿……走……它……”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急促,那只灰白色的眼睛猛地瞪大,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正在逼近的恐怖景象。

“不然……火……要烧到……你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呜——呜——呜——!!!

”尖锐、刺耳、足以撕裂耳膜的火警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疯狂地在整个楼层炸响!声音之大,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几乎同时,浓密的、呛人的黑色烟雾如同活物般,从门缝、从通风口、从每一个可能的缝隙里疯狂地涌入房间!温度急剧升高,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走廊外传来了远比之前清晰无数倍的、绝望的哭喊和惨叫声,还有纷乱奔跑的脚步声,仿佛十九年前那场惨剧正在我们周围实时重演!“走!

”陈默反应极快,一把抢过那老太太幻影手中递出的病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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