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潭初遇永安二十七年，北疆雪灾，边军粮草告急。沈惊鸿勒紧缰绳，胯下乌骓马在雪地里刨出深痕，她一身银甲覆着霜雪，兜鍪下的眉眼冷冽如刀。

作为朝廷派来的监军，她刚到雁门关三日，便撞上粮草押运队遇袭——三千石粮食被劫，押运兵卒折损过半，只余下几个重伤者爬回关隘报信。“将军，劫粮的是漠北骑匪，看踪迹是往黑风口去了。”副将周凛抱拳，声音裹着寒气，“黑风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骑匪又熟悉地形，咱们……”“再难也要去。”沈惊鸿打断他，手指抚过腰间佩剑的剑柄，剑鞘上的“惊鸿”二字在雪光下泛着冷光，“三日之内，必须把粮草夺回来，否则关隘守军撑不过五日。”话音落，她调转马头，银甲在风雪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身后百名精锐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碎积雪，朝着黑风口的方向疾驰。

黑风口果然如周凛所言，两侧是陡峭崖壁，中间仅容两马并行。沈惊鸿让骑兵在入口处待命，自己则换了身轻便的玄色劲装，打算先潜入探路。刚攀到崖壁半腰，忽闻下方传来兵刃相接的脆响，夹杂着女子的喝骂声。她低头望去，只见崖底空地上，一名青衣女子正与十数名骑匪缠斗。那女子手中握着一柄细剑，剑身泛着青芒，动作快如鬼魅，每一次挥剑都精准避开骑匪的刀锋，反将对方逼得节节败退。

可骑匪人数众多，她肩头已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染透青衣，却依旧不肯退让，眼底的韧劲像燃着一团不灭的火。“是青禾寨的人？”沈惊鸿挑眉。

青禾寨是北疆有名的山寨，寨主青禾以侠义闻名，专劫为富不仁的商户，偶尔也会帮边军解围，只是她素来独来独往，今日怎会与漠北骑匪对上？正思忖间，下方的青衣女子不慎被一名骑匪偷袭，后腰挨了一刀，踉跄着跪倒在地。沈惊鸿不再犹豫，抽出佩剑从崖壁跃下，剑尖直刺那名偷袭的骑匪后心。骑匪来不及反应，便倒在雪地里，鲜血瞬间被白雪吞噬。“你是谁？”青衣女子抬头，眼中满是警惕，她捂着后腰的伤口，挣扎着起身，细剑依旧紧紧握在手中。“朝廷监军，沈惊鸿。”沈惊鸿收回剑，目光落在她腰间——那里挂着一块青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禾”字，“你是青禾？

”青禾愣了愣，随即冷笑一声：“监军大人不好好待在雁门关，跑到这黑风口来，是想抓我这个‘匪’？”“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沈惊鸿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洞，那里隐约能看到粮草袋的影子，“漠北骑匪劫了边军粮草，藏在山洞里。我需要你的帮忙，夺回粮草后，你我之间的账，再慢慢算。”青禾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脸色微变。

她在北疆多年，深知边军缺粮的后果——一旦守军溃散，漠北铁骑便会趁机南下，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北疆百姓。她咬了咬牙，收起细剑：“好，我帮你。但若是你敢耍花样，我青禾寨的人，也不是好惹的。”两人达成共识，沈惊鸿唤来崖上的骑兵，兵分两路：一路由周凛带领，从正面吸引骑匪注意力；另一路由她和青禾带领，从山洞后方的密道潜入——青禾常年在黑风口活动，早就摸清了这里的所有密道。

潜入密道时，青禾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步伐渐渐慢了下来。沈惊鸿注意到她的异样，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小瓶金疮药递过去：“先敷上，别拖到后面没力气动手。

”青禾看着她递来的药瓶，瓶身上刻着宫廷专用的云纹，显然是御赐之物。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药瓶，背过身去处理伤口。沈惊鸿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脖颈处的一道旧疤上——那道疤很深，像是被利器所伤，想来她这些年在北疆，也过得并不容易。“好了。”青禾转过身，脸色依旧苍白，却比刚才精神了些，“走吧，再晚些，骑匪该把粮草运走了。”两人继续前行，密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

青禾走在前面，沈惊鸿跟在后面，鼻尖偶尔会触到她发间的青草气息，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竟奇异地让人安心。到了密道尽头，青禾轻轻推开一块石板，外面传来骑匪的喧闹声。

她示意沈惊鸿稍等，自己则悄悄探出头，观察着山洞内的情况——大约五十名骑匪，正围着粮草袋喝酒，只有两人守在洞口。“守洞口的交给我，你去解决里面的。

”青禾压低声音，手中的细剑已泛出寒光。沈惊鸿点头，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青禾如猫般窜出密道，手中细剑直刺左侧守卫的咽喉，守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倒了下去。右侧守卫见状，刚要拔刀，沈惊鸿已从密道跃出，佩剑横扫，直接斩断了他的手臂。洞内的骑匪听到动静，纷纷起身拔刀，朝着两人围了过来。

沈惊鸿与青禾背靠背站着，一人剑风凌厉，专攻要害；一人动作灵巧，游走牵制，竟是配合得无比默契。激斗中，一名骑匪从背后偷袭沈惊鸿，青禾见状，不顾肩头的伤口，转身用细剑挡下攻击，自己却被对方的刀锋划到了手臂。沈惊鸿心中一紧，反手一剑刺穿那名骑匪的胸膛，随即转身看向青禾：“你怎么样？”“没事。

”青禾摆了摆手，嘴角却溢出一丝血迹，“别分心，先解决这些人。”沈惊鸿不再多言，剑势愈发凌厉。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名骑匪倒在地上，山洞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两人都松了口气，靠在粮草袋上喘息，雪从洞口飘进来，落在她们的发间，竟像是撒了一层碎银。“多谢。”沈惊鸿率先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若不是你，我未必能这么快夺回粮草。”青禾笑了笑，伤口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却依旧明艳：“我不是帮你，是帮北疆的百姓。不过，沈监军的功夫，倒是比我想象中厉害得多，不像那些只会躲在后方的文官。”“我父亲是武将，从小教我习武。”沈惊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青禾，“这是我的监军令牌，日后你若有难处，可持此令牌去雁门关找我。”青禾接过令牌，令牌上刻着“沈”字，触手冰凉。她抬头看向沈惊鸿，对方的眼底没有丝毫轻视，只有真诚。她忽然觉得，这个朝廷来的监军，似乎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好。”青禾将令牌收好，“日后若是沈监军有需要，青禾寨也定当相助。”两人走出山洞时，周凛已带着骑兵将外面的残余骑匪清理干净。沈惊鸿安排好粮草押运的事宜，转身看向青禾：“你的伤口需要好好处理，我送你回青禾寨？”“不必了。”青禾摇头，“青禾寨的人会来接我，沈监军还是赶紧把粮草送回雁门关吧，别让守军等急了。

”沈惊鸿见她坚持，便不再强求，只是从怀中掏出那瓶金疮药，再次递过去：“这个你拿着，伤口别感染了。”青禾接过药瓶，指尖不经意间触到沈惊鸿的指尖，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迅速收回手。雪地里的风有些暖，青禾看着沈惊鸿翻身上马，银甲在雪光下熠熠生辉，忽然开口：“沈惊鸿！”沈惊鸿勒住马，回头看她：“还有事？”“下次若是再遇到骑匪，记得喊上我。”青禾笑着，眼底的火比刚才更亮了些，“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厉害。

”沈惊鸿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好。”马蹄声渐远，青禾站在雪地里，看着沈惊鸿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手中紧紧攥着那瓶金疮药，心口竟有些发烫。她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青玉佩，又看了看手中的监军令牌，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或许不会像往年那么冷了。第二章 暗潮汹涌粮草顺利送回雁门关后，沈惊鸿暂时缓解了边军的危机，却也引来了朝中某些人的不满。三日后，朝廷的旨意抵达雁门关——命沈惊鸿即刻回京，另有任命。周凛看着旨意，脸色凝重：“监军大人，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您刚夺回粮草，立下大功，怎么会突然让您回京？”沈惊鸿接过旨意，指尖抚过上面的朱红印章，眼底没有丝毫波澜：“是丞相柳文渊的手笔。他一直不满我父亲当年弹劾他贪赃枉法，如今见我在北疆立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柳文渊是当朝丞相，权倾朝野，与沈惊鸿的父亲沈毅素有旧怨。当年沈毅任镇国将军时，曾弹劾柳文渊克扣军饷，柳文渊因此被皇帝罚俸一年，两人从此结下梁子。如今沈惊鸿任监军，柳文渊自然要想方设法将她调回京城，再寻机打压。“那您怎么办？若是回京，岂不是羊入虎口？”周凛急道。“回京是必然的。”沈惊鸿将旨意收好，“若是抗旨，只会给柳文渊更多把柄。不过，在回京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她所说的“一件事”，便是去青禾寨。这些日子，她一直惦记着青禾的伤口，也想和她告别。第二日清晨，沈惊鸿换上一身便装，独自前往青禾寨。青禾寨位于雁门关外的青云山上，山路崎岖，却风景秀丽。快到山寨门口时，两名寨丁拦住了她：“来者何人？”“我找青禾。

”沈惊鸿拿出那块监军令牌，“让她出来见我。”寨丁见了令牌，不敢怠慢，连忙跑进山寨通报。片刻后，青禾便快步走了出来，她已换了一身浅青色的衣裙，肩头和手臂的伤口已结痂，气色比上次好了许多。“沈惊鸿？你怎么来了？”青禾有些意外，随即笑着侧身，“进来吧，山寨里虽然简陋，却也有热茶。”沈惊鸿跟着青禾走进山寨，只见寨子里的人都在忙碌，有的在劈柴，有的在练武，气氛热闹却不混乱。

青禾将她带到一间竹屋，屋内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桌上还放着一盆开得正艳的红梅。“坐吧。”青禾给她倒了杯热茶，“这茶是山上的野茶，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好茶，却也清香。”沈惊鸿接过茶杯，指尖传来暖意：“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朝廷下了旨意，让我即刻回京。

”青禾倒茶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她：“是柳文渊搞的鬼？”“你知道他？

”沈惊鸿有些意外。“柳文渊在北疆也有不少产业，经常压榨商户，我青禾寨抢过他不少次粮食。”青禾冷笑一声，“他素来心胸狭隘，肯定是见你在北疆立下大功，怕你威胁到他的地位，才想把你调回京城。

”沈惊鸿点头：“我回京后，柳文渊必定会找机会打压我。只是，我担心他会对雁门关的守军下手——柳文渊一直想掌控边军，若是我走了，他很可能会派自己的人来接任监军，到时候边军的处境会更加艰难。”青禾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你放心，只要我青禾在，就不会让柳文渊的人伤害边军。

若是他派来的人敢克扣军饷、欺压百姓，我青禾寨的人，会帮你盯着。”沈惊鸿看着她，心中一暖。她与青禾相识不过数日，却已将彼此视为盟友。她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玉佩是白玉质地，上面刻着一只鸿鸟，正是她名字中的“鸿”字。“这枚玉佩你拿着。

”沈惊鸿将玉佩递给青禾，“若是遇到危险，或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可以拿着这枚玉佩去京城的沈府找我。沈府的人见了玉佩，会带你见我。”青禾接过玉佩，玉佩触手温润，上面的鸿鸟雕刻得栩栩如生。她抬头看向沈惊鸿，眼底满是坚定：“你在京城也要小心。若是柳文渊敢对你不利，我就是闯进京畿之地，也会救你出来。”沈惊鸿笑了笑，那笑容比竹屋内的红梅还要明艳：“好，我等你。

”两人又聊了片刻，沈惊鸿便起身告辞。青禾送她到山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手中紧紧攥着那枚白玉鸿鸟佩，心口竟有些不舍。

她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青玉佩，又看了看手中的白玉佩，忽然觉得，这两枚玉佩，像是注定要凑在一起。沈惊鸿回到雁门关后，即刻安排好交接事宜，随后便带着几名亲信启程回京。一路南下，天气渐渐变暖，可她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京城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旦踏入，便很难全身而退。

抵达京城的那日，天色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沈府的管家早已在城门口等候，见到沈惊鸿，连忙上前：“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在府里等您很久了。

”沈惊鸿跟着管家回到沈府，走进书房，只见父亲沈毅正坐在书桌前，批阅着一些旧案卷宗。

沈毅已年近五十，两鬓斑白，却依旧精神矍铄，只是眼底的疲惫难以掩饰。“父亲。

”沈惊鸿走上前，屈膝行礼。沈毅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心疼：“惊鸿，辛苦你了。

北疆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父亲，柳文渊让我回京，肯定没安好心。

”沈惊鸿坐下，开门见山，“您可有应对之策？”沈毅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案卷推到她面前：“柳文渊确实在找你的把柄。他弹劾你在北疆滥用职权，私通匪寇——他说的‘匪寇’，就是青禾寨的青禾。

”沈惊鸿心中一紧：“他怎么知道我和青禾的事？”“柳文渊在雁门关安插了不少眼线，你和青禾联手夺回粮草的事，他早就知道了。”沈毅的脸色凝重，“他还说，你私赠监军令牌给青禾，意图不轨。陛下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已经有了疑虑。

”沈惊鸿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柳文渊这是欲加之罪！我与青禾联手，是为了夺回边军粮草，何来私通匪寇之说？

”“柳文渊就是抓住了陛下忌惮武将与地方势力勾结的心思。”沈毅揉了揉眉心，“如今之计，只能暂时避其锋芒。我已向陛下请旨，让你暂代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一职，负责官员的选拔任免。这个职位虽然没有监军的权力大，却也能让你在京城立足，同时避开柳文渊的直接打压。”沈惊鸿点头，她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

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虽然官阶不高，却掌管着官员的选拔任免，是个容易得罪人的职位，但也能让她接触到朝中的官员，为日后反击柳文渊积累人脉。“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惊鸿的眼底重新燃起斗志，“柳文渊想打压我，我不会让他得逞。只是，我担心他会对青禾寨下手——他知道我和青禾的关系，很可能会派人去北疆对付青禾。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北疆暗中保护青禾寨了。”沈毅看着她，眼中满是欣慰，“惊鸿，你长大了，懂得为别人着想了。只是，你要记住，在京城行事，一定要谨慎，万万不可冲动。

”沈惊鸿点头应下，心中却依旧惦记着青禾。她不知道，此时的北疆，一场针对青禾寨的阴谋，已经悄然展开。柳文渊得知沈惊鸿回京后，并未立刻对她下手，而是将目标转向了青禾寨。他暗中派了一名心腹，带着五百精兵前往北疆，以“清剿匪寇”为名，实则想剿灭青禾寨，以此来要挟沈惊鸿。那名心腹抵达北疆后，并未立刻进攻青禾寨，而是先派人去青禾寨附近的村落，散布谣言，说青禾寨与漠北骑匪勾结，意图谋反。村民们本就对青禾寨心存忌惮，听到谣言后，更是人心惶惶，纷纷远离第三章 北疆烽火谣言像疯长的野草，不过半月便传遍了青云山周边的村落。有村民抱着最后一丝信任，悄悄上山质问青禾，却在寨门外看到她正指挥着寨丁将储存的粮食分发给因雪灾断粮的农户。

青禾肩上的伤还没好透，动作间牵扯到伤口，额角渗出汗珠，却依旧耐心地跟村民解释：“漠北骑匪烧杀抢掠，我青禾寨最恨的就是他们，怎么可能和他们勾结？这些粮食你们先拿着，若是日后遇到骑匪，只管往山寨跑，我青禾寨定会护着你们。”可柳文渊派来的人早已买通了几个地痞，在地痞的煽动下，越来越多的村民被谣言蒙蔽，甚至有人拿着锄头镰刀围在山寨门口，要求青禾“认罪伏法”。

寨丁们见状，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怒视着外面的村民：“寨主好心给你们分粮，你们却听信外人的谣言，简直不可理喻！”“都住手。”青禾喝止了寨丁，她知道这些村民只是被误导，若是真的动了手，只会让谣言更难澄清。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山寨门口，目光坚定地看着村民：“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但我可以发誓，若是我青禾寨与漠北骑匪有半点勾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柳文渊的心腹李参将带着五百精兵，浩浩荡荡地出现在村口。李参将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青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青禾寨主，陛下有旨，说你勾结漠北骑匪，意图谋反，命我前来清剿。识相的，就赶紧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青禾看着李参将身后的精兵，心中一沉。她知道这是柳文渊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要挟沈惊鸿。她握紧了手中的细剑，眼底燃起怒火：“我青禾寨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勾结过骑匪，更谈不上谋反！你不过是柳文渊的走狗，也敢在这里耀武扬威？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参将脸色一沉，挥手道，“给我上！拿下青禾，剿灭青禾寨！

”精兵们立刻举着刀枪，朝着山寨冲来。青禾寨的寨丁虽然只有两百多人，却个个身手矫健，拼死抵抗。青禾手持细剑，冲在最前面，剑尖所指，无人能挡。

可李参将带来的精兵训练有素，又配备了弓箭，寨丁们很快便伤亡惨重。激战中，一支冷箭朝着青禾射来，寨丁头领见状，毫不犹豫地扑到青禾身前，替她挡下了箭。

箭头穿透了头领的胸膛，鲜血溅了青禾一身。“头领！”青禾惊呼，扶住倒下的头领，眼眶瞬间红了。头领看着青禾，艰难地开口：“寨主……快走……去京城……找沈监军……”话未说完，便没了气息。

青禾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整个青禾寨都会被剿灭。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寨丁，咬了咬牙：“你们跟我来，从后山密道走！

”青禾带着剩余的几十名寨丁，朝着后山跑去。李参将见状，立刻带人追了上去：“别让她跑了！抓活的！”后山的密道狭窄陡峭，只能容一人通过。

青禾走在最后，负责断后。她时不时回头，用细剑挡下追兵的箭，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

就在她即将进入密道时，李参将的声音传来：“青禾，你若再跑，我就下令烧了山下的村落！

”青禾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向李参将。她知道李参将说得出来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