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玩“盲选接吻”，邬薇在黑暗里吻了别人。视频发到靳砚手机时，他正解剖三文鱼。

刀尖精准划开鱼腹，像划开他们十年的婚姻。

他收集起哄者罪证：医生收红包、公务员受贿、老师体罚学生。邬薇生日那天，他送她同学骨灰盒。“游戏好玩吗？”他笑着问，“轮到我了。”第一章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靳砚没擦手。指尖还沾着三文鱼冰凉的黏液，带着海水的腥气。他划开屏幕。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标题没有字，只有一个火焰的emoji。他点开。画面很暗，摇晃。劣质音响炸出震耳欲聋的电子舞曲。背景是KTV那种廉价又刺眼的霓虹光。

镜头扫过几张模糊又亢奋的脸，最后定格。黑暗。只有几道手机屏幕的光柱胡乱切割着空间。

人影幢幢，挤在一起。一个刻意拔高的、带着醉醺醺兴奋的男声在吼：“……盲选！

绝对的盲选！关了灯，转圈！停！亲你面前的人！谁怂谁孙子！邬薇！到你了！别躲！

”靳砚的呼吸停了一瞬。他认得那个声音。邬薇大学时的班长，王喆。

一个永远在起哄架秧子的货色。画面里，一个纤细的身影被推搡到中间。即使光线昏暗，靳砚也认得那件米白色羊绒衫的轮廓。邬薇。他的妻子。她似乎有些犹豫，身体微微后缩。

“玩不起啊邬薇？”另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是李珊珊，邬薇曾经的室友，“老同学聚聚，图个乐子嘛！靳砚又不在，怕什么？还是说，靳总管得严？”“就是！靳砚哪有那么小气！

”王喆的声音盖过音乐，“关了关了！灯全关！手机电筒也关！转起来！

”屏幕彻底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只有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在嘶吼。几秒后，混乱的脚步声和推挤声响起。“停！”所有声音瞬间静止。黑暗中，只有粗重的呼吸，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着酒精和荷尔蒙的期待。镜头似乎被谁举高了，勉强借着远处应急出口微弱的绿光，捕捉到两个几乎贴在一起的身影。一高一矮。矮的那个，是邬薇。高的那个，是个男人。宽肩，轮廓模糊，但绝不是靳砚。他们离得太近了。

鼻尖几乎相触。时间凝固了一秒。两秒。然后，那个男人的头，低了下去。邬薇没有躲。

她的头，甚至微微仰起了一点。两片阴影，在屏幕那点可怜的微光下，触碰到了一起。

一个吻。黑暗中的吻。短暂，但清晰得如同烙铁，烫在靳砚的视网膜上。视频结束。

屏幕暗下去，映出靳砚自己毫无表情的脸。厨房顶灯惨白的光打下来，照着他手上那把锋利的日式厨刀。刀尖还抵在砧板上那条银光闪闪的三文鱼腹部。空气死寂。

只有冰箱压缩机发出低沉的嗡鸣。靳砚的目光，从漆黑的手机屏幕，缓缓移到砧板上。

那条鱼。眼睛浑浊，嘴巴微张，一副任人宰割的呆滞模样。他握紧了刀柄。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刀尖，精准地，沿着鱼腹那条早已划开一半的线，继续向前。

动作稳定，没有丝毫颤抖。刀刃切开银白的鱼皮，割开粉嫩的鱼肉，碰到坚硬的脊骨，发出细微的“嚓”声。像切开一层薄纸。像切开十年婚姻那层温情的、虚假的薄膜。

鱼腹被彻底剖开。内脏暴露出来，暗红，黏腻，散发着浓烈的腥气。靳砚盯着那堆内脏，看了很久。眼神冰冷，深不见底。他拿起手机，回拨那个陌生号码。忙音。他点开微信。

邬薇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下午她出门前发的那条：“老公，晚上同学会，晚点回，别等我吃饭啦~[爱心]”他手指悬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一个字也没回。

他退出微信，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名字：陈默。他大学时的死党，现在在市公安局网安支队。电话接通，陈默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砚哥？

这么晚……”“陈默，”靳砚的声音异常平静，像结了冰的湖面，“帮我查个号码。

刚给我发了个视频。匿名。查来源，查机主。越快越好。”“视频？什么视频？

”陈默警觉起来。“看了你就知道。”靳砚顿了顿，补充道，“关于邬薇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行。号码发我。等我消息。”靳砚挂断电话，把那个陌生号码发了过去。他放下手机，拿起厨刀旁边的磨刀棒。金属摩擦，发出“噌——噌——”的锐响，在死寂的厨房里格外刺耳。他慢条斯理地磨着刀。

眼神落在砧板上那条被开膛破肚的鱼上。“游戏？”他对着空气，低低地吐出两个字，嘴角扯出一个极冷、极淡的弧度。刀锋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刺目的寒光。

第二章陈默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中午，靳砚的手机就响了。“查到了。”陈默的声音很沉，带着熬夜后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号码是虚拟号，但发视频的IP地址锁定了。

城西‘魅色’KTV，昨晚八点四十七分。机主……是王喆。邬薇他们班那个活宝班长。

”靳砚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蚂蚁般的车流。阳光刺眼，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视频呢？谁拍的？”“还在追。KTV监控覆盖不全，那个角度……像是李珊珊的位置。她手机型号和视频参数对得上。可能性很大。

”陈默犹豫了一下，“砚哥，视频我看了。这帮孙子……”“名单。”靳砚打断他，声音没有起伏，“昨晚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不漏。”“已经在弄了。

王喆、李珊珊、张强、刘芸、赵峰……还有几个不太熟的，信息稍后发你邮箱。

”陈默叹了口气，“砚哥，你打算……”“谢了。”靳砚没让他说完，“改天请你喝酒。

”电话挂断。靳砚转身，坐回宽大的办公椅。电脑屏幕亮着，邮箱提示音响起。

一份名单和简要信息躺在收件箱里。他点开。王喆：市第一人民医院骨科主治医师。已婚，有个三岁的女儿。李珊珊：全职太太，老公做建材生意，有点小钱。爱炫。

张强：市税务局稽查科副科长。刘芸：市实验中学初中部语文老师，班主任。

赵峰：自己开了家小广告公司，勉强糊口。……一行行名字，一行行信息。

像一份待处理的订单。靳砚拿起桌上的钢笔，金属笔身冰凉。他在打印出来的名单上，用红笔，在王喆、李珊珊、张强、刘芸、赵峰的名字后面，各画了一个小小的、猩红的叉。

笔尖划破纸张，发出轻微的嘶啦声。他拿起内线电话：“小杨，进来。

”秘书小杨很快推门进来：“靳总。”“两件事。”靳砚头也没抬，目光依旧锁在名单上，“第一，查一下市一院骨科王喆医生，近三年所有经手的手术记录、患者投诉、药品器械采购单。

特别是涉及‘康健’医疗器械公司的。”小杨愣了一下，立刻点头：“明白。”“第二，”靳砚的笔尖点在张强的名字上，“税务局稽查科张强副科长。

查他和他直系亲属名下所有银行流水、房产、车辆。

重点查他经手过的几个大企业税务稽查案，尤其是‘宏远地产’和‘鼎盛商贸’的。

”“好的，靳总。”小杨记下，忍不住问，“靳总，这些是……”“私事。”靳砚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却让小杨心头一凛，“尽快。保密。”“是！”小杨不敢多问，快步退了出去。办公室恢复安静。靳砚靠进椅背，闭上眼。脑海里，那个黑暗中的吻，和邬薇微微仰起的脸，反复闪现。他睁开眼，拿起手机，拨通了邬薇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邬薇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喂？老公？

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昨晚玩得开心吗？”靳砚的声音很温和，听不出任何异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还行吧，就老同学聚聚，唱唱歌，聊聊天。挺晚的，有点累。

”“嗯。”靳砚应了一声，“王喆、李珊珊他们都在？”“嗯，都在。怎么了？”“没什么。

”靳砚看着名单上刘芸的名字，“你们班那个刘芸，当老师的那个，她孩子是不是在实验中学附小？”“啊？好像是吧……老公，你问这个干嘛？

”邬薇的声音更疑惑了。“随便问问。”靳砚语气轻松，“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

”“都行……你定吧。”邬薇似乎松了口气。“好。挂了。”放下电话，靳砚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漠然。他点开电脑上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是他这些年积累的、一些灰色地带的人脉和资源。

他找到一个标注为“教育口-老周”的联系方式，发了条信息过去：“周主任，实验中学初中部，刘芸老师。查一下她班上的情况，特别是……体罚。家长投诉。要实锤。

急。”信息发送成功。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名单上最后一个红叉——赵峰。

那个开小广告公司的。他拿起手机，拨了另一个号码。这次，他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商人惯有的、虚伪的热络：“喂？赵总？我靳砚。

好久不见……听说你公司最近在竞标‘城市印象’那个户外广告项目？巧了，我跟他们陈总还算熟……晚上有空吗？出来坐坐？

有点小‘建议’给你……”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透过玻璃，在靳砚冰冷无波的侧脸上投下一道清晰的明暗分界线。第三章日子像裹了层糖衣的毒药，表面平静地滑过。靳砚依旧按时回家，和邬薇同桌吃饭。饭菜精致，气氛却像凝固的蜡油，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邬薇几次想开口，眼神闪烁，最终都咽了回去。

靳砚从不主动提那晚的事，只是眼神更冷，像淬了冰的探针，偶尔扫过邬薇，让她如坐针毡。

他不再碰她。连指尖的偶然接触都彻底避免。卧室里，他沉默地搬到了靠窗的沙发上睡。

邬薇半夜醒来，看着黑暗中沙发上那个沉默的轮廓，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

“靳砚……”她终于在一个深夜，带着哭腔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沙发上的人影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有窗外路灯微弱的光，勾勒出他冷硬的线条。

“那晚……就是个游戏……”邬薇的声音抖得厉害，“他们起哄……我……我喝多了……脑子不清醒……”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

“游戏？”靳砚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铁，“玩得开心吗？”邬薇的哭声噎住了，只剩下恐惧的抽气。“睡吧。”靳砚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声音毫无波澜，“明天还要上班。

”邬薇蜷缩在被子里，浑身冰凉。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不是争吵，不是质问，是这种冰冷的、无声的、将她彻底隔绝在外的漠然。比任何怒火都更让她绝望。

靳砚的“工作”却异常忙碌起来。小杨的效率惊人。几天后，一份厚厚的文件袋放在了靳砚的办公桌上。“靳总，王喆的。”小杨声音压得很低，“问题很大。三年来，他经手的十七台骨科手术，有九台使用了‘康健’公司提供的高值耗材，价格远高于市场同类产品。患者投诉有六起，都是术后效果不佳或出现并发症，其中三起私下和解了，赔偿金额不小。

和解协议和转账记录都拿到了。还有，”小杨抽出一张纸，“这是他和‘康健’公司一个销售代表的私下邮件，讨论‘返点’比例。”靳砚一页页翻看。

X光片、病历、投诉信、和解协议、银行流水、邮件截图……铁证如山。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很好。骨科专家的手，该用来写忏悔书了。“张强那边呢？

”“更精彩。”小杨又递过一个文件袋，“张强本人名下很干净，只有一套按揭房和一辆普通代步车。但他老婆名下，去年突然全款购入一套市中心大平层，价值一千三百万。他儿子，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名下有一辆顶配保时捷911。

资金来源不明。”小杨抽出几张银行流水单，“重点来了。宏远地产去年被张强带队稽查，补缴税款和罚款高达八百万。但就在稽查结束后的第二个月，宏远地产一个关联的空壳公司，分三次向张强小舅子的一个皮包公司转账，共计三百五十万。鼎盛商贸的情况类似，金额小一点，一百八十万。流水痕迹都做了，但没做干净。”靳砚看着那些数字，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证据链完整吗？”“完整。举报材料已经可以写了。”“不急。

”靳砚合上文件袋，“先放着。”“教育口那边，周主任也回信了。”小杨继续汇报，“刘芸。实锤。她带的初三二班，上学期就有三个学生家长联名投诉她体罚学生，用戒尺打手心，罚站一上午不让上厕所，言语侮辱。学校压下来了。

周主任找到了当时的投诉信原件和家长的联系方式。还有一个学生，因为被她当众辱骂‘猪脑子’，抑郁休学了，有医院诊断证明。”靳砚点点头。灵魂工程师？

该下地狱了。“赵峰呢？”靳砚问。“按您的意思，昨晚跟他‘聊’过了。

”小杨脸上露出一丝鄙夷，“那个‘城市印象’的项目，他果然在标书里做了手脚，虚报成本，还伪造了部分资质文件。他以为您真能帮他打通陈总的关系，把底都抖了，还录了音。现在这些把柄，足够他喝一壶的。”靳砚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

名单上的红叉，每一个下面，都堆满了足以将他们碾碎的罪证。像精心挖掘的蚁穴，只等最后轻轻一脚。“李珊珊呢？”靳砚问。这个拍下视频、推波助澜的女人。“她？

”小杨笑了笑，“全职太太，靠老公养。她老公孙大伟，做建材的，看着光鲜，其实公司资金链快断了，全靠高利贷撑着。而且，孙大伟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在城南给买了套房，孩子都快生了。李珊珊还蒙在鼓里，天天在朋友圈炫富。

”靳砚眼中闪过一丝残酷的兴味。“把孙大伟养外室和私生子的地址、照片，还有他公司借高利贷的合同，整理一份。匿名寄给李珊珊。要快。”“明白！

”小杨领命而去。办公室只剩下靳砚一人。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这座繁华又冰冷的城市。

复仇的网已经织好，每一个节点都淬着毒。他感到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邬薇发来的微信，一张图片。一件新款连衣裙，吊牌价五位数。“老公，好看吗？[可爱]”靳砚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他点开回复框，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两个字：“买吧。”他按下发送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四章邬薇的生日快到了。往年这个时候，靳砚会提前很久准备。精心挑选礼物，订最好的餐厅，包下能看到全城夜景的旋转厅。邬薇会像个被宠坏的公主，在朋友圈晒出九宫格，收获无数艳羡的点赞。今年，家里死气沉沉。靳砚绝口不提生日的事。

邬薇坐立不安，几次试探，都被靳砚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生日？”靳砚翻着财经杂志，眼皮都没抬，“哦，差点忘了。你看着办吧，想请谁吃饭，自己订地方。

”邬薇的心沉到谷底。她不敢再问，更不敢像往年一样呼朋引伴。她隐隐觉得，靳砚在等什么。等一个她无法承受的宣判。生日当天，靳砚难得准时下班回家。

邬薇惴惴不安地坐在客厅。餐桌上空空如也，没有蛋糕，没有鲜花，只有冰冷的玻璃反射着吊灯的光。靳砚进门，手里拎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装异常考究的礼盒。深蓝色丝绒质地，系着银色的缎带，看上去昂贵而神秘。邬薇的心猛地一跳，随即涌上一股巨大的不安。这不像靳砚的风格。

太刻意，太……沉重。“给你的。”靳砚把礼盒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声音平淡无波，“生日礼物。”邬薇看着那个盒子，手指微微发抖。她不敢去碰。“……是什么？

”“打开看看。”靳砚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像在欣赏一场即将开演的戏剧。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邬薇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出手，解开了那根银色的缎带。丝绒盒子没有锁扣，盖子很松。

她轻轻掀开。里面，没有珠宝，没有华服。静静地躺着一个骨灰盒。通体漆黑，材质像是某种冰冷的石头，打磨得异常光滑，反射着幽暗的光。盒盖中央，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一行阴刻的、同样漆成惨白的字：王喆 安息“啊——！！！

”邬薇的尖叫撕裂了别墅的死寂。她像被毒蛇咬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脸色惨白如纸，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茶几上那个漆黑的盒子，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入口。“靳砚！

你疯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崩溃。

靳砚依旧坐在沙发上，姿态甚至称得上闲适。他微微歪着头，欣赏着邬薇崩溃的表情，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礼物啊。”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进邬薇的耳膜，“喜欢吗？”“疯子！你这个疯子！

”邬薇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抓起手边一个花瓶就朝靳砚砸过去。靳砚头一偏，花瓶擦着他的额角飞过，砸在后面的墙上，“哗啦”一声碎裂，瓷片和水花四溅。

“王喆……王喆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邬薇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他？”靳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崩溃的女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他暂时还没死。不过，快了。”他慢步走到茶几旁，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个冰冷的骨灰盒盖，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昨天，市卫健委、纪委、还有几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一起去了市一院骨科。

”靳砚的声音平静地叙述着，像在讲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他们带走了王喆。

他收受巨额回扣、使用劣质耗材、导致多名患者伤残的证据，很齐全。现在，他应该在某个审讯室里，交代他这些年是怎么把手术刀变成屠刀的。”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面无人色的邬薇。“这个盒子，是给他准备的。提前定制的。纯黑花岗岩，耐烧。

”他笑了笑，那笑容在邬薇眼中比魔鬼更可怕，“我觉得，作为老同学，又是那场‘精彩游戏’的发起人，提前送他一份‘安息’的礼物，很合适。你说呢？

”邬薇已经说不出话，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哦，对了。

”靳砚像是才想起来，语气轻松，“不只是他。李珊珊今天应该也收到了一份‘大礼’。

她老公养外室、生私生子、公司欠一屁股高利贷的证据，足够她那个‘幸福之家’鸡飞狗跳一阵子了。张强副科长？涉嫌巨额受贿，被停职调查了。

刘芸老师？体罚、辱骂学生致其抑郁，被家长联名告到教育局，开除公职是板上钉钉。

还有那个开广告公司的赵峰，商业欺诈，等着吃官司吧。”他每说一个名字，邬薇的身体就剧烈地抽搐一下，仿佛那些名字是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神经上。靳砚弯下腰，凑近邬薇惨白扭曲的脸。他的呼吸冰冷，喷在她的皮肤上。“你看，”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残忍，“你们那晚玩的游戏，多有意思。”“一个接一个，都玩进去了。”“现在，”他直起身，目光冰冷地锁住邬薇绝望的双眼，“轮到你了。

”第五章“轮到你了。”这四个字，像四把冰锥，狠狠扎进邬薇的心脏，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血液。她瘫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下是碎裂的瓷片和蔓延的水渍，狼狈得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连哭泣都忘了，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的颤抖。靳砚没再看她。他转身，走向书房，步伐沉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