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我把白卷塞进“吃分机”，叮——机器吐出一张“清华录取”与满箱现金，我却狂笑到咳血：那上面印的，是我三年前失踪的孪生哥哥的名字！我想退钞，机器却自动续费，咔哒弹出下一张——我的遗照，背后写着“收款人：母亲”。下一秒，考场的广播温柔响起：本场商品售罄，感谢最后一位付款人自愿捐献——全身器官。

1.我叫林野，十九岁，高三复读狗，外号“零分野”。为啥？因为我每次月考都交白卷，不是不会，是懒得写——反正写了也考不上清华，考上了也交不起学费，交得起学费也……算了，理由太多，归根结底一句话：我对“正常人生”这三个字过敏。

可今天，我破天荒把白卷塞进了一台破机器。那玩意儿是教务处昨晚刚搬来的，外壳贴着红纸：“吃分机——知识变现，梦想成真”。听着就像传销，但我还是被同桌阿狗拉过去：“试试呗，反正你交白卷，不如喂机器，万一吐点零花钱？

”我原本只想搞包烟钱。真的，就这点出息。我把卷子揉成团，塞进投币口——叮！

机器像老虎机一样转起彩灯，接着“哗啦”一声，吐出一张薄薄的A4。我低头一看，脑袋嗡的一声：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林渊。我孪生哥哥的名字。

2.三年前，他在高考前夜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说“自主离校”，我妈当场哭到脱力，我却一声没吭，只是从那以后，每逢考试就交白卷——我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连指纹都分不清，我怕一写名字，就永远分不清我到底为谁活着。我盯着那张通知书，手指抖得像癫痫。更离谱的是，机器下方“哐啷”一声，还滚出一透明塑料箱——满满当当，全是一百块，红得晃眼。

我喉咙发干，伸手去碰，指尖刚摸到钞票，一股铁锈味突然涌上嗓子，我笑得跟傻子似的，越笑越咳，最后咳出一口血，溅在“林渊”两个字上。血珠顺着纸纹滚，像给他签字画押。

“退……退钞！”我猛地拍机器，想找取消键，可那破铁壳根本没人机交互，只有一行小字在液晶屏闪：商品一旦售出，概不退换。续费请插入下一份‘知识’。

我脑袋炸成爆米花——续费？我他妈连名字都没写，续哪门子费？！我抬脚就踹，铁箱子纹丝不动，反而“咔哒”一声，又吐出一张。我以为是更多钱，结果低头一看，差点把早饭吐出来：那是一张遗照。我的脸。黑白，遗照专用滤镜，嘴角还被人用红笔涂成微笑，背后潦草一行字——收款人：母亲。3.我吓得把照片扔出去，照片打着旋落地，正面朝上，笑得比哭还难看。“叮咚～”考场的广播突然响了，温柔女声像空姐播报：“尊敬的顾客您好，本场商品售罄，感谢最后一位付款人自愿捐献——全身器官。手术将于十分钟后开始，请保持情绪稳定，祝您旅途愉快。”我猛地转身，考场大门“咔哒”自动反锁，窗户“刷”地降下防爆钢板。

走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像七八个穿皮鞋的人小跑。我低头看表——22:00，高考夜，原来整栋楼早被清场，只剩我一个。不，准确说，只剩我这一具还没签字的“器官包”。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自己要啥——目标不是清华，不是钞票，是活着走出这间教室，搞清楚林渊到底在哪，搞清楚我到底是谁。如果那台机器要吃人，我就掀了它的牙床；如果幕后有人拿我哥的名字做买卖，我就让他连本带利吐出来。

老子十九年没认真活过，今晚，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我抄起折叠凳，把摄像头砸成火花，对着空气比中指——“林渊，你丫欠我一条命，我来收了！”4.我砸完摄像头，喘得跟破风箱似的，可教室里安静得吓人，只剩那台“吃分机”在滴滴作响，像催命的心跳。

“林野，别发愣！”一个声音突然从我背后冒出来，吓得我差点把凳子抡过去。

我回头——是阿狗。他不知啥时候蹲在讲台底下，头发乱成鸡窝，手里攥着一张同样的白卷，脸色白得能直接演鬼片。“你他妈怎么进来的？”我压低嗓子。“走……走廊窗户没关严，我爬进来的。”阿狗咽了口唾沫，“我听见广播，就知道你肯定要出事。”我愣了半秒，心里骂了句傻叉，却又有点暖——这孙子平时考试都抄我，关键时候居然没跑。

“先别说废话，机会只有一次。”阿狗把卷子在空中一抖，指着吃分机侧面：“看见没？

那里有条缝，像不像快递柜的检修口？我刚爬进来的时候，看见教务处李光头正拿钥匙开它，往里塞了一摞……不是钱，是血袋，活人血。”我顺着看过去，果然有道暗门，巴掌宽，被红纸广告糊了一半。“你想干嘛？”“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阿狗舔舔嘴唇，声音发虚却兴奋，“它要吃知识变现？咱就喂它点‘假知识’，让它吐真信息——比如林渊的下落，比如怎么关掉这狗屁广播。”我皱眉：“假知识？

你当它是谷歌搜索？”阿狗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A4，上面打印着密密麻麻的代码。

“我下午黑进教务处内网，发现这破机器跟清华的‘自招系统’连着，后台有个漏洞——只要输入特定格式的‘伪试卷’，就能调出隐藏日志，里面可能有所有被‘录取’者的原始数据。”我听得云里雾里，但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林渊”的数据。如果哥哥的名字真在日志里，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人或尸体。我心脏砰砰直跳，像有人在里面打鼓。“怎么做？

”“两分钟，”阿狗比出两根手指，“我把伪试卷塞进去，机器会短暂蓝屏十秒，那十秒检修口弹开，你得把手伸进去，拔掉主控U盘——U盘到手，日志自然崩出来，广播系统也会断电。”我喉咙发紧：“要是失败呢？”“失败？”阿狗笑得比哭难看，“那就提前器官捐献呗，反正咱俩血型一样，到时候肾挨着肾，做个伴。

”我骂了句“神经病”，却已经把折叠凳腿拧下来，攥手里当撬棍。

阿狗把伪试卷折成飞机状，对我抬抬下巴：“准备好了？”我点头。他深吸一口气，把纸飞机对准投币口——“叮！”机器彩灯瞬间转红，发出刺耳的警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液晶屏疯狂闪烁，一行行乱码瀑布一样往下刷。“就是现在！”阿狗吼。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扳开检修暗门，里面冷得像冰窖，一排排U盘闪着蓝光，像小型墓碑。我顾不上挑，伸手就拔——“咔哒！”指尖碰到一块滚烫的芯片，像被火钳夹住，疼得我龇牙。

可我咬牙一扯，整块主控板被我硬生生掰下来，连带着一截数据线，火花噼里啪啦。

教室灯全灭，广播女声“滋啦”一声，像被人掐住脖子，断了。5.世界瞬间安静，只剩我和阿狗喘得跟两条上岸的鱼。“成了？”我嗓子发干。阿狗没回答，他盯着机器肚子——那里，原本塞伪试卷的投币口，突然“咕咚”一声，吐出一枚老式铜钥匙，钥匙柄刻着两个小字：林渊。我弯腰捡起，指尖碰到那熟悉的刻痕，心脏像被针扎——三年前，哥哥失踪前夜，亲手把同样一把钥匙塞进我手心，说：“小野，要是哪天我回不来，就拿它开咱家老宅的抽屉，里面留给你最后的礼物。”我攥紧钥匙，指节发白。阿狗拍拍我肩，声音发颤：“机会来了——老宅就在学校后门三百米，现在跑，还来得及。”我抬头，看见防爆钢板的缝隙里，消防红灯一闪一闪，像给夜路打节拍。“走！

”我踹开后门，拎着U盘和钥匙，冲进漆黑的走廊。身后，机器残躯“滋啦”一声，屏幕最后闪出一行小字：交易中断，启动回收程序。脚步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急、更密，像一群嗅到血腥的鲨。我咬紧牙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一步找到哥哥的“礼物”，搞清楚他三年前到底交了什么卷，才换来今天的血债。6.我蹿出教室那一刻，走廊的感应灯“啪”一声全亮，亮得跟审讯室一样。阿狗跟在我后头，手里抱着那块还在冒火花的主控板，像抱个随时会炸的婴儿。“左拐！下楼梯！

”他喘得肺都要翻出来。我刚拐过弯，脚底猛地一绊——“咣当”跪地，膝盖磕得发麻。

低头一看，地上横着根拖把杆，被人用胶带缠在扶手间，专门设绊子。

拖把杆上还吊着个塑料牌，红字打印：“捐赠者专用通道，请保持完整。”“我完你大爷！

”我一把扯断胶带，爬起来继续冲。可刚跑两步，头顶广播“滋啦”又响了——不是刚才那温柔女声，这回换成机械童声，像电子猫叫：“检测到U盘丢失，启动B级回收。重复，B级回收。”“B级是啥？

”我边跑边吼。“比刚才多一把电锯！”阿狗脸都绿了，“我黑进内网时扫到过！快走！

”8.话音没落，楼梯下方“嗡——”一声长鸣，听得我后颈汗毛集体立正。我探头一看，差点尿了：一个穿保洁制服的瘦高个，正把电锯当拐杖，“哒哒哒”往上爬。

锯片沾着暗红碎末，像刚搅完西瓜汁。“让一让，同学。”保洁哥抬头，脸上戴着一次性口罩，声音闷得像从罐头里出来，“我要回收知识付费产品。

”我咽了口唾沫，把折叠凳腿横在胸前：“知识你妹！有本事收我脑袋！”他“嗯？”一声，脚下一蹬，整个人跃了三级台阶，电锯高举——“嗡！”锯片擦着我鼻尖划过去，切掉一撮刘海。我闻到头发焦糊味，心脏直接跳到嗓子眼。阿狗在后面突然喊：“闭眼！

”我下意识把眼一闭——“呲啦！”一股刺鼻的酸味炸开，像一百个柠檬同时捏爆。我睁眼，保洁哥正捂脸狂嚎，口罩“嘶嘶”被腐蚀出大洞。阿狗手里晃着一瓶“实验级硝酸”，瓶口还在冒黄烟。“实验室顺的，”他咧嘴，笑得比哭难看，“就一瓶，省点用！

”保洁哥踉跄后退，一脚踩空，“咕咚咕咚”滚下楼梯，电锯“哒哒哒”一路火花带闪电，最后“砰”一声砸在墙脚，锯片崩裂，飞出的铁片擦着我耳朵钉进门板，尾音“嗡——”直颤。我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却被阿狗一把拽住：“别停！前面还有门禁！

”我们连蹦带跳冲到一楼，防火门紧闭，刷卡的感应器亮着红灯。阿狗掏钱包，把饭卡往上一拍——“滴，余额不足。”“我靠，你饭卡欠几块？”我骂。“不是钱！

”阿狗声音发飘，“是学分……系统把我们当‘退学处理’，门禁不认了！”我抬头，看见门楣上摄像头慢慢扭过来，像蛇脖子。机械童声再次响起，带着笑意：“林野同学，已为你匹配就近回收点：解剖室。请原地等待，医护人员马上到。”“解你大爷！

”我抡起折叠凳腿，对着摄像头“咣”一下砸个稀巴烂，可防火门依旧纹丝不动。身后走廊，又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像七八个金属托盘一起敲地面。9.我急得手心全是汗，忽然摸到兜里那把铜钥匙——林渊的钥匙。钥匙齿冰凉，像记忆里哥哥的手。

我脑子里电光火石：老宅抽屉里，除了“礼物”，还有一把爷爷留下的万能保险丝——铜质，80年代产物，能短路90%旧式门禁。“退后！”我把钥匙往感应器里一插，逆时针猛拧——“滋啦”一串火花，塑料壳直接冒烟。“砰！”防火门弹开一条缝，冷风灌进来，带着雨后泥土味。我心脏瞬间回血，一脚踹开门——却猛地刹住。

门外站着个人。白大褂，无影灯反照在他眼镜片上，像两个小白月亮。他一手插兜，一手拎着我妈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壁纸是我和哥哥的合照。“小野，”他声音低缓，却让我血液瞬间结冰，“三年不见，又长高了。”我嗓子发干，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阿狗在后面小声问：“这谁？”我盯着他胸牌——“林渊”。照片里哥哥在笑，胸牌上哥哥也在笑，可眼前这张脸，比记忆里老了十岁，眼角多了道疤，像有人拿刀在他皮肤上重新刻了名字。“哥……？”我声音嘶哑。他抬手，冲我晃了晃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是一块U盘——和我怀里这块，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暗，标签上手写一行小字：“林野版·原稿”。“把U盘给我，”他温声说，“你拿的是副本，会害死所有人。”我抱紧主控板，指节发白。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面前，哥哥挡在唯一的出口。阿狗轻轻拉我袖子：“左边草丛，两秒后我扔硝酸，你翻墙。”我没动，眼睛锁着哥哥：“三年前，你失踪，是自愿的？

”林渊叹气，像老师看一个做错题的孩子：“先给我U盘，我再告诉你真相。”我咬牙，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给，还是跑？信，还是战？一步选错，全盘皆输。我深吸一口气，把U盘攥得更紧，指节泛青。“哥，”我嘶哑开口，“这一次，我要自己写答案。

”10.我话音落地的同时，左手在背后冲阿狗比了个“三”——暗号：数到三，一起动手。

林渊眼皮微跳，像看穿了我的小把戏，叹了口气：“小野，你小时候做奥数，也要先画图再写解，现在还是这么倔。”“一。”我嘴里默念，脚跟后移半步，鞋底碾住一块碎玻璃，咔吱一声。林渊抬手，把透明密封袋往怀里收了收：“把U盘给我，我带你去老宅，看全部的真相。再拖下去，回收队来了，你会被拆成零件。”“二。

”我右手悄悄把主控板往阿狗怀里一塞，空出手来，摸到门边消防栓——玻璃盒子，里头是红色小斧头。阿狗舔舔干裂的嘴唇，硝酸瓶已经拧开瓶盖，酸味顺着风飘过来，像无形的导火索。“三！”我爆喝一声，抡起消防斧，“咣”砸向林渊脚边的水泥地。

火星四溅，碎渣乱飞，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同一秒，阿狗把硝酸瓶冲他头顶猛砸——“啪”一声，玻璃炸开，黄雾腾空。“跑！

”我推了阿狗一把，两人夺门而出，冲进雨里。身后传来林渊的咳嗽，却没有怒吼，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小野，你跑错方向了。”我没搭理，踩着水洼一路狂奔。雨点像黄豆，砸得脸生疼，却让我脑子无比清醒——此刻开始，每一步都要自己踩实。目标：老宅。

距离：三百米。阻碍：整个校区已封，摄像头全部联网，B级回收队随时出现。

武器：一把消防斧、一块随时可能断电的主控板、一把铜钥匙，以及——我哥的U盘副本。

“阿狗，分头走！”我喘着粗气，“你去实验楼，把主控板插服务器，导出日志发我邮箱；我去老宅，看林渊到底留了啥。”“你一个人行？

”阿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睛通红。“不行也得行！”我咧嘴，笑得比哭难看，“别忘了，咱俩学分都被清零了，今晚要么一起毕业，一起陪葬！”阿狗咬牙，把主控板往怀里一揣，转身钻进雨幕。我目送他背影消失，深吸一口气，贴着墙根往老猫房方向潜。

11.刚走两步，头顶“嗡”地一声，一架无人机俯冲下来，底部红灯狂闪，像嗜血的蜻蜓。

我猛扑进灌木丛，树枝划得脸火辣辣。无人机在头顶盘旋，投射出绿色网格，一路扫描。

我从兜里掏出准考证，把铝膜反光面朝上，往枝头一挂——铝膜干扰红外，但愿能拖三十秒。

趁网格偏移，我猫腰蹿到垃圾站后，掀开下水道铁盖，一股酸腐味直冲脑门。我咬牙，顺着铁梯往下爬，脚踩到黏滑淤泥，瞬间没过脚踝。黑暗里，我打开手机灯，光柱照出管壁上的红色箭头——那是小时候我跟林渊用粉笔画的“秘密航线”，通往老宅后院。粉笔早被潮气晕成模糊红斑，却像哥哥留给我的路标。我拖着灌铅的双腿，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趟。污水里漂着烂口罩、考卷碎片，还有半截“清华欢迎您”的横幅。

每一步都踩得“咕叽”作响，像走在谁腐烂的梦里。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锈梯。

我爬上去，顶开一块松动的井盖，雨水立刻灌进来。探头出去——夜色里，老宅的轮廓静静矗立，黑灯瞎火，像被世界遗忘的棺材。我翻身上地，浑身臭泥，却顾不上清理，一路摸到后门。铜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哒”，锁簧弹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