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的掌心娇重生不做踏脚石(宋莲儿萧宴)热门网络小说_最新完本小说督主的掌心娇重生不做踏脚石(宋莲儿萧宴)
我发现他的存在,是在一个寻常的初春清晨。窗外的玉兰刚绽出浅白的花苞,风里还裹着料峭的寒意,厨房的电水壶正发出“咕嘟咕嘟”的轻响,水汽在玻璃上凝出一层薄薄的雾。我站在浴室的洗手台前,指尖捏着那支白色的验孕棒,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直到那枚淡蓝色的十字,像初春第一缕偷偷钻过云层的阳光,在试纸中央缓缓显形。那十字很淡,淡得像一句过于轻柔的耳语,却足以将我整个宇宙的轨道震得偏移。手指瞬间就凉了,微微发颤着按上依然平坦的小腹,那里一片寂静,皮肤下只有温热的血液在缓缓流动,可我却仿佛听见有惊雷在腹腔深处滚过。
巨大的、几乎令人晕眩的喜悦先涌上来,让我忍不住扶着洗手台笑出了声,眼泪却跟着掉下来;可下一秒,潮水般的惶恐就漫了上来,我盯着镜子里自己瞪大的眼睛,一遍遍地问:我能做好吗?这具连熬夜都会垮掉、连换桶装水都要费力气的平凡身体,真的能承担起创造一个生命的宏大叙事吗?那天早餐时,我把验孕棒悄悄藏在围裙口袋里,看着丈夫低头啃三明治的模样,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直到他擦完嘴准备去上班,我才突然拉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等一下,有个东西给你看。”他疑惑地回头,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小小的试纸,递到他面前。他愣了三秒,眼睛一点点睁大,然后猛地把我抱住,力道大得让我差点喘不过气,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雀跃:“真的?
我们要有宝宝了?”那一刻,浴室里的惶恐好像被这拥抱驱散了些,我靠在他怀里点头,忽然觉得,或许这场未知的旅程,也不是那么难走。最初的征兆来得猝不及防。
不过是一周后,我原本规律的作息彻底被打乱,疲惫感像浸了水的棉被,沉甸甸地裹着我,不管是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还是在沙发上陪丈夫看电影,甚至只是站着刷牙,都能瞬间被睡意拽进混沌里。有次午休,我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同事喊我醒来看文件,我迷迷糊糊地抬头,连睁眼睛都觉得费力,眼泪还因为刚睡醒的酸涩挂在眼角,活像个没睡醒的孩子。更让我崩溃的是反胃。我的嗅觉突然变得像猎犬般敏锐,曾经觉得温暖的油烟味,现在只要从厨房飘出来,就能让我立刻冲进洗手间;之前很喜欢的一款香水,某天早上喷了一点,走到小区门口就开始恶心,最后蹲在路边干呕了半天;甚至丈夫身上的剃须膏气息,都成了触发呕吐的开关——有天早上他刚刮完胡子凑过来想抱我,我闻到那股薄荷味,转身就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那是一种蛮横的、不容置喙的生理反应,胃里像装了个不停搅动的搅拌机,连喝口水都能吐出来,眼泪会生理性地涌出,视线模糊里,我只能扶着冰冷的马桶圈,感受身体里那个小小的存在,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宣告主权。
有次吐得实在没力气,我坐在浴室的地板上,背靠着冰凉的瓷砖,丈夫蹲在我身边,用温热的毛巾擦我的脸,我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心里却生出一种奇异的臣服感——这大概就是孕育的开始吧,学习为他放弃一部分的自己,放弃喜欢的味道,放弃规律的作息,把一部分的身体主权,悄悄交给他。
孕中期像一段舒缓的间奏,之前的疲惫和反胃渐渐退去,我终于能正常吃饭、正常走路,甚至能跟着丈夫去公园散步,看初春的玉兰慢慢绽放成满树雪白。
变化是从孕四个月的某一天开始的,那天我正躺在沙发上读一本散文,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书页上,暖融融的。忽然,小腹下方传来一阵细微的触动,像小鱼在水里轻轻吐了个泡,又像蝴蝶的翅膀不经意地扫过皮肤。我立刻屏住呼吸,把书放在一边,双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心脏“砰砰”地跳。那触动很轻,稍纵即逝,我甚至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可过了几分钟,那感觉又出现了,比刚才更清晰一点,像是有个小小的拳头在轻轻敲打着我的肚皮。那一刻,时间骤然停顿,窗外的鸟鸣、远处的车声都消失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小腹上那细微却真实的触感——那不是幻觉,是他在和我打招呼,是这个小生命第一次用他的方式,告诉我他真实存在着。从那天起,胎动越来越频繁。
一开始只是偶尔的轻触,后来变成了有力的踢打,有时他会在我的肚皮上顶出一个个小小的鼓包,左边鼓一下,右边鼓一下,像在里面玩捉迷藏。有次我坐在书桌前写东西,他突然狠狠地踢了我一下,力道大得让我的笔都掉在了桌上,我又惊又笑,伸手揉了揉那个鼓包,轻声说:“小家伙,这么有劲儿啊?”话音刚落,他好像听懂了似的,又轻轻踢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我。
夜晚是我们最亲密的时刻。我侧躺着,丈夫从身后轻轻抱着我,他的手会覆在我的小腹上,耐心地等他动。有时候等了半天没动静,丈夫就会压低声音,用手指轻轻敲我的肚皮:“宝宝,爸爸来看你啦,动一下好不好?”大多时候,他都会给点面子,轻轻踢一下丈夫的手,每次这时,丈夫都会像个孩子似的笑出声,在我耳边小声说:“你看,他认识我呢。”黑暗里,我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肚皮上是他偶尔的动静,那种共享一个生命秘密的温暖,像裹着羊毛的小火炉,把整个夜晚都烘得暖暖的。我开始期待每一次产检。躺在B超室的床上,听着医生手里的探头在肚皮上滑动,屏幕上出现他模糊的轮廓——第一次看到他蜷缩着身体,小手放在脸边;第一次看到他在里面翻身,脚丫子蹬来蹬去;第一次听到他的心跳,“咚咚咚”的,有力又急促,像小鼓在敲。每次产检结束,医生说“一切正常”,我都会松一口气,把B超单小心翼翼地放进专门的文件夹里,回家后和丈夫一起对着单子研究,猜他的鼻子像谁,眼睛像谁,连他蜷着的姿势,都觉得格外可爱。好景不长,平静的日子在孕第二十八周那天被打破了。那天的产检,我像往常一样躺在检查床上,医生用探头在我肚皮上扫了很久,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忍不住问:“医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医生放下探头,转过身看着我,语气很严肃:“你的宫颈管偏短,只有2.5厘米,有早产的风险。
从今天起,必须绝对卧床休息,除了上厕所,其他时间都不能下床。
”“绝对卧床”这四个字,像一道冰冷的禁令,瞬间把我钉在原地。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医生的话,声音都有些发颤:“绝对卧床?那我还能上班吗?还能下楼散步吗?
”医生摇了摇头:“不行,所有活动都要暂停,必须躺在床上,减少对宫颈的压力,不然随时可能早产。”走出医院的时候,天阴沉沉的,风刮在脸上有点疼。丈夫扶着我,我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世界骤然缩小到一张床的尺寸,所有的计划——原本想下个月去拍孕妇照,想把宝宝的小衣服洗干净叠好,想继续把没看完的书看完;所有的日常——去公司上班,和同事一起吃午饭,晚上和丈夫去公园散步,甚至只是坐在餐桌前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权利,都被这道禁令剥夺了。
回家后,丈夫把卧室的床整理好,在床边放了小桌子,把我的水杯、书籍、手机都放在上面,又在床尾放了个小凳子,方便我放脚。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每一次轻微的宫缩,哪怕只是肚子发紧,都让我如临大敌,我会立刻闭上眼睛,把手放在小腹上,一遍遍地深呼吸,心里默默和他对话:宝宝,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我们再多待一会儿,等你长得再结实一点,再出来看这个世界,好不好?卧床的日子漫长又枯燥。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肚子,感受他的动静,只要他动一下,我就会松一口气。白天,我要么躺着看书,要么用手机看些轻松的纪录片,丈夫上班前会把早餐和午餐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中午会打电话回来问我有没有不舒服,晚上回来就坐在床边陪我说话,给我读故事,或者轻轻揉我的腿——长时间卧床让我的腿又酸又胀,他总会耐心地帮我按摩,直到我舒服一些。有次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又开始焦虑,忍不住掉眼泪。
丈夫发现了,把我搂在怀里,轻声说:“别担心,我们一起等,宝宝很坚强的,他会等到足月的。”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心里的焦虑慢慢平复了些。是啊,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丈夫陪着我,还有肚子里的他陪着我,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熬过这段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熬着,他很争气,每次产检,宫颈管的长度都没有再缩短,医生说情况很稳定,让我继续坚持。我躺在床上,数着日子,感受着他在我肚子里越来越有力的动静——他现在会整个身体翻身,有时候会把我的肚皮顶得老高,左边鼓出一个大包,过一会儿又换到右边,像是在里面伸懒腰。我会轻轻拍着鼓包的地方,跟他说:“宝宝,你是不是在里面玩呀?
再忍忍,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终于,熬到了孕三十七周——足月了。那天去产检,医生笑着说:“恭喜你,宝宝足月了,就算现在出生,也很健康了。”我听到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这段卧床的日子太不容易了,我和他都做到了。
可还没等我高兴多久,新的问题又出现了——B超显示,他的胎位变成了横位,头在左边,脚在右边,根本没办法顺产。医生建议我尝试体外旋转胎位,就是医生用手在我的肚皮上推,把宝宝的位置转过来。我躺在检查床上,看着医生洗手消毒,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医生的手放在我的肚皮上,轻轻用力推,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宝宝在里面被推动的感觉,他好像很不舒服,不停地踢我,我咬着牙,忍着肚子的胀痛,希望能一次成功。可十分钟后,医生停下了手,无奈地说:“不行,宝宝的头太硬了,转不过来,而且你有宫缩的迹象,不能再试了,只能剖宫产。”剖宫产——这个我之前从未想过的生产方式,现在成了唯一的选择。手术日定在三天后,回家的路上,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五味杂陈。有解脱,终于不用再担心早产了,他已经足月了;有恐惧,一想到要在肚子上划一刀,要经历麻醉、手术,我就忍不住发抖;还有期待,再过三天,我就能见到他了,见到这个在我肚子里待了九个多月的小生命。手术前一天晚上,我和丈夫一起收拾住院需要带的东西。他把宝宝的小衣服、小被子、纸尿裤一件件放进包里,又把我的换洗衣物、毛巾、护肤品整理好,一边收拾一边跟我说:“明天别害怕,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等你和宝宝一起出来。”我点点头,靠在他身边,摸着肚子里偶尔动一下的他,轻声说:“宝宝,明天我们就要见面了,妈妈有点紧张,你要乖哦。”手术当天早上,我醒得很早。天还没亮,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丈夫均匀的呼吸声。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忽然安定了些。洗漱完,换好医院的病号服,护士来给我插了导尿管,那滋味又疼又不舒服,我忍不住皱起了眉,丈夫在旁边握着我的手,轻声安慰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段路,冰冷又漫长。走廊的灯光很亮,墙壁是惨白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像无数根细针,刺得我鼻子发酸。我躺在推车上,看着天花板上不断掠过的灯,感觉自己像一艘被推往未知海域的小船,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进了手术室,医生和护士都在忙碌着,器械碰撞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我被抬到手术台上,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病号服传过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麻醉师走过来,笑着跟我说:“别紧张,很快就好,你侧过身,像虾米一样蜷起来,把后背露出来。”我按照她的要求,紧紧地蜷着身体,感觉后背的皮肤被冰凉的消毒棉擦拭着,然后,一根长长的穿刺针轻轻抵住了我的脊柱。
一阵奇异的酸胀感顺着脊柱蔓延开来,我忍不住咬了咬嘴唇,麻醉师在旁边轻声说:“放松,别乱动,马上就好。”很快,酸胀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感,从后背慢慢往下蔓延,先是腰,然后是腿,最后,下半身彻底失去了知觉,像沉入了温暖的海水里,明明能感觉到有人在触碰我的腿,却没有任何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