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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之后请勿回头江晚回响已完结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零点之后请勿回头(江晚回响)

时间: 2025-09-16 00:30:00 

1 风雪跪殿殿外,风雪如刀。玄冰凝结的青石地面,寒气透过单薄的衣料,针一样扎进膝盖骨缝里,再顺着经脉一路往上爬,冻得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我跪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被遗忘在寒冬里的破枪。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肺腑深处翻搅的剧痛,喉头腥甜翻涌,又被我死死咽下。嘴角终究还是溢出了一缕暗红,滴落在身前早已积了一小滩的污血上,迅速凝成冰渣。殿内,灯火通明。

隔着一层薄薄的结界,暖融的光晕和隐约的谈笑声丝丝缕缕透出来。那声音,清泠泠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是我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沈听蓝。“阿深,忍一忍,这药性烈了些,但对你经脉的淤塞最是有效。”她的声音穿过风雪,清晰地落在我耳中,带着一种我许久未曾感受过的耐心与温柔。

王亦深那厮惯常的、带着点虚弱磁性的回应随即响起:“听蓝,辛苦你了。

若不是你……我这条命,怕是早交代在魔渊了。”“说什么傻话。

”沈听蓝的声音里含着嗔怪,却更像是在安抚,“你我之间,何须言谢。”风雪声更大了,呼啸着卷过空旷的殿前广场,刮在脸上生疼。可那点疼,比起心口那片被反复凌迟的地方,又算得了什么?我闭上眼,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同样是风雪天,同样是重伤濒死。那时我还只是个初入仙门、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为了采摘一株能助她突破瓶颈的冰魄雪莲,硬闯了极北之地的绝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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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被守护妖兽撕扯得浑身没一块好肉,灵力耗尽,倒在冰窟里等死。是她,沈听蓝,穿着一身单薄的素衣,顶着漫天风雪,像一道光劈开黑暗,找到了我。她背着我,在深及膝盖的雪地里跋涉了三天三夜,几次被狂暴的雪兽逼入绝境,她纤细的脊背始终挺得笔直,将我牢牢护在身后。最后关头,一道酝酿了百年的极寒罡风劫毫无预兆地落下,她毫不犹豫地扑在我身上,用自己单薄的背脊硬生生扛下了那毁天灭地的雷霆。她吐着血,脸色白得像纸,却还对我笑:“陆野……别怕……死不了……”那一次,她几乎去了半条命,在药庐里躺了整整半年。醒来后第一句话,是问我:“雪莲……可还完好?”那时的她,眼里的光只为我一人生死而牵动。风雪似乎更急了,夹杂着冰粒子,砸在脸上,冰冷刺骨。

膝盖下的玄冰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吮吸着我体内最后一点热气。殿内的笑语温言,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耳朵里。“听蓝,这药……似乎比上次更苦了。

”王亦深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良药苦口。”沈听蓝的声音含着笑意,随即是瓷勺轻碰碗沿的清脆声响,“来,我喂你。”“听蓝……”王亦深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缱绻。我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流转着淡淡光华的殿门。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胸腔里那股翻腾的血气再也压不住,猛地冲上喉头。“咳……咳咳……”我剧烈地呛咳起来,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汹涌而出,染红了身前一片雪地。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佝偻,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和破碎的经脉,痛得眼前阵阵发黑。

殿内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一瞬。紧接着,是脚步声。轻盈,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2 殿门惊变殿门无声地向内滑开,暖黄色的光倾泻而出,照亮了门前一小块地方,也将我的狼狈彻底暴露在光晕之下。沈听蓝站在门口,一身月白色的流云广袖裙,衬得她面容清冷如月。她微微蹙着眉,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很复杂。有惊愕,有不解,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被强行压下的……不耐?“陆野?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离开温暖环境的不适应,显得有些清冷,“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还……伤得这么重?”我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看清了她。她的唇色红润,脸颊还带着殿内暖意熏出的淡淡粉色,与我这副咳血跪地的惨状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我做什么?”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尝到满口血腥,“沈峰主不如问问你殿内那位,在魔渊深处,他王亦深究竟做了什么好事!”我的声音嘶哑,像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气。沈听蓝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殿内暖光深处,那个隐约可见的倚靠在软榻上的身影,然后才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时,已带上了明显的责备和疏离。“陆野!”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阿深他刚从魔渊死里逃生,伤势未愈,你身为同门师兄,非但不去探望,反而在此污言秽语,重伤于他?你可知他此次深入魔渊,是为了探查魔族异动,为我宗门立下大功?”“探查?”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胸腔震动,又引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咳咳……探查到差点把命丢在那里?

还是探查到……与魔族左使私下会面,交易我宗门至宝‘九转玲珑心’?!”“住口!

”沈听蓝厉声喝道,一步踏出殿门,周身灵力因怒意而微微鼓荡,带起一阵寒风,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双曾经盛满星辉、只倒映我一人身影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怒意和……失望?“陆野,我本以为你只是性子桀骜,却不想你竟变得如此狭隘恶毒!阿深他为了宗门出生入死,岂容你如此污蔑?

九转玲珑心失窃之事尚未查明,你竟敢血口喷人,栽赃同门?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这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我看着她,看着她因为维护另一个男人而对我怒目而视的样子,看着她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对王亦深的心疼和维护。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我,比身下这万载玄冰更冷。

“呵……呵呵……”我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破碎,带着血沫,“我狭隘?我恶毒?沈听蓝,你护着他……你永远都护着他!哪怕证据……”“够了!”沈听蓝再次打断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或许是被我的样子惊到,或许只是纯粹的厌烦,“我不想听你这些无谓的攀咬!陆野,看在你我……看在你我昔日情分上,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但若你再敢污蔑阿深半句,休怪我不念旧情!”她说完,猛地一拂袖,一股柔和的力道传来,并非攻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驱逐之意。

我本就强弩之末,被她这一拂,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像一截被狂风折断的朽木,向后重重摔倒在冰冷的雪地里。积雪溅起,扑了我满头满脸。冰冷刺骨。我躺在那里,仰望着灰蒙蒙的、不断飘落雪花的天空。殿门在我眼前缓缓合拢,最后一丝暖光也被隔绝。

沈听蓝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连同她最后那句冰冷决绝的警告。

“噗——”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身下的白雪,像绽开了一朵绝望的花。

3 旧情难续旧情?她竟还提旧情?那点情分,在她心里,大概早已被王亦深那副惺惺作态的虚弱模样,冲刷得干干净净了吧?意识开始模糊,冰冷的雪水混着血腥味灌进鼻腔。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极北冰窟。

她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跋涉,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替我挡下所有风雪和危险。她温热的血滴落在我的颈窝,烫得我灵魂都在颤抖。

“陆野……别怕……死不了……”那声音,那么清晰,那么温暖。可转眼间,画面碎裂,只剩下眼前这紧闭的殿门,和门内那个她悉心照料、温柔以待的男人。

王亦深……这个名字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脏。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后来者,一个惯会装模作样、心机深沉的家伙,就能如此轻易地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而我,这个曾经被她用命护着的人,却成了她口中“狭隘恶毒”、“胡搅蛮缠”的存在?

剧烈的恨意和不甘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涌,烧得我四肢百骸都在剧痛。可这痛,比起她刚才那失望的眼神和冰冷的驱逐,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风雪更大了,似乎要将我彻底掩埋。我躺在冰冷的雪地里,一动不动。身体的温度在飞速流逝,意识沉浮在黑暗的边缘。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这无边的寒冷和绝望吞噬时,一股精纯而温厚的灵力,带着熟悉的气息,缓缓注入我几乎冻僵的经脉。是师尊。

他没有说话,只是叹息一声,那叹息沉重得仿佛承载了千山万水。他弯下腰,枯瘦却有力的手将我扶起,一股暖流包裹住我,隔绝了外界的酷寒。

“痴儿……”师尊的声音低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何苦至此?”我靠在他身上,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只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师尊……弟子……不甘……”“不甘又如何?

”师尊的声音陡然严厉了几分,却又很快软化下去,带着深深的无力,“听蓝她……如今眼里心里,只有那个王亦深。你便是说破了天,她也不会信你半句。陆野,放手吧。再纠缠下去,伤的只有你自己。”放手?我闭上眼,任由师尊搀扶着,一步一挪地离开这冰冷的殿前广场。身后那扇紧闭的殿门,像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放手?谈何容易。那是我年少时全部的炽热与光啊。

4 心死如冰我被师尊带回了他的洞府“抱朴居”。这里灵气充裕,远离主峰喧嚣,是疗伤的绝佳之地。但再好的灵药,也医不好心上的伤。每日汤药不断,灵力温养,断裂的筋骨在缓慢愈合,破碎的经脉也在师尊不惜耗费本源的梳理下,艰难地重新连接。

可身体里那股死寂的寒意,却始终盘踞不去。我变得异常沉默。除了必要的应答,几乎不再开口。每日只是盘膝坐在静室的蒲团上,望着窗外那株千年不凋的雪松,眼神空洞。

师尊看在眼里,忧在心头。他有时会坐在我对面,烹一壶清茶,絮絮叨叨地说些宗门琐事,或是他年轻时游历四方的见闻,试图引我说话。但我大多只是听着,偶尔点个头,算是回应。

“陆野,”一日,师尊放下茶杯,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你可知,听蓝她……并非全然无心之人。只是王亦深此人,心思深沉,又惯会示弱,加之他入门时恰逢听蓝心境不稳之时……唉,一步错,步步错。”我端起面前的冷茶,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到心底。“师尊不必再言。”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弟子……已经明白了。”明白了她的心早已不在我这里。明白了无论我做什么,在她眼中都是错。明白了那个曾经为我挡天劫的沈听蓝,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时光里。剩下的,只是一个被王亦深蒙蔽了双眼的、陌生的沈峰主。师尊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外伤和内伤在师尊的精心调理下,渐渐好转。修为也恢复到了金丹后期,甚至隐隐有突破至元婴的迹象。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颗曾经炽热跳动、充满了对大道向往、对她无限眷恋的心,已经彻底冷了。

像一块被冰封了万年的石头。偶尔,也会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无非是王亦深的伤势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恢复得极好。他们一同论道,一同赏景,形影不离。

宗门上下,早已将他们视作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而我陆野,则成了那个因妒生恨、污蔑同门、最终被罚思过的反面典型。那些曾经或敬畏或羡慕的目光,如今只剩下怜悯、嘲讽,或是避之不及。我对此毫不在意。我的心湖,已掀不起半分波澜。

5 锁龙渊劫直到那一天。师尊外出访友未归。我独自在抱朴居后山的寒潭边静坐。

寒潭之水冰冷刺骨,雾气氤氲,倒是个锤炼心境的好地方——虽然我的心境,早已锤炼得如同这潭水一般,死寂冰冷。一道传讯玉符破空而来,带着急促的灵力波动,悬停在我面前。是宗门紧急召集令。我皱了皱眉。若非事关重大,不会动用此令。犹豫片刻,我还是伸手点开了玉符。玉符中传出掌门凝重无比的声音:“所有金丹期以上弟子,速至‘镇魔台’!魔族奸细已潜入宗门,盗取‘九转玲珑心’,现已被围困于后山禁地‘锁龙渊’!务必将其擒获,夺回至宝!”九转玲珑心!

又是九转玲珑心!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死寂的心湖,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夹杂着某种近乎疯狂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王亦深!

这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我豁然起身,身化剑光,朝着锁龙渊的方向疾驰而去!体内沉寂已久的灵力疯狂运转,金丹嗡嗡震颤,速度之快,远超我平日水准!锁龙渊,位于青云宗后山最深处,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绝地。

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高耸入云,渊底深不见底,终年弥漫着能侵蚀灵力的阴煞罡风。

渊口狭窄,仅容数人并行,此刻却被密密麻麻的宗门弟子围得水泄不通。各色法宝光芒闪烁,灵力波动剧烈,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我赶到时,正看到掌门和几位峰主悬浮在渊口上空,面色凝重地盯着下方翻滚的黑色煞气。“陆野?”掌门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了点头,“来了就好。那贼子狡猾,身法诡异,又仗着锁龙渊地利负隅顽抗,我们一时难以拿下。”我的目光越过众人,死死锁定在渊口那片混乱战场的中心。

煞气翻滚中,一道身影正与数名执法堂长老缠斗。那人穿着一身内门弟子的普通青衫,脸上却覆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鬼面,身形飘忽如鬼魅,出手狠辣刁钻,招招致命。

他手中握着一枚拳头大小、散发着七彩氤氲光华的晶石,正是宗门至宝——九转玲珑心!

虽然隔着面具,虽然身形刻意扭曲,露出的、那种刻意模仿却终究无法完全掩盖的、属于世家子弟的矜持与一丝阴鸷……王亦深!

绝对是他!一股混杂着狂怒、恨意和“果然如此”的冰冷快意,瞬间冲上我的头顶!

我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下去,亲手撕碎那张虚伪的面具!然而,就在我灵力即将爆发的瞬间,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带着决绝的气势,比所有人更快地冲向了渊口!是沈听蓝!

她清丽的面容上此刻满是焦急和难以置信,声音带着撕裂般的颤抖:“住手!都住手!

他不是奸细!他不是!”她竟然……她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要护着他?!“听蓝!回来!

危险!”掌门厉声喝道。但沈听蓝恍若未闻,她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戴着鬼面的身影,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阿深!是你吗?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话啊!

”那鬼面身影的动作似乎因为她的出现而微微一顿。但也仅仅是一顿。下一刻,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非但没有回应,反而趁着沈听蓝心神激荡、挡在他身前与执法长老对峙的刹那,猛地将手中的九转玲珑心朝着渊底最深、煞气最浓的黑暗处狠狠掷去!“不——!

”沈听蓝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想也不想,竟纵身朝着那坠落的七彩光华扑去!“听蓝!

”“沈峰主!”惊呼声四起。那锁龙渊底的阴煞罡风,连元婴修士都不敢轻易沾染!

她这是找死!我瞳孔骤缩!身体比意识更快,积蓄已久的灵力轰然爆发!

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炽白剑光,后发先至,以超越极限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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