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凡尘少年，仙途无望死寂的仙缘青阳镇的每个少年，都有一个相同的梦。梦里，是御剑飞行，是吞吐灵气，是寿与天齐。梦的尽头，是镇外那座高耸入云、终年被仙雾缭绕的青云山。山顶，便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仙门——青云宗。我叫林凡，是这万千追梦少年中最普通的一个。或许，比普通，还要再差上一点。我无父无母，靠着在镇上张记铁匠铺里打杂为生，每日挥舞着比我手臂还粗的铁锤，换取三餐温饱和一点微薄的工钱。

支撑着我日复一日、在熊熊炉火前汗流浃背的，唯有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所以，当青云宗十年一度开山收徒的仙令传遍小镇时，我几乎是第一个，冲向了山门。与我同行的，还有镇上药铺老板的女儿，我的青梅竹马，苏月。与我不同，苏月自幼便灵气逼人，是镇上公认的仙缘之人。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走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的白天鹅，而我，则是她身边那只满身炉灰、不自量力的丑小鸭。“林凡，你说……我能测出什么品阶的灵根？”她有些紧张地问我，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一定是最好的。”我看着她，由衷地说道。她笑了，那笑容，比我见过的任何火焰都要明亮。青云宗的山门广场，人山人海。测试很简单，一块通体漆黑、不知是何材质的“测灵石”，矗立在广场中央。凡有仙缘者，将手放于其上，石头便会绽放出不同颜色的光芒，以定灵根。赤、橙、黄、绿、青、蓝、紫，分别对应着下品到极品的七等灵根。 而若是凡夫俗子，测灵石则会……毫无反应。“苏月，上品青色灵根！可入外门！”当苏月将手放在测灵石上，石头绽放出璀璨的青光时，整个广场都爆发出了一阵惊呼。一名身穿青云宗道袍的仙师，更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当场将她引入了宗门弟子的队列。苏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骄傲与喜悦。

我也为她高兴，同时，心中那份期待，也愈发炽热。终于，轮到了我。

我怀着一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将那只因为常年打铁而布满了老茧和烫伤的手，缓缓地，放在了冰冷的测灵石上。一秒。

两秒。 十秒。石头，依旧是那片死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希望的漆黑。 毫无反应。

广场上，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毫不掩饰的、刺耳的哄堂大笑。“哈哈哈！

这黑小子是谁啊？居然是‘无灵根’的废柴！” “连最低等的赤色光芒都没有，这种凡人也敢来测仙缘？真是笑死我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那些嘲笑，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瞬间，被冻结了。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不远处，那道我最熟悉、也最渴望的身影。苏月，正站在那群意气风发的宗门弟子中。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亲昵，也没有丝毫的同情。

只有一种……淡淡的、冰冷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疏离。她甚至，还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半步，似乎是想与我这个“废柴”，划清界限。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世界，轰然崩塌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下青云山的。天色渐晚，山林间，起了雾。我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些嘲笑，和苏月那冰冷的眼神。心，痛得无法呼吸。

就在我失魂落魄之际，草丛中，一双幽绿色的、充满了嗜血欲望的眼睛，猛地亮起！

“吼——！”一声低沉的咆哮！我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一头吊睛猛虎模样的妖兽，便带着一股腥风，向我扑了过来！凡人的身体，在妖兽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就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撞飞了出去。身体，飞过悬崖的边缘，向着下方那深不见底的、被云雾笼罩的深渊，急速坠落。风声，在耳边呼啸。我最后的意识，是无尽的黑暗，和那句冰冷的、决定了我命运的判词。

无灵根者，仙途……断绝。(第一章完)第二章：山崖奇遇，初窥本质冰冷。刺骨的冰冷。

这是林凡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散架了一般，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着剧痛。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他没有死。

但也没有回到熟悉的青阳镇。这里，是一处巨大的洞窟。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他勉强动了动手指，全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再次昏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次醒来时，饥饿和寒冷如同附骨之疽。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左腿传来钻心的剧痛，似乎已经断了。

他环顾四周，在洞窟的深处，隐约有微弱的光芒透出。那光芒是如此黯淡，却又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吸引力。求生的本能，让他用尽全身力气，拖着断腿，一点点地，向着那光芒蠕动过去。每挪动一寸，都像是被刀割一般。汗水与血迹，在身后留下一条蜿蜒的痕迹。终于，他爬到了光芒的源头。残剑之光那是一块巨大的石壁，石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像是蝌蚪文般的符文和一些抽象的壁画。

壁画描绘着一些身披星辰的古人，对着天上的日月，做出各种奇异的姿态，似乎在修炼某种功法。而在石壁下方，一方冰冷的石台上，静静地躺着一柄剑。

一柄残破不堪的古剑。剑身布满了锈迹和裂纹，剑柄也已断裂了一截，看不出原本的材质。

它就像一块被岁月遗弃的废铁，毫无光华。然而，当林凡的目光触及这柄剑时，他的心中，却莫名地感到了一丝悸动。仿佛这柄剑，正在无声地呼唤着他。他伸出颤抖的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去触摸那柄古剑。冰冷的剑身，在指尖触碰的瞬间，骤然间，亮起了一道刺眼的、如同星辰爆炸般的光芒！“轰隆！”洞窟仿佛都在这一刻剧烈摇晃，无数碎石从头顶落下。 古剑，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林凡的眉心！

林凡只觉得脑中一片轰鸣，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能量，瞬间冲刷过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修复着他每一寸受伤的筋骨！断裂的左腿，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自行愈合！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身体充满了活力，甚至比他受伤前，更加轻盈。他猛地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试着动了动左腿。 完好无损！这是……仙缘？！林凡惊喜交加，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向洞窟四周。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他发现，自己的双眼，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那布满古老符文的石壁，此刻在他眼中，竟然透发出一种淡淡的、流动的光华。

那光华汇聚成一条条极其细微的、肉眼难以察觉的线条，勾勒出符文的运行轨迹，甚至连壁画中那些古人修炼的姿态，似乎都带上了一层特殊的、仿佛能被他“看穿”的韵律。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碎石，石头的内部，竟然也散发着微弱的光晕，仿佛能让他看穿其最本质的构成。他又看向自己的身体，惊讶地发现，他的五脏六腑，他的经脉血络，此刻在他眼中，也变成了一团团流动着、交织着的不同颜色的光芒！

他甚至能看到，他体内有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倍的、正在流淌的生机！

这种感觉……就像是世界突然被剥去了表面那层模糊的薄雾，露出了它最核心、最本质的色彩和运行规律！林凡尝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某一点。

他看向洞窟顶部，一片细微的裂缝，在常人眼中或许只是普通裂纹。但此刻在他眼中，那裂缝中，却跳动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稳定的“本质光华”，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他恍然大悟。 这种能力，让他能“洞察万物本质”，看穿事物最深层的运行规律、弱点，甚至是……秘密！这柄残破的古剑，非但治愈了他，更赋予了他一个前所未有的“金手指”！

林凡的心中，涌起了滔天巨浪。 无灵根者，仙途断绝？ 不！ 或许，我的仙途，才刚刚开始！他挣扎着站起身，虽然双腿还有些发软，但眼神中，已再无丝毫的迷茫与绝望。

他看向洞窟顶部那唯一的裂缝，那里，似乎透出了一线微弱的、通往外界的光。

他握紧拳头，新的希望，在心中燃起。(第二章完)第三章：杂役生涯，另辟蹊径从那座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活着爬上来，花了我整整三天三夜。

那柄融入我体内的古剑，虽然治愈了我的致命伤，却无法消除我身体的疲惫与饥饿。

当我拖着一身泥污和血迹，再次出现在青云宗山脚下时，我已经虚弱得只剩下半条命。

我知道，凭我“无灵根”的身份，想从山门拜入，已是绝无可能。于是，我绕到了后山，找到了那个凡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去的地方——青云宗杂役处。这里，没有仙风道骨，只有汗水与泥土。数百名和我一样，没有仙缘却又不甘心回乡的凡人少年，在这里，做着最苦最累的活计，只为能换取一个留在山上的资格，能呼吸一口离“仙”更近的空气。

负责招募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外门弟子，他看着我这副乞丐般的模样，眼中充满了鄙夷。

“滚滚滚！杂役处也不收快死的废物！”他不耐烦地挥手，想要赶我走。就在那一瞬间，我眼中的世界，再次发生了变化。我看到他那壮硕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代表着他情绪的“本质光华”——那是一片焦躁的、不耐烦的红色光晕。

而在那片红色光晕之下，我还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代表着“贪婪”的黄色光芒。

我的心中，瞬间有了计较。我从怀里，掏出了那块我藏了多年的、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一块成色不错的暖玉。

我将它递了过去，用一种最谦卑的语气说：“这位师兄，我……我只是想求一口饭吃。

我很能干的，打铁、劈柴、挑水，什么都能做。”那外门弟子看到玉佩，眼中的黄光，明显亮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入袖中，清了清嗓子：“嗯……看你小子虽然狼狈，但眼神还算老实。罢了，你就去丁字号柴房吧。记住，在这里，少说，多做，不然，没人救得了你。”就这样，我用我身上最后一件有价值的东西，换来了一个青云宗最低等的身份——杂役弟子。丁字号柴房，是几十个杂役弟子混居的大通铺。这里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艰苦。

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去后山砍伐百年铁木，再去寒潭挑水，灌满宗内上百口大缸。

稍有懈怠，便会招来管事弟子的一顿毒打。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麻木与疲惫。

曾经的修仙梦，早已被日复一日的苦役，消磨得一干二净。但我，和他们不一样。因为，我拥有了那个秘密——洞察本质。这个能力，在这个枯燥的世界里，成了我最大的乐趣和武器。当我拿起斧头时，我能清晰地看到铁木那坚硬的木质纤维中，存在着一道道极其细微的、脆弱的“本质纹路”。我只需要顺着纹路劈下，就能用最小的力气，将最坚硬的木头，一分为二。 当我挑起水桶时，我能看到那沉重的水流中，流动着一股代表着“势”的“本质光流”。

我只需要调整呼吸和步伐，与那股“势”达成同步，就能让肩上的重量，减轻至少三成。

我的效率，是其他人的数倍。但我从不敢显露，只是将多余的时间，都用在了暗中修炼上。

杂役弟子，也能领到一本修炼功法——《引气诀》。只不过，是那种缺页少角、被内门弟子们当成垃圾一样丢出来的残本。大多数杂役，都将它当成一个笑话。没有灵根，就算有完整的功法，也无法引气入体，更何况是这种残本？

但只有我知道，这本功法里，藏着天大的秘密。在我的眼中，那书页上描绘的人体经脉图，不再是死板的线条。我能看到，那上面，正模拟着一股极其微弱的“本质气流”在缓缓运行。

而这股气流的运行轨迹，是断的！在“膻中穴”到“气海穴”之间，有一段至关重要的经脉，在图上，被刻意地，用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给抹去了。所有照着这本功法修炼的人，他们的气，永远都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周天循环！“原来……是这样。”我心中一片冰凉。

宗门，根本就没想过给杂役弟子任何机会。这本残缺的功法，只是一个用来断绝所有人希望的、残酷的玩笑。但这个玩笑，对我无效。每到深夜，当所有人都在鼾声中沉睡时，我便会悄悄溜出柴房，来到后山的一条小溪边。我盘腿坐下，闭上眼。我开始用我的“本质洞察”，去“看”我自己身体内部的经脉。然后，我尝试着，用意念，将那本功法里缺失的、最关键的那一段经脉，“连接”起来。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和枯燥的过程。 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经脉刺痛。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夜晚。当我再次尝试连接那段“断路”时，我终于感到，一丝比发丝还要微弱的、冰凉的气流，从外界的空气中，被我缓缓地，吸入体内。然后，它按照我脑中那幅“完美”的经脉图，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流转了一个完整的周天！

——引气入体！成功！凡尘的第一缕气我，一个被测灵石判定为“无灵根”的凡人，一个被所有人嘲笑的废柴，用我自己的方式，硬生生地，敲开了那扇对我紧闭了十六年的……修仙大门！我睁开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璀璨的光。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女孩的哭泣声，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我立刻收敛心神，循声而去。只见几名身材高大的杂役弟子，正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瘦弱的小女孩，堵在角落里，抢夺她怀中那只小小的布袋。“小婵！把这个月的灵米交出来！

你一个下品灵根的废物，也配吃这种东西？”为首的恶霸，嚣张地笑道。

“不……不行……”那名叫小婵的女孩，虽然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死死地护着怀里的布袋，“这是……这是李执事赏给我的……”我认得她。她是和我同一批进来的杂役，因为被测出拥有最低等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下品赤色灵根”，而被所有人排挤和欺负。

“哟，还敢嘴硬！”那恶霸举起了拳头。我没有犹豫，直接从阴影里走了出去。“住手。

”我的声音不大，却成功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林凡？你这个无灵根的废柴，也敢来多管闲事？”那恶霸看到我，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我没有理会他，我的眼中，那恶霸的身体，正散发着一层代表着“愤怒”的、极不稳定的红色光晕。而在他的脚下，我清晰地看到，他那看似稳固的马步，其重心所在的“本质支撑点”，正处于一个极其脆弱的、前倾的状态。我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看似无意地，一脚，踩在了他面前一块不起眼的、凸起的石头上。那恶霸见我走来，正准备一拳挥出。

却因为我这看似无害的动作，让他前冲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哎哟！”他惨叫一声，以一个极其狼狈的“狗吃屎”姿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磕掉了两颗门牙。其他几个杂役，都看傻了。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只是走了一步，怎么就能让比我强壮那么多的恶霸，摔得如此凄惨。我走到小婵面前，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回头，用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看着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满嘴是血的恶霸。“滚。

”这一次，他眼中那代表着“愤怒”的红光，已经彻底被一种代表着“恐惧”的、惨白的颜色所取代。他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带着他那几个小弟，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夜色里。“谢谢……谢谢你……”小婵看着我，小声地道谢，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和好奇。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感受着体内，那股虽然微弱，却生生不息的……属于我自己的，第一缕灵气。我知道，从今晚起，一切，都将不同了。(第三章完)第四章：初露锋芒“当！

当！当——！”一阵急促、尖锐的钟鸣，如同无形的巨锤，猛地敲响在青云宗外门的每一个角落，将所有杂役弟子从沉睡中惊醒。

这是宗门的“警世钟”，百年未响。一旦响起，便意味着——有外敌入侵！丁字号柴房内，所有人都慌乱地爬了起来。还没等我们穿好衣服，柴房那扇薄薄的木门，就被一脚踹开。

一名身穿蓝色道袍、神情倨傲的内门弟子，带着几名外门弟子，堵在了门口。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一群猪狗，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所有人，立刻拿起你们的武器——”他顿了顿，扫了一眼我们手中那些砍柴用的斧头和柴刀，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去西侧的药圃集合！有小股‘影狼’妖兽，正在冲击药圃的防护阵，你们的任务，就是在阵法破碎前，给老子们……当好第一道人墙！

”“人墙”两个字，他说得格外清晰，充满了残忍的意味。所有杂役弟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影狼，一级下品妖兽，虽然品阶不高，但生性狡猾，速度极快，利爪能轻易撕开铁石。让我们这些连引气都做不到的凡人，用血肉之躯去抵挡狼群？

这根本不是任务，这是……屠杀。人群中，小婵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走到她身边，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了身后。“林凡……”她小声地喊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别怕，”我看着她，眼神平静而坚定，“跟紧我。”西侧药圃，早已不复往日的宁静。数百亩珍贵的灵草，被践踏得一片狼藉。

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防护光幕，如同一个巨大的肥皂泡，将整个药圃笼罩。而在光幕之外，数十只体型矫健、通体漆黑、仿佛能融入阴影的“影狼”，正用它们锋利的爪牙，疯狂地攻击着光幕。“滋啦——”光幕上的裂纹，越来越多。“都给老子顶上去！

”那名内门弟子，躲在安全距离之外，对着我们这群杂役，发出了冷酷的命令，“谁敢后退一步，我现在就清理门户！”求生无路，后退无门。 绝望的杂役弟子们，只能举起手中简陋的武器，组成了一道脆弱得可笑的防线。林凡站在人群中，深吸了一口气。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他眼中的世界，已然不同。

他发动了那来自古剑的、他身上最大的秘密——本质洞察。“咔嚓——！”终于，不堪重负的防护光幕，如同破碎的玻璃般，轰然碎裂！“嗷呜——！”数十只影狼，如同黑色的潮水，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向我们这道脆弱的“人墙”，疯狂地涌了过来！

“啊——！”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山谷。一名跑在最前面的杂役弟子，几乎在接触的瞬间，就被三只影狼扑倒在地，锋利的爪牙，轻易地撕开了他脆弱的喉咙。

鲜血，染红了灵草的根茎。混乱之中，一只影狼，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我和小婵的侧翼。

它那双幽绿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狡猾而残忍的光。“小心！”小婵惊呼一声。那影狼动了。

它的身体，快如鬼魅，在空中拉出了一道黑色的残影，直扑小婵那纤细的脖颈！然而，在林凡的眼中，他看到的，却并非无法捕捉的残影。他清晰地看到，那影狼矫健的身体上，正覆盖着一层代表着“力量”与“速度”的、流动的光华。在那光华之中，他甚至能看到影狼肌肉的每一次收缩，骨骼的每一次发力，从而，预判出了它那致命的扑杀轨迹！更重要的，是在那头影狼的下颚与脖颈的连接处，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代表着“破绽”的**“本质缺陷光华”**！

凡人的锋芒就是那里！林凡动了。他没有选择硬抗。

而是在那影狼即将扑到小婵身上的前一刹那，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手中的砍柴斧，没有大开大合，而是以一种精准、迅捷、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方式，自下而上，闪电般地，撩了上去！斧刃，不偏不倚，正好，斩在了那处“本质缺陷”之上！

“噗嗤！”一声轻响。 那只影狼的动作，猛地僵在了半空中。它那双幽绿色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随即，“砰”的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一击毙命！林凡没有丝毫的停留，他拉着早已吓傻的小婵，如同鬼魅般，在混乱的战场上，穿梭起来。每一次，他都能提前预判到影狼的攻击。 每一次，他都能以最小的代价，找到最完美的闪避路线。 每一次，他手中的砍柴斧，都能精准地，落在那些影狼身上最致命的弱点之上！他不像是在战斗，他更像是一位……最冷静、最高效的“屠夫”。山坡之上，两道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下方这场不对等的屠杀。其中一人，是一位身穿执事道袍的、面容刚毅的中年人。

他便是负责外门戒律的李执事。“哼，一群废物。

”李执事看着下方那些被影狼轻易撕碎的杂役，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然而，很快，他的目光，便被混乱战场中，那道格格不入的、冷静得可怕的身影，所吸引了。他看到，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正用一把最普通的砍柴斧，以一种他都感到心惊的、恐怖的效率，收割着那些影狼的生命。“咦？”李执事发出了惊疑的声音，“那个少年……我记得，他是前几日宗门测试出的‘无灵根’者，林凡？”一个凡人，竟然比许多外门弟子，都要杀得更利落？ 李执事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浓厚的兴趣。而就在这时，山谷的另一头，宗门真正的力量——由数十名外门弟子组成的支援队伍，终于赶到。带队的，正是苏月。她和她那些意气风发的同门，原本是抱着一种“清理残局”的、居高临下的心态而来。 然而，当他们冲入药圃时，看到的，却是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在遍地的影狼尸体中，那个本该被他们视作蝼蚁的、浑身浴血的凡人少年，正手持一柄还在滴血的斧头，如同一尊杀神，将一个瘦弱的少女，牢牢地，护在身后。苏月，彻底怔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与她记忆中那个只会在铁匠铺里憨笑的少年，判若两人的林凡，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股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混杂着震惊、不解，甚至是……一丝悔意的复杂情绪。(第四章完)第五章：一鸣惊人影狼之战，最终以外门弟子的“辉煌胜利”而告终。宗门发布的公告里，对我们这些死伤惨重的杂役弟子，只字未提。仿佛我们流的血，我们失去的命，都只是清扫战场时，顺手抹去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污渍。但，并非所有人都遗忘了。一个月后，当青云宗年度“内门弟子选拔”的告示贴满外门时，所有人都发现，今年的选拔，多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奇怪的规矩——杂役弟子中，凡在上次“兽潮”中有突出贡献者，可破格获得一个参与选拔的名额。这条规矩，像一块巨石，在外门和杂役处，都激起了千层浪。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名额，就是为我——林凡，量身定做的。

杂役处的众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嫉妒与不甘。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外门弟子，则视我为一种耻辱。“一个无灵根的凡人，也配和我们同台竞技？

” “李执事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拉低我们青云宗的门面吗？” “等着瞧吧，这小子要是敢上台，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各种风言风语，传入我的耳中。

小婵更是忧心忡忡地劝我放弃。“林凡哥，他们会杀了你的！”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没必要再去冒这个险。”我摇了摇头，看着山顶那片被云雾缭绕的、属于内门弟子的区域，眼神无比坚定。“小婵，你想一辈子，都待在后山砍柴挑水吗？”我问她。她愣住了。“我想……变得更强。”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强到足以保护自己，也强到……足以保护你。这是唯一的机会。”我知道，这是李执事给我的考验，也是他递给我的、唯一的“投名状”。我若不敢接，那我便永远，都只是一个有点蛮力的杂役。内门选拔，分为两轮。 第一轮，闯“试炼塔”。 试炼塔，共三层，分别考验弟子的身法、心性和悟性。当我这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的杂役，出现在一群穿着统一蓝色道袍的外门弟子中时，那种感觉，就像一滴墨，掉进了一碗清水里，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了无数的嘲笑和白眼。苏月也在其中。她远远地看了我一眼，便立刻移开了视线，仿佛多看我一秒，都是对她身份的一种侮辱。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默默地，走进了那座冰冷的石塔。第一层，是机关阵。无数的飞箭、地刺、滚石，从四面八方袭来。其他弟子，无不运转身法，催动灵力护体，狼狈地躲避着。

而在我的“本质洞察”眼中，这一切，都变成了另一番景象。我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机关枢纽运转时，散发出的“本质光华”；能看到地面上，那些作为触发点的石板下，隐藏着的“能量节点”；能看到那些飞箭射出前，空气中那极其细微的“轨迹预兆”。

我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灵力。 我只是闲庭信步般，在那片死亡之雨中，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