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儿五号的浓烈甜香混着雪茄的呛人味道，几乎要溺毙整个客厅。

柳如烟端着那盅冰糖燕窝，指尖被温热的瓷壁烫得发红，垂着眼，站在真皮沙发旁。沙发上，继母白丽华正翘着精心保养的手指，欣赏新做的钻饰美甲，旁边是她那一双儿女——柳如雪和柳鹏飞，一个刷着手机撇嘴，一个打着游戏头也不抬。

“啧，”白丽华忽然蹙起精致的眉头，嫌弃地瞥了一眼燕窝，“火候过了，黏糊糊的，看着就没胃口。如烟啊，不是妈妈说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嫁去赵家，可怎么伺候婆婆？人家可是高门大户，规矩大着呢。”柳如雪嗤笑一声，眼皮都没抬：“妈，您指望她？她也就这张脸还能看看了。赵家哥哥要不是看在她死鬼老妈留的那点股份份上，能瞧上她？”柳鹏飞游戏里被人杀了，暴躁地摔了手机，迁怒地瞪向柳如烟：“挡着我光了！

晦气！滚远点站！”柳如烟没动。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安静的阴影，遮住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她只是将燕窝碗又往前递了半分，声音轻细温顺：“阿姨，您再尝尝，我按吴妈说的法子炖的。”“尝什么尝！说了没胃口！”白丽华猛地一挥手。

“啪嚓！”精致的白瓷盅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四分五裂，粘稠的燕窝溅开，有几滴沾在了柳如烟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客厅有一瞬间的寂静。

白丽华脸上掠过一丝快意的冷笑，随即又捏着嗓子，假惺惺道：“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

多好的燕窝，浪费了不是？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了啊！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柳如烟看着脚边的狼藉，看着那昂贵滋补品粘腻的残骸。一年了。

自从父亲柳国明突发脑溢血昏迷不醒，成了医院里一天烧钱无数的活死人，这个家就彻底成了白丽华和她带来的这对儿女的天下。她这个原配留下的女儿，从柳家大小姐，沦为了连保姆都不如的出气筒和佣人。股份被他们想方设法地骗攥在手里，美其名曰“代为管理”；婚事被他们拿去攀附急需资金注入的赵家，当作交换利益的筹码；日常就是无穷尽的刁难和折辱。她一直忍。

因为昏迷的父亲还需要天价的医疗费维持生命，因为她羽翼未丰，因为那点可笑的、对亲情残留的奢望。可现在…她慢慢蹲下身，抽出几张纸巾，一点点擦拭地上的污渍，动作慢条斯理。白丽华看她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更是气焰嚣张，拔高声音：“擦干净点！别毛手毛脚的！晚上赵家过来商量婚礼细节，你给我机灵点，别再摆这副死人脸！要不是我们柳家养着你，你早就…”话音未落，客厅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谁啊这个时候来？”柳如雪不耐烦地嘟囔。

保姆吴妈小跑着去开门。门开处，不是预想中的赵家人。

而是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神情肃穆的男人，为首一人手里捧着一个样式古朴、沉肃的深色木盒。客厅里嬉笑玩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白丽华愣住，警惕地坐直身体：“你们是什么人？找谁？”为首的男人目光扫过客厅，最终落在刚刚站起身的柳如烟身上，语气沉稳确认：“请问，是柳如烟小姐吗？

”柳如烟看着那只木盒，心脏猛地一跳，一种奇异的预感攫住她。她点头：“我是。

”男人上前一步，双手将木盒郑重递上：“您好，柳小姐。

我们是‘长青遗嘱信托基金会’的。受您母亲苏婉女士生前委托，在她逝世十五周年忌日当天，将这份物品交付于您。”母亲？委托？忌日？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敲在柳如烟心上，也敲得白丽华几人脸色骤变！柳如烟的母亲苏婉，那个早逝的原配，竟然还留下了东西？不是早就清理干净了吗？！柳如烟指尖微颤，接过了那只木盒。很沉。木料冰凉，上面刻着看不懂的繁复纹路，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沉重感。“这是什么？”白丽华尖声问道，猛地站起来，试图凑过来看，“苏婉死了多少年了？还能留下什么？是不是搞错了？！”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挡住她，递上一份文件：“这是委托书副本和物品清单，请柳小姐查验。我们的任务已完成，告辞。

”几人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留下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柳如烟手中的木盒上。柳如雪和柳鹏飞也围了过来，脸上带着好奇和贪婪。“姐，快打开看看！是不是什么宝贝？

”柳鹏飞急不可耐地就要伸手来抢。柳如烟侧身避开。她抚摸着木盒冰凉的表面，心脏在胸腔里越跳越快，血液奔涌着冲上耳膜。

母亲…在她记忆里已经模糊温柔的母亲…她深吸一口气，手指用力，掀开了盒盖。

没有想象中珠光宝气的珠宝。盒内衬着黑色的丝绒。正中央，安静地躺着一枚通体漆黑、样式极其古朴大气的印章，旁边是一份泛黄的文件袋，以及一封边缘已微微磨损的信封，信封上是她熟悉的、母亲清秀的字迹——烟烟亲启。

白丽华一眼看到那枚印章，瞳孔骤然缩紧！她是见过些世面的，那印章的材质…像是顶级的墨玉！

而且那造型…她猛地伸手就要去抓那份文件：“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我是你妈，我帮你看看！”柳如烟“啪”地一声合上盒盖，冷冷看向她：“你不是。

”白丽华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难看至极：“柳如烟！你反了天了！在这个家，还没你撒野的份！拿过来！”柳如雪也帮腔：“就是！谁知道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妈这是关心你！”柳如烟却抱着木盒，后退一步，目光扫过眼前这三张写满贪婪和虚张声势的脸，忽然笑了。那笑容很轻，很淡，却带着一种让他们脊背发凉的冰冷和嘲弄。“关心我？”她重复，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关心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点东西，怎么还没被你们扒皮拆骨吞下去吗？”“你！

”白丽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鼻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教养的东西！鹏飞！

给我把盒子拿过来！”柳鹏飞早就按捺不住，闻言立刻狞笑着上前，伸手就抢：“听见没！

死丫头！把东西交出来！”柳如烟眼底寒光一闪，在他手碰到盒子前，猛地抬脚！

七厘米的细高跟鞋跟，精准狠戾地踹在柳鹏飞的小腿迎面骨上！“嗷——！

”柳鹏飞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抱着腿摔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白丽华和柳如雪都惊呆了！柳如烟…她竟然敢还手？！柳如烟看都没看地上惨叫的废物，她抱着木盒，一步步走到客厅那张最大的沙发上，那是白丽华惯常坐的位置。她从容坐下，将木盒放在膝上。然后，在白丽华和柳如雪吃人般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拆开了那封信。

信纸泛黄，字迹温柔却有力。烟烟，我的宝贝：当你读到这封信时，应该已经长大成人了。

妈妈很遗憾，不能陪在你身边…信的内容不长，却像一道道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光，劈开了柳如烟心中积压多年的阴霾和迷雾。母亲早已预见身后事，她留下的，不仅仅是这枚象征着苏氏家族最高权限的“墨玉印”，更是一份具备法律效力的遗嘱补充件和一份股权代持协议！原来，外公家并非普通书香门第，而是底蕴极其深厚、却异常低调的百年望族苏家！母亲苏婉是苏家上一代唯一的嫡女！

当年为爱下嫁一穷二白的父亲柳国明，与家里几乎决裂，苏家老爷子痛心之下，却依旧为女儿留下了后手。

团核心企业“盛世投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远超柳国明自己打拼那点家业的十倍不止，以及多处国内外的不动产、巨额信托基金，全部委托给了顶尖的遗嘱信托基金会代管，直到柳如烟年满二十二周岁，或发生重大变故如柳国明无法履行监护职责时，由基金会评估后交付！而今天，正是她二十二岁生日后的第一个忌日！柳国明昏迷，显然已属于“重大变故”！那枚墨玉印，便是执掌苏氏旧部力量和部分隐秘资产的信物！

白丽华抢走的、死死攥在手里的柳氏那点股份，与之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可笑至极！

信读完了。柳如烟缓缓折好信纸，抬起眼。客厅里落针可闻。白丽华脸色灰败，嘴唇哆嗦，显然她已经从柳如烟骤变的气场和那只言片语中，猜到了可怕的真相。柳如雪也吓傻了，不知所措。柳鹏飞还在地上哼哼唧唧。柳如烟将信收好，拿起那份泛黄的文件袋，抽出里面的协议副本。她目光落在面如死灰的白丽华脸上，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致冰冷、也极致畅快的弧度。“白丽华，”她不再叫她阿姨，直呼其名，“听说，你很喜欢帮别人‘管理’东西？

”她将那份股权协议轻飘飘地扔到白丽华面前的茶几上。“来，看看这个。

”“看看你费尽心机抢过去的柳氏那点渣滓，”“和我母亲留给我的‘零花钱’比起来，”“够不够塞牙缝？

”白丽华目光触及协议上那一长串天文数字和“盛世投资”那几个烫金的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柳如烟却已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瞬间被接通。

那边传来一个恭敬无比的中年男声：“您好，柳小姐，墨玉印已激活，‘盛世’首席执行官李哲，随时为您服务。”柳如烟看着彻底僵住的白丽华，对着电话，声音清晰，冷冽，带着一丝慵懒的杀意。“李叔，”“第一，立刻终止与柳氏集团所有合作往来，冻结一切资金流水。”“第二，给我查柳氏集团总经理白丽华过去五年所有账目，特别是她挪用公款、掏空公司资产补贴她娘家、以及偷税漏税的证据，”“第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这栋装修奢华却令人作呕的别墅，“联系物业，准备换锁。闲杂人等，即刻清退。”每说一句，白丽华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到最后已是摇摇欲坠，冷汗如雨，看着柳如烟的眼神如同看着从地狱爬出的修罗！“不…不可能！苏家早就没人了！

那是我的钱！我的公司！”她尖叫着扑过来，试图抢夺手机和协议。柳如烟轻而易举地避开。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状若疯癫的继母，眼中再无半分温度，只有彻骨的冰寒和复仇的快意。“你的？”她轻笑。“忘了告诉你，你宝贝儿子上个月撞坏的那辆跑车，你女儿塞满衣柜的那些限量款，甚至你现在站的这栋房子…”“每一分钱，都姓苏。”“从现在起，”她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带着绝对的掌控力，“我收回。”门外，适时地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和保安严肃的声音：“白女士，请您开门配合工作！

”白丽华彻底瘫软在地，目光涣散，嘴里只会无意识地喃喃：“完了…全完了…”柳如雪吓得尖叫哭泣。柳鹏飞也忘了疼，傻在原地。柳如烟却再也没看这一地鸡毛和狼藉。她抱着那只沉重的木盒，像抱着母亲给予的勇气和力量，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夕阳的金辉从洞开的大门照进来，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边。身后，是继母绝望的哭嚎和儿女惊慌的尖叫，混杂着保安严厉的呵斥声。身前，是豁然开朗的、属于她的崭新人生。她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冰冷而锐利的笑。这，只是开始。白丽华，柳如雪，柳鹏飞。你们欠我的，欠我母亲的，我会连本带利，一一亲手拿回来。夕阳的血色透过洞开的别墅大门，将柳如烟离去的背影拉得极长，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斩断了身后所有的哭嚎与混乱。保安队长带着人，面无表情地“请”走了瘫软如泥的白丽华和吓破胆的柳如雪、柳鹏飞。

他们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行李都没能带走，只穿着家居服，就被“请”上了不知开往何处的中巴车。别墅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死一般的寂静。柳如烟坐在那辆崭新的、哑光钯金色的布加迪驾驶座上，冰凉的皮质方向盘贴合着她微烫的掌心。她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是看着后视镜里那栋迅速缩小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牢笼。手机在副驾座上震动，屏幕上跳跃着“李哲”的名字。她戴上蓝牙耳机，接通。“小姐，”李哲的声音恭敬依旧，却多了几分雷厉风行的意味，“都已按您的吩咐办妥。

柳氏集团与‘盛世’所有关联业务已即刻终止，银行账户冻结。

白丽华涉嫌职务侵占、挪用公款及偷税漏税的初步证据已整理完毕，随时可移交经侦部门。

”效率高得惊人。苏家旧部，果然名不虚传。柳如烟目光掠过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声音平静无波：“嗯。柳国明呢？”她不再称呼父亲。那个男人，纵容续弦欺辱原配女儿，落得如今下场，不配。“柳先生仍在私立明德医院VIP病房，生命体征平稳，但苏醒几率…”李哲顿了顿，“渺茫。每日医疗费用高昂，此前由白丽华从柳氏账上支取。

您看…”“停了。”柳如烟没有丝毫犹豫，“用最好的药吊着命就行。其他的，不必浪费。

”她不是圣母。对那个所谓的父亲，她早已仁至义尽。让他活着，亲眼看着他一手建立、却又纵容别人毁掉的公司如何易主，或许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是。

”李哲毫不意外，继续汇报，“另外，赵家那边得知消息，赵夫人刚才来电，语气急切，希望能与您…‘好好谈谈’关于婚约的事。”柳如烟嗤笑一声。好好谈谈？

当初白丽华拿着她柳如烟和柳氏那点微不足道的股份当筹码，像卖货一样把她推销给急需资金的赵家时，赵家那高高在上、挑拣货物般的嘴脸，她可记得清清楚楚。赵夫人那句“虽是二婚，但我家成宇肯娶，也是你们柳家高攀”，言犹在耳。如今柳氏眼看要垮，她柳如烟却摇身一变成了苏氏继承人，赵家倒是变得能“好好谈谈”了？“告诉赵夫人，”柳如烟指尖轻敲方向盘，“谈可以。

让她带着她那个宝贝儿子，明天上午十点，到‘盛世’总部大楼等我。”“是，小姐。

”挂了电话，柳如烟一脚油门，布加迪发出低吼，融入车流。她需要换个地方住，那栋别墅，每一寸空气都令她作呕。……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盛世投资”总部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办公室内装修是极致的现代简约风，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低调的奢华和冰冷的权力感。柳如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上不再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而是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和冷静的侧脸。她正在快速浏览李哲送来的文件，指尖偶尔划过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李哲垂手立在桌前，姿态恭敬。“小姐，赵夫人和赵成宇先生已经到了，在会客室。”柳如烟头也没抬：“让他们等着。”“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会客室里，赵夫人频频看表，保养得宜的脸上已有明显的不耐和焦躁。她身边的赵成宇，穿着骚包的粉色衬衫，头发梳得油亮，更是坐立不安，几次想出去催，都被门口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拦了回来。“妈！她什么意思啊？让我们等这么久？！

”赵成宇压低声音抱怨，语气里满是惯有的纨绔和不满。“闭嘴！”赵夫人低声呵斥，眼神却同样阴沉。她赵家何时受过这种冷待！直到十点半，办公室的门才被推开。

柳如烟在李哲的陪同下，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她甚至没看沙发上的两人一眼，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带着迫人的气场。“赵夫人，久等。

”她这才抬眼，目光清淡地扫过去，仿佛才看见他们，“有什么事，说吧。我时间不多。

”赵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脸上硬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如烟啊，你看你这孩子，真是…出息了。阿姨今天来，主要是想聊聊你和成宇的婚事。之前呢，可能有些误会…”“误会？”柳如烟挑眉，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赵夫人指的是，贵公子一边跟我谈婚论嫁，一边在外面包养了三个小明星，还弄出一个私生子的误会？

还是指，你们赵家资金链断裂，急需柳氏那点股份套现填窟窿，才捏着鼻子同意娶我这个‘二婚高危’的误会？”赵夫人和赵成宇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些事他们明明瞒得很好！“你…你血口喷人！

”赵成宇猛地站起来，指着柳如烟，气得脸色涨红。柳如烟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只嗡嗡叫的苍蝇。“李叔。”“是，小姐。”李哲上前一步，将平板电脑放到赵家母子面前的茶几上。屏幕上，是赵成宇与不同女人搂抱亲吻的清晰照片，银行流水，甚至还有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的扫描件！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赵成宇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失声，冷汗涔涔而下。赵夫人更是浑身发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只剩下绝望的灰败。“柳…柳小姐…”赵夫人声音干涩，再也端不起长辈的架子，“过去是我们赵家不对…您大人有大量…这婚约…您看…”“婚约？

”柳如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桌上，十指交叉，看着他们，“当然要履行。”赵家母子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她就这么轻易答应了？难道她还对成宇…柳如烟将他们的惊喜尽收眼底，红唇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不过，新郎换个人吧。”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巴掌狠狠扇在赵成宇脸上。“我看赵家旁支那个…叫赵衍的，听说在华尔街做得不错，长得也人模狗样。”她目光扫过赵成宇瞬间扭曲的脸，轻笑，“比他，顺眼点。

”“至于赵夫人您这位宝贝儿子…”她顿了顿，目光冷下来，“以及赵家目前这摊烂账…”“跟我柳如烟结婚？”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眼神睥睨，如同女王审视蝼蚁。“你们赵家，也配？”“滚出去。”三个字，冰冷刺骨，不留半分情面。

赵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赵成宇更是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门口的保镖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请”他们离开。办公室重归安静。柳如烟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如蝼蚁般渺小的车流人群。手机再次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她皱眉接通。

那边传来一个急切又带着哭腔的年轻女声：“是…是柳如烟小姐吗？求求您！

求求您救救我爸爸！白丽华她把我爸骗得好惨！他现在被高利贷抓走了！

说再不还钱就…”柳如烟眯起眼：“你是谁？

”“我…我叫白小薇…是白丽华的…侄女…”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我和我爸早就跟她不对付了…她骗我爸用全部身家投资了什么项目，结果血本无归，还欠了巨额高利贷…求求您，只有您能救他了…”白丽华的侄女？

柳如烟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冷冽的弧度。看来，白丽华吸的血，不止柳家这一处。

这倒是…意外之喜。“地址发给我。”她声音平静无波。“您…您答应了？”女孩喜出望外。

“嗯，”柳如烟看着玻璃上自己冰冷的倒影，淡淡补充，“我喜欢看狗咬狗。”“特别是，饿疯了的狗。”电话那头，白小薇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柳如烟那句话里的冰碴子冻住了喉咙。几秒后，她才哆哆嗦嗦地报出一个城郊结合部的破旧地址。柳如烟挂了电话，指尖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敲了敲。狗咬狗？她可没兴趣真去救白丽华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兄弟。

但让白丽华亲眼看着她最后那点依仗和亲情是如何反噬其身的…这出戏，值得一看。“李叔，”她按下内部通话键，“备车。另外，找几家‘靠谱’的媒体，告诉他们，‘盛世’的新主人，请他们看场好戏。”“是，小姐。”一小时后，几辆黑色的奔驰护卫着一辆低调的奥迪A8，停在了城西一个鱼龙混杂、污水横流的城中村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车队，立刻引来了不少窥探和议论的目光。柳如烟没下车，只降下车窗，冷眼瞧着不远处一栋破旧筒子楼下的混乱场面。

几个满脸横肉、纹身狰狞的男人正粗暴地拖拽着一个中年发福、鼻青脸肿的男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那男人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正是白丽华的弟弟白富强。旁边，一个穿着廉价连衣裙、哭得眼睛红肿的年轻女孩——应该就是白小薇，正徒劳地试图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