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全球觉醒教室里突然爆发的尖叫声让林夏从睡梦中惊醒。他茫然抬头，看见前排女生正抓着头发疯狂摇晃，她的眼球以不正常的速度左右震颤，像在看一场快进一百倍的电影。"三分钟后吊扇会掉下来！"女生突然指向天花板，"螺丝在生锈——左边第三颗！"林夏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那台老旧的吊扇确实在发出不祥的吱呀声。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教室已经乱作一团。

同学们以惊人的默契同时扑向右侧空地，有人甚至提前摆好了防护姿势。三分钟后，随着金属断裂的脆响，吊扇精准砸在林夏刚才趴着睡觉的位置。飞溅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颊，但没人关注这个微不足道的伤口——所有人都在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唯一留在原地没动的他。

"你没看见？"班长推了推裂开的眼镜，镜片上还残留着吊扇坠落的预知影像，"今早七点整全球同步觉醒的预知能力，新闻里说覆盖率达到99.999%。

"林夏的左肩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他扯开衣领，那个从小就被当作普通胎记的时钟图案，秒针正以逆时针方向缓缓移动。"异常个体检测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教室后门传来。

林夏转头，看到一个穿黑色高领衣的男人正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戴着鲜红色的手套，在昏暗的走廊里格外刺眼。男人抬头与林夏对视，嘴角浮现出看见死物的微笑。"编号114，预知盲区确认。"他对着耳麦低语，"开始实施72小时监控协议。"当同学们七嘴八舌讨论着今晚地震和下周考试题目时，林夏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整个世界突然学会了一门他永远无法掌握的语言。窗外，一只灰麻雀撞在玻璃上，羽毛散落一地。这是唯一没有被预知到的意外。放学后，林夏独自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奇怪的是，往日熙熙攘攘的商业街此刻空无一人，就连平时最拥堵的十字路口也看不到一辆车。他拿出手机查看新闻，一口凉气：《紧急通告：全球预知觉醒者请避开以下死亡坐标》下面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地图，几乎整个城市都被标注了红色危险区域。而他现在站立的位置，正好处在最大的一个红色圆圈中心。手机屏幕突然闪烁，弹出一条来源不明的短信："当所有人都在看终点时，只有你在寻找起点。

第114号实验场等你。——一个朋友"信息后附着一张模糊的照片，看起来是某个废弃建筑的外观。林夏正想仔细辨认，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十几个戴红手套的人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同一种预知的光芒。

"异常个体，请配合调查。"为首的男人举起一个银色装置，"你的存在正在污染预知网络。

"装置发出尖锐的电子音，林夏左肩的胎记瞬间发烫如烙铁。剧痛中，他看到周围的现实开始扭曲，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一幅正在融化的油画。

"不对..."他喃喃自语，"这些都不对..."就在红手套们即将抓住他的瞬间，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冲出来。"小子，跟我走！

"男人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熟练地拉开附近的下水道井盖。"快！

他们的预知半径只有200米！"林夏来不及多想，跳进了下水道。在井盖合上的最后一刻，他听到红手套领队愤怒的咆哮："该死！又让他进入盲区了！

"2 末日倒计时下水道里的水深及膝，腥臭味让人作呕。戴墨镜的男人在前面带路，盲杖在污水中划出水花。"你是谁？"林夏跟在后面问。"叫我老K就行。"男人头也不回，"专门研究像你这样的预知盲区。""什么是预知盲区？""就是预知能力的死角。

"老K停下脚步，摘下墨镜。林夏倒吸一口凉气——老K的右眼完全是乳白色的，瞳孔处有细小的裂纹，看起来像是结晶化了一样。"我故意用预知能力看错了三次未来。

"老K重新戴上墨镜，"代价是失去右眼的视力，但获得了感知盲区的能力。

你就是我见过最大的盲区。"他们继续在迷宫般的下水道中前进。

林夏注意到墙壁上有很多奇怪的涂鸦，看起来像是某种倒计时。

"72...48...24..."林夏念出声来，"这是什么意思？

""每次循环的剩余时间。"老K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这个世界已经重复了113次，每次都是114天。""循环？""对。每当有人快要发现真相时，系统就会重置。

"老K指着前方的光亮，"但这次不一样，因为出现了你这个异常。

"他们爬出了一个隐蔽的出口，眼前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区。月光下，到处都是锈蚀的钢铁和破碎的玻璃。"欢迎来到城北工业区。"老K苦笑道，"根据预知协会的说法，72小时后这里会发生氯气泄漏，死亡率100%。

""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因为这里是唯一的安全地带。

"老K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真正的死亡坐标在别的地方。

"照片上是一栋巨大的建筑，门牌上模糊地写着"第114号时间锚点实验场"。

"什么是时间锚点？""固定时间线的装置。"老K将照片递给林夏，"二十年前，有人试图制造时间循环来避免一场全球性灾难。但实验失败了，世界被困在了循环里。

"林夏仔细观察照片，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这个建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然见过。"老K点点头，"那里是你出生的地方。"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数十道探照灯从天空扫下，将整个工业区照得如同白昼。

"找到他们了！"扩音器传出命令，"A组封锁北出口，B组控制南侧！异常个体不得逃脱！

"老K拉着林夏钻进一个废弃的厂房。墙上贴满了预知协会的通缉令，林夏的照片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S级异常类型：预知盲区威胁评估：可能导致系统崩溃处理方案：立即清除""他们要杀我？

"林夏难以置信。"不只是杀。"老K摇头，"他们要彻底抹除你的存在，包括所有相关的记忆和痕迹。"这时，厂房的门被炸开了。十几个红手套特勤队员冲了进来，手中的武器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发现异常个体！"领队举起武器瞄准林夏，"准备实施记忆清除！"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老K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球。

"看好了小子。"他对林夏眨眨眼，"这就是信息污染的威力。"水晶球发出刺眼的光芒，所有红手套队员突然停止了动作，他们的眼中闪过混乱的影像。

"预知错误...系统冲突...无法确定目标位置..."趁着混乱，老K拉着林夏从后窗逃了出去。"那是什么？"林夏气喘吁吁地问。"错误信息的结晶。

"老K喘着粗气，"我花了十年时间收集预知错误，制成的武器。

对付那些只会看未来的傻瓜特别有效。"他们在废墟中穿行，最终来到一个隐蔽的地下室。

这里堆满了各种奇怪的设备和资料。"这里是我的基地。"老K点亮一盏煤油灯，"从这里可以直接通往第114号实验场。""为什么要去那里？

""因为那里有你需要的答案。"老K从墙上取下一幅时间线图表，"关于你是谁，为什么只有你看不见未来，以及...如何结束这个循环。

"图表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数据，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心位置的一个红点，标注着"清理程序载体"。"清理程序？"林夏指着红点问。"每个循环的终结者。

"老K的表情变得严肃，"当系统检测到异常时，会激活清理程序来重置一切。而你，就是这次的载体。

"林夏感到一阵眩晕："所以我根本不是什么异常...我是系统的一部分？

""更准确地说，你是上一个循环遗留下来的故障。"老K将图表收起，"但正因为如此，你才有可能破坏这个循环。"突然，地下室的警报器响了起来。监控屏幕上显示，大批红手套正在围攻这个区域。"时间不多了。

"老K从箱子里取出一枚闪烁着微光的眼球状水晶，"这是我的毕生心血——一个完整的预知盲区。戴上它，你就能在预知网络中隐身。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老K苦笑着摇头："我的任务就是把你送到那里。

至于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爆炸声越来越近，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石。"记住，"老K将水晶眼球塞进林夏手中，"当所有人都在看终点时，只有你在寻找起点。

真相就在第114号实验场等你。"林夏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帮助自己的陌生人，然后钻进了通往实验场的秘密通道。身后传来老K的咳嗽声，以及红手套们破门而入的巨响。

而在黑暗的通道深处，一双熟悉的眼睛正在等待着他。

3 空白禁区秘密通道比想象中更长更深。林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前进，老K给他的水晶眼球在掌心微微发热，像一颗温暖的心脏。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铁门，上面用红色字体写着：警告——第114号时间锚点实验场，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林夏推开门，月光立刻洒了进来。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中央矗立着一栋奇异的建筑。

建筑呈螺旋状向上延伸，表面覆盖着无数闪烁的光点，像是一个巨大的电子钟表。

更奇怪的是，建筑周围漂浮着许多半透明的影像——那些都是预知的残片，记录着过去113次循环的片段。林夏看到了无数个自己：有的在逃跑，有的在战斗，有的在绝望地呐喊。但每一个都在同一个时刻消失——当左肩的时钟指向12:00的瞬间。

"你终于来了。"一个声音从建筑入口传来。林夏转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子正缓缓走向他。她有着一张精致的面孔，但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疲惫。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上戴着红色的手套，和那些追捕者一样。

"你是谁？"林夏警觉地后退。"我叫苏真。"女子停下脚步，"预知者协会首席研究员，负责监控你的一切行动。""那你也是我的敌人？""不。"苏真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是你在这个循环中唯一的朋友。虽然...你不记得我了。

"林夏感到困惑："什么意思？""每次循环重置时，所有人的记忆都会被清除。

"苏真缓缓脱下红手套，露出苍白的双手，"但有些东西比记忆更深刻。"她伸出手，轻抚林夏左肩的位置。即使隔着衣服，林夏也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暖。

"这个胎记是我给你烙下的。"苏真的声音有些颤抖，"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为了标记你的身份。""什么身份？""时间锚点的核心程序。"苏真指向建筑的尖顶，"这整个实验场都是围绕你而建立的。你不是被排除在预知之外，而是预知的源头。

"林夏觉得脑袋要炸了："这不可能...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在表层记忆中，是的。"苏真点头，"但在深层意识里，你承载着整个时间循环的核心代码。

每当系统即将崩溃时，你就会被激活，清除所有异常，然后重置世界。

""所以我是...清理程序？""准确地说，你是被植入了清理程序的人类载体。

"苏真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而我，是负责在每个循环中引导你完成使命的监护者。

"林夏突然想起老K的话："那为什么这次你要帮我？

既然你的任务是让我完成清理...""因为我保留了上个循环的记忆。

"苏真的眼中涌出泪水，"在第113次循环中，我们相爱了。"这句话如雷击一般。

林夏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被强行切断了。

"不可能...我不记得...""当然不记得。"苏真苦涩地笑了，"每次重置都会抹除所有情感记忆。但我找到了方法保留一部分意识，就是用这双手套。

"她举起红色的手套，林夏这才注意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微小的符号。"这是记忆编织器。

"苏真解释道，"可以将虚假的未来混入预知网络，也能保护记忆不被重置。

但代价是...我必须一直戴着它，永远无法触碰你的皮肤。"林夏想要伸手安慰她，但苏真后退了一步。"不要碰我。"她摇头，"如果我的真实记忆传递给你，会触发系统的防护机制。到时候...这个循环就真的无法改变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苏真指向建筑内部："答案在里面。时间锚点的控制室，有一个选择等着你。

""什么选择？""让全人类继续生活在预知的世界里，还是重启无知纪元。

"苏真的声音变得严肃，"但无论你选择什么，这个循环都会结束。

而我们..."她没有说完，但林夏明白了她的意思。无论选择什么，他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建筑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传出机械的声音："欢迎回家，清理程序。时间锚点系统已就绪，请执行最终指令。"林夏看了看苏真，又看了看漆黑的门内。他知道，一旦踏进那扇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但他也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够了解真相的机会。"等我。

"他对苏真说，"无论我选择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找到你。"苏真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去吧。时间不多了。"林夏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向了建筑内部。

身后，苏真重新戴上了红手套，眼神变得冰冷而陌生。但林夏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一滴泪水从红手套的缝隙中滴落，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4 红手套的秘密建筑内部比外表看起来更加复杂。林夏走在螺旋形的走廊里，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块屏幕，每一块都在播放不同的预知画面。

他看到了地震、车祸、疾病、战争...无数种人类可能面临的灾难。但最多的，还是他自己死亡的画面。在某个屏幕上，他被氯气毒死；在另一个屏幕上，他被红手套射杀；还有一个屏幕上，他在时钟指向12:00时突然消失..."预知能力的本质是恐惧。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林夏回头，看到陈默正缓缓走来，红手套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鲜艳。"人类害怕未知，所以渴望预知。"陈默继续说道，"但当他们真的看到未来时，却发现那比未知更可怕。""你就是红手套的领袖？"林夏问。

"不，我是红手套存在的原因。"陈默摘下手套，露出下面结晶化的手掌，"我的预知准确率是100%，但每次使用都会加速被预知者的死亡。"林夏这才注意到，陈默的整条右臂都呈现出半透明的水晶状。"你也在结晶化？

""所有过度使用预知能力的人都会这样。"陈默点头，"最终变成完全的水晶体，失去人类的感情和欲望，只剩下冰冷的逻辑。

""那十二长老...""就是这个过程的终点。"陈默指向走廊深处，"他们已经完全结晶化了，现在只是系统的一部分。

"林夏想起在监控画面中看到的那些人形水晶："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需要你理解一个事实。"陈默走到一块屏幕前，上面正在播放苏真的影像，"预知者协会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像你这样的异常出现。

"屏幕上的苏真正在和一群科学家讨论什么，她的表情严肃而专注。

"苏真是预知者协会的创始人之一。"陈默继续说道，"她参与了时间锚点项目的设计，也是你被植入清理程序的执行者。""什么？"林夏难以置信。"二十年前，当第一次全球灾难即将到来时，政府启动了时间锚点项目。"陈默调出更多的影像，"目标是创造一个时间循环，让人类在反复的114天中寻找解决灾难的方法。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婴儿的画面，林夏认出那就是自己。"但项目失败了。

时间循环确实被创造出来了，但没有人能记住上一次循环的内容。"陈默的声音变得沉重，"为了确保循环的稳定，需要一个载体来承载清理程序。而你...就是被选中的那个。

""苏真参与了这一切？""不只是参与。"陈默调出另一幅画面，苏真正在一个婴儿的肩膀上烙下时钟印记，"她亲手给你植入了时间锚点，让你成为系统的核心。"林夏感到胸口一阵绞痛。苏真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言吗？

"但她也是第一个意识到这个系统问题的人。"陈默的话锋一转，"在第50次循环时，她开始怀疑项目的意义。在第100次循环时，她尝试破坏系统。

而在第113次循环时..."屏幕上出现了苏真和另一个年轻男子的画面。

林夏认出那个男子就是自己，但看起来更成熟一些。"她爱上了你。"陈默淡淡地说，"一个预知者爱上了预知的盲区，一个创造者爱上了自己的作品。这是系统无法计算的变量。

"画面中的苏真和林夏在接吻，她的红手套掉在地上。"所以系统重置了。"陈默继续道，"抹除了所有相关的记忆，包括她的。但她找到了保留记忆的方法...""红手套。

"林夏明白了。"正确。"陈默点头，"那双手套是她用第113次循环中你的血液制作的。

可以保护记忆不被重置，但代价是永远无法直接接触你的皮肤。"林夏想起苏真刚才的表情，那种痛苦和渴望..."她说的都是真的？""关于你们的感情，是的。"陈默收起屏幕，"但关于她的身份，她隐瞒了很多。她不只是监护者，还是整个预知系统的设计者。

如果你选择重启无知纪元，她也会失去一切。""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需要知道真相，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陈默重新戴上红手套，"而且...我也想知道，一个完全的人类会如何选择。""你不是人类？""我曾经是。

"陈默指了指自己结晶化的身体，"但现在我更像是系统的执行程序。

我的任务是确保你完成清理工作，但我也有自己的好奇心。"走廊的尽头出现了光亮，那里是控制室的入口。"去吧。"陈默说，"时间锚点在等着你。记住，无论你选择什么，都没有对错之分。只有不同的未来。"林夏走向光亮，但在经过陈默身边时，他突然问道："如果我选择重启无知纪元，你会怎么样？"陈默沉默了片刻，然后苦笑道："我会消失。连同所有预知者一起。""你不怕吗？

""相比永远活在水晶化的痛苦中，消失或许是一种解脱。"陈默看着自己的手，"而且...我也想看看没有预知能力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林夏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夏，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什么事？

""在第113次循环中，是你主动要求重置记忆的。"陈默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你无法承受看着苏真痛苦的样子。"林夏的脚步停住了。"你选择忘记一切，就是为了让她不再受折磨。"陈默继续说道，"但她却选择记住，因为她不想失去你。

"这个真相如雷击一般，林夏感到眼眶湿润。原来，在他不记得的那个循环中，他也深深地爱过苏真。而现在，他必须再次面对同样的选择。

5 时间夹缝中的她控制室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天花板高得看不到顶端。

中央矗立着一个复杂的装置，无数的光束在其中交织，形成一个立体的时间网络。

那就是时间锚点的核心。但林夏的注意力立刻被另一个存在吸引了。在装置旁边，有一个半透明的少女正静静地站着。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但身体呈现出朦胧的光影状态。最奇怪的是，当林夏看向其他地方再回头时，少女已经移动到了不同的位置，仿佛时间对她来说是非线性的。"你能看到我？

"少女惊讶地看着林夏，声音如银铃般清脆。"你是谁？"林夏小心地走近。

"我是...我曾经是这个系统的原始预知程序。"少女苦涩地笑了，"但在第一次循环失败时被删除了。现在我只是残留在时间夹缝中的错误数据。

""错误数据？""对其他人来说，我不存在。只有像你这样的异常，才能看到被系统删除的信息。"少女走向时间锚点，她的手穿过了装置的表面，"我在这里观察了113次循环，看着无数个你完成清理工作。""那你知道真相吗？

""我知道比任何人都多的真相。"少女转身看着林夏，眼中闪烁着悲伤的光芒，"包括那个最残酷的真相——被预知的未来才能被改变。""什么意思？

""预知能力的悖论。"少女指向装置中心的光球，"人类以为预知能力能帮助他们避免灾难，但实际上，只有被预知到的未来才是可以改变的。

而真正的未来，是那些没有被观测到的可能性。

"林夏想起老K说过的话："所以预知者们其实是在限制未来？""正确。每一次预知，都会固化一种可能性。"少女点头，"当全人类都拥有预知能力时，未来就被完全锁定了。

这个循环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不断重复一个已知的结果。""那为什么要创造我这样的异常？

""因为只有预知盲区，才能创造真正的未来。"少女走到林夏面前，虽然她是半透明的，但林夏能感受到她的真诚，"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未被观测的变量。每当你做出选择时，都会创造新的可能性。""但是...如果我选择重启无知纪元，所有的预知者都会死去。

包括苏真。"少女的表情变得复杂："这就是最残酷的选择。拯救世界的代价，是失去你最爱的人。""有没有第三种选择？"林夏绝望地问。"有。"少女突然说道，"但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什么代价？""用你自己的生命作为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