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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囚徒在循环尽头弑杀挚爱(林叙循环)热门网络小说_小说推荐完结时间囚徒在循环尽头弑杀挚爱(林叙循环)

时间: 2025-09-16 00:54:36 

循环第一千次开始的那一刻,空气是凝滞的甜腻。玫瑰、香薰蜡烛,还有烤得过焦的杏仁饼干气味——每一次都分毫不差,精准得令人作呕。

我的指尖在蕾丝桌布下微微蜷缩,指甲陷进掌心,带来一丝熟悉的、微不足道的刺痛。

这痛楚是唯一能短暂锚定我的东西,在这片无限重复的甜蜜沼泽里。对面,林叙的眼睛映着跳动的烛光,温柔得能溺毙任何人。那双眼睛我曾看过九百九十九次,在不同的循环里,盛满爱意、困惑、挫败,乃至最终凝固的死亡阴影。而现在,它们又一次完美复刻了初次的、毫无阴霾的深情。“小凝,”他开口,嗓音低沉醇厚,每一个音节都早已被我刻入骨髓,反复咀嚼,直至尝尽所有可能的变调与情绪,“我……”“我愿意。”我打断他,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被幸福冲击的微颤。

唇角上扬的弧度,眼睫垂落的时机,脸颊泛起红晕的深浅——我用了九百九十九次死亡和重置才磨炼出的、无可挑剔的表演。

林叙显然愣住了。这是剧本之外的反应。在之前的九百九十九次循环里,无论我选择惊喜、羞涩、犹豫还是故作刁难,最终都通向失败的结局和世界的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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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而毫不犹豫的答应,这是第一次。他的怔愣只持续了半秒,随即被更汹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所取代。那喜悦如此真实,烫得我几乎要缩回放在他掌心下的手。“真的吗?小凝,你…你真的…”他像是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去摸丝绒戒指盒,那笨拙的模样也曾一次次上演,但这一次,因为我的“超纲”回答,显得更加鲜活。我的心在胸腔里冷眼旁观,像一块被冰封了九百九十九次的石头,内部却因第一千次的重复而布满裂痕。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会打开盒子,取出那枚设计繁复、在烛光下会折射出冰冷火彩的钻石戒指,然后执起我的左手,为我戴上。

之后呢?之后,按照过往经验,警报会以某种形式响起。有时是餐厅突然断电陷入黑暗,有时是窗外传来刺耳的车祸撞击声,有时甚至是他忽然毫无征兆地倒地不起,瞳孔涣散…每一次,都在戒指触及我指尖皮肤的前一瞬,或后一瞬,循环强制重启。

失败的理由千奇百怪,目的却只有一个:阻止这枚戒指成功戴在我的手上。我微笑着,看着他颤抖着手打开盒子,取出那枚我看了九百九十九次的戒指。我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和这枚指环。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像一台冰冷超频的机器,调动着九百九十九次积累的所有数据——烛火的亮度,空气的流速,背景音乐的节拍,隔壁桌客人刀叉碰撞的轻微声响,侍应生脚步的频率…一切变量都在监控中。

我的肌肉微微绷紧,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意外。哪怕此刻天花板塌下来,我也会用最优美的姿势扑过去替他挡住,以确保戒指能顺利戴上。没有意外。

他温热的手指托起我的左手,指尖有细微的颤栗。戒指冰凉的金属圈触碰到我的皮肤。

我的呼吸几乎停止。不是因为感动,而是极致的、濒临崩溃的紧张。九百九十九次的失败,像沉重的枷锁套在我的灵魂上。他缓缓地、郑重地将戒指推过我的指节,直至指根。戴上了。

成功了?世界没有重置。烛火依旧摇曳,音乐轻柔流淌,隔壁桌的夫妇低声笑着。

一切都还在继续。巨大的、几乎让我眩晕的狂喜和茫然同时击中了我。

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跋涉了太久的人,突然看到了绿洲,却因为过度干渴而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成功降临的、几乎让我失神的刹那——一个声音,并非通过耳膜,而是直接在我意识最深处炸开。冰冷,平滑,毫无任何人类情感,如同最坚硬的金属相互摩擦:终极任务解锁。任务内容:杀死眼前人。

我的血液在万分之一秒内彻底冻结。眼前人?林叙?杀死…林叙?

那冰冷的电子音还在继续,像判决书一样无情地烙印进我的思维:任务时限:三十分钟。

失败惩罚:永恒循环固化。永恒…循环固化?意思是,如果我不杀他,我将永远、永远被困在这第一千次循环里,日复一日重复这刚刚成功的求婚日,永不重置,直至时间尽头,直至我彻底疯狂腐朽?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永恒的囚禁。

我的目光还落在林叙脸上。他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眼眶微微发红,握着我的手,指尖温暖而真实。他低头,想要亲吻我的手背。杀了他?用这双手?

这双刚刚被他戴上象征永恒誓约的戒指的手?九百九十九次循环里,我目睹过他各种形式的死亡。车祸、爆炸、坠落、疾病…甚至有一次,在极端的绝望和愤怒中,我亲手将餐刀刺入过他的心脏。尽管每一次死亡后世界都会重置,他都会完好无损地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但那些记忆的重量,早已将我压垮。而现在,这个冰冷的“系统”,要我再次杀死他?并且是以“终极任务”的名义?

用永恒的囚禁来威胁我?为什么?这到底是谁的游戏?谁的规则?!

极致的愤怒和荒谬感像岩浆一样在我冻结的血管里奔涌,寻找着突破口。然而,下一秒,这滔天的情绪被一种更诡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打断了。林叙抬起头。他没有吻我的手。

他脸上那澎湃的、几乎溢出的幸福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情。

一种极度复杂的、混合着无尽疲惫、深沉痛苦,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扭曲的解脱感。

他的眼眶依旧泛红,但里面闪烁的不再是感动的泪光,而是一种锐利的、洞穿一切的光芒。

他看着我,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那不是幸福的微笑,那是一个…挣扎了太久太久、终于从无尽深渊底部爬回人间的人,露出的那种破碎又癫狂的笑。然后,他发出了声音。低低的,沙哑的,仿佛跨越了亿万光年的距离,裹挟着无数破碎的时间和空间,最终落在我的耳膜上。

“终于…”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笃定。

“…我也等到这一天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处理眼前接收到的信息。他…在说什么?

等到?这一天?他指尖轻轻抬起,抚上我的脸颊。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温度灼人。

我的脸上沾染了之前不小心溅到的、侍应生倒红酒时留下的几滴殷红酒液,像凝固的血。

他的指尖就那样,极其轻柔地,擦过那抹“血迹”,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和…熟悉。

仿佛他已经这样做过成千上万次。“为你,”他凝视着我,瞳孔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浩瀚如星海的痛苦与轮回。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重得能压垮我的灵魂。“我早已轮回…”“…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我的呼吸停滞了。

血液不再流动,四肢百骸瞬间冰冷,如同骤然浸入万载寒冰。

指尖刚刚被戒指圈住的温热触感还在,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抽搐。

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这个数字像一颗陨石,裹挟着毁灭性的能量,狠狠砸进我一片空白的大脑,将所有的思维、所有的情绪,甚至那刚刚升起的、关于终极任务的恐惧,都碾磨成宇宙最初的尘埃。他…说什么?轮回?

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那双我曾看过九百九十九次、自以为早已洞悉所有情绪的眼睛,此刻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面翻涌的不是我所以为的爱意或温柔,而是…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凝固的绝望沙漠,而在沙漠最深处,却又诡异地燃烧着一簇近乎癫狂的、解脱的火焰。他的指尖还停留在我的脸颊上,轻柔地摩挲着那并不存在的“血迹”,动作熟稔得令人心胆俱裂。仿佛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成千上万遍。“你……”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味,“……是谁?”他不是林叙。至少,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循环了九百九十九次的林叙。

后困惑沮丧、会在意外死亡时惊恐不甘、会在我偶尔接近成功时被各种离奇意外打断的林叙。

眼前的这个男人,披着林叙的皮囊,被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轮回彻底重塑、磨损、然后又以一种极端方式重新凝聚起来的……怪物。

一个比我积累了更多无法想象记忆的怪物。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没有愉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扭曲的亢奋。“我是谁?”他重复着,指尖缓缓下滑,托起我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目光落在璀璨的钻石上,眼神复杂得让我窒息,“我是那个比你更早被困在这里的人。我是那个看着你一次次重启,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然后,一次次忘记我的人。”我的指尖剧烈地颤抖起来,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力道大得惊人。“九百九十九次,小凝。”他抬起眼,再次看向我,那目光像穿透了无数个时空,精准地钉死在最初的我身上,“你经历了九百九十九次。而我,看着你经历了九百九十九次。每一次你的循环开始,对我而言,都是一次新的、更漫长的煎熬。”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无法理解这恐怖的信息量。

“每一次……你都知道?”我艰难地吐出字句。“知道。”他答得毫不犹豫,嘴角那抹扭曲的笑痕加深了,“从你的第一次,到最后一次。我知道你每一次的选择,每一次的挣扎,每一次靠近成功时的喜悦,和每一次失败重启时的茫然……我全都知道。

”他松开我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眼神幽深:“这里,存着你九百九十九次的人生。

而我自己……”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股彻骨的寒意,“还额外经历了九千次……没有你参与的,独属于我的……‘等待轮’。

”九千次……等待轮?意思是,在我的循环之外,他还独自经历了九千次这个求婚日?

在我毫无记忆地一次次重启时,他带着所有记忆,孤独地、一次又一次地活在这同一天里?

这是何等的地狱?!“为什么……”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让我几乎失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重复着,缓缓向后靠向椅背,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既熟悉又无比陌生,“这是一个囚笼。

一个惩罚。或者一个测试?谁知道呢。”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餐厅里的一切依旧奢华浪漫,烛光摇曳,音乐曼妙。但此刻在我眼中,这一切都变成了舞台布景,虚假得令人作呕。

而我和他,是舞台上唯二知道剧本、却不得不继续演下去的可怜演员。

“最初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声音变得极其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能吞噬一切的疯狂,“重要的是规则。规则就是,必须由你‘成功’地戴上这枚戒指,才能触发最终的……‘选择’。”他看向我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神冰冷。“我试过无数次。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在你之前的轮回里,我尝试过告诉你真相,尝试过强行给你戴上戒指,尝试过无数种方法……但没用。

任何试图干扰你‘自然’完成过程的举动,都会导致更剧烈的世界修正,甚至……更糟糕的后果。”我想起那些千奇百怪的失败。原来,并不全是“意外”。有些,是他的尝试引发的“修正”?“我只能等。”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布上划动着,仿佛在计算着那些虚无的时间,“等你靠自己,走到这一步。等你用尽九百九十九次的机会,积累足够的‘经验’,完美地扮演好这个‘幸福未婚妻’,骗过……或者说,满足这个世界的规则,让这枚戒指,成功地戴到你的手上。”他抬起眼,目光再次锁死我:“而现在,它成功了。最终的选项,也终于对我们敞开了。

”终极任务:杀死眼前人。失败惩罚:永恒循环固化。

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在我脑海回荡,伴随着他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告白。杀死他。或者,永远留在这里。而他已经经历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所以……”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个任务……你……”“我也收到了。”他淡淡地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每一次,当你成功戴上戒指后,我都会收到。然后,看着你在三十分钟内,因为各种原因无法下手,或者……杀了我,但世界依旧会重置,因为那不是我‘选择’的结局。”他微微前倾身体,烛光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跳动。

“但这一次,不同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和绝望,“你的第一千次。

我的第一万次。这是……最后的机会。规则暗示得很清楚。永恒固化,或者……彻底解脱。

”解脱。杀死对方。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摸向餐桌上的餐刀。银质的刀柄冰冷刺骨,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他也看到了我的动作,却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鼓励?“杀了我,小凝。”他轻声说,语气平静得可怕,“用那把刀,刺穿我的心脏。这是唯一的方法。你就能离开这里。获得自由。”自由?

杀了他,获得自由?after经历了九百九十九次循环,after得知他为了这一刻独自承受了九千次的折磨之后?我的手颤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冰冷的餐刀。“为什么……”我看着他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心脏绞痛得几乎要碎裂,“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我们?”他沉默了片刻,眼中那浩瀚的痛苦似乎又加深了一层。“或许……”他缓缓开口,声音缥缈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是因为在最开始,在我们都还‘正常’的时候,我们曾许过一个愚蠢的愿望。”“什么愿望?”“我们说……”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最幸福的那一刻。”时间永远停留。

最幸福的那一刻。求婚日。巨大的讽刺像毒液一样注入我的血管。所以,这就是愿望的实现方式?一个无限循环的、必须用弑杀挚爱来打破的永恒囚笼?“动手吧,小凝。”他再次催促,眼神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时间不多了。三十分钟。

这是最后的机会。为我……解脱。”他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头,露出脖颈脆弱的线条,像一个引颈就戮的殉道者,等待着我给予他最终的慈悲。或者说,最终的残酷。

我握紧了餐刀,冰冷的金属硌着我的指骨。刀尖在烛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杀了他。

结束这一切。为我,也为他。我的手臂肌肉绷紧,呼吸急促,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向那一点寒芒——就在刀尖即将刺出的前一秒,我看到了。

看到他闭合的眼睫,极其轻微地、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看到他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看到他那份刻意维持的、引诱我下手的平静之下,存在”本身的恐惧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的——对“生”的眷恋。

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轮回。他真的……只想求一个解脱吗?还是说,这本身,也是这个扭曲囚笼、这个冰冷系统所设定的……最后一场考验?电光石火间,一个更加疯狂、更加悖逆的念头,像破开黑暗的闪电,猛地劈进我的脑海!我握着餐刀的手,猛地顿住。然后,一点点,一点点地,松开了力道。银质餐刀“哐当”一声,掉落在精致的瓷盘上,发出刺耳的脆响。他倏地睁开了眼睛,眼底充满了惊愕、不解,甚至还有一丝……被打乱计划的恼怒?“你……”他张了张嘴。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猛地站起身,绕过餐桌,在他完全错愕的目光中,伸出手,不是去拿刀,而是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他!我的脸颊贴在他微凉的颈侧,能感受到他动脉剧烈而急促的搏动。他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林叙。”我闭上眼睛,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颤抖,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如果杀死你是解脱……”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循环了千次的、甜腻而腐朽的空气彻底吸入肺腑,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在他耳边说道:“那我选择……和你一起,永恒固化。

”话音落下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烛火停止了跳动。音乐戛然而止。

隔壁桌客人举起的酒杯悬在半空。窗外飘落的树叶静止在透明的玻璃外。整个世界,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唯有我和他,还存在于这片绝对的死寂之中。

然后——那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再一次,如同丧钟般,选择……规则冲突……最终裁定启动…………时间像一块被骤然击碎的玻璃,所有的声音、光线、动作都凝固在破碎的瞬间,保持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静止。

烛火的尖端不再摇曳,保持着一种违背物理规则的锐利姿态;飞溅的红酒杯悬在半空,酒液凝成诡异的琥珀状;窗外,一只飞鸟定格的剪影镶嵌在灰蓝色的天际里。万物死寂。

唯有那冰冷的电子音,如同墓穴深处敲响的丧钟,一字一句,识:检测到悖逆选择……规则冲突……最终裁定启动……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没有后续的裁定结果。没有惩罚降临。也没有解脱。只有一片虚无的、令人发狂的空白。

我依旧紧紧抱着林叙,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他的身体在我怀里,从最初的僵硬,到此刻,一点点地,难以察觉地松弛下来。他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回应,只是任由我抱着,呼吸轻浅地拂过我的耳廓。在这片被冻结的时空里,这微弱的呼吸成了唯一能证明我们还“存在”的迹象。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个世纪。他极其缓慢地抬起手,迟疑地,带着一种仿佛触碰易碎品的小心,回抱住了我。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脊背,力道逐渐收紧,紧得像要将我勒进他的骨血里,融为一体。然后,我感觉到颈侧传来一片温热的潮湿。他……在哭?

那个经历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轮回,眼神枯寂如深井的男人,在哭?没有声音,只有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渗入我的衣领,烫得我皮肤一阵刺痛。“……为什么?

”他的声音闷在我的颈窝里,嘶哑,破碎,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彻底失控的震颤,“为什么……不杀了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音节。

为什么?因为在那最后一刻,我看到了他颤抖的眼睫,看到了他紧握的拳头,看到了那深藏在求死意念之下、对“生”的微弱眷恋?还是因为,那所谓的“终极任务”本身,就像是一个最大的、最恶意的陷阱?杀死他,我真的能获得自由吗?还是说,那不过是循环的另一种更残酷的形式?又或者,仅仅是因为……经历了九百九十九次,看遍了他九百九十九种死亡方式后,我再也……下不了手了?我无法回答他。我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仿佛这是我们在这片凝固的时空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裁定错误……冰冷的电子音再次突兀地响起,依旧毫无波澜,却似乎……带上了一丝极细微的、近乎困惑的滞涩?

……条件未满足…………启动最终备案…………记忆同步……“记忆同步?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林叙。他也正看着我,眼底同样充满了惊疑不定,那未干的泪痕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显然,他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不——”他脸上骤然掠过极度惊恐的神色,像是听到了比“永恒固化”更可怕的判决,“不要!停下!”他试图松开我,想要阻止什么,但已经太晚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蛮横至极的力量猛地冲入了我的大脑!那不是画面,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更直接的、海啸般的“体验”洪流!· 第一次循环: 巨大的茫然,看着她陌生的眼神,试图解释却引发世界剧烈扭曲,重置。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 第五百次循环: 麻木地扮演着“初次见面”的恋人,内心是一片死寂的荒原,看着她又一次走向既定的失败,指甲掐入掌心,鲜血淋漓。

· 第两千次循环: 开始疯狂尝试,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布置一切,试图强行突破规则,结果导致空间崩塌,她的身体在眼前碎裂成数据流一样的碎片。那之后整整一百次循环,他无法停止呕吐。· 第五千次循环: 漫长的绝望。学会封闭大部分情感,像一台精密的仪器,计算着她每一次选择可能带来的概率变化,记录下无数无用的数据。

在无边无际的孤独里,自己对自己说话。· 第九千次循环: 一种濒临彻底疯狂的平静。

开始在她每一次循环开始时,用只有自己懂的方式,在餐厅的桌布角落、窗台的灰尘上、甚至烤焦的饼干背面,刻下微小的计数标记。

像是某种绝望的仪式。· 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循环: 看着她走进餐厅,穿着那件看了无数次的裙子,脸上带着他早已洞悉的、表演出来的完美微笑。

心脏早已不会加速跳动,只剩下一种磨钝了的、近乎残忍的期待。就是这次了。必须这次了。

再也……无法忍受了。痛苦。绝望。孤独。疯狂。守护。算计。爱。恨。

……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轮回积攒的所有情绪和记忆,如同沸腾的岩浆,强行灌入我只有九百九十九次循环容量的意识里!“啊——!!!”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推开他,双手死死抱住仿佛要炸开的头颅,蜷缩着倒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

太多的记忆,太沉重的痛苦,几乎要将我的灵魂撑爆、撕裂!那不是旁观者的记忆,那是切肤之痛,是刻骨之殇!是我亲自经历了一遍又一遍的、独属于他的地狱!

我看到他扑过来,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他想抓住我,却被我周身无形的力量弹开。

“停下!给我停下!”他对着凝固的虚空嘶吼,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愤怒,“冲我来!

她的意识承受不住!会崩溃的!”同步进行中……无法中断……电子音冰冷地回应。

更多的碎片涌入。他独自一人坐在无数次重置后的空荡餐厅里,对着永远不会变质的食物,眼神空洞。 他在暴雨里疯狂奔跑,对着凝固的雨滴咆哮,直到喉咙嘶哑出血。

他一遍遍抚摸着她的照片那是从哪里来的?,照片边缘被磨得发白。

他在漫长的等待里,自己和自己下棋,左右手互搏,直到棋盘被无形的力量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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