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女仵作(苏麦沈知言)免费热门小说_最新小说推荐毒舌女仵作苏麦沈知言
第一章上任第一天,棺材板自己动了?沈知言觉得自己快要被清河县的太阳晒化了。
官袍贴在身上,就像裹了一层滚烫的湿布,但他心中那团名为“治世安民”的火焰,比头顶的烈日还要炽热。沈知言,寒窗苦读十余年,终于外放担任县令,脑海中全是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百姓夹道欢迎的场景。
他前脚刚在县衙大堂的太师椅上坐定,清了清嗓子,准备宣读那篇修改了八百遍的到任文书,后脚“砰”的一声,衙门大门就被人撞开了。一群村民抬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冲了进来,领头的李老三扑通一声跪下,哭得声嘶力竭:“青天大老爷!出鬼了!水鬼索命啊!
”沈知言脑袋嗡的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什么玩意儿?水鬼?
他可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读书人,上任第一天就给我来这套封建迷信?
李老三涕泪横流地控诉,说村里的王二狗昨晚醉酒后失足掉进河里,今天一早尸体就浮上来了。大伙好心给他收殓,棺材盖都钉好了,可到了半夜,棺材里竟传来“咔咔”的挠板声!几个胆子大的撬开一看,魂都吓没了——王二狗原本伸直的手指,不知何时竟紧紧地蜷缩起来,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
这下全村都炸开了锅,都说是河里的水鬼没拉够垫背的,要把王二狗拽回去,要是让他下葬,全村都得跟着遭殃!必须请大老爷做法事,镇住这水鬼!沈知言听得头皮发麻,他看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感觉里面躺的不是尸体,而是一颗随时会爆炸伤人的定时炸弹。
他强装镇定,一拍惊堂木,声音都有点颤抖:“肃静!封锁现场,把……把棺材抬过来!
”话音刚落,满堂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有一个敢往前迈一步,全都离那棺材三尺远,生怕沾上一点晦气。沈知言的脸都绿了,这官威还没立起来,就要垮台了?就在这尴尬的寂静中,一旁的吴捕头压低声音,对他嘀咕道:“大人,这……这死人手蜷,十有八九是尸僵还没消散,肌肉收缩罢了。
哪有什么水鬼索命……”沈知言眼睛一亮,对啊,他读过类似的杂记!
刚想让吴捕头大声说出来以正视听,吴捕头却苦着脸摇了摇头:“可这话不能说啊,跟这些老乡们讲尸僵,他们听不懂,只会觉得咱们官府在糊弄他们,到时候闹得更凶。
”好家伙,科学拯救不了愚昧,我这仕途第一天就要栽在鬼神之说上了?
正当沈知言进退两难之际,堂外传来一声清脆又带着几分嘲讽的冷笑:“连尸僵都认不出来,还审什么案子?”众人齐刷刷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青布短衫的年轻女子,头上包着一块同色布巾,腰间挂着一个沉甸甸的皮囊,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她身形消瘦,眼神却锐利得像刀子,扫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衙役,最后落在那口黑漆棺材上,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个女子,就是苏麦。她无视周围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沈知言的案前,微微扬起下巴,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大人,这案子您是打算信鬼,还是信人?
如果信鬼,现在就焚香请道士,别耽误了时辰。如果信人,就让我开棺验尸,也别耽误了正事。”沈知言彻底懵了。一个女人,擅自闯入公堂,对他这个朝廷命官指手画脚,还要开棺验尸?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本能地就要拍惊堂木呵斥,袖子却被一旁的李老三悄悄拽住了。李老三凑过来,用蚊子般的声音飞快地说:“大人,使不得!这位是苏家丫头,她爹苏仵作当年可是验过三百多具尸首,从没出过错!她得了她爹的真传,咱们这十里八乡,但凡出了说不清的命案,都偷偷找她看呢!”沈知言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苏麦那张平静的脸,再看看堂外越聚越多、哭闹不止的百姓,只觉得头疼不已。
已经乱成这样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准……准你验!
但若有任何差错,唯你是问!”“好说。”苏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转身走向那口棺材。
两个村民壮着胆子撬开棺盖,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臭味瞬间弥漫开来,衙役和村民们“嗷”的一声,捂着鼻子连连后退。只有苏麦,好像没闻到一样,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起来。沈知言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又忍不住伸长脖子张望。
只见苏麦戴上一双薄皮手套,先用一根细长的银针探入死者喉头,又掰开他的眼睑查看瞳孔,动作娴熟得像个摆弄木偶的匠人。接着,她竟徒手掰开死者僵硬的嘴,从那发紫的舌根下,小心翼翼地抠出一小块被口水泡得发白发胀的残渣,放进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瓷瓶里。
这一连串的操作,直接把围观百姓弄懵了。“我的娘啊!她在跟死人说话!”“造孽啊!
她就不怕鬼上身吗!”一个叫赵婆子的老妇更是指着苏麦尖叫道,“此女通阴,必遭天谴!
”苏麦终于有了反应,她头也不抬,冷冷地甩出一句:“天谴来不来我不知道,但砒霜肯定比天谴快——这人是中毒死的,不是淹死的。”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苏麦站起身,走到沈知言面前,将她的发现一一讲述:“死者口鼻干净,没有溺水者应有的泥沙水草;我刚才探查过,他的肺里也没有积水。再看,他指甲发青,嘴角有不正常的血迹,加上我刚从他嘴里取出的残渣,有淡淡的苦杏仁味。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信石’,也就是砒霜。”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已经呆若木鸡的沈知言:“所以,他是在服毒后,被人抛尸入河,伪装成失足落水的假象。大人,您现在是打算继续烧纸钱超度这个所谓的‘水鬼’,还是立刻下令,去抓那个下毒的真凶?”沈知言的脑子彻底混乱了。
“鬼神索命”的灵异情节,被这个叫苏麦的女人三言两语就撕得粉碎,直接变成了“投毒凶杀”的刑事案件。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些年读的圣贤书,在面对一具真正的尸体时,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就在这时,变故突然发生!
棺材里的尸体因为内外温差变化,腹中腐败气体上涌,喉头猛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咯”声,脖子也跟着微微动了一下!“诈尸了!诈尸了!”“是王二狗的怨魂显灵了!他死得冤啊!
”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纷纷跪倒在地,带头起哄的赵婆子更是趁机高喊,说苏麦惊扰了亡魂,要降下灾祸了!混乱中,沈知言只觉得两眼一黑,双腿发软,眼看就要成为大业朝第一个在公堂上被吓晕的县令。突然,一只手猛地将他拉到身后,苏麦挡在了他面前,用看智障的眼神瞥了对方一眼,对着外面那群惊慌失措的人吼道:“某些人脖子上顶的是夜壶吗?
这是尸体腐败气体从喉管逸出,懂不懂什么叫尸体现象?”可惜,科学术语在此时毫无说服力。苏麦回头看了眼脸色惨白、抖如筛糠的沈知言,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她顺手拿起案上的朱砂笔,和一张泛黄色的牛皮纸,龙飞凤舞地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喏,镇魂符,特制的,保你百邪不侵。”她把笔一扔,伸出两根手指,“收费十文钱,概不赊账。”沈知言低头一看,那所谓的“镇魂符”,分明就是一个大大的“止”字,笔画还拐着弯。可不知为何,看着这个红得刺眼的“止”字,他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竟真的莫名地安定了几分。恰在此时,堂外天色突变,狂风裹挟着乌云呼啸而来。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撕裂了昏暗的大堂,也瞬间照亮了县衙远处山岗上,那座早已荒废的土地庙。庙宇的破败阴影里,一双眼睛,正隔着风雨,静静地注视着县衙的方向。沈知言握紧了拳头,汗水混着雨气,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第2章 你说诈尸?我只看到胃内容物反流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沈知言便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升堂,强撑着精神宣布重审“水鬼案”。
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什么鬼神之说,都是自己吓自己。只要心中无鬼,鬼就奈何不了我!
他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吴捕头,速将昨夜最后见过死者王二狗的人,给本官带上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有人比他还卷。当吴捕头领着人满城打听时,县衙后院的义庄里,苏麦早已披上了麻布褂子,还说服了王二狗家属,得到了解剖尸体的许可——虽然那对老夫妇是哭着按的手印,嘴里还念叨着“死后不能留全尸,下辈子要当畜生”之类的诅咒。苏麦对此充耳不闻,专业素养拉满。沈知言处理完堂上杂务,心里惦记着案情进展,便鬼使神差地摸到了义庄。
他本想进去看看,可刚到门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福尔马林——哦不,是艾草和烈酒的消毒气味,直冲天灵盖。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门框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隔着一道破旧的屏风,偷偷往里瞧。只见苏麦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面无表情地划开王二狗的胸腹,那动作,利落得像是菜市场杀鱼的大妈在处理一条隔夜的草鱼。不,比那还熟练,简直是庖丁解牛现场版。沈知言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喉头一紧,再也忍不住,扶着墙“哇”地一声干呕起来。屏风后传来苏麦冷冰冰的声音,连头都没抬一下:“县令大人,要吐请去外面吐,别污染了我的犯罪现场。
”沈知言一张俊脸涨成了猪肝色,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在院子里的水缸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等他缓过劲来,苏麦已经擦着手走了出来,将一块用麻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他。“大人,看看这个。”沈知言惊魂未定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昨日从王二狗口中取出的残渣。
苏麦当着他的面,取出一只小碗,将残渣放进去,又倒了些许醋液。只见那浑浊的液体中,残渣竟慢慢泛出诡异的红色。“这是……?”“砒霜,也就是百姓口中的鹤顶红。
”苏麦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刚才解剖了尸体,王二狗胃袋里还有大量酒精和食物残留。我推断,他是先喝了大量的酒,在醉酒状态下被人诱骗或强行灌下了毒药,死后两个时辰内,被人抛尸入河,伪造成溺水而亡的假象。”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沈知言:“吴捕头应该已经查到了,昨夜王二狗最后去的地方,是城西的周记酒肆。有不止一个酒客看到,他一个人在那喝了足足‘三碗不过岗’的烧刀子。”沈知言心中一凛,立刻命人传唤周掌柜。
周掌柜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身形瘦小,此刻被两个衙役架着,腿软得像面条,一见到堂上的沈知言就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大人明察啊!草民冤枉!
王二狗昨晚是在我那喝酒,可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有点喝高了,还赊了二两酒钱没给呢!草民句句属实,苍天可鉴啊!”沈知言皱眉,这周掌柜看起来不像说谎,而且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下毒。按大理寺的规矩,无凭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