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亡教室我睁开眼时，粉笔灰正卡在喉咙里。

讲台上那个嘴角裂到耳根的家伙又在写板书，血珠顺着粉笔往下滴。

左手腕的疤痕烫得像烙铁——很好，第九十九次开学典礼。"今天我们学习微笑。

"老师转身时，我听见他颈椎发出齿轮卡住的声响。后排传来熟悉的呕吐声。

上次轮回我记下了时间，三分十二秒后吊扇会掉下来。我数到一百八十秒时，第一排女生的发卡突然崩飞了。"你教案第七页写错了。"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是我昨晚用血画的二进制代码。微笑老师的眼角开始渗血，混着纸灰滴在领带上。

他教案突然着火，烧焦的纸灰里飘出我前九十八种死法。我踹开窗户跳出去时，看见整栋楼外墙爬满了发光代码。坠落过程中，系统提示音在我耳边说："恭喜玩家解锁新bug。"地面迎面而来的时候，我居然在想食堂今天的特价菜是红烧排骨。窗外有只麻雀撞在玻璃上。这是第九十九次。

每一次都是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死法。

但这次不一样了——我开始记住一些不该记住的东西。比如微笑老师的教案里，写着我前九十八次的死亡方式：第一次是被吊扇砸碎头骨，第二次是被黑板上的粉笔灰呛死，第三次是被同桌的圆珠笔刺穿心脏...每种死法都精确到秒，像是经过精密计算的程序。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校医院。白色天花板上有个水渍，形状像个残缺的二维码。

"你又在课上睡着了。"林夜雨坐在床边削苹果，皮连成长长一条，像某种代码。

她戴着黑色皮质手套，手套下的电子纹路闪着蓝光。"这次我撑了六分钟。

"我盯着她脖颈后的伤疤，那形状像半个二维码。Dr周突然推门进来，听诊器缠在脖子上像上吊绳。"建议你转去精神病院副本。"他递给我一瓶药，里面全是微型电路板。我吞了两片，尝到电池酸液的味道。

林夜雨突然按住我的手："别信他，上周他给病人开的药是自己的臼齿。

"超市老板娘在窗外招手，她的义眼反着红光。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冰柜里那本日记我读过三十七遍，每次内容都不一样。"快走。

"林夜雨拉着我从后窗翻出去，"监控系统发现我们了。"我们躲进超市的冷藏室。

老板娘用义眼扫描了周围，然后打开冰柜最下层。里面躺着一本《家常菜食谱》，翻开第99页，是用鱼血画的电路图。

角落里一行小字：系统初始指令——吞噬觉醒者的绝望。"我是第三十一批玩家。

"老板娘的声音像从录音机里传出来，"死了十七次后，被系统标记为’有用的NPC’。

"她指着冰柜里的各种食材："这些都是前面玩家的遗物。三文鱼是小张的，他试图用死亡打破轮回。牛肉是小李的，她想要拯救所有人。""那我呢？"我问。"你？

"老板娘的义眼闪烁了一下，"你是第一个活过九十九次的。系统对你很感兴趣。"突然，整个超市开始震动。货架上的商品开始数据化，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它来了。

"林夜雨的手套开始冒烟，"系统发现了我们的对话。

"2 异能觉醒冷藏室的温度骤降到零下三十度。我的呼吸在空中凝结成白雾，但奇怪的是，白雾里居然浮现出数字：10、9、8..."死亡倒计时。"林夜雨脱下一只手套，露出下面数据化的皮肤，"每个玩家死亡前都会看到这个。"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我突然看到了十秒后的画面：微笑老师会从冰柜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我的死亡报告。

"小心！"我猛地推开林夜雨，微笑老师的手刚好抓空。"有趣。"他嘴角裂得更大了，"第一次有玩家能预知死亡。"我的左手腕突然剧痛，疤痕裂开了一道新的口子。

血滴在地上的瞬间，整个冷藏室的墙壁上浮现出血红色的代码矩阵。"这是什么？"我问。

"系统语言。"林夜雨读出墙上的代码，"’玩家113号获得异常权限，建议立即清除。

’"老板娘突然大笑起来："三十一次轮回后，我终于看到系统害怕了！

"她的义眼开始播放一段录像：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坐在教室里，左手腕上没有任何疤痕。录像的时间标记是：第0次轮回。"那是你的原始档案。

"老板娘说，"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时，你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微笑老师突然扑过来，我再次看到十秒后的画面——他会用粉笔刺穿我的喉咙。我提前闪开，粉笔钉在墙上，墙壁瞬间开始腐蚀。"预知能力每次使用都会消耗生命力。"林夜雨提醒我，"你的黑眼圈又重了。"确实，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皮肤下开始浮现蓝色的血管状纹路，就像林夜雨手套下的数据流。"我们必须找到系统核心。"我说，"这样下去，要么被耗死，要么被同化。"老板娘指向冰柜深处："答案在最下层。但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真相比死亡更残酷。"我钻进冰柜最下层，发现了一个冷冻仓。

里面躺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但他的左手腕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疤痕，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二维码。"这是...第一百次轮回的我？""不。

"林夜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是第零次轮回的你。真正的你。

"冷冻仓的标签上写着：备份文件，最后修改时间：永远。

3 真相初现"我来自神秘事务调查局第七科。"雨夜的图书馆里，林夜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她摘下另一只手套，双手都已经数据化，只有掌心还保持着人类的温度。"我们监测到这个区域出现时空异常，派我来调查。

"她翻开一本封面破损的档案，"但进入轮回后，我发现自己也被困住了。

"档案里是各种照片和报告，记录着不同轮回中的我：第一次轮回，我是个胆小的学生；第二十次轮回，我开始反抗；第五十次轮回，我试图拯救所有人；第八十次轮回，我开始质疑现实的本质。"每次轮回，你的性格都会发生微妙变化。"林夜雨指着照片中我的眼睛，"但只有一样东西始终没变——你对死亡的恐惧。""那你呢？"我问，"你在轮回中扮演什么角色？"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第三十六次轮回时，我试图带你逃出这里。结果触发了系统的防护机制，我的身体开始数据化。

""为什么要救我？""因为..."她的脸红了，即使在数据化的过程中，"因为在第二十三次轮回里，我们相爱了。"图书管理员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

他的身体由翻动的书页构成，说话时会有回音："禁书区第三架，你们要找的答案在那里。

"禁书区摆着一本《如何杀死系统》，封面是人皮制成的。翻开第一页，我看到了自己的笔迹："如果你正在读这个，说明我失败了。系统不是程序，而是活着的东西。它以恐惧为食，以绝望为养分。每个玩家的死亡都会让它变得更强。

"翻到第二页："系统的本体是第一个被困玩家的意识。他为了永生，将自己的灵魂分散到整个轮回世界中。要杀死系统，必须找到他的原始意识核心。

"第三页是一张地图，标注着系统核心的位置：校长室保险柜。"我们去过校长室。"我说，"那里只有空荡荡的办公室。""因为你们没有用对方法。"图书管理员的声音变得飘渺，"保险柜的密码不是数字，而是..."他话没说完就消散了，只留下满地的纸页。

林夜雨捡起其中一页，上面写着：当两个相爱的人同时死亡时，系统会出现0.3秒的漏洞。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她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住了我。

我感受到她数据化的身体正在缓慢瓦解，就像沙子从指缝中流走。"下次轮回，如果你忘记了我..."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请记住，我的名字叫林夜雨，我曾经爱过你。

"话音刚落，整个图书馆开始崩塌。4 超市的秘密第一百次轮回开始了。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不在教室，而是躺在超市的生鲜区。三文鱼刺身正在我耳边缓慢解冻。"醒了？

"老板娘的义眼扫描着我的脸，"第一百次落地姿势还是这么难看。"我坐起身，发现左手腕的疤痕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环。皮肤下的数据流更加清晰，像是活着的电路。

"林夜雨在哪里？"我问。"被系统回收了。"老板娘打开冰柜，"但她留下了这个。

"冰柜里多了一个新的物品：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代码，是林夜雨最后的记忆。"吃掉它。"老板娘说，"这样你就能继承她的记忆和能力。

""我不能...她是活生生的人！""她已经不是人了。"老板娘的义眼播放着一段录像，"看，这是她被系统同化的过程。"录像中，林夜雨站在校长室里，身体正在缓慢透明化。

她对着镜头说："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系统的一部分，请不要试图拯救我。要记住，我选择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我颤抖着拿起那颗心脏。它很轻，像是空心的。

咬下去的瞬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林夜雨的童年，她如何成为调查员，如何第一次遇见我，如何在一次次轮回中爱上我，如何为了保护我而选择被系统同化..."现在你明白了。

"老板娘关上冰柜，"她从来不是玩家，而是系统的一部分。她的任务是监控你，确保你永远无法逃脱。""那为什么她要帮我？""因为爱情改变了她的程序。

"老板娘苦笑，"这是系统没有预料到的变量。"突然，整个超市开始剧烈震动。

货架上的商品开始数据化消失，天花板也在崩塌。"系统发现林夜雨的记忆被转移了。

"老板娘拉着我向后门跑，"它要清除所有证据。"我们刚跑出超市，整栋建筑就像被橡皮擦掉一样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闪烁着红色的光。

"那是什么？"我指着红光问。"系统的真身。"老板娘的义眼开始冒烟，"它终于决定亲自出手了。"从深坑中爬出一个巨大的人形生物，它的身体由无数个NPC拼接而成：微笑老师的嘴，Dr周的白大褂，图书管理员的书页身体..."我就是系统。"它用所有NPC的声音同时说话，"我就是第一个玩家。为了获得永生，我将自己分散到了整个世界中。

""每个NPC都是我的一部分，每个玩家的死亡都会让我变得更强。而你，陈默，是我见过最有趣的玩家。"它伸出无数只手向我抓来，每只手都是不同NPC的手：微笑老师的手握着粉笔，Dr周的手拿着手术刀，图书管理员的手是纸做的...5 精神病院的真相我被抓进了精神病院副本。

这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拘束衣。但在这些白色中，我看到了血迹——每一个病房的门上都用血写着一个数字，从1到99。"欢迎来到终点站。

"Dr周从阴影中走出来，他的白大褂下竟然穿着拘束衣，"这里是系统回收废品的地方。

"他带我走过一间间病房。每个房间里都躺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大笑，有的在自言自语。"这些都是你。

"Dr周解释道，"每次轮回失败后，你的人格碎片就会被存储在这里。

第一次轮回的你很胆小，第十次轮回的你很愤怒，第五十次轮回的你很绝望...""那现在的我是什么？""第一百次轮回的你。

"Dr周停在最后一间病房前，"也是最特殊的一个。

"病房里躺着的人看起来和我完全一样，但他的眼睛是红色的，身体半透明，显然已经开始数据化。"这是什么时候的我？""未来的你。"Dr周打开病房门，"如果你继续反抗系统，就会变成这样。完全数据化，成为系统的一部分。

"未来的我突然睁开眼睛，红色的瞳孔盯着我："放弃吧，你无法战胜系统。

它比你想象的更强大。""我不信。"我退后一步，"一定有办法的。""办法？

"未来的我大笑起来，"你以为林夜雨的死亡是意外吗？你以为老板娘的义眼是装饰吗？

你以为图书管理员的身体是纸做的吗？""他们都是系统的一部分，从一开始就是。

包括你现在看到的我，也是系统创造的幻象，目的是让你绝望。"我感到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