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哥！医生说再凑不到十万押金，就停止输液了。”母亲躺在病床上，咳得肩膀缩成一团，却还对着镜头笑。“小默，别听妮子瞎说，你好好上班。”挂了电话，李默盯着招聘启事上的那串数字，不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小默，这地方……邪性。

”同乡大哥压低了声音。“上一任王东人间蒸发，谁都不知道去哪了！”“钱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你再掂量掂量。”李默没得掂量。穷病比鬼吓人。“哥，我去。

8000 一个月，能救我妈的命。”李默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面试过程很顺利。

说到需要钱给母亲看病，经理还安慰了李默一句，让他好好干。李默领了东西，出来的时候，瞥见里边的屋里坐着个漂亮女人，正在和物业的人交流着什么。那是他第一次见苏茜，当时并没有在意。来到岗亭，李默刚把对讲机别在腰上，交接班的老保安就走了过来。

递给李默一串钥匙，钥匙链上面的“善”字缺了个点。老保安拍了拍李默的肩膀。“小子，这儿呢，眼睛得亮，心眼得钝。”他声音压得很低，“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

平平安安混到月底拿钱，比啥都强。”“再有，不管听见什么脚步声，别回头，尤其别碰储物柜最里面的东西。”李默刚想问“什么东西”，老保安已经转身走了。

太阳还挂在头顶，岗亭里的凉意却更重了。李默努力挺直腰板，使劲地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清出去。“迷信，都是自己吓自己。”他低声给自己打气，攥紧的拳头里，指甲掐得掌心生疼。第一天值班还算平静，除了巡楼时那阵奇怪的脚步声。

晚上九点，李默巡到 A 区 7 栋别墅楼下。三楼的窗帘没拉严，能看见个女人的侧影，边打电话边比划着什么。这女人好像在哪见过？他刚想多看一眼，对讲的耳机里突然滋啦响了一声。李默赶紧拿下耳机，揉了揉耳朵。

这时身后传来嗒、嗒、嗒，像有人穿着高跟鞋走路的声音。“监控室，听见没？

A 区 7 栋这边有动静。”李默举着对讲机，手心的汗把警棍的塑料柄浸得发滑。

那边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没啊，小李，监控里没人，这小区老有风声，别自己吓自己。

”李默皱了皱眉，想起那些传说，他没敢多待，攥紧警棍快步离开了。第二天下午，麻烦来了。火红色跑车停在大门口，引擎声震得岗亭的玻璃嗡嗡响。李默压住莫名的心慌，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您好，请出示一下门卡。”车窗降下一条缝，浓郁的香水味呛得他咳了一下，眼泪差点出来。苏茜墨镜推在额头上，眼下有些发黑，像是没睡好。“A 区 7 栋。”苏茜带着不耐烦。“对不起女士！”李默提高了声音，带着新上岗的责任感。“按规定，麻烦您出示门卡，或者我需要登记一下信息。

”车窗“唰”地降了下来。苏茜转过头，不屑地上下扫视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新来的？不认识我？”“我…刚来第二天。按规定需要…”李默被她看得发毛，声音越来越小。“规定？”女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推开车门。“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又快又狠，扇在了李默脸上。2李默耳膜嗡嗡作响，怒火瞬间冲上天灵盖。他想还回去，但母亲苍白的脸在他眼前一闪，让他彻底熄了火。

“规定就是，以后看见我的车，立刻、马上把门给我打开！听懂了没？土包子！

”女人丢下一句话，转身上车，扬长而去。李默低着头走回岗亭，脸疼得钻心，胸口里像堵了块石头。他摸了摸水杯，空的，只好拉开储物柜找药膏。

昨天同乡大哥给他塞了支红霉素软膏，说万一擦伤能用。

李默的手在储物柜里突然摸到个冰凉的东西。

他猛地想起老保安说的“别碰储物柜里的东西”。可越是这样越好奇，李默到底还是把东西掏了出来。那是个巴掌大的铁盒，像是装薄荷糖的那种，锈迹斑斑。

大概是哪个前任落下的吧……王东？这个念头带来的寒意瞬间窜过李默的脊椎！那些传言，如同鬼魅，清晰地浮现出来！他下意识地猛回头看向身后。空无一人，只有监控屏幕闪着幽蓝的光。带着一丝病态的好奇，李默掰开了那个锈死的铁盒。

里面没有糖。只有一张储存卡和一个微型读卡器。李默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一个声音在心底疯狂叫嚣：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巨大的恐惧和无法抑制的冲动在他脑中激烈交战。他手指颤抖着拿起了读卡器。

岗亭里只有监控电脑。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摄像头，侧过身子挡住屏幕，将读卡器插到了机箱上。“叮——”系统识别硬件的轻响，吓得李默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屏幕上弹出的文件夹。“啊！

”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张油腻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这……这是我王东当保安的第一天……”视频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和口音，背景是熟悉的岗亭内部。“要不是为了还钱，老子打死也不来这鬼地方！都说这儿不吉利，邪性！我得……我得录点东西，留个后手，万一……”“咣当！

”视频里传来一声清晰的金属撞击声。“谁？！”王东的声音充满了惊惧，镜头剧烈晃动了一下。没有回答，视频里的王东抓起警棍，手都在抖。

他拿着录制设备往岗亭外走，画面晃得厉害，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

还夹杂着昨晚李默在 A 区 7 栋听到的脚步声。嗒、嗒、嗒，很轻，却很清晰。

视频里的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王东粗重的喘息声仿佛就在李默耳边。

李默的手心再次被冷汗浸透。镜头猛地一顿，接着稳定下来。视角变得很低，能看清不远处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女人性感的健身服被撩起，侧脸在晃动中偶尔被捕捉到。虽然模糊，但李默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她！

那个刚刚扇他耳光的女人，苏茜！她正和一个男人疯狂地拥吻，男人的手在她身上粗暴地游走。

抑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对话传来：“唔……别在这儿……我老公……”苏茜的声音带着喘息，和白天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人判若两人。“怕什么……这点了，没人敢来……咱散出去的那些『闹鬼』的屁话，正好帮了忙……”“你轻点……嗯……”镜头后的王东，呼吸变得急促，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两人的动作越来越放肆，显然已经情难自禁……李默猛地按下了暂停键。他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冷汗。

这视频的内容比他想象的还要劲爆。这不仅仅是出轨，这是偷情的现场证据！如果流传出去，足以毁掉视频里的两个人！前任保安不仅偷拍，还保留了下来。李默感到一阵寒意。

那个人间蒸发的王东……他的消失，是不是就和这个视频有关？

苏茜和这个男人他们做了什么？“不该看的……不能看……”老保安的警告声，如同鬼魅般在他耳边回荡。他本能地想要立刻删除这一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字“妈”！3李默的心猛地一沉，赶紧接通了电话。“喂？妈？”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妹妹带着哭腔的尖叫：“哥！

哥你快回来吧！妈今天咳血了，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十万押金不能再拖了……哥！咋办啊？

！亲戚都借遍了……”轰！妹妹的话像一记闷棍，狠狠砸在李默头顶。“哥！

”电话那头妹妹还在焦急地呼喊着。李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读卡器上。“别急，妞子，哥能借到钱，明天就把钱给你打过去。”挂了电话，李默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拔下了读卡器。

他需要钱。苏茜有把柄在他手里。这就是机会。他下定决心，拿起业主紧急联系名单，找到了苏茜的电话。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李默拿着手机走出岗亭。

“嘟…嘟…嘟…”等待接通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制服领口上，冰凉。“喂？”一个慵懒中带着不耐烦的女声响起，正是苏茜。

李默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说话！谁啊？挂了！

”“别……别挂！”李默猛地一激灵，慌乱地说道：“是…是我。

今天下午…门岗…那个保安。”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传来一声嗤笑：“哦？土包子？怎么，巴掌没挨够？还想再来？”“不…不是…”李默感觉牙齿都在打颤。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剧痛让他暂时压住了恐惧。他必须说下去，为了母亲！

“我……我捡到了点东西……是……是王东留下的。”“……”电话那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几秒钟后，苏茜冰冷的声音传来：“王东？什么东西？”“一张卡。

”李默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里面……有视频，你和一个男的……”“嘟嘟嘟……”话没说完，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李默举着手机，心脏沉到了谷底。她挂了？她不怕？她不信？母亲怎么办？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是苏茜的号码！“你在哪？”苏茜的声音急促，没了之前的从容。“岗……岗亭。”“你想干什么？”要钱这两个字重若千钧，难以出口。

“说话！”苏茜带着极度的不耐烦。“我……我需要钱。”李默几乎是嗫嚅着说了出口。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仿佛松了口气的轻笑。“多少？”“十万，现金。”李默闭着眼，报出了这个能救母亲命的数字。“好，”苏茜的语速极快。“晚上十点，拿着你所谓的东西，到我家找我。一个人来！要是敢耍花样，或者告诉任何人……”她冷笑一声，“我会让你和你那个在乡下的病鬼老娘，都不得好死！”“啪！”电话再次挂断。

李默愣在原地。他成功了？她答应了？十万块……母亲有救了！

巨大的喜悦和解脱感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甚至都没有思考去人家家里是否安全。

李默只觉得那块压在心口的巨石终于被挪开了一条缝。晚上九点五十，李默站在 A 区 7 栋门外。铁盒被他死死地攥在手里。

十万……母亲的命……这两个念头压倒了所有的不安。他按响了门铃。几乎是立刻，门开了一道缝。苏茜的脸出现在阴影里。“进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4李默侧身挤了进去。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东西呢？”苏茜没有任何寒暄。

李默举了举手里的铁盒。“钱呢？”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苏茜嗤笑一声，用下巴指了指客厅中央的茶几。上面放着一个文件袋，袋口敞开着，露出里面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李默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慢着，”苏茜拦住他，“视频。我要先验货。”李默犹豫了一下，将铁盒递了过去。

苏茜动作麻利地取出读卡器，连到了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上。屏幕亮起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备份呢？”苏茜扣上电脑，猛地抬头，盯着李默。“没……没有。就这一份。

”李默赶紧摇头，眼睛不受控制地瞟向茶几上的钱。苏茜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是在判断他话的真伪。“行。钱你拿走。”她威胁道，“不要和任何人说，否则……”李默赶紧保证：“苏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只要救我妈！”“要不……要不这样，这钱算我借的！我给你打欠条！我工资高，一年就能还上！”苏茜诧异地看着李默，刚要开口。“呼！”一声恶风猛地向李默脑后袭来！

“嘭！”他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李默醒了过来。

他费力地睁开眼，后脑勺一跳一跳地疼。想去揉一揉，结果发现自己被反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宽胶带封得严严实实。“醒了？”一个冰冷的男声响起。李默猛地抬头，苏茜和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男人手里掂量着一根棒球棍，刚才就是他从背后动的手。这就是视频里那个男人！陈昊！“绑紧没？

”苏茜不耐烦地问陈昊。“紧了，跑不了。”陈昊扔下棒球棍，坐到李默对面，眼神凶狠地看着他。“妈的，又一个想钱想疯了的。”他啐了一口，“王东那傻逼也是，拿了一次钱不知足，蹬鼻子上脸，还想人财两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苏茜脸色不太好看，“别废话了，现在怎么办？这小子也知道了。”“怎么办？

”陈昊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凶光，“王东怎么处理的，他就怎么处理！难道还留着过年？

”李默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他只想拿钱救母亲，从来没想过会卷入这种要命的事情里！“你小点声！”苏茜打断了他，“处理王东是没办法，他太贪！但这个……好像只是要钱……”“要钱？”陈昊嗤笑一声，“他现在是只要钱，然后呢，也和王东一样，要更多的钱？再要你？”他把球杆塞向苏茜：“你去！给他一下，利索点！”苏茜的脸色变了变，“我不行……我没杀过人。”“你不行？”陈昊冷笑，抓住苏茜的手腕往李默面前拽。“当初要不是你想转移刘老板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