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诅咒的草席周强草席免费小说阅读_免费小说大全被诅咒的草席(周强草席)
1 草席惊魂我那爱贪小便宜的出租房室友周强,又从垃圾堆捡回一张破草席。
我骂他迟早捡回不干净的东西,他却不以为然地把草席铺在床下当垫子。 当晚,我听见他房间传来细微的刮擦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一遍遍挠席子。 第二天,周强眼圈发黑,抱怨说整晚梦见被捆在草席里无法动弹。 接下来的夜晚,挠席声变成了沉重的拖拽声,仿佛有人正拖着草席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周强的精神迅速崩溃,开始对着空气嘶吼,求那东西放过他。 第七天晚上,声音突然停止了。 我颤抖着推开周强的房门,只见他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卷在了那张草席里,只露出一双充满恐惧、睁得滚圆的眼睛。 警方认定周强是自杀,我匆匆搬离了那栋老楼。
在新家的第一个夜晚,我在床底发现了一张熟悉的破草席。 同时,客厅里传来了清晰的、缓慢的、越来越近的草席拖拽声。我这合租室友周强,哪儿都好,就是爱贪小便宜贪到骨子里。路边摊跟人为了块八毛砍价半小时那是常事,下班路上顺带手捡点纸壳塑料瓶堆满阳台我也忍了,可这回,他是真的过了线。那天晚上,我正瘫在沙发里刷手机,就听见门口吭哧吭哧的动静。一扭头,周强侧着身子挤进门,怀里抱着个卷成一卷的玩意儿,灰扑扑的,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味。
“这又是什么破烂儿?”我皱紧鼻子,心里咯噔一下。周强把那卷东西往地上一放,得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草席,好东西呢!瞅瞅,这编得,扎实!就是落了点灰,洗洗晒晒,铺床底下当垫子,隔潮透气,美得很!”那草席颜色晦暗,边缘都毛了,几处地方深一块浅一块,像是浸过什么又干涸了,散发的气味像是梅雨天烂木头和某种酸臭体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人脑仁疼。我胃里一阵翻腾。
“你从哪儿倒腾来的?这味儿能熏死苍蝇!赶紧扔了!”我嫌恶地挥手。
“楼下垃圾站旁边捡的,”周强不以为意,反而蹲下去摩挲那草席的表面,像是在欣赏什么宝贝,“你懂啥,这都是老手艺,现在买都买不着。扔了多可惜。
”“可惜你个鬼!”我火气噌地上来了,“垃圾堆里捡来的什么都往家搬!我告诉你周强,这玩意儿看着就邪性,你他妈迟早哪天捡回不干净的东西,别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周强被我骂得有点挂不住脸,嘟囔着“神经病,一张破席子能咋的”,“不爱闻你别闻”,梗着脖子,抱起那卷草席就钻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甩上了门。我气得胸口发闷,对着他房门又吼了一句:“作死别连累我!”骂归骂,我也没真冲进去把他那宝贝席子抢出来扔了。合租就这点憋屈,管不了别人屋里的事。
那一晚,我总觉得空气里若有若无地飘着那股子腐味,睡得很不踏实。半夜,大概一两点钟的时候,我被一种声音弄醒了。吱……唧……声音很细微,断断续续,是从隔壁周强房间传过来的。像是有人用长长的、尖利的指甲,在粗糙的草席表面,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来回刮挠。那声音钻耳朵,听得我牙根都酸了。
我摸过手机想给周强打个电话骂他大半夜搞什么鬼,但一想他肯定睡死了,说不定是席子没铺平他自己翻身挠的?最后我烦躁地用枕头蒙住头,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又迷糊过去的。第二天早上看见周强,我吓了一跳。他眼窝深陷,两个大黑眼圈浓得跟熊猫似的,脸色蜡黄,端着水杯的手都没什么力气。“你昨晚干嘛呢?
半夜不睡觉挠席子?吵死人了。”我没好气地问。周强激灵一下,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有一种我没见过的恍惚和惊恐:“挠……挠席子?不是你……你也听见了?”“废话!
那么大动静!”他嘴唇哆嗦了一下,声音干涩:“我……我没挠……我昨晚,一做噩梦就梦见被那破席子裹得死死的,捆得跟粽子一样,动都动不了,喘不上气……一晚上就这么反复醒,反复被捆……比搬一晚上砖还累。”我看着他那样,心里那点怒气没了,替代的是一股子寒意。我张了张嘴,想再说那句“让你捡破烂”,但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周强也没再炫耀他的“宝贝”,失魂落魄地出门上班去了。
2 夜半拖拽声接下来两天,那声音变了。不再是细微的刮挠,变成了沉重的、让人心头发慌的拖拽声。嗞啦——嗞啦——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卷着那张草席,在周强的房间里,一步一步,缓慢地,来回走着。
席子的一端摩擦着水泥地,发出沉闷而黏腻的声响,每一次拖拽都间隔几秒,规律得令人窒息。有时候,那声音会突然停在周强的房门后,寂静那么十几秒,然后又嗞啦嗞啦地拖走。我甚至能想象出,门外那东西,正隔着薄薄的门板,静静地“站”着。周强彻底垮了。他眼圈黑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眼神涣散,整天疑神疑鬼,猛地回头看空气。他不敢回自己房间睡,抱着被子在客厅沙发上缩着,但那拖拽声依旧准时在他房间里响起,甚至……有一次,我感觉那声音似乎贴着我卧室的门缝响了一下。他开始对着空气嘶吼,吧……求求你了……我不捡了……我再也不捡了……我给你烧纸……我给你磕头……走开啊!
!!”他的哭喊和那冰冷的拖拽声混在一起,把这间老破小的出租屋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恐怖片现场。我也怕得要命,晚上根本不敢出卧室门,用椅子死死抵着门把手,耳朵里塞着棉花,但还是挡不住那嗞啦——嗞啦——的声音往脑子里钻。3 草席裹尸第七天晚上,我缩在被子里,心脏跳得像擂鼓,准备迎接那折磨人的拖拽声。但是,什么都没有。
外面一片寂静。静得可怕。静得我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嗡嗡声。
这种寂静比之前任何声音都要恐怖。我等了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整个屋子像坟墓一样。周强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一种强烈的不安攥紧了我。
我颤抖着爬下床,手心全是冷汗。轻轻拉开一条门缝,外面漆黑一片,周强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也没有光。“周强?”我小声喊了一句,声音在寂静里显得特别大。没人回应。
我咽了口唾沫,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一步一步挪到周强房门口,颤抖着手,推开了门。
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一点惨淡的路灯光透进来。首先闯入眼帘的,是地板正中央那个卷得极其工整、极其紧实的长条状东西。是那张破草席。
它被卷得一丝缝隙都没有,像一具简陋的棺材。而在草席最顶端,露着周强的脸。
他的眼睛睁得滚圆,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里面填满了极致到扭曲的恐惧,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他的嘴巴被草席紧紧压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种绝望到极致的表情,凝固在那里。他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卷在了那张草席里。
我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连滚爬爬地冲出房间,报了警。警察来了,拍照,勘查,询问。
他们没发现任何外力入侵的痕迹,排除了他杀。最后给出的结论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行为异常,最终自杀。那张草席,被他们当作现场证物之一带走了,大概最后也会和处理垃圾一起处理掉。4 草席归来我一天都没敢多待,用最快的速度仓皇打包了寥寥几件必需品,扔下了大部分东西,几乎是逃离了那栋该死的老楼。押金和剩余租金我都不要了,我只想离那鬼地方越远越好。
我在城市另一头找了个新的单间公寓,面积小,租金贵,但干净,崭新,看起来阳光明媚,没有任何晦气的历史。搬进去的第一天晚上,我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试图用新环境的安宁驱散脑海里周强最后那张恐惧的脸。总算,暂时安全了。睡到半夜,口渴得厉害,我迷迷糊糊起身,想摸去厨房倒杯水。眼睛还没完全适应黑暗,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软中带硬。我下意识地弯腰,伸手往床底下一摸。指尖触到的,是一种极其熟悉的、粗糙又略带潮湿的编织感。我全身的血瞬间凉透了,心脏骤停。
我僵硬地、一点点地把那东西从床底拖出来。窗外微弱的光线,让我看清它——那张边缘毛躁、颜色晦暗、散发着淡淡腐臭味的破草席。就在此时。
客厅的方向,传来清晰无比的声音。嗞啦——是草席沉重的一端摩擦在地板上的声音。
缓慢、滞涩、一步一拖。正慢慢地,从客厅的方向,朝着我卧室的门,越来越近。
嗞啦——我像被冻僵在原地,手指还死死抠着那张从床底拖出的破草席。
粗糙的编织物硌着指腹,那熟悉的、混杂着霉烂和不明污渍的腐臭味,蛮横地钻进鼻腔,呛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嗞啦——声音从客厅传来。它来了。它跟着我来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抽干了我四肢百骸的力气,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后猛爬,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眼睛死死盯着卧室那扇虚掩的门,仿佛外面正有一头无形又致命的野兽,正拖着它的猎获物,不紧不慢地逼近。
嗞啦——声音更近了。就在门外走廊。我的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腔。
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周强最后那张被草席卷裹、充满极致恐惧的脸,在我眼前不断放大。逃!必须逃出去!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击穿了我的麻木。我连滚带爬地扑向卧室窗户——三楼,不高,但跳下去至少有一线生机!手指哆嗦得不像话,好不容易才摸到窗把手,用力向上一扳!
纹丝不动!这破窗户什么时候被房东从外面钉死了?!我绝望地摇晃着窗框,冰冷的金属硌得手生疼,窗外是死寂的夜,没有任何回应。嗞啦——门外的声音停了。
它停在了我的卧室门外。和我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它就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静静地“站”着。我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恶意的注视穿透了门板,牢牢锁定了我。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沉重得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丝一毫的声响都会将它引进来。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过,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后——嗞啦……声音再次响起,却不是离去。那拖拽声开始紧贴着门板移动,缓慢地,一圈,又一圈。它不进来。它也不走。它就在外面,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告诉我——我无处可逃。我蜷缩在墙角,把自己抱成一团,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眼睛死死盯着门缝,那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那一夜,我就这样在极致的恐惧中熬着。门外的拖拽声时而响起,时而停顿,毫无规律,却从未远离。
它每一次响起,都像一把钝刀子在我神经上锯一下。我不敢合眼,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周强的惨状和我自己的绝望在脑海里交替上演。直到天边泛起一丝灰白,窗外传来早起的车流声,那恐怖的拖拽声才倏然消失。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突兀。
外面彻底安静了。我依旧僵硬地缩在墙角,浑身冰冷,汗水浸透了睡衣。
阳光透过钉死的窗缝,在地板上投下几道微弱的光斑,却驱不散屋里的阴冷和我心中的寒意。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四肢发麻,才试探性地、极其缓慢地挪动了一下。
门外没有任何动静。我鼓足这辈子残存的所有勇气,抖得像个筛子,一点点爬过去,把眼睛凑到门缝上。走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但我目光下落,心脏再次骤停。门口的地板上,残留着几道清晰的、灰黑色的拖拽痕迹,歪歪扭扭,一直延伸到客厅的黑暗里。那痕迹湿漉漉的,带着一股熟悉的腐臭味。
而我昨晚从床底拖出来的那张破草席,还静静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它不是梦。
白天给了我一丝虚假的勇气。我疯了一样检查所有门窗,全都从里面反锁得好好的,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那张草席,我用颤抖的手把它塞进最大的黑色垃圾袋,打了死结,甚至找来胶带一圈圈缠紧,然后像扔炸弹一样把它扔进了楼下的公共垃圾箱。做完这一切,我虚脱般地靠在墙上,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它晚上还会来吗?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一整天,我坐立难安,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我给房东打电话,语无伦次地想问窗户钉死的事,房东莫名其妙地表示所有窗户都是好的,随时可以打开通风。我挂了电话,浑身发冷。
我不敢待在那个房间,跑去人多嘈杂的商场,漫无目的地逛到深夜。但我终究无处可去。
午夜十二点,我还是回到了那间公寓楼下。抬头望去,我卧室的窗户黑漆漆的,像一张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嘴。我一步一步挪上楼,站在门口,手握着钥匙,却迟迟不敢插进去。里面……有东西吗?最终,我还是打开了门。客厅里一片黑暗,寂静无声。我稍微松了口气,也许……也许扔掉了就没事了?
也许它找不到……我摸索着按下客厅电灯开关。啪。灯光亮起的瞬间,我血液倒流,瞳孔骤然收缩。客厅正中央的地板上,赫然摊着那张破草席!它被铺得平平整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躺上去。那些深一块浅一块的污渍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刺眼,那股腐臭味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它……它自己回来了!我怪叫一声,转身就想拉开门逃跑。
但身后的门却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门锁完好,但就是打不开!与此同时,那索命的拖拽声,再一次,从我的卧室深处,清晰地传了出来。嗞啦——嗞啦——缓慢地,沉重地,不急不缓的节奏,朝着客厅而来。我背靠着冰冷打不开的门,绝望地看着那声音传来的黑暗走廊,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它这次……不再满足于只在门外了。我背靠着冰冷刺骨、纹丝不动的门板,眼睁睁看着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走廊。嗞啦——嗞啦——那声音穿透黑暗,稳定得令人发疯。
它不是漫无目的的游荡,它是冲着我来的。每一次拖拽,都更近一分。
地板上的灰尘似乎都在随之震动。冷汗像虫子一样从我脊背往下爬。我猛地扭头,发疯似的捶打、撞击身后的门,手指胡乱抠抓着门缝,指甲劈裂出血也浑然不觉。“开门!
打开!操你妈打开啊!”我像困兽一样嘶吼,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尖利。门如同钢铁浇筑,回应我的只有掌心传来的冰冷和绝望。嗞啦——声音已经到了走廊口,即将进入客厅。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身,背部死死抵住门,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东西远一寸。
眼睛瞪得几乎裂开,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里,先是一只模糊的、灰黑色的东西挪了出来,摩擦着地板边缘。是那张草席的一角。
它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拖拽着,但移动的方式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仪式感和沉重的压力。
我看不到“它”。我只能看到那张自行移动的草席,正对着我,一步一步逼近。
嗞啦——噗…它拖过了我下午扔掉的快餐盒子,塑料盒发出轻微的悲鸣被压扁。
嗞啦——它经过那张廉价的二手茶几,茶几腿与之轻微碰撞,发出“叩”的一声轻响。
它的目标明确无比——我。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抽气声,双腿软得像面条,靠着门板才能勉强站立。大脑一片空白。逃!必须远离它!我猛地向侧面扑倒,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客厅的角落,尽可能远离那扇打不开的门和正在逼近的草席。
手边能碰到的一切——一个靠垫、一本杂志、一个空啤酒瓶——徒劳地砸向那张移动的草席。
东西穿过草席上空,砸在后面的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响声。
它们触碰不到拖拽它的那个“存在”。草席的移动没有丝毫停顿或迟疑,它调整了一个角度,继续朝着我藏身的角落拖来。嗞啦——嗞啦——那声音在这死寂的客厅里被无限放大,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我即将崩溃的神经上。腐臭的味道越来越浓,几乎令人窒息。
我被困住了。背后是墙,左边是墙,右边是空旷的客厅,前方是不断逼近的恐怖。
它想干什么?像对周强那样,把我卷进去吗?这个念头让我彻底疯了。“滚开!滚开啊!
”我挥舞着手臂,声音嘶哑破裂,“不是我捡的你!找周强去!找他啊!
”草席停在了离我大约两三米远的地方。那持续的拖拽声戛然而止。
突如其来的寂静比声音更可怕。它静静地摊在那里,像一张等待猎物的陷阱。我屏住呼吸,心脏跳得快要炸开。一秒。两秒。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它……停了?为什么?
就在我这念头闪过的瞬间,那草席靠近我这一侧的边缘,毫无征兆地,轻轻抬起了一点。
然后,又落下。啪嗒。紧接着,那草席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自行卷动起来。它从另一头开始,朝着我所在的方向,一圈,接着一圈,缓慢地卷过来。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耐心地、一丝不苟地重新卷起它。而卷动的终点,就是我。
它要自己卷住我!我惨叫一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手脚并用地从角落里爬开,冲向最近的卧室——就是我之前睡的那间!
我甚至没时间思考为什么它刚才会从那里发出声音,我只想找地方躲起来!我冲进卧室,反手狠狠摔上门,摸索着找到那把椅子再次死死抵住门把手。然后发疯似的环顾四周,最后连滚带爬地钻进了狭窄的床底,蜷缩在最深处,面朝外,剧烈地喘息着,眼睛死死盯着门缝。客厅里,那自行卷动的窸窣声音停止了。然后,拖拽声再次响起。
嗞啦——嗞啦——它来了。它停在了卧室门外。和昨晚一模一样。寂静。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它在门外“站”着。我躲在床下,指甲深深抠进地板缝隙里,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外没有任何动静。
它是不是走了?这个侥幸的念头刚冒出来。嗞啦……声音贴着了门板。它开始故技重施,绕着我的卧室门,缓慢地、一圈圈地拖行。那摩擦声折磨着我的耳膜,也折磨着我最后的神智。但这一次,它没有持续太久。几分钟后,拖拽声停止了。然后,我清晰地听到,那声音……似乎转向了……朝着……阳台的方向?它去阳台干什么?
阳台是封死的,只有一扇小小的通风窗,外面是……等等!通风窗!
那个被房东说可以打开的通风窗!虽然小,但我或许能钻出去!
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瞬间涌上心头,几乎冲昏我的头脑。它走了!它去了阳台!
这是我的机会!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像狗一样急促地从床底爬出来,扑到卧室门边,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外面很安静。只有远处模糊的车流声。它好像真的去阳台了。
机会稍纵即逝!我猛地搬开椅子,深吸一口气,一把拉开门栓,拧开门把手——门,开了。
冰冷的空气涌进来,带着阳台方向那股淡淡的腐臭味。客厅里空荡荡的,地板上有几道新的拖痕,通向通往阳台的玻璃推拉门。推拉门开着一条缝,外面的夜色浓重。
它真的在阳台!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不敢有丝毫停顿,猫着腰,用最快的速度、最轻的脚步,冲向大门!这一次,门锁一拧就开!我拉开门,一只脚跨了出去,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阳台的方向。就这一眼。阳台的阴影里,那张破草席静静地摊开着。而在草席中央,依稀勾勒出一个人形的、微微凹陷的轮廓。
仿佛刚刚有什么东西,从上面站了起来,正无声地立在黑暗里,面朝着我。
一股冰冷的、带着实质恶意的注视感,瞬间钉穿了我。我怪叫一声,魂飞魄散地冲出房门,砰地一声狠狠摔上门,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扑进冰冷的夜雾里,没命地奔跑,不敢回头。
直到跑出几个街区,肺叶像烧着一样疼,我才瘫软在一个24小时便利店的明亮灯光下,靠着冰冷的玻璃墙,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逃出来了……吗?
那个在阳台阴影里注视我的……是什么?它为什么放我走?不……它没有放我走。
我猛地抬起头,巨大的、冰冷的绝望感瞬间淹没了我。它知道我会逃。它故意引我去阳台,故意让我看到……它是故意让我离开那间公寓的。因为它知道……它已经跟上我了。
无论我去哪里。那股如跗骨之蛆般的腐臭味,似乎还萦绕在我的衣领间,怎么都甩不掉。
便利店自动门打开的叮咚声吓得我猛地一颤,惊恐地望向里面。
穿着制服、睡眼惺忪的店员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而我却觉得,下一个从店里走出来的,就会是那张自行拖拽的破草席。它不需要破门而入。它只需要……跟着我。
我瘫在便利店冰冷的玻璃墙外,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夜风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