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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室的月光(林晚陈默)免费小说笔趣阁_完结版小说推荐值班室的月光(林晚陈默)

时间: 2025-09-16 01:05:58 

小区值班室的日光灯管总在傍晚七点零三分开始闪烁,像颗年迈的心脏在胸腔里打颤。

陈默换了三次镇流器都没修好,后来索性听之任之——就当是时间在提醒他,该拧亮窗台上那盏铁皮台灯了。台灯是前几任保安留下的,底座掉了块漆,露出底下的铁锈,像块结痂的伤口。他坐在褪色的人造革椅子上,视线越过玻璃门,落在对面那栋亮着灯的居民楼。三楼西侧的窗总是最先亮起,鹅黄色的灯光里会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有时是伏案写字的侧影,有时是对着镜子束头发的背影。那是林晚。第一次见她是在去年深秋,小区门口的银杏树落了满地碎金。她抱着一摞书站在门岗外,卡其色风衣被风掀起边角,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不好意思,我的门禁卡好像落在教室了。

”声音像浸在温水里的棉花,软得让人不忍拒绝。陈默低头核对住户信息,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7栋302,林晚,A大中文系。

照片上的姑娘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比此刻眼底的局促要生动得多。

他拉开玻璃门:“登记一下名字就行,下次记得带。”她写字的姿势很特别,笔尖微微倾斜,像是怕力气用大了会戳破纸。陈默看着她的笔尖在登记簿上划过,忽然注意到她围巾边缘沾着片银杏叶,金黄的,脉络清晰。等她转身走进小区,他才弯腰捡起那片叶子,夹进了值班用的笔记本里。从那天起,陈默的笔记本里开始多了些零碎的东西。她掉在门岗外的饭卡,他收起来时看到上面印着的猫咪图案;她雨天忘在窗台的伞,藏青底色上绣着细小的玉兰花;还有一次,她抱着画板匆匆跑过,掉下来一张速写,画的是小区门口那棵歪脖子树。他把这些都小心收着,放在值班室最下面的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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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收集着散落在时光里的星星,明明灭灭,却照亮了他单调的值班夜。林晚似乎总很忙。

有时凌晨才从外面回来,背着沉重的书包,脚步虚浮;有时大清早就在楼下背书,声音被晨雾泡得发闷,却字字清晰。陈默看着她的次数多了,渐渐能从她的脚步声里听出情绪——轻快的是遇上了开心事,拖沓的是大概又熬夜了。

有次下大雨,她没带伞,抱着书站在门岗屋檐下跺脚。陈默犹豫了很久,从值班室角落翻出一把黑色大伞递过去。“先用着吧。”他的声音有点涩,像被雨水泡过的木头。她眼睛亮了亮,接过去时指尖碰到了他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谢谢叔叔!”她红着脸跑远,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陈默站在原地,摸着自己发烫的指尖笑了笑。他比她大八岁,却第一次被人叫“叔叔”时,没觉得难堪,反而有点甜。那把伞她第二天就还回来了,叠得整整齐齐,伞柄上缠着圈透明胶带,大概是哪里松了。陈默没舍得再用,收进了抽屉最深处,和那些零碎的物件挤在一起。

秋去冬来,小区里的腊梅开了。林晚开始带不同的男生回来,有时是一起讨论课题的同学,有时是捧着花的追求者。陈默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地走进单元楼,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他开始在值班时练字,写她的名字。林晚,林晚,笔尖在纸上洇开墨痕,像她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抽屉里的速写被他摩挲得边角发卷,歪脖子树的影子在纸上模糊不清,像他越来越乱的心绪。除夕夜,陈默值夜班。

小区里很安静,只有零星的鞭炮声在远处炸开。他煮了碗速冻饺子,刚端起来,就看到林晚抱着膝盖坐在门岗外的台阶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怎么不回家?”他拉开门,寒气瞬间涌了进来。她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爸妈吵架了,不想回去。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被冻裂的玻璃。陈默把饺子分给她一半,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眼泪掉进碗里,溅起细小的油花。“我爸妈也总吵架,”他没头没尾地说,“后来我就出来打工了,想攒钱买个小房子,自己住。”林晚抬起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睫毛上的泪珠像碎钻。“陈默哥,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啊?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陈默哥”。他的心猛地一跳,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啊,为什么要长大呢?长大就要学会藏起心事,就要看着喜欢的人难过却无能为力,就要在除夕夜的寒风里,假装自己不孤单。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

她说她其实不喜欢中文系,是爸妈逼她报的;说她画画很好,却从来不敢告诉别人;说她羡慕陈默,活得简单又自由。陈默只是听着,偶尔应一声,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开春后,林晚来得勤了。有时送瓶热牛奶,有时带块刚烤的饼干,放在值班室窗台上,不等他道谢就跑开。陈默看着那些东西,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他开始在下班后去A大的画室外面等她。

看她背着画板出来,和同学说说笑笑地走过,他就远远地跟着,直到她进了小区门才离开。

像个守护秘密的骑士,藏在阴影里,看着公主回到自己的城堡。变故是在五月发生的。

那天陈默值早班,看到林晚被一个男生堵在单元楼门口。男生很激动,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嘴里说着什么。林晚挣扎着,脸色苍白。陈默冲过去拉开他们,把林晚护在身后。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很沉,带着平时没有的戾气。男生认出他是小区保安,骂骂咧咧地走了。林晚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手腕上留下几道红痕。陈默想碰,又缩了回去,从值班室拿来碘伏和棉签,笨拙地帮她消毒。“他是我前男友,”她低着头,声音很轻,“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就总来找我。”陈默没说话,只是把棉签换得更轻了些。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看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很想告诉她,他愿意保护她,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但他终究没说。

有些话像深埋在地下的种子,没等到合适的季节,是不敢冒头的。那天之后,林晚很少再笑了。她开始频繁地请假,有时几天都不出门。陈默站在值班室里,看着三楼西侧的窗户,心里空落落的。七月初的一个傍晚,日光灯管又开始闪烁。

陈默正准备去换,林晚忽然出现在门口。她瘦了很多,眼睛大大的,像只受惊的小鹿。

“陈默哥,我要走了。”她手里拎着个小小的行李箱,“我申请了国外的学校,明天就走。

”陈默手里的镇流器“啪”地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什么时候决定的?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上个月。”她低下头,“我爸妈还是不同意我画画,我只能自己走了。”沉默像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值班室里微弱的灯光。陈默想说点什么,祝她前程似锦,或者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但喉咙像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晚从包里拿出个画框,递给他。“这个送给你。”画的是值班室的窗户,窗台上放着那盏铁皮台灯,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角落里写着一行小字:谢谢你,陈默哥。她转身要走,陈默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细,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皮肤的温度。“什么时候回来?”他终于问出口,声音哑得厉害。林晚的眼睛里蒙上了层雾气,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不回来了。

”陈默慢慢松开手,看着她拖着行李箱走进单元楼。那背影很瘦,很孤单,像片即将被风吹走的叶子。那天晚上,陈默没睡觉。他把那幅画挂在值班室的墙上,对着它坐了一夜。日光灯管不知什么时候不闪了,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窗外的月光,像流水一样淌进来。第二天早上,他看到林晚被爸妈送下楼,上了一辆出租车。她没有回头。

陈默站在门岗里,手里攥着那片早已干枯的银杏叶,直到出租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才缓缓松开手。叶子碎了,像他没说出口的那些话,散落在风里。后来,小区换了新的日光灯管,再也不会闪烁了。陈默还是每天坐在值班室里,看着对面的居民楼。

三楼西侧的窗户换了新的住户,灯光是刺眼的白光,再也没有过鹅黄色的温柔。

抽屉里的东西还在,饭卡、雨伞、速写,还有那把黑色的大伞,伞柄上的胶带已经泛黄。

画框里的值班室永远停留在那个有月光的夜晚,窗台上的台灯亮着,仿佛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秋天又到了,小区门口的银杏树落了满地碎金。

陈默弯腰捡起一片叶子,夹进笔记本里。这一次,他知道,不会再有姑娘为了捡一片叶子,红着脸站在门岗外了。值班室的月光依旧会在每个夜晚淌进来,只是再也照不亮那个藏在抽屉深处的秘密。有些爱情,就像值班室里的旧灯管,亮过,闪烁过,最终还是会熄灭在漫长的时光里,只留下一点微弱的余温,在回忆里忽明忽暗。

林晚走后的第三个秋天,陈默换了个新的笔记本。原来那本早就写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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