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陆瑾年《虐心婚姻》小说免费在线阅读_虐心婚姻(温念陆瑾年)已完结小说
第1章:碎屏上的判决宴会厅里流光溢彩,香槟塔折射着虚幻的光晕。
温念缩在最角落的丝绒沙发里,像一抹不合时宜的灰影。胃里那根熟悉的铁丝又开始绞紧,细密尖锐的疼痛让她指尖冰凉,下意识地按紧小腹。视野有些模糊,但她仍能清晰地看到人群中心——她的丈夫,陆瑾年。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矜贵。他微微侧头,听着身旁明艳照人的林薇薇说话,唇角甚至牵着一丝罕见的、堪称温柔的弧度。那是林薇薇。陆瑾年心口抹不去的朱砂痣,窗台上皎洁了十年的白月光。如今镀金归来,光芒万丈,瞬间就吸走了所有视线。而她温念,不过是他空窗期娶回来的赝品,一个用来填补寂寞和应付家族的影子。影子,是见不得光的。
有人高声笑问林薇薇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林薇薇掩唇,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地瞥向陆瑾年,声音又软又糯:“看情况呀,说不定……就不走了呢?
”意有所指的话引来一片心照不宣的哄笑。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往事,所有人都乐于见证王子与公主破镜重圆。她这个多余的、上不得台面的陆太太,坐在这里,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肠胃因紧张和病痛拧得更紧。她白着脸,微微倾身想去拿茶几上的温水,试图压一压那汹涌的恶心感。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却径直朝她而来。林薇薇停在她面前,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居高临下。那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怜悯,以及一丝碾压式的炫耀。“温小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看好戏的人都听清,“这三年,真是辛苦你了,替我照顾瑾年。”一只保养得宜、细腻白皙的手递过来一张支票。
数额栏那一长串的零,刺得温念眼睛生疼。买断她三年婚姻,买断她夜夜独守空房的寂寞,买断她一次次忍着作呕的冲动,给这个正主发送自己与陆瑾年床照的屈辱……似乎,绰绰有余。空气凝固了。那些目光,好奇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像密集的针,扎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温念垂着眼,浓密的长睫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投下小片阴影,掩盖了所有翻涌的情绪。沉默在寂静中蔓延,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她极慢极慢地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斤的纸。
她极力稳住细微的颤抖,接过。她甚至抬起头,努力扯出一个堪称“乖巧”的、全无攻击力的微笑,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林小姐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三个字,轻飘飘地坐实了她廉价的身份——一个拿钱办事的保姆,一个暂时保管别人珍宝的看护员。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彻底绽放,带着彻底的、轻蔑的胜利。温念不再看她,小心翼翼地将支票对折,再对折,放进手包的夹层里。动作仔细得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又或是……对待自己仅剩的一点可怜尊严。做完这一切,她扶着沙发扶手,想站起来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胃部的剧痛却猛地一窜,直冲头顶,眼前瞬间黑雾弥漫,她控制不住地踉跄了一下。慌忙间想抓住什么稳住自己,刚一转身,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具坚硬滚烫的胸膛里。
浓烈的酒气混杂着她熟悉的、独属于陆瑾年的冷冽气息,将她整个人牢牢裹住,几乎窒息。
温念僵硬地、一点点地抬起头。陆瑾年就站在她面前,近在咫尺。
他英俊的脸上一片骇人的铁青,下颌线绷得死紧,那双总是盛满冷漠和厌弃的黑眸,此刻像是烧红的烙铁,猩红得吓人,死死地钉着她,仿佛要将她烧穿。
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一切,看到了她接过支票的全过程。周围的空气彻底冻结成冰。
温念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手下意识地死死攥紧了手包,那里面,躺着买断她三年时光和所有尊严的支票。陆瑾年的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濒临爆炸的边缘。
他猛地抬手——“啪嚓!”一声刺耳欲聋的脆响狠狠炸开!
他那只昂贵的手机被狠狠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碎片四溅。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温念!”他嘶吼出声,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失控而破裂嘶哑,“你他妈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啊?!”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恨不得将她撕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灼烧着她。胃里的绞痛持续不断,抽干她最后一丝力气。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像被砂纸磨过,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解释?解释她为什么收下这买断费?
还是解释那三年她深夜发出的、石沉大海的床照?解释她快要死了?
一切语言在此刻都苍白得可笑,徒劳。就在这时,地上那屏幕碎裂、残骸狼藉的手机,忽然屏幕微弱地亮了一下。一条新短信的预览,没有任何遮挡,清晰地投射在惨淡的碎屏之上——发件人:市中心医院内容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却都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刺入所有人的眼帘:“温女士,您的胃癌晚期诊断报告已出,确认放弃治疗吗?”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陆瑾年脸上狂暴的愤怒瞬间凝固,扭曲成一个怪异而空白的表情。他死死地盯着那块碎屏,像是无法理解那几行字组合在一起的含义。林薇薇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角,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周围那些看热闹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窃窃私语声低低响起。
温念看着那条短信,又缓缓抬起眼,看向面前石化了一般的男人。胃里的疼痛海啸般涌上,几乎要碾碎她的骨骼和神经。在一片死寂的、令人窒息的凝视中,她苍白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极淡、极破碎的笑。那笑容里,盛满了无尽的疲惫、讥讽,和一种近乎残忍的解脱。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砸进凝滞的空气里:“陆瑾年,如你所愿……”话音未落,那强撑了太久的身影轻轻一晃,眼里的光彻底涣散,像断了线的木偶,直直地向后倒去。
“温念!”一声惊怒吼声炸响,裹挟着难以分辨的恐慌。陆瑾年猛地伸手,在她身体彻底接触冰冷地面前的那一刹那,手臂死死揽住了她那截细得惊人的腰肢,将人狠狠捞进自己怀里。入手是一片骇人的轻和冷,仿佛他用力稍大,就会将她折断。
怀中人双目紧闭,脸色白得像是博物馆里易碎的瓷像,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唇角那点未来得及消散的、破碎的笑痕,触目惊心。
医院……胃癌晚期……放弃治疗……那几个冰冷的字眼在他脑海里疯狂冲撞,撕扯着他刚刚被愤怒填满的神经。他抱着她,手臂肌肉紧绷得发颤,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猛地射向周围呆若木鸡的人群,尤其是脸色煞白的林薇薇,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都滚开!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他打横抱起那个轻得没有分量的身体,失控地朝门口冲去,撞开了不知所措的服务生,撞翻了路过的香槟塔。玻璃碎裂声、惊叫声、混乱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成一片。
璀璨的水晶灯下,昂贵的地毯上,只留下一张被遗忘了的、皱巴巴的支票,和一部屏幕碎裂、依然亮着那条致命短信的手机。第2章:三年替身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
温念是在一阵剧烈的胃痛中醒来的。意识回笼的瞬间,比疼痛更先抵达的是记忆——宴会厅里刺目的光,林薇薇递来的支票,陆瑾年猩红的眼,还有……那条公之于众的诊断短信。她猛地睁开眼,对上的是医院病房单调苍白的天花板。
“醒了?”低沉冷涩的男声在旁边响起。温念僵硬地转过头。陆瑾年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一边,领带扯松了,头发有些凌乱。他看起来疲惫而焦躁,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正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分辨,有未散的怒意,有审视,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混乱。“我……”她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干痛。
“胃癌晚期?”他打断她,声音又冷又硬,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怎么回事?
”温念的心像是被冰锥刺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她闭上眼,避开他那迫人的视线,不肯说话。解释?在他暴怒地砸了手机,在她众目睽睽之下狼狈昏倒之后?
在他为了林薇薇一次次忽略她、伤害她三年之后?她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她的沉默显然激怒了他。陆瑾年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压抑的阴影,笼罩住她。
“温念!说话!”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
温念忽然想笑。这三年,她不是没有试图说过。结婚第一年,他夜夜晚归,身上带着不同的香水味。她胃痛得整夜睡不着,凌晨给他打电话,想告诉他她不舒服。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传来的却是他极度不耐烦的声音:“温念,我很忙,别没事找事。
”然后便是忙音。那天晚上,她吐到胆汁都出来,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天明。
结婚第二年,她体检发现异常,医生建议做进一步检查。她拿着报告单,在他难得回家吃一次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想开口。他却接了个电话,是林薇薇打来的,听他温声细语地对着电话那头说:“别怕,薇薇,我马上过来。”他扔下筷子就走,甚至没看她一眼,没注意到她瞬间惨白的脸和手里被捏得变形的报告单。结婚第三年,她确诊了。拿着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诊断书,她在医院长廊上坐了很久。那天晚上,他回来了,心情似乎不错,甚至难得地没有拒绝她的靠近。她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声音发颤:“瑾年,我……”他却俯身,吻住她,堵回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话。那个吻带着酒气,粗暴而充满占有欲,像是在发泄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意乱情迷间,他咬着她的耳垂,哑声呢喃了一个名字。
“薇薇……”那一刻,温念觉得自己的心脏连同那个恶性的肿瘤一起,彻底坏死掉了。
所有试图倾诉的欲望,所有卑微的期盼,都在那一声“薇薇”里,碎得干干净净。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想过要告诉他。告诉他做什么呢?换取他一丝怜悯?
还是听他冷笑着说一句“别耍这种花样”?她只是更沉默地安排好一切,联系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签了字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然后,安静地等待那个最终的结局。
或许,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看他和他心爱的白月光重修旧好,看他得到幸福,也算是一种畸形的圆满?她甚至开始病态地期待着,期待死亡真正来临的那一刻,他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哪怕只有一点点。可现在,以这种最不堪、最狼狈的方式,他知道了一切。温念重新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枯寂的死水。她看着眼前这个焦躁愤怒的男人,忽然觉得无比荒谬。“说什么?”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抽离后的麻木,“说我要死了吗?陆瑾年,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她轻轻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薄凉得像刀片:“我死了,正好给林薇薇腾位置。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你胡说什么!”陆瑾年脸色骤变,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她,却又在半空僵住。“我胡说?”温念看着他,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极淡的、却尖锐无比的讥诮,“三年了,陆瑾年。你看着我的时候,看到的到底是谁?”“你娶我,不就是因为我这双眼睛,像她吗?”这句话像一枚精准的炸弹,瞬间引爆了陆瑾年眼底所有的情绪。
震惊、狼狈、愤怒……还有一丝被戳穿最隐秘心思的恐慌。“温念!”他厉声喝止,额角青筋暴起。“难道不是吗?”她却不依不饶,像是要将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倾倒出来,哪怕此刻她已经虚弱得连呼吸都带着痛楚,“每次你喝醉了,抱着我,叫的是谁的名字?你书桌抽屉最底层,藏着谁的照片?
你投资林家的公司,帮她铺平回国的路……这些,难道都是因为我吗?”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句句诛心。陆瑾年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死死地瞪着她,胸口剧烈起伏。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打破了这窒息的对峙。“病人醒了?
需要抽血做几项检查。”护士公事公办地说道,看到病房内气氛不对,有些小心翼翼。
陆瑾年铁青着脸,退开两步,让出空间。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温念偏过头,看着暗红色的血液一点点被抽离自己的身体,神情漠然,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护士抽完血,记录了一下数据,又看向陆瑾年:“家属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病人情况不稳定,需要立刻开始治疗。”陆瑾年抿紧唇,没说话,眼神复杂地看了温念一眼,最终拿起外套,大步走了出去。房门关上。温念疲惫地闭上眼,听到护士小声的叹息:“哎,怎么病成这样才来医院……这么年轻……”眼泪,终于无声地从眼角滑落,迅速没入枕套,消失不见。走廊上,陆瑾年并没有立刻去缴费处。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却半天没有点燃。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脑海里全是温念刚才那双枯寂无波的眼睛,和她那句冰冷的质问——“你看着我的时候,看到的到底是谁?
”还有那条刺眼的短信……胃癌晚期……放弃治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痛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烦躁地一拳砸在墙上,指骨处传来尖锐的痛感。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说?这三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他想起那些深夜,她独自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的身影。想起她一次次欲言又止的眼神。
想起她日渐苍白的脸色和越来越瘦削的身体……他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只是他刻意忽略了。他娶她,确实是因为她那双眼,像极了当年不告而别的林薇薇。
带着赌气,带着报复,也带着某种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寄托。三年相处,她安静,乖巧,逆来顺受,像一株不需要阳光的植物,默默存在于他的生活里。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无微不至却又沉默的照顾,甚至习惯了她夜里睡在身边清浅的呼吸。
他享受着这种“拥有”,却又吝于给予任何回应。他故意冷落她,忽视她,用工作和她不知道的、与林薇薇的联络来填充时间,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陆瑾年没有被这个替身牵动丝毫心绪。他从未想过,这株安静的植物,内里早已被蛀空,濒临死亡。更没想过,她会用这样一种决绝而惨烈的方式,将一切血淋淋地撕开。“瑾年?
”一个温柔又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陆瑾年猛地回神,抬起头。林薇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不安:“我听说温念晕倒了……她怎么样了?没事吧?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她伸出手,想挽住他的胳膊。
陆瑾年却下意识地、猛地避开了她的碰触。动作快得近乎失礼。林薇薇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和难堪。陆瑾年也愣住了,他看着自己下意识躲避的动作,心里一片混乱。“她……”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需要住院治疗。”林薇薇迅速调整好表情,收回手,担忧更甚:“很严重吗?
到底是什么病?我看她脸色一直很不好……”陆瑾年喉咙发紧,那个“癌”字重逾千斤,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深吸一口气,避开林薇薇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