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三年换来厌嫌?表姑娘不追了(宋瑶初沈淮序)完本小说推荐_最新章节列表舔狗三年换来厌嫌?表姑娘不追了(宋瑶初沈淮序)
1雪花无声地落在海面上,瞬间消融。我站在沙滩上,感受着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拂过面颊。
六个月了,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呼吸没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手心不自觉地抚上微隆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我从未期待过的生命。每当感受到那轻微的胎动,我的心就会像被什么揪紧一样疼。这个孩子,是那段不堪过往留下的最后印记。“林老师,你看我画的海星!”一个小女孩兴奋地举着她的画板跑向我。我蹲下身,接过画板认真地看着:“真漂亮,小雅的用色越来越棒了。”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
我只是画室里教孩子们画画的林老师,一个怀着孕的单身女子。平静,乏味,却安全。
直到那天下午,当我收拾画具准备离开时,一眼瞥见了停在街对面的黑色轿车。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那张我竭尽全力想要忘记的脸。陆绎轩。我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手中的颜料盒“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五彩的颜料溅满了我的裙摆和鞋子。他找到了我。
2六个月前医院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灯光惨白得刺眼,将墙壁照得如同冰冷的瓷器。
消毒水的气味无孔不入,早已渗入我的每一次呼吸,与绝望交织成一种熟悉的苦涩。
我靠在ICU外的长椅上,指尖冰凉,掌心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李助理的消息:林小姐,陆先生今晚九点会到公寓,请提前准备。字字冰冷,一如发送它们的人。我盯着那行字,恍惚间觉得它们扭曲起来,像是在嘲弄我此刻的处境。
准备?准备什么?再次穿上那些精致的衣裙,梳起一丝不苟的发髻,泡好他偏爱的雨前龙井,然后安安静静地做一个了无生气的影子?“林小姐?”我猛地抬头,看见顾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他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是沉重的怜悯。
我的心骤然缩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很抱歉,”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却像重锤砸在我的胸口,“我们尽力了。你母亲走得很安详,最后时刻,还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走廊的灯光变得模糊而晃动。妈妈…走了?
发、会省下每一分钱给我买颜料、会在我受委屈时第一个将我拥入怀里的妈妈…真的不在了?
我付出所有尊严,赌上一切未来,只求能换回她的生命。可最终,我还是输了。
巨大的空洞感吞噬了我,让我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医药费…”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几乎难以辨认。
顾医生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忍:“已经全部结清了。陆先生那边…”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们都听见了那清晰、沉稳、与医院悲痛氛围格格不入的脚步声。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陆绎轩从走廊尽头走来,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如同出席一场高级商业会议,而非踏入一个刚刚经历了死亡的地方。
他的目光掠过顾医生,最终落在我身上,精准而淡漠。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我哭肿的眼睛和苍白如纸的脸上停留片刻,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那神情不像关切,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出现了计划外的瑕疵。
“李助理会处理所有后续事宜。”他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在这弥漫着悲伤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残忍,“契约下周五正式到期。尾款会按时打到你的账户。
”他站在那里,像一座冰雕,提醒着我过去一年是多么的可笑与可悲。我用尽一切去换的,原来只是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母亲离开了,而我这个替身,也到了被“解约”的时刻。
甚至连悲伤,都被他精准地框定在了契约的时限内。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席卷了我,冲散了麻木,带来一种尖锐的刺痛。我抬起头,第一次没有在他面前下意识地垂下眼睑,没有试图去调整嘴角的弧度以模仿那个叫苏晴的女人。“陆绎轩。”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平静,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在俯视着这具疲惫的躯壳,“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
按照他设定的契约,我此刻应该感恩戴德地接受安排,或者至少是顺从地点头。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审视着我,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你情绪不稳定,”他下了判断,语气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结论,“先回公寓休息。明天,我会让李助理…”“不必了。”我打断他,第一次敢打断他的话。
我的目光直直地撞进他的眼底,那里只有冰冷的深潭,映不出丝毫温度。“陆先生,契约结束了。”我一字一顿,清晰地宣告,“从现在起,我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他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虽然转瞬即逝,很快又被惯有的冷漠覆盖。
那冷漠之下,似乎还藏着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别耍小孩子脾气,林晚。
”他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警告的意味,“你知道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这句话,在过去一年里,像枷锁一样牢牢锁着我。可此刻听来,却只觉得无比可笑。我弯起嘴角,是一个真正属于林晚的、干涩而凄凉的笑。“我从来就什么都不是,”我看着他,眼神里再无躲闪,“在你眼里。但现在,我终于可以…只是我自己了。”说完,我不再看他。
我转过身,背对着那座我曾仰望、畏惧、甚至可悲地心存妄想的冰山,一步一步,沿着漫长的走廊向外走去。我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钉在我的背影上,他一定认为这只是我欲擒故纵的把戏,确信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孤女,很快就会被现实击垮,回头乞求他的施舍。但他错了。3我从医院回到公寓收拾东西,环顾住了一年的房子,频频出神。“头再低一点。”陆绎轩的手指毫无预兆地贴上我的皮肤,冰凉的温度激得我微微一颤。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力道不容置疑地托起我的下巴,像调整一件没有生命的展品,精确地微调着角度。“这个高度。
晴儿总是用这个角度望向窗外,带着一点…说不出的怅惘。”他的声音低沉,近在耳畔,呼吸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没有丝毫暖意。我顺从地微垂下眼睫,依照他的指示,将目光投向窗外。脚下是繁华都市璀璨如星河的车流灯火,巨大的玻璃窗映出我们两人的身影——他站在我身后,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如同最严苛的收藏家。而我,穿着苏晴最爱的真丝睡裙,梳着她标志性的优雅发髻,只是一个被精心雕琢的仿制品。一年了。三百多个日夜,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割裂的人生。
白天,我是美术学院里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指尖沾着颜料的普通学生林晚。夜晚,我便被套上华服,囚在这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扮演着陆绎轩定制的人偶,一个名叫“苏晴”的完美幻影。“陆先生,这样可以吗?”我轻声问道,努力将声线压得柔和温婉,尾音带着资料里描述的、苏晴特有的那一丝江南水汽般的缱绻。
他没有立刻回答。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他冰凉的手指并未离开我的下巴,反而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我的皮肤。那细微的动作让我浑身僵硬。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逡巡,掠过我的眉骨、眼睫、鼻梁,最后定格在我努力模仿着苏晴微笑弧度的嘴唇上。那眼神专注得近乎贪婪,却又透着一股让我心慌的恍惚。“有时候…”他忽然开口,声音里浸染着一种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迷茫的雾气,“你像得可怕。
”砰——砰——我的心跳骤然失序,像被重锤擂响的战鼓,猛烈地撞击着胸腔。像得可怕。
这是他对我的最高褒奖,是过去一年里我耗尽心血力求达到的目标。
这意味着我的模仿无可挑剔,意味着我离那个他心中永不褪色的白月光又近了一步。
一股扭曲的成就感尚未升起,却被另一阵更汹涌的心悸瞬间淹没。
那心悸源于他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近乎脆弱的恍惚——那是对“她”的沉迷,却透过“我”这张脸折射出来。我迅速压下喉咙口的梗塞,用尽全部力气维持着表情的柔顺与平静,甚至让眼底漾起一丝属于苏晴的、温柔似水的光晕:“我会继续努力,更像她一点。
”声音机械,完美复刻着这一年里我重复过无数次的、标准而驯服的应答。然而,这句话却像一根针,骤然刺破了他迷离的幻境。他摩挲着我下巴的手指猛地收紧!力道之大,疼得我瞬间蹙起了眉,几乎怀疑骨头是否会被捏碎。
方才那丝罕见的恍惚如同潮水般从他眼中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万年不化的冰封雪原,寒意刺骨。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而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不。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像冰锥,“你永远不会是她。”“记住你的身份,林晚。
”他松开手,仿佛触碰了什么令人不悦的脏东西,从西装口袋中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碰过我的手指。那点可笑的、因他片刻恍惚而滋生的微弱期待,瞬间被这赤裸裸的羞辱碾得粉碎。我竟然在期待什么?期待他能透过这张模仿出来的皮囊,看见一丝一毫真实的我吗?林晚,你真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傻瓜。那天晚上,他罕见地留在了公寓过夜。黑暗中,他从身后拥着我,手臂横在我的腰间。他的怀抱宽阔,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只有透过昂贵面料传递过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僵硬得像拥抱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我知道,他只是通过我这具相似的躯壳,徒劳地拥抱那个早已化为灰烬、再也回不来的人。寂静里,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后颈。
“晴儿…”一声模糊而痛苦的呓语,伴随着手臂无意识的收紧,仿佛要将我揉碎,嵌入他的骨血,去填补那个巨大的、名为“失去”的空洞。三百多个日夜的扮演,我以为我只是认为这是一笔交易。可为什么,听到他睡梦中仍深情呼唤别人的名字,我的心会疼?明明从一开始,我就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他用金钱买来的、廉价的替身。
为什么还会产生这种不该有的、自取其辱的期待?第二天清晨,我在一片冰冷的空旷中醒来。
身侧的位置早已凉透,仿佛从未有人停留过。只有床头柜上,安静地躺着一张黑色的、没有额度上限的信用卡。
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晨曦中闪烁着无情的光泽。没有便签,没有留言,甚至连一个敷衍的字句都没有。这就是他对待我的方式。精准,高效,符合他一切商业行为的准则——用金钱买断一切情感,结算所有夜晚。
仿佛昨夜的拥抱哪怕给予的是另一个女人和呓语哪怕呼唤的是另一个名字,都只是一场可以用货币衡量的交易。我伸出手,拿起那张薄薄的卡片。它冰冷、光滑,像一条毒蛇的鳞片。脑海中闪过母亲苍白的脸,闪过天价的医药费账单,闪过他冰冷的手指和更冰冷的话语——“记住你的身份,林晚。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动猛地攫住我,手指用力到泛白,几乎要将那坚硬的卡片掰断、碾碎!最终,我却只是僵持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力道。4母亲的病情在那个秋雨连绵的下午急转直下。
我接到医院电话时,正在画室赶稿,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钴蓝色颜料。
电话那头护士的声音急促而冷静,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耳朵。我甚至来不及洗手,抓起背包就冲进了雨幕。跑到心内科病房时,我浑身湿透,发丝黏在额前,狼狈不堪。
正好遇上刚从病房出来的顾医生,他白大褂一丝不苟,眉头却紧锁着。“林小姐,”他拦住气喘吁吁的我,语气沉重,“你母亲的状况很不乐观。心脏衰竭比我们预想的要快,必须尽快进行手术,否则…”我僵在原地,冰冷的湿衣贴在皮肤上,却远不及心底蓦然升起的寒意:“手术…能成功吗?费用…大概需要多少?
”顾医生报出一个数字。那一瞬间,我仿佛被重锤击中,耳鸣声尖锐地响起,几乎盖过了走廊的嘈杂。那串数字像天文符号,遥远而不真实,是我打多少份工、画多少张设计稿都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过顶,让我窒息。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双腿。“林小姐?你还好吗?”顾医生急忙上前一步,扶住我的手臂。
他的手指温暖而干燥,与我冰冷的皮肤形成残酷对比。“你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用力摇头,试图甩开那阵眩晕,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谢谢您,顾医生。钱…钱我会想办法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