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献祭结婚十年，我发现自己只是楚瑶为救白月光的“续命工具”。

每一年结婚纪念日，她亲手调制的鸡尾酒里，都藏着献祭我阳寿的蛊毒。 “别怪我，只有你的命能换他重生。”她冷眼看着我咯血倒下。 再睁眼，我回到求婚成功的那一晚。

楚瑶端着酒杯款款走来，眼中藏着迫不及待的算计。 这次我当众握住她手腕：“宝贝，这交杯酒，先敬给你最在乎的人。

” 我将酒液精准倒入她胸前佩戴的——那枚藏着白月光骨灰的钻石吊坠中。十年。

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蜿蜒滑落，像一道冰冷的泪痕。威士忌的琥珀光泽在暖黄灯光下摇曳，映不出江东眼底丝毫温度。他指尖摩挲着杯壁，冰块的寒意丝丝渗入皮肤，却远不及心口那片万载寒冰的冷。十年婚姻，十年献祭。每一年的今天，这个被称作“纪念日”的耻辱柱上，他都喝下楚瑶亲手调制的“爱之见证”，那杯色泽瑰丽、口感却总是带着一丝微妙苦涩的鸡尾酒。然后，身体便会不可控地衰败一分。

咳嗽，咯血，莫名的虚弱，医院查不出原因的器官功能衰退……他原以为是命运苛待，是自身不幸。直到一小时前。那个被楚瑶藏在书房暗格深处的桃木匣子，那卷用朱砂绘着诡异符文的古老羊皮纸，还有…匣底压着的那张黑白照片——一个眉目清朗、与他有着三分相似，却更显文弱的年轻男人。照片背后，一行娟秀小字，是楚瑶的笔迹——吾爱沈清源之遗照。

重聚之日不远矣。

羊皮卷上的字句狰狞地烙进他的脑海：同心生死蛊·子篇：以挚爱心头血为引，结发十年为契，饲主之寿，换亡者魂归。饲主寿元尽时，亡者重生之日。呵。挚爱？

他江东，不过是她楚瑶精心挑选了十年、用以复活她真正“挚爱”的…祭品。

一个可笑的可有可无的“续命工具”。喉咙口猛地涌上一股熟悉的腥甜，他强行咽下，压抑的咳嗽撕扯着胸腔，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从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里流逝。像有个贪婪的无底洞，在疯狂吞噬着他的一切。2 毒酒真相脚步声由远及近，清脆，从容，每一步都踩在他早已残破不堪的心上。楚瑶来了。她依旧明艳动人，一袭酒红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未曾留下多少痕迹，只是那双看向他的眼睛，十年如一日，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偶尔泛起波澜，也绝不是为了他。而今晚，那潭死水下，压抑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迫不及待的亮光。她手中端着的两杯鸡尾酒，色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殷红，在灯光下流转着一种不祥的、妖异的美。“东哥，纪念日快乐。”她在他对面坐下，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甜腻。

江东抬眼，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试图从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具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愧疚或不忍。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有精心表演的深情，和眼底那抹快要藏不住的、对即将大功告成的兴奋。

她将其中一杯酒推到他面前，杯底与玻璃桌面轻轻碰撞，发出清脆又刺耳的一响。“十年了，东哥。”她微微倾身，领口若隐若现那枚她从不离身的钻石吊坠，据说里面封存着她“早夭兄长”的骨灰。江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沈清源。

那个死了十几年，却像一道永不消散的鬼影，横亘在他和楚瑶之间，吸食着他的生命，操控着他可笑人生的白月光。“时间过得真快。”楚瑶轻声感叹，指尖优雅地划过杯沿，“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用我的尸骨，铺就你们重逢的路吗？江东几乎要冷笑出声，胸腔里翻涌的血气再次上涌。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剧烈的疼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看着那杯酒，猩红的液体像浓稠的血。过去十年，他便是怀着怎样愚蠢的感动与爱意，一次次饮下这穿肠毒药？“瑶瑶，”他开口，声音因极度压抑而沙哑得厉害，“这酒，味道每年都有些特别。”楚瑶笑容微不可察地一僵，随即恢复自然：“是我特意调的新配方，不喜欢吗？”“喜欢。”江东慢慢伸出手，握向那只酒杯，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你给的，毒药我也喜欢。”楚瑶眼底掠过一丝放松，还有一丝几近轻蔑的怜悯。这个傻子，到现在还对她毫无防备。3 致命反击然而，就在江东的手指即将完全握住杯脚的刹那，他的手猛地顿住，转而快如闪电地探出，一把攥住了楚瑶端着酒杯的那只手腕！动作之大，力道之狠，让楚瑶猝不及防，惊得低呼一声，杯中酒液剧烈晃动，险些泼洒出来。“东哥？

你干什么？！”她吃痛，试图挣脱，却发现男人的手像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那双看向她的眼睛，不再是平日的温润包容，而是淬了寒冰的利刃，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令人心悸的洞悉与疯狂。餐厅里悠扬的音乐还在流淌，周围的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纷纷侧目。“十年了，楚瑶。”江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背景音乐，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每年的这杯酒，都藏着你的‘心意’，对不对？”楚瑶脸色骤变，血色瞬间褪尽：“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松开！你弄疼我了！

”“疼？”江东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苍凉而悲怆，“有你予我的万分之一疼吗？

”他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力量带着楚瑶也不得不跟着站起来。他死死钳制着她的手腕，将那只盛着猩红液体的酒杯硬生生举到两人之间。“你不是一直说，要和我天长地久吗？

”江东的目光如刀，刮过她惨白的脸，最终定格在她胸前那枚流光闪烁的钻石吊坠上，“不是说，这枚吊坠里，藏着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吗？”楚瑶瞳孔急剧收缩，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开始疯狂挣扎：“放开！江东！你疯了？！！”“疯？也许是吧。

”江东手腕猛地用力，几乎是拖着楚瑶，将那只酒杯强硬地递到她的唇边，却又在离她嘴唇寸许的地方停住。在所有宾客惊愕的目光中，在楚瑶绝望的挣扎和尖叫声中，他咧开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笑容，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餐厅：“宝贝，这交杯酒，既然意义如此非凡，那第一口，当然应该先敬给你最在乎、最心心念念、让你不惜用十年婚姻、用丈夫性命去换他重生的人！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翻！哗啦——！殷红如血的酒液，并非灌入楚瑶口中，而是被江东以一种精准而决绝的姿态，尽数泼洒而出！冰冷的、掺着蛊毒的液体，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泼在了楚瑶胸前那枚钻石吊坠上！“不——！！！

！”楚瑶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那不是愤怒，不是受辱，而是某种信仰崩塌、希望粉碎般的极致恐惧与绝望！酒液迅速浸透了她的丝绒长裙，吊坠被淋得湿透，在灯光下狼狈地滴着水珠。几乎是同时！那枚一直看似寻常的钻石吊坠，在接触到酒液的瞬间，竟猛地爆开一团幽绿色的、极其黯淡却无比诡异的光芒！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什么东西被急速腐蚀消解的“滋滋”声细微地响起！同时伴随的，是一声若有似无、痛苦到极致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凄厉惨嚎！那声音极轻，却尖锐地刺入耳膜！楚瑶猛地僵住，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她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吊坠，眼睛瞪得几乎裂开，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

吊坠表面，那幽绿光芒一闪即逝，但那滋滋的腐蚀声和那声惨嚎的余韵，却像噩梦般萦绕不散。餐厅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超乎想象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空气凝固得像块铁。江东松开了手。楚瑶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软软地瘫倒在地，双手颤抖着，疯了一般去擦拭胸前的吊坠和酒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呜咽，眼泪混着酒液，糊了满脸，狼狈不堪，再无半分平日的高贵优雅。她甚至顾不上周围的目光，只是徒劳地、一遍遍地擦着那枚吊坠，仿佛想擦掉某个可怕的事实。江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他爱了十年、却亲手将他推向地狱的女人。胸腔内气血翻腾得厉害，他强忍着那口快要压不住的血，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里面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他缓缓弯腰，凑近崩溃的楚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冰冷刺骨：“楚瑶，你的沈清源……”“好喝吗？”“我这份……‘寿礼’。

”说完，他再也不看地上那个形容癫狂的女人，猛地直起身。

4 重生之痛剧烈的动作牵动了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再也压抑不住，他猛地侧头，一口暗红的、带着诡异紫黑斑点的鲜血狠狠喷溅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

触目惊心。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惊呼。江东却只是随意地用指尖抹去唇角的血迹，踉跄了一步，随即稳住身形。他挺直了脊背，像是哪怕下一秒就要碎裂，也要站着粉碎。

最后看了一眼地上彻底失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的楚瑶，他转身，一步一步，朝着餐厅外走去。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一地狼藉的、再也无法挽回的结局。夜风从洞开的餐厅大门灌入，吹在他滚烫的脸上，带来一丝冰冷的清醒。咳血并未停止，反而愈演愈烈，他能感觉到体温在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