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技能栏保底超一线张浩林凡最新好看小说推荐_完本小说免费我的技能栏保底超一线(张浩林凡)
婚礼当天,我的金融新贵丈夫失踪了。监控显示他最后出现在顶楼套房,只留下一张纸条:“别信任何人。”婆婆当众撕碎我的婚纱:“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公司元老趁机夺权,将我赶出江家。当我流落街头时,私家侦探陈默递来名片:“真相在废旧工厂。”我们联手查出丈夫卷入百亿金融骗局。
就在接近核心证据时,陈默突然将我推下天台。他摘掉眼镜轻笑:“游戏结束,江太太。
”坠落瞬间,一双手猛地拉住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该信我了吗?
”1香槟的气泡在剔透的高脚杯里欢腾着上升,细密地炸裂,发出微不可闻的“嘶嘶”轻响。
水晶吊灯的光芒被无数切面折射,化作一片璀璨迷离的星尘,温柔地洒落在我曳地的洁白婚纱上。钻石镶嵌的冠冕压着精心梳理的发髻,沉甸甸的,像某种不容置疑的加冕。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水、鲜花与喜悦混合的甜腻气息,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精心包装的、无懈可击的幸福。“顾晚,恭喜你。
”一张张模糊的笑脸凑近,祝福的话语如同精心排练的台词,带着程式化的热情,撞进我嗡嗡作响的耳朵里。我保持着嘴角那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缝隙,投向宴会厅尽头那扇紧闭的、通往酒店顶楼专属套房的门。江临,我的新郎,说去处理一个“紧急的国际金融电话”,已经离开了超过二十分钟。
本该在半小时前就开始的仪式却由于男主角的缺席迟迟未开始。2我的心里逐渐蔓延上不安,在无数的祝福中,我却只感觉到了如同幼时被父母留在排队的队伍中,等待结账的无助。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婚纱裙摆上繁复的蕾丝,那触感竟有些陌生。“顾小姐,您还好吗?
”婚庆公司那位笑容甜腻的主管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江先生那边……还没结束吗?客人们都在等着了。”“快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再等等。”又过了十分钟,像被拉长了一整个世纪。那扇门依旧紧闭,沉默得像一块冰冷的墓碑。甜腻的空气开始发酵,宾客间细碎的议论声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越来越密集的涟漪。
我脸上那个完美的笑容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我去看看。”我低声对主管说,声音干涩得几乎不像自己的。提起沉重的裙摆,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发不出声音。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又像是踏在即将碎裂的薄冰上。
通往顶楼套房的专用电梯需要江临的指纹或者他的贴身助理的权限卡才能启动。
助理小张站在电梯口,脸色是种不正常的惨白,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3“小张?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抬起头,眼神慌乱地躲闪着我,嘴唇哆嗦着:“顾……顾小姐,江总他……他……”“他怎么了?”我快步走上前低声询问他,纵使我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但有时候沉默反而比喊叫更响亮,几道揣测的目光朝我这边看来。
“我……我不知道……”小张几乎要哭出来,“江总进去后,我一直在门口守着,没人出来过……可是刚才……刚才我敲门一直没回应,用房卡刷进去……里面……里面没人!
”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没人?怎么可能?那扇门是唯一的出口!
我一把推开挡在电梯前的小张,几乎是扑过去,手指颤抖着按在指纹识别区。
冰冷的电子音无情地响起:“权限错误。”我又去抓小张的权限卡,胡乱地刷。
电梯门终于缓缓滑开,冰冷的金属空间像一个张开的巨口。小张跟在我身后,语无伦次地解释着。4顶楼套房的门虚掩着,我猛地推开。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都市一览无余的天际线。套房内奢华依旧,空气里还残留着江临常用的那款雪松与皮革混合的须后水气息,干净而冷冽。
巨大的双人床上,被子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一切都井然有序,仿佛主人只是短暂离开。
除了,床头柜上那张孤零零的白色便签纸。
它被一个沉甸甸的、江临从不离身的铂金打火机压着,像一枚冰冷的封印。我踉跄着走过去,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打火机,拿起那张纸。上面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宋体字,墨迹清晰得刺眼:别信任何人没有称呼,没有落款。
每一个笔画都透着机械的冷漠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警告。“江临……”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冻住了,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去了哪里?
留下这个是什么意思?“监控!快查监控!”我猛地转身,对着跟进来的小张和几个闻讯赶来的酒店安保人员嘶喊。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而变形。
婚纱的裙摆绊住了我的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兵荒马乱中,手心因纸条硌出的红印成了我仅存的依靠。5酒店安保主管是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人,他迅速通过对讲机下达了指令。几分钟后,他平板电脑上的监控画面被调了出来,递到我眼前。时间是11:50画面里,江临独自一人走进了顶楼套房的专用电梯。
电梯内部的监控清晰地显示,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新郎礼服,侧脸线条紧绷,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神深邃得可怕。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
没有一丝一毫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喜悦或紧张。电梯平稳上升,直达顶层。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江临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通往套房的走廊监控范围。
时间:11:53然后,是漫长的空白。直到小张在12:20左右刷卡进入套房,发现空无一人。他进去了,却再也没有出来。“走廊监控呢?楼梯间呢?消防通道呢?
”我抓住安保主管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西装布料里。“林小姐,”安保主管的声音带着职业化的冷静,却也掩不住一丝困惑,“顶楼只有这一部专用电梯和一个需要内部权限才能开启的紧急消防通道门。
所有监控都显示,在江先生进入套房后,直到张助理进去之前,没有任何人从套房出来。
尽管监控不覆盖消防通道内部,但是系统没有这段时间消防通道被开启的记录。
江先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凭空消失……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从没想过名宛如侦探柯南里的情况,会发生在我的周围。
那张写着“别信任何人”的纸条,此刻在我掌心仿佛烙铁般滚烫。
疑惑、不解、惊慌、害怕、无助,种种情绪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婚礼现场那虚假的欢声笑语,此刻听起来遥远而扭曲,像一场荒诞的噩梦。6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力道之大,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巨大的喧哗声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进来。江临的母亲,我的婆婆周敏,在一群江家旁支和公司高层的簇拥下,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精心描画的眼线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扭曲,那双锐利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刀子,瞬间就精准无比地钉在了我身上。“顾晚!
”尖利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嘈杂,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控诉,“你这个扫把星!是你!
一定是你害死了我儿子!”她的指控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翻了整个宴会厅。所有的目光,惊疑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像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地扎向我。空气凝固了,只剩下周敏粗重的喘息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我试图开口,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砂纸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嘶哑气音:“妈……不是……我没有……”“闭嘴!”周敏根本不容我分辩,她几步就冲到我面前,带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愤怒和昂贵香水的风。奇怪的是,江临是单亲家庭,周敏抚养他长大,因此江临对周敏非常孝顺,可是她 却鲜少关注他,有时甚至会让我怀疑他们是不是亲母子,却在此刻情绪失控。
她的目光像毒蛇一样滑过我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Vera Wang婚纱,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欣赏,只有刻骨的怨毒和即将爆发的毁灭欲。“就凭你这种家世,这种出身,也配嫁进我们江家?也配穿这身衣服?”她猛地伸出手,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指,如同鹰爪般死死攥住了我婚纱的领口边缘。
那层细腻的蕾丝和昂贵的丝绸在她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嘶啦——!
”刺耳的、布料被强行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巨大的力量将我拽得一个趔趄,半边肩膀瞬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胸前镶嵌的珍珠和水晶崩落,叮叮当当地滚落在地毯上,像散落一地的泪珠。
精心盘好的发髻也散乱了,几缕发丝狼狈地垂落在眼前。
巨大的羞辱感伴随着冰冷的空气侵袭着裸露的皮肤,像无数细小的针在扎。
我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试图遮挡,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那铺天盖地的、赤裸裸的恶意。“把他还给我!把我儿子还给我!
”周敏的声音已经彻底变了调,嘶哑而绝望,她抓着那被撕裂的婚纱碎片,如同攥着仇人的心脏,疯狂地撕扯着,仿佛要将我整个人也一同撕碎,“是你!
你和我儿子才领证没多久,他就出了事儿,肯定是你策划的!”周围的江家人和公司高层们,如同冷漠的看客。有人脸上带着假惺惺的惋惜,有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还有几个平日里对江临位置虎视眈眈的元老,嘴角甚至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冷笑。没有人上前阻止周敏的疯狂,更没有人替我说一句话。他们默契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我孤立在风暴的中心,任由周敏的怒火和污言秽语将我凌迟。“报警!立刻报警!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周敏声嘶力竭地对着安保主管吼叫。安保主管面露难色:“江老夫人,这……目前没有证据显示江先生的失踪与顾小姐有关……”“证据?她站在这里就是证据!
我儿子和她结婚就失踪了!不是她还能有谁?”周敏根本不听,她转向簇拥着她的那些人,尤其是那几个眼神闪烁的公司元老。“李董,王总!你们还等什么?就是这个女人,迷惑了阿临,现在阿临生死不明,她肯定脱不了干系!
公司……公司不能落到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手里!阿临的股份,必须由我这个母亲来代管!
把她给我赶出去!立刻!马上!不准她再碰江家一分一毫!”那个被点名的李董,一个头发花白、眼神精明的矮胖老头,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起虚伪的沉痛:“老夫人说得对!现在江总下落不明,公司群龙无首,人心惶惶!
当务之急是稳定大局!顾小姐,”他转向我,语他身后的几个保镖模样的人,立刻面无表情地向前逼近了一步。赶尽杀绝。这四个字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不及待要瓜分权力的元老;冷漠围观、毫无怜悯的所谓亲友……那张“别信任何人”的纸条,像烧红的烙铁,再次烫在我的心上。原来,江临留下的,不是无谓的警告,而是血淋淋的现实。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陷进了危险的风暴中,而我却对此一无所知。
我抬起头,脸上残留的泪痕还未干涸,但眼底最后一丝脆弱和祈求已经消失殆尽。
我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脊背,尽管肩膀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尽管婚纱破碎不堪。
目光扫过周敏怨毒的脸,扫过李董精明的眼,扫过周围一张张冷漠或幸灾乐祸的面孔。“好。
”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和决绝,“我走。
”我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一无所有,无力对眼前的局势做出任何改变,只能先退场。说完,我不再看任何人一眼,也不再试图去遮掩那破碎的婚纱。我弯下腰,不是去捡那些散落的珍珠水晶,而是用力地、决绝地,将脚上那双镶嵌着碎钻的Jimmy Choo婚鞋脱了下来。
昂贵的水晶鞋跟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孤寂的回响。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破碎的婚纱拖在身后,像一面残破的旗帜。我挺直背脊,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顺走小张的西装外套,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刚刚还许诺给我一生幸福的宴会厅,走进了外面刺眼而陌生的阳光里。身后,周敏那怨毒的咒骂和李董假惺惺的“大局为重”,混合着香槟塔倒塌的碎裂声,仿佛一场盛大而荒诞的送葬曲。8阳光炙热,烤得柏油路面发烫,赤脚踩上去,一阵钻心的刺痛。破碎的婚纱拖在身后,沾满了尘土,像一条巨大的、肮脏的裹尸布。
路人投来的目光,或诧异,或怜悯,或纯粹的猎奇,像无数根细小的芒刺,扎在裸露的皮肤上。我麻木地走着,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口袋里只有一张薄薄的银行卡,里面是工作几年攒下的、属于我顾晚自己的、少得可怜的积蓄。江临给的附属卡?
那些象征着江太太身份的奢侈品?早已随着我被赶出那栋豪宅而烟消云散。三天了。
我蜷缩在城中村廉价旅馆散发着霉味和消毒水混合气味的狭小房间里。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喧嚣的世界,也隔绝了希望。手机屏幕是唯一的光源,上面充斥着各种关于“金融新贵江临新婚日神秘失踪”的爆炸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耸动,内容却大同小异,充斥着对豪门秘辛的臆测,对我这个“嫌疑新娘”的恶意揣度。
周敏那张扭曲的脸和声泪俱下的控诉视频被反复播放,舆论几乎一边倒地认定是我这个“灰姑娘”谋害了王子,意图侵吞财产。
偶尔有几条微弱的声音质疑警方的调查进展缓慢,也迅速被淹没在口水的洪流里。警方?
他们例行公事地询问了我,做了笔录,调取了监控。
结果和酒店安保的结论一样:江临进入了顶楼套房,然后人间蒸发。没有外力入侵痕迹,没有打斗迹象,没有自杀倾向那张纸条被作为关键证物收走了。
案子被挂上了“离奇失踪”的标签,投入了浩如烟海的卷宗堆。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带着职业化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希望,像指缝里的沙,一点点漏光了。
愤怒和不甘被冰冷的绝望取代。与江临的甜蜜记忆在这几天中逐渐模糊成为泡影。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爱的江陵是否早已死在了恋爱时,结婚的只是一个替代品。
也许周敏是对的?也许我真的是个灾星?也许江临……真的已经……9“叩、叩、叩。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房间内死水般的寂静。短促、清晰,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穿透力。我猛地一颤,心脏骤然缩紧。像受惊的兔子,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赤着脚无声地挪到门后,身体紧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是谁?记者?
周敏派来的人?还是……警察?门外没有任何脚步声离开。一片沉寂,仿佛刚才的敲门声只是我的幻觉。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就在我紧绷的神经快要断裂时,极其轻微的“嗤”的一声,从门缝底下传来。
一张白色的卡片,被塞了进来。它静静地躺在地板肮脏的灰尘上,像一个不速之客。
我盯着那张卡片,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过了许久,久到双腿都有些发麻,我才慢慢地、极其小心地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指,捏住了那张卡片的一角。是张名片。
材质是哑光的硬卡纸,触手带着微微的磨砂感。上面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也没有复杂的头衔。
只有两行简洁到近乎冷酷的信息:陈默私家侦探下面是一串手写体的手机号码,字迹锋利,力透纸背。名片的右下角,还有一行更小的、同样手写的字迹,墨色新鲜,像是刚刚加上去的:“真相在城西废弃的宏昌化工厂。敢来吗?”宏昌化工厂?
那个地方我知道,早几年因为严重污染和经营不善被关停,一直荒废着,是城市边缘出了名的“鬼域”。真相?关于江临的真相?
不安与怀疑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这太诡异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私家侦探,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精准地找到这个肮脏的旅馆房间,塞进来一张指向废弃工厂的名片。
是陷阱?是周敏的又一个圈套?还是……那个纸条上“别信任何人”的警告,此刻疯狂地在脑海中闪烁。可除了恐惧,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在心底深处死灰复燃——那是被绝望压制了太久的不甘和愤怒!
像一点火星,骤然掉进了干燥的引信堆里。江临在哪里?他为什么消失?
那张纸条意味着什么?周敏和那些元老,凭什么夺走我的一切,还要把污水泼到我头上?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带来一丝病态的清醒。我看着名片上那行挑衅般的“敢来吗?”,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猛地冲了上来。信?还是不信?赌一把?
还是继续在这发霉的房间里腐烂?我抓起桌上那个屏幕已经碎裂的廉价手机,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决绝的颤抖,按下了名片上的那串号码。“嘟…嘟…”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了。速度快得惊人。“顾晚?”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声音透过听筒,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质感,冷静,平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我喉咙发紧:“……你是谁?
名片……是你塞进来的?”“陈默。”他回答得干脆利落,“城西,宏昌化工厂。一小时后,正门。” 他的语气不是邀请,而是陈述一个既定的行程。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他们派来害我的?”我声音发颤,带着孤注一掷的质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出是笑的气音传来。“顾晚,”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淬了冰,“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别人花这么大心思去‘害’的吗?除了……那点可能存在的、关于江临的真相。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狠狠砸在我心上。残酷,却无比真实。是啊,一个被扫地出门、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女人,还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大费周章地设局?
除非,这个局本身,就是冲着那被掩埋的真相去的。“一小时后。过时不候。”陈默说完,没有给我任何犹豫的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嘟嘟嘟地敲打着我的耳膜。
10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身体因为刚才那通电话带来的冲击而微微发抖。
旅馆房间狭小局促,劣质烟草和潮湿霉味混合的气息沉重地压在胸口。
窗外城中村嘈杂的市声遥远而不真切。陈默最后那句话,像冰锥刺穿了绝望的硬壳。是啊,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一种近乎自毁的勇气便油然而生。我猛地转身,冲到那个掉漆的廉价塑料衣柜前,粗暴地拉开柜门。
里面只有几件皱巴巴、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我扯出相对干净的一套,动作近乎粗鲁地撕扯掉身上那件已经沦为笑柄的破烂婚纱。
昂贵的蕾丝和丝绸在廉价的地板上堆成一团,像一具被遗弃的华丽尸体。
冰冷的水流从锈迹斑斑的龙头里喷涌而出,砸在旅馆劣质的塑料洗手盆里,溅起浑浊的水花。
我掬起冷水,用力扑在脸上。刺骨的寒意激得我一个哆嗦,却也像一剂强心针,让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只有那双眼睛,在擦去水珠后,燃起一簇近乎偏执的火焰。“宏昌”化工厂废弃,危险,陷阱。这些词在脑海里盘旋,却再也无法激起像之前那样灭顶的恐惧。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我抓起手机,沉默的向着化工厂走去。11一小时后。
我站在了城西荒芜的边缘。眼前,就是“宏昌”化工厂的遗址。
巨大的锈蚀铁门歪斜地敞开着,如同巨兽腐朽的咽喉,等待着将闯入者一口吃掉。
阳光被厚重的工业尘埃阻隔,厂区内部一片昏暗,只有从巨大裂缝和破窗透进来的几束光柱,斜斜地切割着弥漫的灰尘,反而更添几分阴森。我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廉价外套下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这地方,比想象中更像个坟墓。“很准时。
”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从我侧后方的阴影里响起。我猛地转身,心脏差点跳出喉咙。
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几乎与身后那堵爬满藤蔓和锈迹的残墙融为一体。
他穿着深灰色的连帽冲锋衣,拉链拉到下巴,帽子随意地扣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他斜倚着墙壁,姿态看似随意,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无声无息。陈默。他缓缓抬起头,帽檐下的阴影里,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没有任何温度地落在我脸上。那目光像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我的紧张、恐惧和强装的镇定。他没有走近,只是隔着十几步远的距离,平静地审视着我。“看来你选择赌一把。”他的声音低沉,和电话里一样,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的声音有些发干,努力压下喉头的颤抖,“你说这里有真相。关于江临的真相。”陈默没有直接回答。他从阴影里走出来,脚步无声,踩在碎石和瓦砾上,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走到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从冲锋衣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随手抛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接住。是一个小小的透明物证袋。
里面装着一张被烧得焦黑卷曲的碎纸片,边缘参差不齐,勉强能辨认出上面残留的几个模糊字迹。我的心猛地一沉——那字迹,我认得!
是江临的笔迹!和他留在便签上打印的字体截然不同,这是他的手书!
纸片上的字迹被烧得残缺不全,…内部……清洗……巨额亏空……蓝海项目……转移……证据……”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内部清洗?巨额亏空?蓝海项目?
是江临最近几个月倾注了全部心力、也是江氏集团未来战略核心的跨洲际大型基建投资项目!
转移证据?“这是……从哪里来的?”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捏着物证袋的手指冰凉。
陈默的目光扫过远处那片巨大而破败的厂区,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察秘密的冷冽:“三天前,江临失踪当晚,有人在这里焚烧过一批文件。
这是消防队扑灭余烬后,我在现场边缘找到的,风刮出来的。”趁陈默的目光不在我身上时,我迅速开启手机上早已准备好的录音界面。他顿了顿,鹰隼般的目光重新锁定我,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江太太,你丈夫最近几个月,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情绪极度紧张?频繁地深夜接打电话?或者,突然对某些核心项目,尤其是这个蓝海项目,表现出超出寻常的关注……或者回避?”异常?陈默的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记忆生锈的锁孔,强行拧开。那些被新婚喜悦冲淡、被日常忙碌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被显影液浸泡过的底片,带着狰狞的轮廓,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12江临书房的门,过去几个月里,似乎总是紧闭着。好几次我深夜醒来,隔着厚重的实木门板,都能隐约听到他压抑着怒火的低吼声,对象似乎是电话那头的人他暴躁地斥责着什么“窟窿”、“填不上”、“时间不多了”,字眼破碎,却透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还有他指尖残留的烟草味。江临以前极少抽烟,但这几个月,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须后水味,总会被浓重的尼古丁苦涩覆盖。
尤其是当他从书房出来,眉头紧锁,眼神疲惫而焦灼,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鏖战。至于“蓝海”项目……我猛地想起,就在婚礼前一周的一个晚上。我端着热牛奶推开书房门,想让他早点休息。
他正对着巨大的曲面屏,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财务报表和数据流。
听到动静,他像是受惊的野兽,猛地按下了键盘上一个快捷键。屏幕瞬间黑屏,只映出他骤然转过来的、布满血丝的眼睛,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是……恐惧?
我当时只当他是工作压力太大,还笑着调侃:“江总,这么机密啊?连老婆都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