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苏雅七年，她陪我从天堂跌到地狱。我以为我们会相守一辈子。

直到我看见她手机里那件情趣内衣的订单，和她上司发来的酒店房间号。那一刻，我想杀了他们。1 冰冷归家我拖着行李箱回到家，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门开了。

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电视屏幕闪着幽幽的光。苏雅坐在沙发上，头也没回。“回来了。

”她的声音像十二月的冰。“嗯，回来了。”我把箱子立在玄关。一股馊味从厨房传来，我皱了皱眉。“小宇呢？”“睡了。”空气里全是疲惫和不耐烦。我走过去，想抱抱她。

她身体一僵，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一身汗味。”我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

“我先去洗个澡。”“明天小宇幼儿园要交学费了。”她终于开口，眼睛还盯着电视。

“双语班的，一个季度一万五。”我脑袋猛地抽了一下。“之前不是说上普通的就行吗？

”“普通？你儿子以后就比别人矮一头吗？”她音量陡然拔高。“林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我什么我？天天守着你那堆破烂玩具有什么用？能换钱吗？

”“那是我爸留下的……”“你爸？你爸在哪儿呢？欠了一屁股债跑路了，你还当他是宝？

”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又松开。

想起以前我混账的时候，她是怎么陪我走过来的。想起她为我打掉的那个孩子。我欠她的。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我声音沙哑。“你拿什么想？去跟你那个李叔借？

看你李婶的脸色？”每一句，都像一把刀。我转身走向浴室，不想再听。

身后传来她冰冷的嗤笑。那笑声，比刀子还锋利。2 背叛的真相热水冲刷着我的身体，却冲不掉心里的烦躁。浴室的镜子蒙上一层水汽，里面的人影模糊不清。我看着自己，觉得陌生。走出浴室，苏雅已经回了卧室。客厅的茶几上，她的手机亮着屏。

一个购物平台的砍价链接弹了出来。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她的手机。想着帮她点一下，或许能缓和一下气氛。手指划过屏幕，点进了她的购物APP。

我只是想看看她最近买了什么。订单记录的第一条，就让我浑身血液凝固。

一件黑色的情趣内衣。蕾丝，绑带，布料少得可怜。款式大胆到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

我点开商品详情，每一个细节都像烙铁一样烫着我的眼睛。收货日期，是三天前。

我出差的第一天。收货地址，是她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世界瞬间变成黑白色。手心里的汗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手机滑腻得几乎握不住。

我感觉不到心跳，也感觉不到呼吸。只有一阵阵的耳鸣。那件黑色内衣的图片，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旋转。每一个蕾丝花边，都在嘲笑我的愚蠢。我出差前，她还抱怨工作累，说晚上要早点睡。原来，是在别人的床上“早点睡”。我的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我强迫自己冷静。也许是买错了，也许是帮别人买的。

我拼命地找着借口，可身体的颤抖却出卖了我。我颤抖着手指，点开了她的聊天软件。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置顶的聊天框，是一个陌生的头像。

备注是“赵总”。赵明。他们公司新来的大领导，我知道他。我点开聊天记录，手指像灌了铅。最新的消息，是三天前晚上十点。赵明：“到我房间来。”苏雅：“马上。

”短短六个字，像六颗子弹，瞬间击穿了我的胸膛。

我感觉胸腔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炭。灼热的痛感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翻腾着各种画面。苏雅穿着那件黑色情趣内衣，走进酒店房间。

赵明那张肥腻的脸。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苏雅在我面前的冷漠，和在别的男人身下的娇喘。

恨意像黑色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想杀了他们。杀了那对狗男女。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藤蔓一样在我心里疯狂滋生。盘根错节，勒得我喘不过气。我扶着墙壁站起来，看着镜子里那张扭曲的脸。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死。要死，我也要拉着赵明一起下地狱。我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戴上这顶绿帽子。我深吸一口气，用水冲了把脸。冰冷的水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我走出去，把手机轻轻放回原处。

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卧室的门开了。苏雅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你在干嘛？”她警惕地看着我。“没什么，刚上了个厕所。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擦着头发走向沙发。“小宇！

”卧室里突然传来儿子的哭喊声。苏雅立刻起身跑了过去。我也跟着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

小宇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喊着“妈妈”。苏雅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小宇看到我，伸出小手：“爸爸，抱。”我走过去，从苏雅怀里接过他。儿子柔软的身体靠在我胸口，带着奶香的气息。我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愤怒、屈辱和杀意，都死死地压了下去。

我有一个原则。绝不在孩子面前失态。“爸爸，你出差回来，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小宇在我怀里蹭了蹭。“带了，在箱子里，明天给你。”我抱着他，感觉像是抱着全世界。

可这个世界，已经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夜深了。小宇在我们中间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身边的苏雅，呼吸平稳，似乎也睡着了。

这个曾经和我最亲密的人，此刻却像个陌生人。我转过头，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她的侧脸。这张脸，我看了七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恨意和爱意在我心里反复拉扯，几乎要把我撕裂。不。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证据，确凿的证据。我要让她，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

第二天清晨，我一夜没睡。镜子里的我，眼睛里全是血丝，憔悴得像个鬼。苏雅照常起床，化妆，换衣服。她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我上班去了，记得送小宇。”她说完，就关上了门。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一片冰冷。我给李叔打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事，请一天假。李叔没多问，就同意了。我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跟了出去。

苏雅的公司在一栋高级写字楼里。我没有门禁卡，只能站在街对面，远远地望着那扇玻璃旋转门。看着她走进大楼，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靠在墙上，陷入了回忆。我想起第一次见到苏雅的时候。那是在大学的联谊会上，她穿着一条白裙子，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那时候的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

我爸的公司开得风生水起，我花钱如流水。我觉得全世界的好东西，都应该是我的。

包括苏雅。我追了她很久，用尽了各种浪漫的手段。她最终还是被我打动了。我们在一起，爱得轰轰烈烈。毕业后，我爸却突然告诉我，公司资金链断了，欠了银行一大笔钱。

他连夜跑路了。一夜之间，我从天堂坠入地狱。

从“林少”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老赖的儿子”。朋友都躲着我，只有苏雅还陪在我身边。

她说：“没事，我养你。”那句话，我记了一辈子。可现在，这句话听起来，多么讽刺。

无力感像铅块一样，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口。我离开了父亲的庇护，原来什么都不是。

连自己的妻子都守不住。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冷颤。原来，我只是个废物。

我在李叔的公司上班。李叔是我爸的老朋友，我爸跑路后，他收留了我。公司不大，做点小贸易。我挂着个“销售经理”的头衔，其实就是个打杂的。李婶是公司的财务，也是我的顶头上司。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轻蔑和怜悯。“小林啊，这个月的业绩怎么又没完成啊？”“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怎么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你爸当年多风光啊，你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

”她的话像一把把小刀子，一下下割着我的自尊。我只能低着头，听着。“是，李婶，我下个月一定努力。”“努力？努力有什么用？你得动动脑子！”她用手指戳着我的额头。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谁会要你？”我攥紧了拳头，又松开。

我不能发火。我需要这份工作。小宇的学费，家里的开销，都指望着这点微薄的薪水。

我的人生，好像被困在了一个笼子里。一个由愧疚、屈辱和无能编织的笼子。回到家，屋子里冷冷清清。苏雅还没有回来。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晚上公司聚餐，不回来吃饭了。

”字迹潦草，像是随手写的。我拿起纸条，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聚餐？

是和赵明一起“聚餐”吗？我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我苦笑了一下。

连给自己做顿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等着她回来，等着和她摊牌。

可是，摊牌又怎么样呢？质问她？然后呢？大吵一架，然后离婚？小宇怎么办？我不敢想。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困兽，在原地打转，找不到出口。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着我脆弱的神经。手机响了。是我的发小，陈宇。“阿昊，干嘛呢？回国了，出来喝一杯？”陈宇是我最好的朋友，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美国发展。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

“好，在哪儿？”“老地方，巷子口那家烧烤店。”见到陈宇的时候，他正在跟老板划拳。

“嘿，你小子，终于舍得露面了！”他一拳捶在我胸口。我们坐下，要了两箱啤酒。

几瓶啤酒下肚，我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我说了我工作的烦心事，说了李婶的冷嘲热讽，说了生活的压力。唯独隐瞒了苏雅的事。那是我心底最深、最痛的伤疤，我不想揭开给任何人看。“操，那个老娘们也太不是东西了！”陈宇听完，一拍桌子。

“辞了！别干了！跟我干，我最近在搞个项目。”“你那点钱，我先借你，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我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再走我爸的老路了。”借钱，这个词对我来说，是禁忌。“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呢？”陈宇有点急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就这么耗着？”我拿起一瓶啤酒，猛地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火。

“有时候我在想，干脆把那些惹我的人都杀了，一了百了。”我说得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陈宇愣住了，他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阿昊，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笑了笑，避开了他的眼神。“开个玩笑，看把你吓得。

”我指着自己的脑袋：“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觉得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是现在，我发现，那是因为我没被逼到份上。”我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陈宇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他没有再追问。我们默默地喝着酒，烧烤的烟火气也驱散不了我们之间的沉重。第二天，苏雅发来信息，让我带小宇去上积木课。

她的语气，像是在下达指令。我没有回复。我带着小宇去了肯德基。他很久没来了，高兴得手舞足蹈。“爸爸，我想吃那个有玩具的套餐！”“好，给你买。

”看着他小口小口吃着汉堡，满嘴都是番茄酱的样子，我心里一阵发酸。从肯德基出来，我们路过一家玩具店。小宇趴在橱窗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个巨大的树屋玩具。“爸爸，我想要那个。”我看了看标价，四位数。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小宇，这个太贵了，我们下次再买好不好？”小宇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点了点头。

“好吧。”他的懂事，像一根针，扎得我心疼。苏雅总说我，不要太溺爱孩子，要让他知道钱来之不易。她说得对。可我，就是想把我所有能给的，都给他。或许，这是对我失败人生的某种补偿。我拉着小宇的手，转身又走进了玩具店。“老板，那个树屋，我买了。”刷卡的时候，我的手在抖。我知道，这个月的生活费，又紧张了。

但看着小宇抱着巨大的玩具盒子，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时，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回家的路上，小宇一直抱着那个盒子，生怕弄坏了。“爸爸，谢谢你。”他仰着头，认真地对我说。我的眼眶一热。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在我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无论我想要什么，他都会想办法满足我。他总说：“我儿子，就得用最好的。”可他最后，却给了我一个最烂的结局。我看着小宇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我绝不能让他，走我的老路。我绝不能让他，因为我而抬不起头。那个杀人的念头，又一次在我脑海里盘旋。

这一次，它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坚定。和陈宇的第二次见面，是在一家咖啡馆。

他看起来很严肃。“阿昊，你上次说的话，不是开玩笑吧？”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说话。“你到底怎么了？是跟苏雅吵架了？”“没什么。”“没什么？”他提高了音量，“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要是真想杀人，第一个就该杀了你自己！

”他的话很重，像一记耳光扇在我脸上。我抬起头，看着他。“你觉得，我现在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陈宇被我问住了。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难，但杀人是犯法的，你不能做傻事。”“你还有小宇，你想让他以后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吗？

”小宇。我的软肋。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在咖啡馆里，哭得像个孩子。陈宇没有安慰我，只是默默地递给我一张纸巾。等我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才开口。“我有个办法，也许能帮你。”我抬起头，看着他。

“你不是喜欢收藏那些老玩具吗？我最近看国内短视频很火，很多人在上面直播带货。

”“你可以试试，开个直播，讲讲你的那些收藏。”“说不定，能闯出一条路来。”直播？

我从没想过。“我……我行吗？”“不试试怎么知道？总比你现在这样强。

”陈宇的眼神很坚定。“你那些玩具，不就是你爸留给你最后的念想吗？

你把它变成你的事业，也算是对他的一个交代。”对他的一个交代。这句话，触动了我。

是啊，我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为了小宇，也为了我自己。我需要找到一个出口。

一个除了杀人之外的，出口。“好，我试试。”我点了点头。那一刻，一缕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照在我的脸上。虽然微弱，但很温暖。

我开始了我的双面人生。白天，我依然是那个在李叔公司里受气的小职员。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