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搜第一的名字是我。苏念。点进去之前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结果不是。那张脸就是我。

只不过是在游戏里。室友把手机递给我的时候还在尖叫。哇苏念你火了。

这款叫《恋爱代码》的游戏火了。你猜怎么着。里面的终极反派女配和你一模一样。

手机屏幕上。那个叫“苏念”的虚拟人偶。有着和我别无二致的脸。

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红色连衣裙。脸上挂着程序设定好的轻蔑笑容。游戏论坛的截图上。

无数玩家包围着她。屏幕上飘过一行行字。惩罚恶女苏念。

选项A：让她当众下跪认错。选项B：夺走她的一切。让她身败名裂。

选项C：把她丢进贫民窟。我手里的杯子没拿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热水浇在脚背上。很烫。但我没觉得疼。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看着我的脸。我的名字。

被放在一个巨大的虚拟斗兽场里。接受千万人审判。这款游戏的制作人。江澈。我的前男友。

2江澈火了。比游戏还火。分手一年。他成了国内最炙手可热的游戏制作天才。而我。

成了他成功路上最完美的垫脚石。全网都在转发他的专访。视频里。

他穿着我给他买的白衬衫。坐在镜头前。眼睛微微发红。他说。苏念这个角色。

灵感来源于一段深刻的感情。一段让他受伤很深的感情。他说那个女孩教会了他什么是爱。

也教会了他什么是背叛。他说他把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写进了代码里。创造了这个角色。

他希望所有玩家都能在游戏里。战胜自己感情中的“苏念”。他说得那么真诚。那么深情。

简直就是个被前女友伤透了心。只能在事业里寻求慰藉的天才疯子。太完美的人设。不是吗。

于是舆论炸了。我的手机被打爆。社交账号的私信塞满了各种恶毒的咒骂。

你这种女人怎么不去死啊。放着江澈这么好的男人不要。你眼瞎了吗。

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怪不得游戏里的苏念那么讨人厌。简直是本色出演。

他们把我的一切都扒了出来。我的学校。我的专业。我画的插画。我得过的奖。

然后把这些东西和我游戏里的“罪行”一一对应。说我清高。说我拜金。说我玩弄感情。

我曾经用来谋生的插画账号。评论区全是各种不堪入目的表情包。都是从游戏里截出来的。

那个顶着我脸的NPC。被玩家扇耳光。被泼酒。被逼着跪在地上。江澈。他好狠。

他没有杀我。他只是把我做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电子妓女。一个任人打骂的赛博沙包。

然后告诉全世界。这就是我。3我想告他。我的律师。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男人。

听完我的叙述后。只是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他说。苏小姐。这很难。他说江澈很高明。

游戏角色名叫苏念。但可以解释为巧合。角色的脸像我。但也有细微的调整。在法律上。

这叫“合理化借鉴”。够不成侵犯肖像权。他说除非你能证明。他有明确的主观恶意。

并且对你的现实生活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我问他。我现在这样。算不算无法挽回的损失。

我的工作没了。我签约的插画平台和我解约了。理由是我的形象有争议。影响不好。

我以前的同学朋友。现在看见我就像看见瘟神。躲得远远的。我走在路上。

都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骂我是游戏里那个不要脸的坏女人。这还不够吗。

律师只是摇了摇头。他说。从法律上来说。这些都很难界定为直接损失。网友的行为。

你不能归咎于江澈。我明白了。在江澈构建的这个世界里。他是神。他制定了所有规则。

我找了媒体。想把真相说出去。可没有媒体愿意报道。江澈的公司是他们的大客户。

谁会为了一个无名小卒。得罪财神爷呢。只有一个刚入行的小记者。偷偷告诉我说。苏姐。

算了吧。你斗不过他的。江澈现在就是流量的化身。他随便说句话。都有无数粉丝维护。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人信的。是啊。没人信。就连我最好的朋友周晓晓。都劝我。她说。

念念。要不就算了吧。江澈他也不是故意的吧。可能就是……就是一种创作手法？

你现在越闹。事情越大。对你越没好处。要不你搬个家。换个环境。慢慢就好了。我看着她。

看着这个我认识了快十年的闺蜜。她和江澈也是朋友。我分手的时候。她还抱着我。

陪我一起骂江澈。现在。她让我算了。我懂了。在这个故事里。我已经被所有人判了死刑。

4我把自己关了起来。拉上窗帘。拔掉网线。手机关机。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真好。

我开始画画。这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避难所。拿起画笔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可我画不出来了。我脑子里全都是游戏里那个“苏念”的脸。她哭着。笑着。被人羞辱着。

我画下的每一根线条。最后都会变成她的样子。我把画笔扔了。把画纸撕得粉碎。

我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江澈。你赢了。

你不但毁了我的生活。你还毁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周晓舍又来了。

她提着我最喜欢吃的那家店的蛋糕。脸上挂着担忧的表情。“念念。你别这样。

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没理她。“我知道你难受。可是人总要往前看嘛。

江澈他……他也不是个坏人。你们当初分手。可能就是性格不合。他现在做这个游戏。

可能就是想纪念一下你们的过去呢？”纪念？用这种方式纪念？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走到门后。隔着门板。冷冷地问她。“周晓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门外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才小声说。“……我也是游戏上线了才知道的。他之前是给我看过一些人设图。

我当时……我当时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所以。她早就看过了。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她什么都没告诉我。“念念。你听我解释。江澈他说。这只是艺术创作。

让我别多想……”我打断她。“他给你多少钱？”门外又是一阵死寂。这次。她没有再回答。

我听着她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好吧。现在。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朋友。事业。名誉。

甚至我自己。都被江澈拿走了。5绝望到底是什么感觉。就是你觉得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好了。

你做的任何事都没有意义。你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消失。我就处在这种感觉里。

直到有一天。我鬼使神差地。又连上了网。我打开了一个很小众的论坛。

那是一个游戏开发者交流的社区。我以前陪江澈的时候。经常看他逛这个论坛。

一个帖子被顶得很高。标题是：有人研究过《恋爱代码》里那个叫苏念的NPC吗？

她的AI是不是有点太强了？楼主说。他玩游戏的时候发现。苏念这个角色。

和其他NPC完全不一样。别的NPC都是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走。但苏念不是。

她会对玩家的行为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反应。有时候。你用同样的方式羞辱她。

她第一次会哭。第二次会麻木。第三次。她甚至会冷笑。她的微表情。她的眼神。

都真实得不像一个程序。更奇怪的是。有时候。她会对着游戏里的某个场景发呆。

比如一棵桂花树。或者一家旧书店。那些地方。在游戏主线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但对我来说有。那棵桂花树。是我和江澈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那家旧书店。

是我拉着他逛了一下午的地方。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帖子里。很多人附和。没错没错！

我感觉她有自己的思想！我试过不按情节走。一直对她好。结果她看我的眼神。

居然带着一丝怜悯？我当时就毛了。这AI太神了。江澈真是个天才。

一个叫“二进制”的用户。回了一句不一样的话。他说：这不是天才。这是盗窃。

他说：你们不觉得。这个NPC的底层逻辑。和游戏里其他部分格格不入吗？

它太复杂了。太细腻了。就像是……把一个真实的人的思维模式。强行嫁接了进去。

我的手指开始发抖。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我快要忘记的事。我和江澈在一起的时候。

我正在做一个个人项目。一个AI绘画伴侣。我试图把我的思维方式。我的艺术逻辑。

我的情感模型。都数据化。教给一个AI。让它能成为我创作上的伙伴。那个项目。

我给它起的名字。就叫“苏念”。6江澈偷了我的东西。不只是我的脸。我的名字。

我的回忆。他还偷走了我的思想。我的灵魂。那个我耗费了两年心血。

倾注了我所有才华和情感的AI项目。被他拿去。做成了一个供人娱乐和羞辱的玩物。

一股冰冷的愤怒。从我的脚底。一直窜到天灵盖。我不再想死了。我想让他下地狱。

我找到了那个叫“二进制”的人。我在论坛里给他发了私信。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但我必须试一试。我在私信里。只说了一句话。

我知道那家旧书店二楼的窗户上。刻着什么字。那是一个只有我和江澈知道的秘密。

是我当年恶作剧。用发卡在窗户的木框上。刻下的一行小字。江澈是笨蛋。

过了整整一天。“二进制”回复了。他只回了一个字。说。我的心跳得飞快。

我把那行字打了过去。然后告诉他我是谁。我告诉他关于AI项目“苏念”的一切。这次。

他几乎是秒回。我相信你。他说。因为江澈当初就是用这个AI原型。

作为他新项目的亮点。才拉到了第一笔投资。他还说。我当时是他的技术合伙人。

我劝过他。我说这东西的底层逻辑太个人化了。有很大的伦理风险。他不听。后来。

我们就闹掰了。他把我踢出了团队。原来是这样。原来我所以为的爱情。

不过是他通往成功的垫脚石。我问他。你愿意帮我吗。他说。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江澈欠我的东西。也该还了。7“二进制”的真名叫林宇。一个看起来有点瘦弱。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说话语速很快。十个字里有八个是专业术语。他告诉我。想告倒江澈。

只有一条路。找到AI“苏念”的源代码。证明那份代码的核心部分。

就是我当年那个个人项目的代码。林宇说。江澈这个人。自负又多疑。

他绝对会把最原始的代码备份。藏在一个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法律拿他没办法。

舆论也只会被他操控。想让他输。就必须用他的方式。在代码的世界里。彻底击败他。

”林宇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程序员特有的偏执。“可我……我不会黑客技术。

”我有点绝望。我只是个画画的。“你不用会。”林宇说。“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回忆。

把你和江澈在一起时。所有关于代码。关于电脑。关于他那些奇怪习惯的细节。都告诉我。

”他说。再厉害的程序员。都会在自己的代码里。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 C迹。像一个签名。

他说江澈最喜欢用我们分手的那个日期。作为各种加密文件的密码。

他说江澈有个从不离身的移动硬盘。上面贴着我画的一张小猫贴纸。

他说江澈最喜欢在深夜的时候。一个人远程登录公司的服务器。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努力地回忆着。那些曾经被我认为是甜蜜的细节。现在都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钥匙。

指向一个黑暗的真相。林宇在电脑前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一行行代码像瀑布一样流过。

“找到了。”他忽然说。“我找到了他远程登录的那个服务器的地址。

一个设在海外的服务器。防御等级非常高。”“我们有机会进去吗？”我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