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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鸢银簪《一簪墨发越千年》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苏清鸢银簪)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时间: 2025-09-16 01:49:47 

第一章 山门下的雀儿青崖山的雾总是带着三分仙气,七分冷意。我站在观星台的悬岩边,看着云雾在脚下翻涌成浪,指尖捻着的清心诀刚要运转,就听见山路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师父。"清脆的女声裹着晨露飘上来,像山雀掠过水面。我回头时,那抹鹅黄色的身影已经站在石阶尽头,手里捧着个紫砂茶盘,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半边脸颊。

阿雀来青崖山已有三年。三年前她跪在山门前,发间还沾着乡野的泥屑,说要拜师学道。

彼时她才十五岁,眉眼弯弯的,递上的拜师帖边角都磨圆了,却一笔一划写得端正。

我见她根骨清奇,又恰逢山门许久未收弟子,便应了。"今日的晨课悟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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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漫上来。茶虽是她自己在山腰采的野茶,带着点微苦的回甘,却比库房里的明前龙井多些野趣。阿雀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弟子愚钝,《清心经》读到’无染无着’处,总有些滞涩。"她说话时总微微低着头,声音温软,像怕惊扰了山间的风。我啜了口茶,目光落在她挽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三年来她从不用脂粉,素色的道袍总浆洗得发白,每日天不亮就去扫山门前的落叶,入夜后还在灯下抄经,是所有弟子里最省心的一个。

青崖山其他师兄弟们常说,我捡了个天上掉下来的乖徒弟。"明日带你来观星台,"我放下茶盏,"夜里的星河或许能让你悟得透彻些。"她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快得像流星划过:"真的吗?谢谢师父!"转瞬又低下头,耳尖微微泛红,"弟子定会好好准备。"看着她捧着茶盘轻快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三年前她刚上山时,也是这样雀跃的模样。只是那时眼里还带着怯生生的野气,如今倒被青崖山的清规磨得温润了。山间的风卷着云雾过来,我拢了拢衣襟,清心诀在丹田缓缓流转——修道之人,最忌心有旁骛,或许是我最近太过松懈了。

第二章 星夜下的发丝观星台的夜比白日更冷。山风穿过石雕的棂栏,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无数仙人在云端低语。我铺开星图,指尖点在北斗第七星的位置,阿雀就站在我身侧半步远的地方,手里捧着御寒的绒毯。"北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我声音放得轻,怕被风声搅散,"你看这斗柄所指,四季轮转皆在其中,所谓’无染无着’,并非断绝万物,而是如星轨般守其本真。"她听得认真,鼻尖冻得微红,却没往绒毯里缩。月光落在她侧脸,把下颌线描得柔和,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生动。

我讲得入神,忽觉袖口被轻轻拽了一下,低头便见她正踮着脚,想把绒毯搭在我肩上。

"师父夜里畏寒。"她小声说,手指不经意间擦过我的手腕,像羽毛扫过,轻得几乎没有触感。我微微一怔,伸手接过绒毯自己披上:"不必如此。

"修道之人寒暑不侵,这话我没说出口——她总记得这些细碎的事,去年我随口提过一句野茶提神,第二日起她的茶篮里便再没断过。她缩回手,指尖在袖摆下蜷了蜷,忽然指着星图边角的一道浅痕:"师父,这里的星轨为何与别处不同?

"那是我年轻时随手画的,记录着一次罕见的星象偏移。我俯身讲解,一缕青丝垂下来。

风正好吹过,发丝拂过脸颊时,我听见她倒吸了口气。"师父。"她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我转头时,正对上她望过来的目光。那双眼平日里总像蒙着层水汽,此刻却亮得惊人,像把星子都揉碎在了里面。她离得很近,我甚至能闻到她发间草木的清香——是她常去的那片竹林的味道。"怎么了?

"我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些距离。她猛地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没、没什么,弟子是想说...星图真奇妙。"说完便转身走到栏杆边,望着远处的云海,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我站在原地,眉头微蹙。

方才那一眼里的情绪太过复杂,有敬,有怯,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藤蔓悄悄缠上了心尖。山风更冷了,我拢紧绒毯,却觉得那点暖意怎么也捂不进心里。

回到住处时,书案上放着个小巧的香囊,绣着半朵未开的兰草。针脚细密,那是她惯常的手法。我拿起香囊放在鼻尖,清苦的草木香里,竟藏着一丝极淡的甜,像她采的野茶回甘,让人心里微微一动。第三章 药炉边的温度入秋时我染了风寒。

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连日推演星轨伤了些元气,打坐时总觉得丹田发沉。阿雀得知后,便把药炉搬到了我的书房外,整日守着煎药。"师父把这碗喝了吧,"她端着药碗进来时,我正对着星图出神,"弟子加了些蜜枣,不那么苦了。"药汁呈深褐色,热气里飘着淡淡的甜香。我接过喝了一口,果然比平日里的汤药温和些。她就站在旁边看着,眼里满是期待,像等着夸奖的孩子。"有心了。"我放下碗,见她袖口沾了些药渣,"烫到了?"她慌忙把手背到身后,摇了摇头:"没有,是刚才不小心蹭到的。

"可手腕上分明有块红肿,像是被药汁溅到的。我起身去拿药箱,她却抢先一步打开,从里面取出烫伤膏:"师父歇着吧,弟子自己来就好。"她低着头涂药膏,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里的神情。书房里很静,只有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她涂药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碰到我的手背,像带着电流,让我忍不住缩回手。"师父?"她抬头看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黯淡下去,"是不是弟子笨手笨脚,惹师父烦了?""不是。

"我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竹林,"你自幼在山中长大,该知修道者当守本心,莫要在旁枝末节上耗费心神。"她沉默了片刻,忽然轻声道:"可师父也是人啊。

"我猛地转头看她。她站在逆光里,身形单薄得像片叶子,可说出的话却带着执拗:"弟子知道师父一心向道,可...可弟子只想让师父舒服些,这也错了吗?"她的眼眶红了,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忽然有些发堵。三年来她一直乖巧懂事,从不敢有半分逾矩,可今日的话,却像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你是我弟子。"我沉声道,声音里带了些刻意的冷硬,"当知师徒有别,恪守本分。"她身子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收拾好药碗,退了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见她压抑的哭声,像被雨淋湿的雀儿,低低地叫着,让人心里发紧。夜里打坐时,丹田的沉滞感更重了。我睁开眼,看见书案上那碗没喝完的汤药,旁边放着块刚剥好的蜜枣,晶莹剔透的,像她眼里没掉下来的泪。第四章 雨夜的试探连着几日都是阴雨。

山雾浓得化不开,连观星台的石阶都润得发亮。我推掉了所有课业,独自在书房整理旧籍,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往日这个时辰,阿雀该来送茶了。正想着,门被轻轻推开,她抱着个木盒走进来,身上沾了些雨珠。"师父,弟子整理库房时,发现了这个。

"木盒里是些旧物:半块磨损的玉佩,几本泛黄的手札,还有一支断了弦的古琴。

都是我早年的东西,早忘了扔在哪个角落。"这琴..."我拿起古琴,琴身上刻着的"忘忧"二字已有些模糊。"弟子试着修了修,"她小声说,"不知道能不能用。"我拨动琴弦,不成调的音里带着涩。她却忽然笑了,眉眼弯弯的,像雨后初晴的月亮:"师父以前弹过《鹤鸣》吧?弟子在藏经阁见过曲谱。

"《鹤鸣》是我年轻时最爱弹的曲子,后来许久未碰,连谱子都快忘了。她竟记得这般清楚。

雨下得更大了,敲在窗棂上噼啪作响。她忽然走到琴边,手指轻轻落在琴弦上:"弟子学了几日,想弹给师父听。"琴声起时,我微微一怔。

她的指法生涩,却把曲子里的空灵意境弹得恰到好处。

雨声、琴声、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混在一起,让书房里的空气都变得温润起来。

一曲终了,她抬头望我,眼里的光比往日更亮:"师父,好听吗?""嗯。"我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随后她把琴交给我。她今日的眼神太过直白,像藏了许久的话,就等一个开口的机会。她忽然走近一步,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布,要替我擦琴上的灰。

指尖擦过琴身时,故意慢了些,擦到"忘忧"二字时,轻轻顿了顿。"师父,"她的声音比琴声更低,"您说...人真的能忘忧吗?

"我拿着琴的手紧了紧:"修道之人,当断七情,灭六欲。""可弟子不想断。

"她猛地抬头,眼里的水汽终于凝成了泪,顺着脸颊滑落,"弟子...弟子想着一个人,心里就觉得暖,断不掉。"雨声似乎更大了,掩盖了她的哽咽。我看着她泪如雨下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阿雀。"我站起身,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你是我徒弟,该懂规矩。"她却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衣袖,泪水打湿了布料:"弟子知道!

可弟子控制不住!从第一次见师父,弟子就...""住口!"我厉声打断她,甩开她的手。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书架上,怀里的木盒掉在地上,里面的玉佩滚了出来,正好落在我脚边。那是块双鱼玉佩,我早年从一位故人那里得来的,据说能保姻缘。

她怎么会把这个也翻出来?我忽然想起前几日她药炉边的烫伤,想起星夜下她眼里的光,想起那个绣着半朵兰草的香囊——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像珠子般串了起来,连成一个让我心惊的答案。她看着我震惊的神情,忽然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笑容却带着点狡黠:"师父,您现在...懂了吗?"雨声里,她的眼神变了。

那层温顺的水汽散去后,露出的是藏了三年的执拗与热烈,像山涧下悄悄蔓延的藤蔓,早已把根深深扎进了土里。我看着她,忽然觉得这青崖山的雾,比往日更冷了。

而这个我一直以为乖巧无害的徒弟,心里藏着的,竟是连我都看不透的深渊。

第五章 琴音里的锋刃双鱼玉佩在地上转了两圈,停在我脚边。玉质温润,却在阴雨天里透着沁骨的凉。我弯腰拾起玉佩,指腹摩挲着上面模糊的鱼纹,忽然想起那位赠玉的故人曾说:“情之一字,最是藏锋,看似温润,实则能断人心肠。

”那时我只当是戏言,此刻看着阿雀脸上未褪的泪痕与眼底狡黠的笑,才惊觉这话说得竟分毫不差。我让她捡起来。阿雀没动,只是歪着头看我,方才的怯懦全没了,倒添了几分顽劣:“师父是在恼我吗?恼我藏了三年,还是恼……您自己其实早就察觉了?”我猛地抬眼,她却不怕,反而往前走了半步,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衣襟。她身上的草木香混着雨气,变得有些锐利,像初春刚抽芽的竹尖。

“弟子第一次上山,就见您站在观星台看云,”她轻声说,眼神飘向窗外的雨幕,像是在回忆,“您穿月白道袍,风把衣摆吹得猎猎响,像要乘风而去。那时我就想,这人要是能一直看着我就好了。”“放肆!”我挥手想推开她,手腕却被她死死攥住。

她的手指纤细,力气却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里。“师父别急着动气啊。

”她笑起来,眼里的光像淬了蜜的刀,“您以为弟子每日扫山门是真的听话?

其实是想在您经过时,能多看我一眼。您以为弟子抄经到深夜是为了悟道?

不过是想让您路过窗下时,能夸一句‘勤勉’。”每一句话都像针,扎在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上。我想起她总在我经过的石阶旁摆上刚开的野花,想起她抄的经卷里,总在“师”字旁边多描两笔,想起她每次递茶时,指尖总似有若无地擦过我的手……原来那些看似无意的举动,全是精心编排的网。“松开。

”我的声音里带了内力,震得她手腕发麻。阿雀吃痛,却没松手,反而咬着唇,眼里又蓄了泪,只是这次的泪里,藏着倔强的锋芒。“师父就这么讨厌我吗?

”她的声音发颤,眼泪掉在我的手背上,滚烫的,“弟子知道师徒有别,可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您教我守本心,可我的本心就是想跟着您啊!”雨声突然大了,盖过了她的话。我看着她泪落如雨的模样,心头竟有些动摇。这三年的师徒情谊,难道全是假的?她为我煎药时烫出的红痕,为我修琴时磨破的指尖,那些深夜灯下的剪影……难道都是演出来的?“你走吧。”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清明,“青崖山容不下心术不正之徒,你另寻去处吧。”阿雀愣住了,手猛地松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后退两步,撞在书架上,木盒里的手札散落一地,其中一本翻开着,正好是我写的《清心诀补注》,页边有她密密麻麻的批注,红笔圈住的“无情未必真豪杰”几个字,格外刺眼。“您要赶我走?”她的声音发哑,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就因为我喜欢您?”“青崖山是修道之地,不是藏私情的地方。

”我转过身,不再看她,“明日卯时前,离开山门。”身后没了动静,只有雨声敲窗的响。

过了许久,才听见她轻轻捡起散落的手札,把木盒抱在怀里,脚步声一步一步,消失在雨幕里。门被轻轻带上,书房里霎时静得可怕。我走到窗边,看见那抹鹅黄色的身影在雨里走着,没打伞,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被暴雨打弯却不肯折断的芦苇。雨越下越大,我却忽然觉得,这雨怕是冲不散什么了。

有些种子一旦埋下,就算被暴雨淋透,也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悄悄发了芽。

第六章 消失的药渣第二日卯时,我站在山门口等了许久,没等来阿雀离开的身影。

倒是负责洒扫的师弟跑来禀报,说阿雀的住处空了,人不见了。“她走了?

”我望着山下的云雾,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不像。”师弟递来个布包,“她房里的东西都没带走,只留下这个,说要给您。”布包里是些晒干的野茶,还有一叠叠整齐的抄经卷。最底下压着张字条,字迹娟秀,却带着些潦草,像是写得很急:“师父莫恼,弟子去去就回。”我捏着字条,指节泛白。这丫头,竟还敢说“去去就回”?接下来的几日,阿雀真的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观星台的石阶旁没了野花,书房里没了按时送来的茶,连深夜抄经的灯火都灭了。

青崖山忽然变得空旷起来,风穿过竹林的声音,都比往日更响了些。师兄弟们都说,这丫头怕是知道错了,自己下山了。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总有些不安。阿雀的性子,看似温顺,实则执拗得很,她认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放手。第七日夜里,我推演星轨到深夜,忽然觉得丹田发沉,像是前几日的风寒又犯了。正想取药,才想起阿雀走后,药炉就再没烧过。“师父,您睡了吗?”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疲惫,还有些沙哑。

我心头一跳,起身开门,就见阿雀站在门外,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沾着泥污,怀里抱着个陶罐,脸上还有道浅浅的划痕。“你去哪了?”我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草药味。“弟子去后山采药了。”她把陶罐往我怀里塞,罐口还冒着热气,“师父前几日风寒未愈,弟子去采了些千年灵芝,熬了汤。”我掀开罐盖,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里面果然有灵芝的断面。后山的绝壁上确实长着千年灵芝,可那地方地势险要,常年有瘴气,连我都轻易不去。“谁让你去的?”我看着她脸上的划痕,心头火起,却又有些发疼,“你可知那地方有多危险?”“知道啊。”她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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