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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被叫家长后,我喜当妈了赵衡林辰全文免费阅读_完结热门小说弟弟被叫家长后,我喜当妈了(赵衡林辰)

时间: 2025-09-16 01:59:25 

重生回到高三,我发现同桌校草抽屉里全是我前世的照片。>从课桌到笔记本,每张照片下都标注着日期和偏执的告白。>第二天放学,他把我堵在空教室:“既然你发现了——”>我打断他:“拍得不错,但下次记得用美颜。

”>他错愕的瞬间,我反手锁上门笑了:“其实,我也等你两辈子了。

”---胸口残留的剧痛尚未散尽,冰冷与黑暗如潮水般退去,感官被猛地拽回现实。

嗡——是老式吊扇在头顶搅动黏腻空气的噪音,混杂着粉笔头划过黑板的刺耳吱嘎,还有……身边似有若无的、干净洗衣粉的味道。我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摊开的物理习题册上投下斑驳的光晕。右手食指侧面,一道新鲜的墨痕还没干透。讲台上,数学老师正唾沫横飞地讲解着解析几何,抛物线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痕。……高三?

我僵硬地转动脖颈,视线落在身旁。江衍。十七岁的江衍,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冷白削瘦的手腕。他微微侧着头,指尖夹着笔,正在演算纸上写着什么,侧脸线条干净利落,长睫垂落,鼻梁高挺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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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女生偷偷暗恋的、公认的、高不可攀的校草学神。

也是……前世那个在我结婚前一天晚上,将我拖入无尽黑暗,用沾满血污的双手捧着我的脸,嘶哑着说“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的疯子。心脏骤缩,寒意顺着脊椎疯狂爬升。

几乎是本能,我的目光滑向他那张看起来与旁人无异的木质课桌。

所有的课桌桌肚都堆满了书本试卷,鼓鼓囊囊。唯独他的,靠外的部分整齐地码着课本,但最里面,贴着墙壁的那一侧……似乎过于幽深,塞了什么东西,被刻意地用一摞立起来的习题册挡了一下。前世的这一天,我因为弯腰去捡滚落的笔帽,无意间撞倒了那摞习题册,然后……看到了那个足以打败所有认知的、密密麻麻贴满我照片的笔记本封面。

当时我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走了。之后许多天都避他如蛇蝎,却又不敢声张。

而江衍,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恐惧,变得愈发沉默阴郁,直到那场最终的毁灭。

粉笔头擦过空气,精准地砸在我桌面上。“林晚!发什么呆!这道题你来解!”我浑身一颤,倏地站起来,动作太大带得椅子腿刮过地面,发出刺耳一声响。全班目光瞬间聚焦。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强迫自己盯着黑板上的题目。前世大学毕业多年,这些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旁边,传来极轻微的纸张摩擦声。江衍没有看我,只是将他摊开的笔记本,不着痕迹地往我这边推了推。上面是他清峻工整的解题步骤。

我僵着脖子,磕绊地照念了一遍。老师不满地瞪我一眼:“坐下!认真听讲!

别以为快高考了就可以松懈!”我瘫坐回椅子,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不是因为老师的训斥,而是因为身边这个人,和他课桌里那个恐怖的秘密。

重来一次。我竟然回到了这一刻。命运的齿轮,刚刚开始错位。这一次,我没有惊慌失措地逃跑。那么……接下来呢?下课铃响得猝不及防,如同赦令。

老师刚宣布下课,学生们便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出教室,嘈杂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午餐时间到了。我坐在位置上,手指死死抠着习题册的边缘,纸张被攥得发皱。

江衍合上笔帽,将桌面上的东西一一收进桌肚,动作不疾不徐。那本用来遮挡的习题册,被他拿起,作势要放进桌肚深处,似乎想将那个秘密重新掩藏得更妥帖。就是现在。

我的手肘仿佛无意识地猛地一扫——哐啷!我桌角那瓶半开的矿泉水应声而倒,冰凉的水液瞬间汩汩涌出,漫过桌面,径直朝着江衍的座位淌去。“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抓起纸巾去擦,身体顺势就弯了下去,蹲在他的课桌旁,手臂“恰好”地撞向那摞作为屏障的习题册。习题册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露出了后面那个笔记本深蓝色的硬壳封面。以及,贴在封面上那张无比清晰的照片——是我昨天下午在操场跑步时被抓拍的侧影,马尾飞扬,脸颊因为运动泛着红晕。照片右下角,有一行极细的、黑色墨水写下的小字:4.17。

风把她头发的味道吹过来了。想藏起来。我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呼吸停滞。

尽管早有预料,亲眼所见时,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依旧瞬间席卷了全身。“我来。

”头顶传来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江衍也蹲了下来,伸手想要捡起那些散落的册子,试图遮挡。然而我的动作更快。仿佛只是急于收拾烂摊子,我“慌乱”地一把将那个深蓝色的笔记本连同散落的习题册一起抓抱起来。动作间,笔记本脱手,“啪”地一声摔在地上。书页摊开。时间在这一刻静止。——那一整页,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各种角度,各种场景。教室窗边写题的我,趴在课桌上午睡只露出半张侧脸的我,小卖部门口举着冰淇淋发呆的我,黄昏值日打扫卫生的我……偷拍的生涩感很明显,却张张清晰。每一张下面,都标注着精确到分钟的日期。以及,一句比一句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告白”。4.10。

她今天对三班的体委笑了。那个垃圾。4.12。午睡好像梦到了什么,皱眉了。

是谁在梦里惹你不高兴?告诉我。4.15。值日。灰尘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星星。

想舔掉。……我僵在原地,维持着弯腰的姿势,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被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原地。冰冷的恐惧感顺着四肢百骸蔓延,指尖都在发颤。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伸了过来,默不作声地捡起了那本摊开的笔记本。

我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教室里的人几乎已经走空了,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在慢吞吞地收拾东西。阳光透过窗户,照得到处明晃晃,却照不进我和他之间这片骤然凝固的低气压区域。江衍握着那本笔记本,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没有看我,只是垂着眼睫,视线落在那些照片上,侧脸线条绷得极紧,唇色淡得几乎没有血色。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窒息感沉沉压下来。

他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又危险的信号,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缓缓收拢。

那几个最后离开的同学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不同寻常的气氛,好奇地瞥了我们两眼,最终还是抱着饭盒结伴离开了。教室彻底空了。死一样的寂静里,能听到窗外遥远的操场上传来的喧闹声,衬得这一方天地愈发死寂。江衍终于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一页一页地合上笔记本,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我。那双总是被赞誉如盛着星海的桃花眼,此刻幽深得不见底,里面翻涌着某种我前世临死前才看清的、浓稠到化不开的偏执与暗色。

他的目光像冰冷的蛛丝,缠上我的皮肤,留下战栗的触感。他张了张嘴,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我却像是刚刚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连连后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的课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甚至刻意让身体微微发抖,眼神慌乱地避开他的注视,声音发颤,语无伦次:“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说完,我甚至不敢再看他的反应,几乎是落荒而逃,一把抓起自己的书包,踉跄着冲出了空无一人的教室。奔跑在安静的走廊里,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沉甸甸的、冰冷又滚烫的视线,一直黏在我的背上,如影随形,直到我拐过楼梯口。

下午的课,我“请病假”了。我把自己反锁在寝室的卫生间里,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脸,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混乱和冰冷触感。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圈发红,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脸颊上,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完美。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被无意间发现的恐怖秘密吓坏了、只会逃避躲藏的、怯懦的林晚。

这和前世的我,反应几乎一致。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他的警惕,甚至……刺激他,让他按照前世的轨迹,加快行动。果然,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但那一串数字,我刻骨铭心。晚自习,空教室607,等你。

我们谈谈。短信内容简洁,甚至堪称平静。没有威胁,没有逼迫。但我知道,这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前世,我就是因为极度恐惧,没有赴约。第二天,他就直接在校门口堵住了我,那双眼睛里压抑的疯狂几乎要将我灼伤。这一次,我会去的。

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指尖缓慢地擦过屏幕,删掉了那条信息。没有回复。

窗外,天色渐渐暗淡下去,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片暧昧的橘红。距离晚自习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我拉开卫生间门,走到书桌前坐下。镜子里映出我的脸,之前的惊慌失措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平静,眼底深处,却有一簇压抑了两世的火焰,在无声地燃烧。我拿起梳子,慢慢梳理着半干的长发,然后,从笔袋里,摸出那把冰凉坚硬的、美术课用来裁纸的金属美工刀。指腹轻轻擦过锋利的刀锋。

我把它放进了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沉重的、冰凉的触感,贴着腿部皮肤,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全感。然后,我起身,走出寝室门,走向教学楼那片即将落幕的霞光。

空教室607在走廊的最尽头,平时很少人使用,只堆放了一些废弃的旧桌椅和教具。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将一切都拖出长长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尘埃的味道。门虚掩着。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套破旧的桌椅堆在墙角,上面落满了灰。江衍就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身形被霞光勾勒出一道修长孤寂的金边。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霞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那张清俊绝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黑得吓人,牢牢锁定了我。他朝我走来,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一步步,踩在布满灰尘的水磨石地面上,也像踩在我的心跳节拍上。教室门在他身后,无声地自动掩上了。咔哒。很轻一声,是他反手落了锁。金属锁舌撞入锁扣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清晰得令人心悸。他停在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清香,混合着一种冷冽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我。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抵上了冰凉的门板。无路可退。他垂眸看着我,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细细刮过我的脸,似乎想从我强装镇定却依旧泄露出一丝苍白的脸上,找出他想要的反应。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点沙哑,像是挣扎了很久,又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既然你发现了——”来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开场白。

冰冷的恐惧感再次攫住我,但这一次,我没有让它吞噬我。

我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那就别想逃了”,或者,“你永远都是我的”。

那本笔记本里的文字,那些标注,此刻在我脑海里疯狂闪现。想藏起来。告诉我。

想舔掉。极致的恐惧尽头,某种破罐破摔的、压抑了两辈子的疯狂,反而如同藤蔓般从心底最黑暗的土壤里疯长出来。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个瞬间,就在他即将说出那句注定一切的宣告之前——我忽然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暗潮汹涌的眼睛,打断了他。声音不大,甚至因为刻意压制,带上了一点轻微的、古怪的颤音,但在落针可闻的空教室里,清晰得可怕。“拍得不错。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江衍脸上那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偏执的冰冷表情,瞬间凝固。

他像是没听清,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完全超出他所有预料范围的天方夜谭,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某种近乎茫然的错愕,极快地掠过他眼底。

那精心构筑的、危险的气场,出现了一丝裂缝。而我,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和思考的时间。

我往前凑近了半步,几乎要贴上他。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极轻微的颤动。

我直视着他骤然缩紧的瞳孔,嘴角非常非常缓慢地、往上弯起了一个细微的、冰冷的弧度。

然后用一种近乎轻快的、带着一点点挑剔和抱怨的语气,补上了后半句:“但下次记得用美颜。”“……”死寂。完完全全的、绝对的死寂。

窗外最后一点霞光沉入地平线,教室里的光线迅速暗淡下去,他的脸隐在逐渐浓重的昏暗里,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巨大而混乱的浪潮——震惊、难以置信、茫然、审视,以及一丝被打乱了全部步骤后无措的暴戾。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像是精密仪器突然被灌入了错误的代码,彻底卡壳。就是现在。

我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地鼓噪,血液冲刷着耳膜,发出轰鸣。

所有的恐惧都被一种极致的、近乎癫狂的兴奋压过。我背在身后的手,摸到了那个冰冷的金属门锁。“咔。”一声轻响。反锁的钮被按下。

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如同惊雷。江衍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被我反锁的门,又猛地钉回我的脸上。

那眼神里的混乱和惊疑几乎要实质化。而我,在他彻底失效的反应和几乎称得上“无措”的注视下,终于不再掩饰。我笑了起来。

不是害怕的,不是讨好的,不是虚弱的。而是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错愕的双眼,嘴角大大地扬起,露出一点点牙齿,像一个终于撕掉了所有伪装、看到了心心念念玩具的、心满意足的孩子。

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有一片燎原的、滚烫的疯狂和漆黑如墨的占有欲。两辈子的等待,两辈子的纠缠,两辈子的不甘和痛楚,都在这一声笑里。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力道,清晰地砸进他死寂的世界里:“其实——”“我也等你两辈子了,江衍。

”他眼底的惊涛骇浪凝固了,像是海啸在扑上岸的前一秒被绝对零度瞬间冻结。

那双总是盛着疏离星海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全然的、几乎空白的错愕,倒映着我笑得近乎诡异的脸。空气不再流动,灰尘悬浮在渐暗的光线里,时间被拉长、扭曲。

我能听到他骤然停滞的呼吸,以及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轰鸣。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极其艰难,像是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扳动。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那本精心构筑的、偏执而危险的剧本,在第一页就被我撕得粉碎,他站在废墟里,茫然四顾,找不到下一句台词。这种失控,显然不在他任何预设的范畴内。我维持着那个笑容,背在身后的手,指尖却冰凉。口袋里的美工刀硬硌着皮肤,提醒着我眼前这个人的危险性,以及我正在进行的、何其疯狂的堵伯。我往前又挪了半寸,鞋尖几乎要碰到他的。

这个距离太过危险,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温热,以及那温热下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战栗。

“怎么?”我偏了偏头,语气轻慢,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残忍的天真,“听不懂吗?

江同学?”他的瞳孔再次收缩,那空白般的错愕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锐利的审视和难以置信的探究。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地、仔细地看清我的脸,目光一寸寸刮过我的眉眼,嘴唇,最后重新钉回我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戏弄、恐惧或者任何符合逻辑的情绪。但他找不到。

他只看到了同样深不见底的、翻滚着的黑色潮汐。“你……”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完全不复平时的清冷,“……说什么?”“我说,”我慢悠悠地重复,每个字都咬得清晰,“你偷拍我的技术,还行。就是角度抓得一般,构图也有点问题,而且——”我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胸口,他身体猛地一僵,却没有后退,“——下次,记得开美颜。我不喜欢原相机。”指尖最终没有落下,而是在空中划过一个轻佻的弧度,收了回来。他的视线死死追随着我的手指,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那种失控的、被反向掌控的感觉,显然让他极度不适,甚至……兴奋。

我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扭曲的光亮。“两辈子?”他捕捉到了最关键的那个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嗡鸣,“林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然知道。

”我笑,迎着他几乎要将我剥开的目光,“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比如……”我顿了顿,欣赏着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你笔记本第三十二页,那张我趴在桌上睡觉的照片,下面写的是——‘她的睫毛在颤,梦到了什么?

还是……梦到了谁?我不喜欢那个梦。’”江衍的呼吸彻底停了。那张照片,那个日期,那句话。我根本不可能看到。那是在笔记本很后面的位置,我才只“不小心”看到了摊开的那一页。

他眼底的震惊终于彻底转化为某种骇然的、近乎惊悚的确认。“还有,”我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往下说,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字字如刀,“去年校运会,我跑八百米摔倒,膝盖擦破了皮,校医室门口放着的那瓶没拆封的云南白药喷雾,是你放的。

匿名。”“上学期期末考前一周,每天晚自习结束后,出现在我抽屉里的那种特定牌子的巧克力,是你放的。因为我之前只随口说过一次那种好吃。

”“三个月前,三班那个体育委员放学堵在我回家的路上,结结巴巴想表白,第二天就请了病假,一周没来学校。他的胳膊……是你弄脱臼的吧?”我一桩桩,一件件,平静地叙述出来。有些是前世他后来偏执地、一遍遍在我“尸体”旁忏悔时提到的细节,有些是我死后灵魂飘荡那段时间看到的碎片,还有一些,是刚刚在那本惊鸿一瞥的笔记本上看到,此刻却用笃定的、早已洞悉的口吻说出来。

他的脸色在越来越暗的光线下,一点点变得苍白,却又在苍白中泛起一种不正常的、病态的红晕。那双眼睛里的惊骇褪去,某种极度浓稠的、黑暗的、被彻底点燃的狂热,如同岩浆般喷涌出来。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我的肩膀。我的手瞬间插进口袋,握紧了那把美工刀。刀壳冰凉。

但他的动作在半空中僵住了。他只是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近乎贪婪地虚悬在我的脸颊旁边,仿佛触碰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稍一用力就会粉碎。“你……”他的声音哑得几乎破碎,带着一种巨大的、摇摇欲坠的狂喜和不确定,“你真的……你也……”“是。

”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他眼中翻滚的黑色漩涡,“所以,别再用那种‘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要完蛋了’的眼神看着我,也别想着把我锁起来藏到哪里去——至少现在别想。”我甚至往前又凑了凑,他的指尖几乎要碰到我的睫毛。“江衍,游戏规则变了。”他虚悬的手猛地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沉的、像是困兽般的呜咽。

狂喜和暴戾在他眼中疯狂交战。霞光尽数湮灭,教室彻底陷入昏暗,只有窗外远处路灯的微弱光芒透进来,勾勒出他剧烈起伏的轮廓。我们在昏暗中对视,像两只在黑暗丛林里偶然相遇、互相亮出獠牙和软肋的野兽,喘息着,评估着,试探着对方的底线。空气中弥漫着旧桌椅的木头腐朽味、灰尘味,以及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又迷人的张力。很久,或者只是一瞬。

他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松懈下来,虽然依旧僵硬,但那种即将爆发的攻击性缓缓收敛了。

握紧的拳头松开,然后,那一直虚悬着的手,终于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落在了我的脸颊上。指尖冰凉,却带着滚烫的触感。我强忍着没有躲开。

“两辈子……”他喃喃自语,像是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眼底的狂潮渐渐沉淀为一种更深、更偏执的暗色,“你也……回来了?

”他的拇指极其轻柔地擦过我的颧骨,带来一阵战栗。“不然呢?”我挑眉,故意让语气带上一点不耐烦,“等着你再把我拖进地下室,然后一起完蛋?”他手指一颤,猛地缩回,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眼中掠过一丝清晰的痛楚和恐慌。

“不……不会……”他急促地否定,声音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后怕,“不会再那样了……晚晚……我……”他语无伦次,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近乎脆弱的狼狈。

看来,那最后的结局,对他而言,同样是一场不愿触及的噩梦。很好。我心底冷笑,面上却缓和了神色。赌对了。重生后的他,显然也带着那份毁灭后的记忆和……悔恨?

“那就好。”我淡淡地说,往后退开一步,拉开了那过分暧昧危险的距离,“现在,可以把门打开了吗?晚自习铃快响了。”他像是骤然回神,眼神恢复了一些清明,但那双眼睛依旧死死锁着我,里面翻滚着太多复杂到难以辨别的情绪。他沉默地转身,摸索着门锁。咔哒一声。门开了。走廊里明亮的光线瞬间涌了进来,刺得我微微眯了下眼。

外面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是其他要去上晚自习的学生。

我们站在光明与昏暗的交界处。他侧身让开通道,目光却依旧胶着在我身上,像是怕一眨眼我就会消失。我抬步欲走。手腕却被他轻轻抓住。力道不大,甚至带着一丝迟疑的克制,但温度灼人。我回头看他。他站在门的阴影里,脸半明半暗,眼神幽深得可怕。“晚晚,”他声音低哑,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偏执和确认,“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对吗?”你不是在骗我。你不是为了脱身耍的花招。你真的,也回来了。你也……等了我两辈子。我看着他眼底那摇摇欲坠的疯狂和祈求,忽然笑了笑,抬手,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紧抿的嘴唇。触感冰凉而柔软。“美颜。记得。”说完,我抽回手,转身走进了灯火通明的走廊,没有再回头。能感觉到,那道滚烫的、几乎能在我背上烧出两个洞的视线,一直牢牢地钉着我,直到我拐进楼梯间,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晚自习的教室灯火通明,弥漫着纸张和焦虑的味道。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摊开习题册,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拉着,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口袋里的美工刀依旧冰凉地贴着皮肤。旁边的座位空着。江衍整整一节课都没有出现。

直到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那道颀长的身影才出现在教室后门。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校服,头发似乎也有些湿漉,像是刚洗过澡,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沐浴液的清新气味,试图掩盖掉刚才在空教室里那番对峙留下的所有痕迹。他目不斜视地走回座位,收拾东西,没有看我一眼。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在他心底,也在我心底。那把锁,拧开了另一道门。放学的人流熙攘喧闹。

我随着人群走下楼梯,走出教学楼。晚风带着初夏的暖意吹拂过来,吹散了教学楼里沉闷的气息。刚走到林荫道拐角,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与我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我没有回头。但我们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像两株缠绕了太久的藤蔓,重生之后,带着刻入骨髓的记忆,再一次,不可避免地走向彼此。这一次,要么一起腐烂。要么……我握紧了口袋里的美工刀。

彻底融为一体。影子在身后交叠,他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见,但存在感却像夜色一样浓重,沉沉压在我的脊背上。我没有加快脚步,也没有回头。只是保持着原有的节奏,手指在口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美工刀冰凉的金属外壳。走过喧闹的校门口,人群分流,走向不同的方向。周围的同学渐渐稀少,路灯将梧桐树的影子投下,斑驳陆离。

身后的脚步声依旧保持着那个距离,不靠近,也不远离。像幽灵,像守护监视的恶犬。

直到我拐进通往我家小区的那条相对僻静的小路。脚步声加快了。很轻微,但在这安静的路上,足够清晰。我的心跳也跟着漏跳了一拍,但脚步未停。他追了上来,与我并肩。洗衣粉的清新味道混合着他身上某种冷冽的气息,再次侵入我的感知范围。

我们没有说话。并排走着,影子在身前被拉长,扭曲,交缠。气氛诡异得近乎温馨。

快到小区门口时,他终于开口,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有些飘忽,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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