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竟是我白月光会如何江念傅沉舟完整免费小说_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替身竟是我白月光会如何江念傅沉舟
第一章:百乐门惊鸿一九二五年的上海滩,夜,是属于百乐门的。霓虹闪烁,如同碎钻洒落在墨黑的天鹅绒上,将“Paramount”的英文字母映照得流光溢彩。
门前车水马龙,各式各样的轿车停下,走下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空气中弥漫着香水、雪茄和一种名为“繁华”的躁动气息。门内,爵士乐喧嚣震天,萨克斯风慵懒又挑逗地撩拨着人们的耳膜,水晶吊灯下,舞池里人影幢幢,裙摆翻飞,勾勒出一幅醉生梦死的海上浮世绘。林婉清穿着一身月牙白绣银线玉兰花的改良旗袍,站在二楼的廊柱旁,微微蹙着眉。她刚从法兰西留学归来不到半月,时差尚未完全倒顺,便被闺中密友拉来了这鼎鼎大名的销金窟。留洋数年,她见识过巴黎红磨坊的热烈,也领略过维也纳音乐厅的典雅,但眼前这极致的、混杂着中式热闹与西洋靡靡之音的场面,仍让她感到些许不适与疏离。她指尖轻轻晃动着高脚杯里琥珀色的香槟,目光掠过楼下疯狂旋转的人群,落在乐队中央那台崭新的留声机上——正是它,通过一张黑色的胶木唱片,放大出这震耳欲聋的爵士乐。比起现场乐队,这种机械复制的音乐失去了些许灵魂,却别有一种摩登的魔力。“婉清,别愣着呀,下去跳一曲?”好友凑过来,脸颊因兴奋和酒精泛着红晕。婉清婉拒地笑了笑,声音清越:“不了,我更想听听这唱片。是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新曲么?
似乎比我在巴黎听到的还要……”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喧闹几分。”正说着,楼下舞池中央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争吵声,随即是玻璃器皿碎裂的脆响!音乐戛然而止,留声机的唱针被粗暴地挪开,发出刺耳的“滋啦”声。人群惊呼着四散退开,瞬间空出一片场地。只见几个醉醺醺的粗壮汉子围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推搡叫骂,似乎是为了一位舞女争风吃醋,眼看就要动起手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婉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握紧了栏杆。
她看见百乐门的保镖正试图上前劝阻,却被那几个明显有帮派背景的汉子毫不客气地推开。
混乱中,不知谁撞倒了摆放留声机的桌子,那昂贵的机器眼看就要砸落在地——那里面还有好几张婉清寻觅已久的绝版唱片!
她几乎不假思索地低呼一声,竟下意识地想上前去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男声破开了喧嚣,如同寒冰掷地:“闹够了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整个百乐门的大厅竟奇异地安静了一瞬。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迅速让开一条通道。
婉清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笔挺沪军将校呢军装、肩披大氅的高大男人,在一队持枪卫兵的簇拥下,缓步从大门走入。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冷硬的“咔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跳上。他面容冷峻,眉峰如刀,眼神锐利如鹰,扫过闹事的那几人,方才还气焰嚣张的汉子们顿时面色惨白,噤若寒蝉,酒都吓醒了大半。“督军……”有人低声惊呼。沪军督军,顾震东。
婉清在回国后的各种报章上见过他的照片,但真人远比照片更具压迫感。他仅是站在那里,无需任何动作,强大的气场便已笼罩全场。他并未多看那几人一眼,只微微偏头示意。
身后的卫兵立刻上前,利落地将闹事者全部制住带离,整个过程安静迅速,仿佛只是一阵风刮走了几片落叶。危机解除,大厅里的气氛却依旧紧绷。
顾震东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仍僵立在留声机旁的林婉清身上。
她那一身素雅的旗袍和脸上未褪的惊惶,在这衣香鬓影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迈步朝她走来。军靴声停在面前,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婉清完全笼罩。
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和冷冽的雪茄气息侵入鼻端。“刚才想冲过来?”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双深邃的黑眸里,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审视与……轻蔑。
“不怕死?”婉清因他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轻视而微微涨红了脸。她挺直了背脊,压下心中的慌乱,迎上他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督军误会了。
我只是可惜那几张唱片。尤其是那张拉威尔的《波莱罗》,上海滩恐怕找不出第二张。
”顾震东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于她的回答,更意外于她竟敢直视他并反驳。他的目光在她清丽却倔强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瞥向那台已被扶正的留声机。“西洋人的玩意儿,咿咿呀呀,吵得人头昏。”他评论道,语气平淡,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武断,“靡靡之音,于国于民,有何益处?
”这话语刺痛了婉清。她留学数载,深受西方艺术与思想的熏陶,视音乐为无国界的语言,是文明与智慧的结晶,绝非他口中轻飘飘的“玩意儿”。
她心底那点因他解围而生的感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文人式的傲气。她微微一笑,笑容清冷,语带机锋:“督军此言差矣。音乐能怡情,更能启智。便是行军打仗,也讲究擂鼓助威、鸣金收兵,岂能一概以‘靡靡之音’论之?何况,真正的力量,或许并非只存在于枪炮之中。思想与艺术,有时能抵达枪炮无法触及之地,撼动钢铁无法摧毁之心。”她的话语清晰柔和,却像一枚小石子投入深潭,在周围死寂的空气里激起细微的涟漪。敢如此对顾督军说话的人,在这上海滩,恐怕找不出几个。顾震东的目光骤然变得深沉,他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胆色过人的女子。
她眼中的光芒,不是恐惧,不是谄媚,而是一种他很少在华人女子眼中看到的、清澈而坚定的智慧与勇气。两人之间,空气仿佛凝固了。爵士乐未再响起,留声机的唱针安静地搁在唱片纹路之外。
一场关于音乐、关于文明、关于观念的无声交锋,在这纸醉金迷的百乐门,于硝烟初散之后,悄然展开。最终,顾震东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意味难明。
他没有再回应关于音乐的争论,只是淡淡道:“林鸿渐先生的千金?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竟不再看她,转身,大氅扬起一道利落的弧线,带着卫兵径直离去。
留下林婉清独自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凉,心中却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那绝非仅仅是恐惧或愤怒。窗外,上海滩的夜依旧霓虹璀璨,而某些命运的齿轮,似乎已在今夜这不期而遇的惊鸿一瞥中,悄然开始了转动。
第二章:绸缎庄风波自百乐门那夜之后,又过了几日。
林婉清将那段不甚愉快的插曲暂且压下,开始着手熟悉家中生意。林家是沪上知名的丝绸商,祖传的“云锦轩”绸缎庄在南京路上颇有声名。林父林鸿渐思想开明,见女儿留洋归来,见识不凡,便有意让她逐步接手部分事务。这日清晨,婉清正在云锦轩二楼的账房里翻阅新季的货样册,窗外南京路车马喧嚣,一如往常。
她手边放着一杯微烫的龙井,氤氲的热气带着茶香,让她心神稍定。突然,楼下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骚动,夹杂着伙计惊慌的劝阻声和沉重杂乱的脚步声。婉清心头一紧,放下账册,刚走到楼梯口,便见店门被人粗暴地推开,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鱼贯而入,迅速分列两侧,冰冷的枪刺反射着寒光,瞬间将富丽堂皇的店铺映衬得如同牢狱。
顾客与伙计们吓得噤声,纷纷后退。婉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快步下楼,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店铺中央,军装笔挺,肩章冷硬,不是顾震东又是谁?
他面色冷峻,目光如电,扫过店内琳琅满目的绫罗绸缎,仿佛在看一堆罪证。
几名军需官模样的人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公文夹。“顾督军?”婉清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尽量保持镇定地走上前,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冷意,“您这是何意?
带兵闯入民宅商铺,似乎于法不合吧?”顾震东闻声,缓缓转过头。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依旧是那种审视的、不带多少温度的眼神,只是今日更添了几分公事公办的冷硬。“林小姐。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店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接到密报,云锦轩涉嫌利用丝绸货运渠道,夹带走私军火药品等违禁军需品。奉沪军都督府令,即刻查封店铺,所有账册、货物,一律封存待查!”“走私军需品?
”婉清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股冤屈与愤怒直冲头顶,“这绝无可能!云锦轩世代经营,做的全是正当清白生意!家父一向奉公守法,怎会……”“是否清白,查过便知。
”顾震东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林鸿渐及其子林文轩现已请至督军府‘协助调查’。
至于这里——”他抬手一挥,声音斩钉截铁,“封!”士兵们得令,立刻行动起来,粗暴地驱赶店内人员,拿出封条就要往柜台上贴。“住手!”婉清又急又怒,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步挡在柜台前,仰头直视着顾震东。晨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映亮她因激动而微红的脸颊和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督军大人!无凭无据,仅凭一则‘密报’就要查封我林家祖业,岂能服众?若是查无实据,这损失,这清誉,又该由谁来承担?!”她当街而立,一身素色旗袍在那些灰扑扑的军装包围中,显得格外柔弱,却又异常倔强。路过的行人被士兵拦在外围,纷纷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顾震东看着她毫不退缩的眼神,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似乎没料到这位留洋回来的千金小姐,不仅有牙尖嘴利的一面,更有这般不畏强权的勇气。
“军国大事,岂容儿戏?本督军依法办事,何须向你交代?”他的话语依旧冰冷,但看着拦在眼前的女子,他并未让士兵强行将她拉开。他朝旁边的军官示意了一下。
那军官立刻将手中的查封清单递到婉清面前,语气生硬:“这是初步查封物项清单,林小姐过目。若无异议,请让开,勿要妨碍公务!”清单递到眼前,婉清知道硬抗无益,她强忍着屈辱和焦虑,飞快地扫过那张清单。
清单罗列了店内大部分贵重的丝绸品类和库存数量,看似并无问题。
她的目光急切地向下移动,心脏怦怦直跳。忽然,她的视线定格在清单末尾的几行字上。
那里记录着库房里一批近期刚从杭州运来的新货,其中一项是“苏绣精品缎料五十匹”。
但婉清清楚地记得,这批货因为绣娘工期问题,实际只到了四十五匹,还有五匹要延后半月才到。父亲前日还特意在账房提起过此事,叮嘱她入库时留意核对。
而这清单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五十匹”,与实数不符!
一个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 discrepancy差异。
但在这罗织罪名的关头,任何细微的差错都可能是突破口!婉清的心猛地一跳,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这查封清单,并非基于实际清点,而是根据某种“预期”或“报告”提前拟好的!他们甚至没有认真核对实物,就急于定罪查封!她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顾震东,之前眼中的愤怒被一种冷静的、抓住了破绽的锐光所取代。她举起那份清单,声音清晰,不再高昂,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顾督军,您口口声声依法办事,证据确凿。那么,请问这份查封清单,是根据何而来?是您手下哪位军官,在何时何地,清点了我云锦轩的库存?”顾震东目光一凝。婉清不等他回答,指尖点在那“苏绣精品缎料五十匹”一项上,一字一句道:“据小女子所知,库房中此批缎料,实际仅有四十五匹入库,账册亦有记录。为何督军府的清单上,却凭空多出了五匹?这多出的五匹,是打算从哪里‘查抄’出来,坐实我林家的罪名吗?!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正在贴封条的士兵动作都顿住了。
那递清单的军官脸色霎时变得有些苍白,下意识地看向顾震东。
顾震东的目光骤然变得深沉无比。他紧紧盯着林婉清,仿佛要重新审视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让他意外的女人。她不仅胆大,心细如发,更在如此危急关头,抓住了最关键的那个点。清单的漏洞,指向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这所谓的“密报”和查封,本身可能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构陷!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南京路上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开来。
顾震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他周身那股冷硬的杀气却似乎收敛了些许。他缓缓伸出手,从婉清手中抽回了那份清单,目光扫过那行字,眼神晦暗不明。良久,他抬眸,再次看向婉清,声音听不出情绪:“林小姐,好眼力。”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他这句话,已然说明了一切。他收起清单,并未下令停止查封,却对身后的军官沉声道:“重新核对所有货物,一项不准错漏。尤其是……库房存货。
”说完,他深深看了婉清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
士兵们依旧守着店铺,但气氛已然不同。婉清站在原地,手心冰凉一片,后背却已渗出细汗。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关。父亲和哥哥还在他们手中,真正的危机远未解除。但至少,她抓住了那一线微光。而那个男人离去的眼神告诉她,他并非全然无视这其中的蹊跷。
南京路上阳光正好,却照不进云锦轩被阴影笼罩的门庭。风波,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月下棋局云锦轩虽未即刻解封,但因婉清指出清单疑点,士兵们的态度明显收敛了许多,只封锁了库房和账房,并未如最初计划那般将整个店铺贴满封条。然而,这丝毫未能减轻婉清心中的焦灼。
父亲和兄长还被扣在督军府,音信全不知,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她知道,求情示弱毫无用处,那位冷硬的督军绝非耳根绵软之人。唯一的生机,在于证明林家的清白,而这需要时间。时间,现在是最奢侈的东西。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婉清换上一身利落的深色衣裙,未施粉黛,只将一头乌发简单绾起。
她吩咐家中仆役紧闭门户,无论听到任何消息都不可妄动,随后,她独自一人叫了辆黄包车,径直前往位于闸北的沪军督军府。督军府戒备森严,高墙铁门,哨兵持枪林立,探照灯的光柱冰冷地扫过地面。婉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走到大门前,对警戒的卫兵清晰道:“烦请通禀顾督军,林家林婉清,为日间绸缎庄之事,特来请见。
”卫兵显然得了吩咐,打量了她几眼,并未过多刁难,只让她等候,一人转身进去通报。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夜风带着寒意,吹得她衣袂翻飞。她握紧了手袋,里面除了一方手帕和些许零钱,别无长物,唯有满腔的孤勇和一丝渺茫的希望。良久,卫兵返回,侧身:“督军在书房,林小姐请随我来。”穿过层层岗哨,婉清被引至一处僻静院落。书房灯火通明,窗纸上映出一个伏案疾书的挺拔身影。
卫兵通报后,为她推开了门。书房内充斥着雪茄和旧书的混合气息。
顾震东并未穿着白日那身笔挺军装,只着一件深色衬衫,袖子挽至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正站在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前,闻声抬头,目光如冷电般射来。“林小姐深夜来访,是想到新的‘疑点’了?”他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似乎料定她是来哭诉求饶的。婉清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她走到书房中央,并未被他的气势压倒,反而挺直脊背,开门见山:“督军明鉴。小女子前来,并非纠缠白日细节,而是想与督军谈一笔交易。”“交易?”顾震东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趣,放下手中的铅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如今有何资本与我谈交易?”“我林家的清白,以及督军您或许需要的……真相。”婉清迎着他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坚定,“家父与兄长仍在您手中,云锦轩亦被查封。但今日清单之误,督军心中应有疑虑。
若此事真是有人构陷,其目标恐怕不止我林家区区一商贾,或许更是想借您之手,扰乱沪上商界,乃至……挑战您的权威。”顾震东眼神微眯,并未说话,示意她继续。
“给我三天时间。”婉清深吸一口气,说出此行最终目的,“三天之内,我必竭尽全力查明真相,找到构陷我林家的证据,呈于督军面前。若三日后我无法证明,或证据确凿证明林家确有罪,我林婉清愿代父兄承担一切罪责,听凭发落!
”书房内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煤油灯灯芯偶尔爆出的轻微噼啪声。顾震东凝视着她,仿佛在评估她话语里的决心与价值。半晌,他嗤笑一声:“空口白话,勇气可嘉。
但本督军为何要冒这个险?按程序查办,同样能水落石出。”“程序?
”婉清眼底掠过一丝讥诮,“若程序公正,今日那份清单又从何而来?督军,您需要的是快刀斩乱麻的真相,而非可能被人为拖延、扭曲的‘程序’结果。三天,换一个可能扳回一局的机会,于您而言,并无损失。”她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或许存在的疑虑。他确实不喜被人当枪使。顾震东踱步到书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的目光扫过书房一角,那里摆放着一副精致的国际象棋棋盘,黑白棋子莹润如玉,显然是他闲暇时用以推演战局的消遣。他忽然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林小姐留洋数年,想必见识广博。可会下这西洋棋?
”婉清微微一怔,不明其意,但仍如实回答:“略知一二。”“好。”顾震东走到棋盤前,大手一挥,将棋子迅速摆好,“你说三天。本督军给你一个机会。与你下一局。你若赢了,便依你所言,给你三日时间。你若输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即刻签字画押,承认林家罪状,也省得再多费周折。”这是一场豪赌。以父兄的命运和家族清誉为注码。
婉清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她看着那黑白分明的棋盘,又看向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他嘴角噙着一丝近乎残酷的玩味,仿佛在等待她退缩。但她没有。她稳步走到棋盘另一端,目光落在那些冰冷的棋子上,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目光清亮:“督军,一言为定。”“请。
”顾震东做了个手势,自己执黑先行。棋局在沉默中开始。落子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顾震东的棋风如其人,攻势凌厉,大开大阖,每一步都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和压迫感,仿佛千军万马压境而来。婉清初时应对得有些吃力,额角渗出细汗。
她深知棋力或许不及对方深厚,但她很快稳住了心神。她的棋路迥异于他。并不正面硬撼,而是迂回巧妙,更注重布局和策略。她利用后翼的活跃、象的斜线控制,以及精妙的兵形结构,一点点地构筑防线,化解他的猛攻,并伺机寻找反击的缝隙。
她思维缜密,计算深远,常常在看似被动的情况下,埋下意想不到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