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买奶茶。 一脚踩空。 摔下台阶的瞬间撞到了音乐系的程以南。 两人滚成一团。

我的嘴磕到他的嘴角。 然后。 世界安静了。我叫江湘，体育系大二学生。

从小到大倒霉到家。 喝凉水都塞牙缝的那种。程以南是我们学校的传奇人物。

音乐系首席，钢琴十级。 长得帅得要命。 关键是运气好得离谱。走路能捡到钱。

考试不复习都是满分。 随便买个彩票就中奖。 连食堂打饭都能多给肉。

我们俩平时八竿子打不着。 他在象牙塔顶端弹琴。 我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爬起来的时候。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同学你没事吧？"程以南很有礼貌地问我。 话音刚落。

他身后的路灯突然砸下来。 正好落在他刚才站的位置。程以南吓得脸都白了。而我。

低头一看。 地上居然有张百元大钞。这不对啊。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好运。

程以南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倒霉。"你觉不觉得..."我试探性地问。 "有点奇怪。

"他接话。两人对视。 空气里有种说不清的微妙。回到宿舍。 我决定验证一下。

随手在网上买了张刮刮乐。 中了五百块。又买了一张。 又中了。连续中了十张。

我整个人都懵了。与此同时。 程以南那边传来消息。

他在朋友圈发了条状态："今天是什么日子？手机掉马桶里了，钱包被偷了，还被狗追了三条街..."评论区全是问号。"南神你今天怎么了？" "这不像你啊！

" "是不是账号被盗了？"我心里基本确定了。我们的运气互换了。第二章第二天一早。

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找程以南。音乐系的琴房在艺术楼顶层。

我爬了六层楼才找到他。程以南正对着钢琴发呆。 听到脚步声回头看我。"你来得正好。

"他苦笑："我弹错了十几个音符了。"这对于一个钢琴首席来说。 简直是灾难。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我直接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在琴房里坐下。

程以南给我倒了杯水。结果杯子刚递过来。 就从他手里滑落。 水全泼在了我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道歉。我看着湿透的衣服。 突然想笑。"程以南，你以前有过这种倒霉的经历吗？""从来没有。

"他很确定地摇头："我妈说我是踩着祥云出生的。""那现在呢？

"他沉默了几秒："昨天到现在，我已经摔了八次跤，丢了三样东西，还被楼下的野猫抓了一爪子。"我点点头："我昨天捡了六次钱，中了十张彩票，买东西还总是碰到打折。"两人面面相觑。"所以我们真的...""互换了。

"我确定地说。程以南突然站起来。 "那怎么办？能换回来吗？""我不知道。

"我摇头："但是...""但是什么？"我犹豫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不是坏事？"程以南愣住了。"你听我说完。"我继续："你从小运气就好，什么都轻松得到。但我不一样，我习惯了倒霉，习惯了努力。""你想说什么？""我想说，也许我们都需要体验一下对方的生活。"程以南考虑了很久。 "你的意思是，暂时不要想办法换回来？""对。"我认真地看着他："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努力，我体验一下什么叫幸运。"他眯起眼睛："你不会是想要我的运气吧？"我被他说中了心思。

脸有点红。"也不是。"我解释："就是...我想知道，如果我有了好运气，还需要那么拼命吗？"程以南思考了很久。 最后点头："好，那就先这样。

""不过有个条件。"我补充。"什么条件？""你不能因为倒霉就自暴自弃。

你要继续努力练琴，努力学习。""为什么？""因为我不想等换回来的时候，发现你把我的身体糟蹋了。"程以南哭笑不得："这理由也太直接了。"第三章达成协议后。

我和程以南开始了奇妙的交换生活。第一个星期。 程以南体验了什么叫真正的倒霉。

他发朋友圈说： "今天去食堂吃饭，排队一小时，轮到我的时候菜正好卖完了。

" "电梯坏了，我住六楼。" "洗衣机把我最喜欢的衬衫染成了粉色。

" "为什么江湘能适应这种生活？"最后一条让我忍不住想笑。

因为我已经适应了二十年啊。而我这边。 简直像开了挂一样。体育课跑步。

我轻松跑了个第一名。 教练说要推荐我参加校运动会。去图书馆借书。

想要的书刚好被人还回来。 还发现里面夹着前人的笔记。 字迹工整，内容详细。

买午饭的时候。 老板娘心情好。 给我多加了一个鸡腿。这种感觉... 真的很爽。

但是同时。 我也开始担心。如果一直这样下去。 我会不会变成一个只依赖运气的人？

程以南倒霉了一个星期后。 开始找我诉苦。"江湘，我觉得我快撑不住了。

"我们在学校后山的小亭子里见面。 这里人少，方便说话。"怎么了？

""今天我练琴的时候，钢琴突然断了一根弦。"他委屈地说："老师说从来没见过这种事。

""然后呢？""然后我去修理，维修师傅说要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不能练琴，你着急了？""不是着急。"程以南摇头："是恐慌。"我看着他的表情。 确实有点可怜。

"你以前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担心过？""没有。"他很肯定："我妈说我是天选之子。

"我忍不住翻白眼："那你现在知道普通人的感受了吧？""知道了。

"他点头："太难受了。""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你开始珍惜那些本来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了？"程以南愣了一下。"比如说？

""比如能正常练琴，比如食堂有饭吃，比如电梯能用。"他想了想："好像...是的。

""这就对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人只有失去过，才知道珍惜。""那你呢？

"程以南反问："你有了好运气之后，有什么感受？"我诚实地回答："爽，但是也很空虚。

""空虚？""对。"我点头："以前我做任何事都要付出很大努力，虽然累，但很有成就感。现在什么都轻松得到，反而觉得没意思。"程以南若有所思。

第四章又过了一个星期。 情况开始发生变化。程以南逐渐适应了倒霉的生活。

开始学会提前准备。他给自己买了两个手机。 以防一个坏了。出门总是多带一把伞。

以防突然下雨。练琴前会检查钢琴的每一根弦。 以防意外断裂。"你变谨慎了。

"我观察到这个变化。"没办法。"程以南苦笑："不谨慎就要倒霉。""但是你发现没有，你的专业水平反而提高了？"他停下脚步。 "什么意思？""我听音乐系的同学说，你最近练琴特别认真，技巧进步很明显。"程以南思考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我现在不敢掉以轻心了吧。""对。"我点头："以前你觉得自己天赋异禀，练琴只是随便弹弹。现在你怕出错，所以每个细节都很用心。""你是想说，倒霉反而是好事？""不是倒霉是好事，是危机感是好事。"程以南陷入沉思。而我这边。

开始遇到新的问题。运气太好了。好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体育课上。

我随便一跳就破了校纪录。 教练兴奋得要给我报名参加省运动会。期中考试。

我完全没复习。 但是题目全是我会的。 考了年级第一。同学们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江湘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该不会是作弊吧？

"最后一句话让我很不舒服。下课后。 有个同学直接问我："江湘，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分享一下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我和学神交换了运气吧？"没有秘诀，就是...运气比较好。""运气？

"那个同学不信："什么运气能让你跑步破纪录？"我被问得哑口无言。晚上回到宿舍。

室友们也开始议论。"湘湘最近好奇怪啊。" "对啊，以前她多倒霉，现在怎么什么都顺利？" "会不会是谈恋爱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躺在床上。

开始反思。我真的是在依靠运气获得成功吗？如果是的话。 这些成功还有意义吗？

第五章我主动找到程以南。"我想和你商量个事。"他正在琴房练琴。 虽然最近倒霉，但手法比以前更加精准。"什么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努力换回去了。"程以南停下手。

"为什么？""因为我发现我开始依赖这种好运气了。

"我诚实地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不是很享受吗？""刚开始是，但是现在不了。"我摇头："我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正的能力。"程以南转过身看我。

"你的能力一直都在，只是运气放大了它们。""但是别人不这么想。

"我叹气："他们觉得我是在作弊。""别人怎么想有那么重要吗？""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认真地说："我想要的是通过努力获得的成功，不是运气带来的成功。

"程以南考虑了很久。 "那你觉得怎么才能换回去？""我不知道。

"我摇头："但是我想试试。""怎么试？""模拟当时的情况？"我们决定回到那个台阶。

试着重现当时的场景。下午时分。 学校里人不多。我们站在那个该死的台阶上。

"当时我是从上面摔下来的。"我回忆。"然后撞到了我。"程以南补充。

"还有嘴对嘴的接触。"两人面面相觑。 气氛有点尴尬。"那...要不你再摔一次？

"程以南试探性地问。"你站好位置。"我深吸一口气。 假装脚滑。 朝着台阶下面冲去。

程以南准确地接住了我。 我们又一次跌成一团。这次没有意外的接触。 只是普通的摔跤。

爬起来后。 我们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路灯砸下来。 地上也没有钱。"好像没用。

"程以南说。"再试一次。"第二次摔跤。 还是没用。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我们摔得浑身是泥。 但是运气还是没有换回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