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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6 01:55:39 

匕首藏在我的大腿内侧。冰冷坚硬。像我的心。今晚要么他死。要么我死。就这么简单。

大殿里安静得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哔剥声。所有人都跪着,头埋得低低的。只有我站着。

我被我那好叔父,当作一件平息君王怒火的礼物,推了出来。他让我跳舞。好吧。跳就跳。

我那好叔父以为送我来是送死。他不知道。我苏潋这条命,三年前全家被屠时就该没了。

现在不过是来讨债的。高坐在王座上的男人。就是那个传说中嗜血成性的暴君,萧J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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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年轻。比我想象的年轻。也比我想象的更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可那双眼睛,黑得像深渊。里面没有一点活人的温度。只有死寂。“舞。”他吐出一个字。

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又冷又硬。我笑了。裙摆下的双腿开始动作。

我跳的不是那些软绵绵的宫廷舞。是西域传来的胡旋舞。热烈。奔放。像一团火。

我的裙摆飞旋。脚踝上的金铃叮当作响。每一个响声。都像在敲击着这座死气沉沉的宫殿。

我脱下外衫。扔在空中。它像一只红色的蝴蝶。飘飘摇摇地落在他脚下。

大殿里响起一片抽气声。我听见了。但我不在乎。我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死死盯着他。

那不是取悦。是挑衅。是钩子。来啊。看我。看我这具美丽的皮囊。

看我皮囊下那颗淬了毒的心。他靠在王座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

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像投入石子的古井。舞毕。我停下来。

胸口微微起伏。汗水浸湿了我的鬓角。“你叫什么。”他问。“苏潋。”我回答。不卑不亢。

“苏家的人?”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罪臣苏家的余孽。”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

他笑了。哦。他居然会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冰冷刺骨。“胆子很大。”“谢陛下夸奖。

”他从王座上走下来。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他很高。我需要仰视他。

一股浓烈的龙涎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们都说。朕是暴君。

”他捏住我的下巴。手指像铁钳。“你不怕?”“怕。”我感觉下巴快被他捏碎了。

但我没躲。“怕就不用死了吗?”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下一秒就会掐断我的脖子。他却松开了手。转身回到王座。“留下她。

”他淡淡地吩咐。“今晚。让她侍寝。”我心里冷笑。来了。重头戏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羊入虎口。他们不知道。我这只羊。身上藏着刀呢。2龙床很大。也很冷。

我躺在上面。身体僵硬。像一块木头。萧Jue处理完政事。进来的时候。

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墨水味。他没看我。径自走到一边脱下龙袍。他身材很好。宽肩窄腰。

肌肉线条流畅。不像个耽于政务的君王。倒像个常年征战的将军。我闭上眼。

手悄悄摸向枕头下面。那里。藏着我白天磨尖的一根发簪。匕首太大。

侍寝前搜身肯定藏不住。但这根簪子。足够了。只要找准机会。刺进他的脖子。他上了床。

床榻往下陷了陷。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我耳边。热热的。痒痒的。我一动不动。装睡。

他忽然翻身。压在我身上。一只手撑在我耳边。另一只手。准确地。按在了我的心口。

“你的心。跳得很快。”他的声音很低。像大提琴。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你在怕。

还是在……期待?”我睁开眼。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陛下觉得呢?”我反问。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目光。像要把我整个人都看穿。“苏家被灭门那天。你在场吗?

”他突然问。我的心猛地一缩。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不在。”我撒了谎。“是吗?

”他轻笑一声。“可朕听说。苏家大小姐苏潋。当时就在人群里。亲眼看着她全家。

一百二十口人。人头落地。”我浑身冰冷。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不是在问我。

他是在告诉我。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你恨朕吗?”他又问。“不敢。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敢?”他笑了。手指在我心口画着圈。“可你的心跳告诉朕。

你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朕。”我的身体。紧绷成一张弓。枕头下的手。已经握紧了那根发簪。

就是现在!我猛地抽出手。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的脖子刺去。他却像早就料到一样。

轻松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发簪的尖端。离他的皮肤。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真不乖。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居然没有愤怒。倒像是一种……失望?他夺过我手里的发簪。

随手扔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想报仇。

就凭这点本事。可不够。”说完。他翻身躺回我身边。再也没有碰我。我躺在他身边。

一夜无眠。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起身去上朝了。我躺在空荡荡的龙床上。看着床顶的流苏。

心里一片茫然。我的第一次刺杀。失败了。而且。败得一塌糊涂。我该怎么办?

3我成了宫里一个特殊的存在。说我是妃子吧。萧Jue没给我任何名分。说我是宫女吧。

我又住在他寝殿的偏殿。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他白天处理政事。晚上偶尔会过来。

但从不碰我。有时候只是坐在我对面。看我练字。有时候。会和我下一盘棋。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知道。我必须更有耐心。机会。在一个雷雨夜里来了。

那天晚上。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像是要把整个皇宫都掀翻。我一个人坐在窗边。

看着窗外的闪电。心里却异常平静。就在这时。寝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萧Jue冲了进来。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我刚想问他怎么了。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萧Jue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我愣住了。这个杀人如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暴君。

这个昨天还云淡风轻地捏着我手腕的男人。他居然。怕打雷?这个发现。让我震惊。

也让我……看到了一丝机会。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陛下。您没事吧?”我试探性地问。

他没看我。只是盯着窗外。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我壮着胆子。伸出手。轻轻地。

覆在了他捂着耳朵的手上。他的手很凉。我的手很暖。他身体一僵。似乎想甩开我。

但最终没有。又一道闪电。又一声惊雷。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靠过去。

用我自己的身体。挡在他面前。挡住那扇透着惨白光亮的窗户。然后。

我学着小时候母亲安慰我的样子。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别怕。”我说。

声音很轻。“打雷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他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

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站了很久。直到外面的雷声。渐渐停了。雨也小了。他才慢慢地。

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他抬起头。看着我。那双总是充满死寂的眼睛里。此刻。

竟然有了一丝……迷茫和脆弱。像个走丢的孩子。“你……”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陛下。很晚了。休息吧。”我打断了他。我不想听。我怕听到任何会让我心软的话。

我扶着他。回到龙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别走。”他说。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ยาก的祈求。我看着他。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我最终。还是没有走。

我坐在床边。守了他一夜。那一夜。我第一次觉得。这个所谓的暴君。或许。

也只是一个……可怜人。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我狠狠掐灭了。苏潋。

你忘了你全家是怎么死的吗?他是你的仇人。永远都是。4第二天。整个皇宫都炸了。

因为萧Jue下了一道旨意。贵妃周氏。言行不端。冲撞圣驾。着废去妃位。打入冷宫。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偏殿里修剪一盆兰花。剪刀在我手里。微微一顿。周贵妃。

当朝太尉的女儿。是后宫里最得宠的妃子。也是……当初对我苏家落井下石。最狠的一个。

我记得很清楚。苏家出事那天。她就站在监斩台旁边。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

手里牵着她那条名贵的波斯猫。她看着我苏家的人头。一个个滚落在地。脸上的笑容。

比那天的太阳还要灿烂。现在。她被打入冷宫了。原因。据说是昨天那个雷雨夜。

她听到动静。想来寝殿“关心”陛下。结果被萧Jue一句“滚”给骂了回去。她不甘心。

在殿外说了几句我的坏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宫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从以前的同情、鄙夷。变成了现在的敬畏、恐惧。她们都说。我是狐狸精。

勾得陛下神魂颠倒。连祖制和朝堂物议都不顾了。我不在乎她们怎么说。我只知道。

我的第一个仇人。倒了。这天下午。萧Jue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很漂亮的暖炉。

塞到我手里。“天凉了。”他说。“晚上抱着睡。”我看着他。没说话。“不喜欢?

”他挑了挑眉。“谢陛下。”我低下头。“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朕的气?”他忽然靠过来。

捏了捏我的脸。“朕昨晚。是不是很没用?”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贵妃的事。你还满意吗?”他又问。我心里一惊。抬起头看他。他是在告诉我。

他废掉周贵妃。是为了我?“她罪有应得。”我说。“嗯。”他点点头。“下一个。

你想让谁罪有应得?”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问我。今晚想吃什么菜一样。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个疯子。他可以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废掉一个权倾后宫的贵妃。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因为我。而做更多的事?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心里。慢慢成形。

我要的。不仅仅是周贵妃倒台。我要所有曾经欺辱过我苏家的人。都付出代价。而萧Jue。

就是我手上。最好用的一把刀。“陛下。”我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第一次。

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嗯?”“我想吃桂花糕了。”我说。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好。”他说。“朕让御膳房给你做。”**5. **萧Jue对我越来越好。

好到整个后宫都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他会因为我随口说一句想看江南的雪。

就派人快马加鞭从江南运来一棵开得正盛的红梅。栽在我的院子里。

他会因为我下棋时皱了一下眉。就把对面那个赢了我的棋待诏。罚去扫一个月的宫道。

他甚至开始。带着我一起批阅奏折。我坐在他身边。为他研墨。听他处理那些国家大事。

有时候。他会问我的看法。我说的。他都会认真听。所有人都说。他把我宠上了天。

只有我知道。这份宠爱背后。是多么深的算计和试探。他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是警惕。那天。

他带我去了皇家的藏宝库。里面金碧辉煌。奇珍异宝。堆积如山。“喜欢什么。随便拿。

”他说。我的目光。却被角落里的一只木箱子吸引了。那只箱子。很普通。上面落满了灰尘。

和周围的宝物格格不入。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苏家的东西。是我父亲。

当年写给先帝的。关于边防改革的奏疏。我父亲说。这是他毕生的心血。可现在。

它却像垃圾一样。被扔在这里。我走过去。想打开箱子。箱子上了锁。“想看?

”萧Jue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点点头。他拿来钥匙。打开了箱子。里面。

除了那份奏疏。还有一件……血衣。是我父亲的。我认得那上面用金线绣的云纹。血衣上。

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在心脏的位置。是被利器刺穿的。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午后。我看到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哥哥弟弟们。

一个个倒在血泊里。那天的血。染红了整个刑场。也染红了我的眼睛。我的身体。

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阿潋?”萧Jue扶住我。“你怎么了?”我猛地推开他。

“别碰我!”我尖叫道。我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此刻在我眼里。和魔鬼无异。是你!

就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家人!还把他们的遗物。当作战利品一样收藏起来!我恨不得。

现在就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但我不能。我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用疼痛。

来换取一丝清明。苏潋。冷静。你还不能暴露。我深吸一口气。逼回眼里的泪水。“陛下。

”我跪下来。“这件血衣。臣女……可以要吗?”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你要它做什么?

”“留个念想。”我说。他沉默了很久。“好。”**6. **我把那件血衣。

带回了我的偏殿。我没有洗。就让那上面干涸的、发黑的血迹。留着。我把它。

挂在我的床头。每天晚上。我就看着它睡觉。它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我的心里。

时刻提醒我。不要忘了仇恨。不要被那一点点虚假的温柔所迷惑。我的变化。

萧Jue都看在眼里。我不再对他笑。不再陪他下棋。我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他只是。对我更好了。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这天。我跟他说。

我想见见我以前的奶娘。奶娘。是我苏家唯一活下来的人。苏家出事后。

她就被卖到了教坊司。教坊司是什么地方。是人间地狱。萧Jue听了。二话不说。

就派人把奶娘接进了宫。我见到奶娘的时候。她已经瘦得脱了形。浑身是伤。眼神空洞。

像个木偶。我抱着她。哭了很久。我问她。是谁害了她。她告诉我。是安阳侯。安阳侯。

当年我父亲的至交好友。也是……在朝堂上。第一个站出来。弹劾我父亲谋反的人。

我苏家倒台后。他侵占了我家大半的家产。连我奶娘。都是被他卖进教坊司的。好一个。

至交好友。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萧Jue。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平铺直叙。萧Jue听完。

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早朝。安阳侯。被锦衣卫当场拿下。罪名。是贪污受贿。结党营私。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三天后。安阳侯府。满门抄斩。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陪奶娘吃饭。

奶娘听完。拿着筷子的手。抖了很久。然后。她嚎啕大哭。我知道。她心里的那口恶气。

终于出了。而我。只是平静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奶娘。吃饭。”我的第二个仇人。

也倒了。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让我觉得有些不安。我总觉得。

萧Jue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那里面。除了最初的探究和占有欲。

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一些我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东西。7安阳侯倒台后。

朝堂上安静了不少。那些曾经跟苏家有过节。或者落井下石的人。都开始夹起尾巴做人。

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活的阎王。

萧Jue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带我出现在各种场合。甚至。

在接见外邦使臣的国宴上。他也让我坐在他身边。这在历朝历代。都是闻所未闻的。

我成了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朝臣们不敢明着说。但背地里的奏折。

雪花一样地飞进御书房。弹劾我。说我妖言惑众。干预朝政。是亡国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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