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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6 02:02:53 

“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的孩子。”慈蔼的声音回荡着,回荡着,渐渐消远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独自在漫无边际的漆黑中挺立。是的,挺立。没什么好怕的,他就是为此而生,为这漆黑而生,抑或者,他本身即为黑夜。

这小小的家伙在属于他的黑暗里停了好久,好久。他并非不能感知这世界,相反,岩石的轮廓,群山的巍峨,源海的欢歌,都无比清晰的印在他脑中,仿佛时刻流淌在手心。

等等,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可没等他寻着这奇异仔细寻觅,更大的变动先涌了上来。

这变化带走了岩石的轮廓,带走了群山的巍峨,最后,连源海的欢歌也化作无边的宁静。

他周身的空间第一次亮了起来,或者说,此时的他,已不在那岩与海,黑与歌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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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以第一次以双眼看清周遭景物,可哪有什么景物,替代那漫无边际漆黑的,只有那看似漫无边际的白。幸好,这里也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朝他走来。“和我对接的,就是她吧。”他没多想什么,甚至无心向那迎面而来,愈发清晰,愈发真实的身影投去哪怕多一丝的目光。他只是凭着本能的指引,向着她身后的苍茫走去。

两个小家伙就这样远远地相向,又相背地走过。随即,他失去了感知,仿佛陷入永远的沉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醒来,转身,迎接他的依旧是那无边的白,还有那个小小的她。

依旧沉默着,他朝着她走来的方向走去,走进独属于他的漆黑,他的“家”。

无数次由黑转白又由白入黑,他始终沉默着,不为所动,无论这无聊的转换,还是那个偶尔蹦蹦跳跳的女孩。他实在是太无聊了,一直盯着他可没什么看头,那就让我们稍稍反转下视角,跟随她一起,走出那白色的空间,去看看她的世界。

“那个家伙好奇怪哦~为什么要和这个又冷又暗的家伙对接?算了,不可以挑挑拣拣的,要好好听那个爷爷的话,照顾好这群可爱的小家伙,我可等了他们好久好久。

”她摆弄着手里的小木棍,蹲在地上用棍子挑起干土,又若无其事地聚睛数着扬起的细小土粒。玩够了,就去看那些小家伙在做什么。

石头了哦~他们拿起碎石的锋片了哦~他们用这锋片把木棍削尖了……“真是聪明的小家伙,看来我可以跟他们学到很多。”她满心满怀是藏不住的好奇与惊喜,她已经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想看到这群外形上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生灵会如何用他们的双脚征服大地,用他们的双手改造世界,创造出怎样的神奇与有趣来。不好,一个体型庞大,长着尖牙,披着花纹的巨兽来了,正径直朝他们奔去。掀翻一个,又掀翻一个,甚至咬下了一个倒霉家伙的脑袋,如同她挑起沙土般轻易。“这可不行,他们对付不了它,要想个办法帮帮他们。”她急得原地打转,带动周围的空间也发生了变化。气流极速翻涌着,交错着,又措不及防迎面冲撞了。无数分子撞在一起,又以一声声巨响张示着无匹的伟力。

霎时间,一道刺目的光线似撕天而来,正处在那气流撞击最剧烈的交界。“有了。

”她静心感受着时空的变化,引导那蕴含着巨大能量的雷电劈向地面,正击中一片枯干的树林。林中开始泛起火红的光亮,其中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逃亡中的他们愣了,露出惊恐的神色来。可比起那个正撕咬着自己同伴,在血肉与哀嚎中欢愉的恐怖巨兽,这点光与热更像是神明的赐福,是活命的机会。

利用这火林与火,他们赶跑了巨兽,还用于烧烤打来的食物。

这些聪明的小家伙很快就发现了如何制造这火,只需要用削尖的木棍在干树枝上飞快地旋转呀旋转。后来,他们找到了更多取火的方式,也学会了煅烧。文明,正如那林中雷火般越烧越旺。她当然高兴极了,只要是她醒着的时光里,她便一直满心欢喜地欣赏着这群生灵。

他们的双手似乎能创造出一切的神奇,似乎每次醒来,她都能看到他们带给这世界的小小惊喜。

把抓到的小兽圈起来了呀~他们用长长软软的东西把自己围起来了……她越是对这创造惊奇,就越是不理解那个奇怪的家伙。“他怎么不笑呢?这世界这么有趣,为什么不开心呢?

”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问号,使她不由得在那空白的空间里一直盯着他,直至沉眠。

数万次,她醒来,走去,归来,沉眠,等待下一次苏醒,等待下一次与他相错走过。

她可没安什么好心思。“或许我该逗逗他,可是我和他同时醒着的时间实在太短,那位大人又不让我们交谈,说是什么不稳定呀,崩塌呀,破碎呀什么的,不明白。

不过还是听话吧,总觉得逾越一丝就会被抓到很可怕的地方去,我才不要!”她这么想着,歪着脑袋,手心托着下颌,手肘支在腿弯,盘坐着,继续欣赏那些可爱的小家伙。“噫?

他们在骨片上捣鼓什么呢?”她实在太好奇了,一个挺身就凑到了他们附近。小心翼翼,蹑手蹑脚,距离在一点点缩减,终于能看清了。“这些奇奇怪怪扭来扭去的刻画,还挺可爱的。不过有什么用呢?”她听到,他们管这些符画叫做文字,好像是传递信息用的。

而他们,自称为——“人”。她不仅第一次知晓他们的名字,还见证了他们伟大的智慧——文字。太神奇了,有了这个,那些自言自语就都有了实际的,不管发不发音都能通晓的依凭,无形之物也就有了实形。她不仅可以听到,而且可以看到——声音与它的意义了。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媒介,却足以从另一个角度记述一整个世界。“嗯,好棒,好好学。”她下定决心,要做个好学生了。“不过我好像一直都在跟他们学唉——不对,是人们。那我也一直都很棒。

”这个是“山”字,颇有几分群峰的连绵高耸之势。这个是“人”字,和他们移动的样子好像呀。这个是……她不断的学习着,理解着,小木棒折断了一根又一根,连练习的沙地都只好吹平了再用。幸好,成效不错,她能观察到的文字都掌握了虽然这对她而言并不算难。不过,该去哪里实践呢?

她想到了他,那个不说话的面无表情的总是离的远远的怪家伙。“没有声音,这可不能算是交谈哦。”她将众多时间孕出的佳果——她学到的文字——在树叶上刻了几个,又望着这文字叶子,仿佛干了什么小小的坏事般,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又侥幸得意的笑来,一直等到这五彩缤纷的世界化作雪白,等到那个她久盼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迅速跑了过去——赶在她沉眠之前,将那叶子塞在他手心,同时也完成了交接,在心满意足中失去了感知。“这是?”自创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疑惑。他微微低下头,那树叶恰好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心。他看到了一串符画,形如——“你好,我是白昼,你叫什么名字”。“……?”还没来得及多想,手中的触感就消失了,他再次回到了,那漫无边际的漆黑。没关系,他可以用所有醒着的时间思考。毕竟,他的世界,除了感受,大抵什么都没有吧?哦,不对,还有那悠长而又平静的鼾眠。这鼾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不知道,也不在乎,但他确信,他要比那鼾声更早来到这个世界。

他醒着的时光也不算太无聊吧,站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直到交接的日子也不算太多。

有时他会感知到一些不和谐的存在,而他的职责就是清除这些杂音,让紊乱或外溢的时空重新归于平静。至少,不能吵醒那些酣眠的家伙。但那女孩,实在有些在他预想之外。他实在想不明白,那叶子上的符画是什么意思。

他几乎又要一动不动站到交接了。“估计是那些后来的变动,鼾声的主人。他们,是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怎么说呢,这答案也行,不算太偏。

可能此时的他同样不会明白什么是坏心思,什么是恶作剧吧。可是,白昼不会开心的。

当她又一次苏醒,那颗紧张不安的心才舍得缓些跳动,可看到迎面走来的他和往常一模一样毫无变化时,小小的失落又开始在她心里哼小调:“他不理我,坏人!不对,他不是人。准确来说,我也不是。”好吧,看来这莫名的严谨和尊重事实的态度反而让白昼对他多了一丝兴趣——她笑了,笑着回到她那五彩缤纷的世界。“继续,他总会回应的。”于是,每次当白昼的时间暂时结束,她都会趁着那黑白交织的片刻,把提前写好的文字交到他手心,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陷入沉眠。可她从未收到过回应。十万零一十四句话,载体从叶子到丝绢,内容从拘谨客套的问候到随心所欲的感悟,字迹从歪扭生疏到行云流水,都仿佛真的流水般再不回头。失落吗?这小小的心绪早就被时间与重复冲淡了,消散了。

她依旧坚持着她的仪式,可步伐又为何缓慢了,神色又为何犹豫了,心情又为何低落了?

她看着人们的聚落一天天扩展,活动范围一天天广泛,文明程度一点点提高,出现道路、交通、货币、经济、城镇乃至国家。无数的新奇创造,不尽的奇思妙想,她依然欣赏着,只是,找不到当初那种澄澈了。这喜悦,终究是被无数次失落染上了些许暗淡。纵使有漫长的时间稀释,纵使早已放下期许,可就像滴墨入海,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我该放弃了。明明见过那么多次了,哪怕出于基础的礼节,哪怕是拒绝甚至责骂也该有些表示吧?”这不是在埋怨,而是在客观分析。长期投入却看不到一点回报的希望,换了谁都会收手,及时止损的。

“最后一次,就此打住。”白昼下定了决心。最后一句话,就写“万籁俱寂,不见恒明”吧。

没什么意思,随便写写罢了,反正也不会有回应。可偏是这最后一次,偏是这毫无意义与逻辑的一句,成了今后无数次交互的开端,非严格意义上讲。

她像往常一样苏醒,转身,准备“上班”了,却觉得那个身影似乎比平时略大了些。不对,是距离在拉近。他学着她的样子,将一片叶子递到她手边,又走远了。她愣了愣,出于礼貌,还是接下了。那叶子上仅有两个工整严肃的文字——冥夜。“什么意思?那句话的谜底?

”可疑惑的狂波还未来得及将她思虑卷集,白昼便回到了真正的白昼。她想再仔细看看,可手里什么也没有,一如它原本的模样。这下该白昼苦恼了——这一切真实发生过吗?

那片叶子真的存在过吗?会不会是人们说的梦境?

可她此刻正真真切切感受着时空平稳的流动,蔚蓝的天穹轻抚那纯洁的云朵,嫩黄的光无私地铺洒在每一株努力生长的庄稼上,照着劳作的人们惺忪的睡眼……“这不会是梦境。”白昼十分肯定。可是,凡存在必留下痕迹,那片叶子怎会凭白消失而她毫无觉察,甚至寻不到踪迹?

她确定叶子断没有从她手中滑落,遗失在那片空间的某处。“算了,不想了。”冥夜是什么?

不会真有谜底吧?那句话有没有意义呀?好多好多的问题一齐涌了上来,就像初秋的蚊子堆一样,怎么都挥不去,挥不散。这可真是个让白昼苦恼的白昼啊。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周围的景象再次被无瑕替代,她就这么强装平静地走过他身边,平静地沉眠。当她醒来, 他再次递来的叶子倒让她有些意外。犹豫片刻,她还是收下了。

这次的文字是——“称呼”。这次她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叶子就随着空间的变化,无可挽回地消失在她手中。白昼重回光亮,叶子归于虚无。“所以,我的小信使们,也都消散在了那片空间吧。 ”想到这个,白昼突然有些庆幸,“不留痕迹的事物,和我以往的认知有些不同,有意思。”话中的意思,大概是——嗯!

确实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仿佛找回了最初那份喜悦,继续观察着人们的世界。

她在青砖绿瓦间踱步,在市井小巷中穿行,在竹舫画船间跃进。吵吵闹闹,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各自繁忙。“他们真棒。”白昼几乎每次都要夸夸他们。由衷的敬佩是藏不住的,至少她是不想藏着的。“埋那么深做什么,不一直看着的话,会找不到的。

”白昼总是玩的很开心,也看的很开心。她似乎也在这高兴中沉眠了。如此漫长的时间,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却从未意识到,人们也未曾给过她回应。这一点,早在人类第一次在漆黑中燃起光热,将那岩石的墙壁照的通红时,他就注意到了。同她一样,他也一直注视着这群奇怪的生灵。起初,他们只是鼾声的制造者,他眼中的不确定因素,或者说,潜在的危险。但人们很快就从他的预警名单上划了出去,因为,他们和这片时空的旋律融合的很好,甚至称得上悦耳。仿佛整片时空,连同他和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女孩子,都是为这些名为人的生灵而存在的。“差不多了,该回去睡觉喽。”白昼和她的光亮说了再见,和她喜爱的人们说了再见 ,就蹦跳着走向沉眠,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从她身边走过的家伙,似乎多看了她一眼。

白昼的时间再次来临,她第三次收到了来自他的文字——“你的名字”。

白昼似乎突然明白了,这三段文字的意思是,他被称为冥夜,他想知道她是谁。“好奇怪哦,不是很早很早就告诉他了吗?”白昼歪着脑袋,眨了眨她圆圆的眼睛,像是哄孩子般摊了摊手,又找到一小块当时新出现的薄薄载体——人们称为“纸”的发明——用毛笔蘸着黑黑的墨水,在上面写下“我叫白昼,记好了,别再忘掉了”,趁那轮换的间隙塞到他手中。“白昼,很鲜明的名字,也是这世界的规则。”冥夜望着他手中的纸片化为虚无,内心深处却泛起一丝奇特的涟漪,很轻柔,如同冬夜的炉火,夏晚的和风。其实,冥夜本身对人类没有多大兴趣。他听着人们的酣梦,与听着源海的歌响,林风的摇曳没有什么分别,都是组成的一部分罢了。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不知何时何地突然出现的裂痕。那裂痕每次出现,他都觉得世界仿佛也随之晃动了。它,有时是它们,将周围的一切都卷了进去,无论是坚固的磐岩,逃亡的流水,惊慌的小兽,还是空间本身。冥夜同样会被它无情的卷入,撕碎,如果不小心的话。他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他只知道解决这些麻烦,让时空重归宁静才是他的职责。他无惧,哪怕祭献此身。

他总会第一时间赶到,利用比时间更久远的,他与生俱来的能力缝合、清除这些缝隙。夜,重新回归平静,可不幸卷入其中的事物,却再也回不来了。即使有幸挣出,也早已面目全非,从此世之民污染为此世之敌了。这些裹挟着时空的怪物,对冥夜而言,是更大的麻烦——它们不仅会扰乱周围的空间,还会无差别攻击周身的一切活物。

在冥夜眼中,它们无非是换了形态,长了手脚,本质依然是不属于这世界的杂音。杂音,消除就是了。冥夜见惯了这样的消亡,也接受自己以这样的方式消亡。他的内心,比他所处的深夜更加深沉,更加深重。可他不是故意要让白昼白白浪费那么多文字的。

那个可爱的,与他有着相似到几近相同气息的女孩,是他自诞生以来,在这片时空用双眼见到的第一个风景。他只是,一开始看不懂罢了。“这些形象?

她大概是和那些点着光的家伙学了些什么吧。”他曾在他们火光照亮的岩壁上,看到过类似的形象。比起意识不到的抽象文字,他更在乎的,是树叶消亡的事实。

这种方式与被裂隙撕碎截然不同,似乎是在更高位的墙上撞了个粉身碎骨。

冥夜试图探清这其中的真相,因为无论是树叶也好,竹板也好,兽甲也好,甚至那柔软的丝绢都无一例外地消失在了黑夜来临之前。可她为何不受影响?又或者,她其实从未走出过那片空间?可她所描述的那些景象,绝非那苍茫所能给予。

冥夜的感知一步步引领他走近答案。他将黑夜中的物品攥在手心,带入那苍白。

可当他从沉眠中苏醒,手中紧攥的,仅剩空无。“无法带来,无法带走,稳定的存在霎时湮灭。看来,那白色空间要凌驾于这漆黑的世界。”可这还不是答案,真正的答案,远在冥夜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外。幸好,他能确定,那女孩同他一样,不受这变化的影响。“接下来,就是理解这些符形了。”冥夜对她塞在手心的事物,有些好奇了。黑夜不比白天,那些生灵在黑夜里总是休息。冥夜看不到他们的活动,学习文字对他而言就困难的多,也缓慢的多。直至很多次沉眠又苏醒,消散在他手中的文字越来越多,他的夜晚,才渐渐有了更多光亮。人们以火光为基础,为这神圣找到了多种多样的载体。从火把到蜡烛再到油灯,人们借着这光亮,更多的在黑夜中活动。听,有人借着昏暗的灯光在苦读了。

冥夜便倚身靠在那泥草浇筑的墙上,汇神听着,聚睛看着,用心学着。可这灯火实在不顶用,亮不了一会儿便失了光彩,又伴着浓浓的黑烟和刺鼻的气味,那人坚持不了太久,只好休息。

呼——灯光被吹灭了,鼾声响起了。冥夜的世界,又只剩望不到边的漆黑了。

在浪费了四千九百六十三个物品上的文字后,冥夜终于能看懂部分或者个别符画了。

但白昼的四千多次尝试,连同她的姓名与问候一起,彻底回不来了。

那时的白昼又习惯了他的无视,总爱写些抽象的,现实中找不到依凭的语句,导致冥夜看熟了字样,却看不懂含义。于是,七万零七十四次尝试也被部分浪费了。不对呀,还有两万四千九百七十七次呢。哦,那就是冥夜的问题了。他明白她文字的样式与意义,可她所描述的情景实在与他的认知有些出入,甚至对立。他只想静静欣赏这名为白昼的创作。

他一度怀疑他和她来自不同的世界。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人们说,还是天亮了好,天亮了,就能看清了。“她应该属于所谓天亮,这世界的另一副面目。

”当收过她的“最后一句话”时,冥夜从她平静的眼中看出了失落与些许决绝。这不像她。

他的灵魂仿佛受到了触动,再不能容许他对她置之不理了。冥夜将它紧紧攥在手心,直至再也感受不到。“我该道歉的。”冥夜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愧疚。无法交谈,就以她带来的文字作为补偿吧。冥夜写下了名字,没有回应,进行了解释,也没有回应。

“无妨,至少要知道她的名字。”这点很重要,如果符合预期,他的猜想将得到最有力的支撑,足以让他从更深层理解这个世界。

而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白昼与冥夜,代表并掌控着白天与黑夜,以转换作为时间流动的度量。“那些拥有远超其他生物智慧的,给这世界带来巨大变化的人,才是我会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吧。”该起床啦。白昼从沉睡中走出,接过冥夜记着文字的树叶,又在白天结束时以文字回礼。他们就保持着这有趣的状态。

从未交谈,但一切都在不言中;从未停留,痕迹也被未知带走。这样最好。

白昼并非每次都会收到冥夜的文字,即使收到了,往往也只有短短几个字。

可白昼不在意这个,也从不吝啬笔墨。她会计算着浏览需要的时间,确保冥夜能在它们消失前一个不漏地看完。可它们存留的时间实在太短,短到最多也只能容纳三四句话,三十字内。但这交流只是生活的极小部分,连千分之一的时光都占据不到。大多数时候,依旧是黑不见白,白不见黑,各自履行各自的职责。对白昼而言,夜的世界有些难以理解。她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黑”,毕竟她总是身处光亮亮、彩纷纷、乐乎乎之间。“闭上眼睛。”冥夜如此回应。

于是她乖乖将眼眸合上。“嗯……还是有些亮。”她干脆用白嫩嫩的小手把眼睛完全盖住。

“呀!什么都看不见了!这就是‘黑’吗?有些可怕……”她慌忙拿开了小手。不行,可不能让世界变成这么可怕的样子,会吓到他们的。也不能让他单独照看无光的世界,这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嘛!“真是个可怜的家伙。”白昼有些不开心了。任何时候都该有光亮,有光亮才会有方向,有方向才会有力量。白昼望向幽深的天穹,思绪随着风儿飘的好远好远,都快和白白的云朵缠在一起了。“也许你们能帮我,我的好朋友们。

”白白的云朵接受了她的祝福,要替她给那漆黑的世界带去一份礼物。黑夜,再次席卷了这片土地。等等,似乎有些不一样。天空中漂浮的,那散着银白色微光的长条状物是什么?冥夜感受着这群“天上来客”的韵律,确定它们是这时空的一曲。地上的人们惊叹道:“多美的云啊,多皎洁的光啊。

”他们给这新生的属于夜晚的光亮取了个名字,叫做“流华”。

如在漆黑中流动的银色长河般,云朵们载着白昼的光亮,将她的祝福洒向众土,众水,众生,为这世间唱起一首灯与亮的长歌。近千年只能感知却不曾见到的景象,终于舍得在夜晚隐隐显露尊容。亘古的漆黑,目无所见的漆黑,吞灭万生于死寂的漆黑,迎来了它的终结。虽不及真正白昼的万分之一,这些流光也足以让冥夜看清这个世界,让人们放下些恐惧,偶尔在这夜光下活动了。这行为是可以允许的吗?冥夜不知道。

对他而言,能有那交替时的片刻光亮就已是恩赐。他的世界,本就是无光的。

他担心这行为可能被视为冒犯,他更担心无辜的白昼可能会因此承受代价。“不需要。

”冥夜将叶子递给了她。“才不是呢,我听到人们夸赞昨天的流华了,他们喜欢。

白云朵朵们做的很棒。”白昼的心里,花开的灿烂。“流华,夜晚的光,一定很美很美。

”白昼试图遮挡住湛蓝的天,只留下洁白的云。她也想见到,云朵们在夜晚发光发亮的样子,人们披上一身银白的样子,冥夜的世界不再荒凉的样子。

于是白昼在纸上写下——“没关系的,我有很多很多光。”一天,两天……很多个流华撒下银光的日子过去了,黑夜多了生气,白天依旧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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