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半年生命,遇到了被我抛弃的前男友一种陈烬全本免费完结小说_免费小说完结只剩半年生命,遇到了被我抛弃的前男友一种陈烬
一、确诊晚期,只剩半年诊断书在手里攥得死紧,边缘被汗濡湿,软塌塌地陷进掌心。
“晚期。”医生的嘴一张一合,后面的话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嗡嗡的,听不真切。
只有那两个字的回音,在颅腔里反复碰撞,砸得耳膜生疼。半年。或许更短。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哽在喉咙口,泛着一股说不清的苦涩。
我扶着冰凉的墙壁慢慢往外走,走廊很长,白炽灯照得人脸色发青,一个个陌生面孔擦肩而过,神色或焦急,或麻木,没有人多看谁一眼。
死亡在这里是再寻常不过的注脚。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阳光有些刺眼。世界依旧喧嚣,热闹是别人的。巨大的虚无所攫住,脚底下轻飘飘的,找不到落脚点。
二、咖啡店的第一次偶遇我扶着墙走出诊室,走廊里人来人往,白色的光影晃动,一切都显得极不真实。世界依旧喧嚣,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照进来,明亮得有些残忍。
我站在光里,却只觉得冷,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去哪里?不知道。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像一具被抽走了线的木偶。鬼使神差地,我拐进了常去的那家独立书店。
熟悉的旧书页和咖啡豆混合的香气包裹上来,稍稍驱散了那点萦绕不散的消毒水味道。
我需要一点活着的、温暖的气息。就在心理学书架的最里侧,一个身影让我骤然停住了脚步。
陈烬。他穿着简单的灰色毛衣,侧身对着我,正仰头看着高处的某一本书。
鼻梁上架着那副熟悉的银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专注而平静。
时光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将那份原本就存在的沉郁气质打磨得更加内敛,像一口深井,望不见底。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将自己藏在一排书架后面。血液似乎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慌乱。他怎么在这里?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那个曾被我毫不犹豫地推开、决绝地扔在旧日时光里的男人。我曾是他唯一的温度,而他如今整日与冰冷的死亡为伴。他是法医。我记得分手时他猩红的眼睛,里面翻滚着痛苦和不解,还有那句哑得不成样子的追问:“为什么?”我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得又快又急,仿佛慢一步就会后悔。如今,我拿着这样一张判决书,又有什么资格再出现在他面前?呼吸变得困难,胸口闷得发疼。我攥紧了手里的诊断书,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我强迫自己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连一眼都不敢再多看。
咖啡的香气似乎也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福尔马林,扼住我的喉咙。第二次遇见他,是在一周后的社区公益讲座上。我被热心的社工大姐拉去散心,主题是“临终关怀与生命意义”。我坐在角落,魂不守舍。然后,我看见他走了进来,坐在了前排。他穿着挺括的衬衫,背影挺拔却疏离。讲座过程中,他始终微微侧着头,听得认真,但那种认真是抽离的,像一个观察者,在分析某种罕见的样本,与周围那些或感伤或沉思的面孔格格不入。主讲人提到“未尽的遗憾”和“最后的和解”时,我的目光无法控制地黏在他的背影上。他会有什么遗憾?关于……我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苏晚,你凭什么?讲座结束,人群渐渐散去。我低着头想尽快离开,却在门口险些与他撞个正着。我猛地抬头,正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空气似乎凝固了。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大约一秒,或许两秒。镜片后的眼神有一瞬间极细微的波动,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恢复了彻底的平静,那种看待陌生人的、毫无波澜的平静。
他甚至极轻微地颔首了一下,像是出于礼貌对任何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然后便没有任何停顿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冷冽的、极淡的消毒水气味掠过我的鼻腔。
一股尖锐的疼痛猝不及防地刺入胸腔,激得我一阵剧烈的咳嗽。我慌忙捂住嘴,弯下腰,眼泪生理性地涌出。再抬头时,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甚至不会引起他任何情绪涟漪的尘埃。也好。这样也好。
我擦掉眼角的湿意,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本就该是两条平行线,是我自己偏要再生出不该有的妄念。三、深夜便利店的微光失眠成了常态。
化疗的副作用和心口的滞痛交织,常常在深夜将我折磨得疲惫不堪却又无比清醒。
某个凌晨两点,我拖着虚软的身体,想去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点牛奶,奢望它能带来片刻安眠。便利店的白光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刺眼。我穿着宽大的家居服,素面朝天,因为病痛和心绪折磨,脸色想必难看极了。我低着头,犹豫着该选全脂还是脱脂——一种毫无意义的、对于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人来说可笑的选择。
自动门“叮咚”一声滑开,有人走了进来。我下意识地抬头瞥了一眼,血液瞬间凝固。
是陈烬。他看起来像是刚结束一场漫长的加班,或者说,一场与死亡的直接对话。
穿着简单的黑色夹克,脸上带着近乎虚脱的疲惫,比在咖啡馆外看到时更加憔悴。
他的眼神是空的,是一种极度消耗后的麻木,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已在工作中耗尽。
他也看见了我。我们的目光在充斥着速食食品和饮料广告的狭窄空间里相遇。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移开视线。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大概两三秒。
那里面没有了上次在讲座门口那种彻底的陌生和平静,而是闪过一丝极细微的、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是惊讶?是审视?
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他似乎在我过于苍白的脸色和明显消瘦的身形上停留了一瞬。我的心脏疯狂地擂鼓,手指紧紧捏住了冷柜的门把手,冰冷的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我该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承认我的狼狈,我的病态?不,绝不可能。最终,是我先败下阵来,仓惶地移开了视线,仿佛只是被一个陌生人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我胡乱地从冷柜里抓起一盒牛奶,转身快步走向收银台,后背却像被他的目光灼烧着。我感觉到他的视线还停留在我身上,那种专注的、带着解剖刀般冷静审视意味的目光,让我无所遁形。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法医的眼睛,是不是能轻易看穿一个人皮囊下的不堪和病变?我付钱的手有些抖,零钱掉在了地上,也顾不上去捡,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便利店。推开门的那一刻,凌晨的冷风灌进来,我剧烈地咳嗽起来,不得不扶着路边的灯柱喘息。
我没有回头去看他有没有跟出来,也没有去看他是否还在看着我。但我知道,这一次的偶遇,一定在他那颗早已被我冰封起来的心里,投下了一颗小小的、可疑的石子。而对于我来说,这次短暂的交会,更像是一场公开处刑,将我所有的狼狈和强撑都暴露在了他的目光下。
回到冰冷的公寓,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苍白憔悴的女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我和他,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偶遇带来的不是悸动,而是更深切的绝望。
四、雨中的公交站台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打乱了城市的节奏。我刚从医院做完一次检查出来,结果并不好。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像是最终的判决。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没带伞,任由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和温热的眼泪混在一起。也好,反正已经糟得不能再糟了。
雨越下越大,我躲到一个公交站台下,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头发黏在额角和脸颊,样子一定狼狈得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猫。站台上没什么人,只有雨水敲打顶棚的单调声响,更衬得天地间一片孤寂。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SUV无声地滑到站台边,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露出陈烬的脸。他的表情依旧看不出什么波澜,但眼神比前两次都要深沉复杂。
他看着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的我,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上车。
”他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关心还是仅仅出于一种……对社会弱势群体比如我此刻看起来的样子的职业性冷静处置。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他的轮廓。
“不用了……”我下意识地拒绝,声音因为寒冷和虚弱而带着颤音,“我……等雨停就好。
”他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总是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此刻像能穿透雨幕,看进我极力隐藏的所有脆弱和绝望。他没有开车离开,也没有再催促,只是那样看着。
雨刷器在车窗前规律地摆动,刮开一片又一片水幕。几分钟的僵持。
冰冷的雨水带走我身上最后一点温度,我控制不住地开始打颤,咳嗽也越来越密集。
他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似乎更沉了一些,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你需要去医院吗?”他问,目光落在我不断咳嗽的嘴上,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具濒危生命的体征。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我最敏感的神经。他知道了?
他看出我病了?“不!不用!”我的反应激烈得近乎失控,猛地后退一步,仿佛他说的不是医院而是刑场,“我很好!
只是淋了雨有点冷……”我的过度反应显然引起了他更深的怀疑。
他的目光更加锐利地停留在我脸上,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审讯。最终,他似乎是放弃了沟通,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他也没带伞,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
他脱下自己的夹克,不容分说地披在我瑟瑟发抖的身上。衣服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