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三年，我！林珑！因为太能吃，被亲手建立并守护了三年的“曙光”基地，全票公投踢了出来。字面意义上的“全票”。

连平时蹭我搜刮回来的零食、一口一个“珑姐最好”的小屁孩都没投反对票。原因无他。

基地首领，我那位在一起搜刮物资时能把我推出去挡变异野狗的前男友周伟，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子上，痛心疾首地宣布：“林珑同志，饭量惊人，一顿消耗三个成年男性的配额，严重挤占了基地宝贵资源！经管委会一致裁定，为保障大多数人的生存与发展，决定请你另谋高就！”台下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心虚的咳嗽。

我看着他身后那几个明显最近没饿过肚子、脸盘圆润的“管委会成员”，又看了看周围面黄肌瘦、眼神躲闪的“大多数人”，突然连冷笑的力气都没了。也好，这破地方，老娘早待腻味了。天天不是发霉的饼干什么味都尝不出来就是硌牙的压缩干粮，出去搜刮点好东西回来还得先“上交分配”，最后落到自己手里的还不够塞牙缝。

我没贡献吗？西边那条被我一脚踹断脖子的变异巨狼尸骨还没烂透呢！

南墙那次丧尸小规模冲击，是谁拎着根消防斧守了整整一夜？呸。我什么也没说，把最后半块能当板砖用的压缩饼干恶狠狠地塞进嘴里，拍了拍工装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转身就走出了那扇用破铜烂铁焊起来的大门。

背后的议论声在我跨出门的瞬间就嗡地炸开了，隐约还能听到周伟假惺惺地说“大家也是没办法……总要有人牺牲……”。牺牲你大爷。

三月的风还带着凛冽的尾音，刮过荒芜的旷野和坍塌的城市骨架，发出呜呜的声响。

我裹紧了身上那件磨得发白的外套，肚子里适时地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咕噜声。饿，真他妈的饿。胃里像是养了一群贪婪的蛀虫，正疯狂啃噬着我的理智和体力。离开基地时，除了随身的一把小匕首和一个空瘪的水壶，他们连块过期的巧克力都没让我带。

“规矩就是规矩，物资不能带离。”周伟那个狗腿子跟班当时是这么说的，说着还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我对着基地的方向比了个中指，然后一头扎进了公路旁半塌的建筑群里。找吃的，必须立刻、马上找到吃的！——————————废墟、废墟、还是废墟。翻找了半天，撬开了几个锈蚀的铁柜，掏了几个疑似之前有人藏匿过的老鼠洞，除了找到半瓶不知道过期多少年、闻起来味道堪比化学武器的浑浊果汁。我想都没想，捏着鼻子灌了下去，好歹有点糖分。现在就只剩下手里这半个玩意儿了。一个土豆。

大概是被遗落在这里很久了，表皮皱巴巴，还顽强地长出了几根粗壮的、绿得发黑的嫩芽。

这颜色，一看就富含龙葵碱，吃下去大概率不是拉肚子那么简单。但我盯着它，喉咙疯狂地滚动，唾液不受控制地分泌。毒死？还是饿死？

这选择题在末世里简直不要太经典。我蹲在一堵断墙下，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削着那层诡异的绿皮，脑子里把周伟和那帮投票同意的高层挨个凌迟了一遍。削下来的皮薄得像纸，带着一种不祥的荧光绿。胃袋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疼得我眼前发黑。

就在我琢磨着是直接生啃还是找个破罐子煮一煮也许能降低点毒性时，旁边一堆半人高的瓦砾后面，突然传来了“哗啦”一声异响。不是风吹的，也不是小动物能弄出的动静。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只受惊的猫，猛地弹起来，匕首反握，死死盯住那堆碎砖烂水泥块。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眼前突然一黑，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度饥饿状态下突然的应激反应带来的眩晕。

哗啦……咔嚓……声响更大了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面艰难地往上顶。我屏住呼吸，缓缓压低身体，脑子里飞速闪过几种可能：被困的幸存者？变异鼬鼠？

或者……是那种喜欢藏在废墟底下埋伏的“地穴潜伏者”丧尸？如果是最后一种，那就麻烦了。那玩意儿速度极快，爪子带毒。

就在我计算着是先发制人还是悄悄后退的利弊时，那堆瓦砾猛地向上一拱，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却修长分明得都可以去当手模的手，蓦地从废墟里伸了出来！

那只手在空中茫然地抓握了一下，然后按在旁边的水泥块上，借力。

接着是另一只同样完美得过分的手。下一秒，碎砖乱飞，一个身影异常僵硬地、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挣扎感，从废墟底下把自己“拔”了出来。

灰尘簌簌落下。我愣住了。那是个……男人？他很高，目测超过一米八五，肩宽腿长，包裹在一身剪裁极其合体、面料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黑色西装里。

西装除了沾了些灰尘和轻微的褶皱，竟然大体完好，甚至他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都扣得一丝不苟，一条深色领带规整地系在颈间。

他的头发是黑色的，梳着整整齐齐的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俊美得让人窒息的脸。

五官深邃立体，下颌线清晰利落，只是皮肤是一种不见天日的冷白，缺乏活人的生气。

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灰蓝色的，像蒙了一层雾霭的玻璃珠，空洞，缺乏焦距，却又直勾勾地、带着一种近乎呆滞的专注，穿透飞扬的尘土，精准地落在我……手上那半个磕碜得要命的发芽土豆上。丧尸？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他妈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干净、最整齐、最像要去参加华尔街金融峰会而不是末日吃播的丧尸！

他动作僵硬得像是关节生了锈，或者像是刚学会操控这具身体一样，一顿一顿地，迈开了步子。不是丧尸那种蹒跚摇晃，而是一种极其不协调的、卡顿感十足的步伐，朝着我走来。嗒…嗒…嗒…皮鞋踩在碎石子上的声音，在死寂的废墟里清晰得可怕。

我全身汗毛倒竖，肾上腺素飙升，匕首握得更紧，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扑上去搏命或者转身就跑的准备——取决于他下一步动作。

他在离我大约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那双灰蓝色的空洞眼珠，极其缓慢地从我手里绿油油的土豆，移到了我的脸上。他就那样“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丧尸常见的嘶吼和攻击欲望。时间仿佛凝固了。然后，在我极度警惕的目光中，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苍白修长的右手，伸向了自己西装的内袋。要掏武器？

我瞳孔一缩，重心下沉。结果，他掏出来的，是一个深蓝色的、看起来就很高级的丝绒盒子。

我：“？？？”他用那种博物馆里仿生机器人般一顿一顿、却莫名带着点郑重其事的动作，拇指抵开盒盖。“咔哒”一声轻响。夕阳最后一抹瑰丽的余晖，恰好穿过扭曲的钢筋间隙，不偏不倚地落在那个打开的盒子里。瞬间，我被一片璀璨夺目的光芒闪瞎了眼。盒子里，黑色丝绒衬垫上，一枚钻石戒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主石大得离谱，简直像颗小鸽子蛋，切割完美，在夕阳下折射出无数道彩虹般的光芒，纯净，闪耀，价值连城。

跟周围破败、绝望、灰暗的一切形成了荒谬到极致的对比。我张着嘴，脑子里一片空白，饿过劲的胃都忘了抽搐。那只穿着昂贵西装、俊美得不像话的疑似丧尸，就这样僵硬地举着那枚能买下末世前一座城的钻戒，灰蓝色的眼珠空洞地对着我，嘶哑却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开口：“嫁…给…我。”短暂的停顿后，他像是想起了最重要的附加条款，补充道：“土…豆…管…够。”“……”我的大脑，负责思考和理解语言的那部分，仿佛被一道天外而来的雷劫劈了个正着，外焦里嫩，青烟直冒。CPU彻底烧毁，内存全部清空，只剩下两个加粗描红的巨大弹幕在疯狂刷屏：土豆？ 管够？！“土豆管够”这四个字，像是一把拥有神奇魔力的钥匙，咔嚓一声，直接打开了我被饥饿和求生欲塞满的脑壳，什么会有西装丧尸”、“为什么用钻戒求婚”、“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逻辑思考回路。

去他妈的末世！去他妈的曙光基地！去他妈的投票！去他妈的发芽毒土豆！

巨大的、荒谬的、足以冲垮一切理智的狂喜，像海啸一样席卷了我！

胃袋在这个时候发出了最强烈、最卑微的呐喊，声音大得我怀疑对面的丧尸先生都听见了。

管他是什么！是人也好，是丧尸也罢，哪怕是外星人变形金刚！只要给土豆！什么都好说！

激动之下，我几乎是扑上去，一把抓住他那只举着戒指盒的、冰凉僵硬的手。触感冰冷，像握住一块玉石，但没有腐烂的迹象，皮肤完好，甚至指节分明很好看。“能再加点辣条吗？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渴望和激动而劈了叉，抖得不成样子，眼睛里估计都在冒绿光——饿的。丧尸先生……或者说，我的求婚者，似乎被我过于热烈的回应和这个得寸进尺的要求弄得当机了一秒。

他那双空洞的灰蓝色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从我们交握的手，移到我激动得快要变形的脸上。处理这个信息似乎花费了他一点时间。然后，在我灼灼的目光中，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其事地，点了一下他那颗尊贵的、梳着一丝不苟背头的头颅。“可…以。”声音依旧嘶哑僵硬，却仿佛带着某种一诺千金的重量。……我几乎是晕乎乎地跟着他走的。离开那片废墟前，我没忘把那半个发芽土豆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万一这位爷是忽悠我的呢？

末世生存守则第一条：到嘴的食物，绝不能丢。他走在我前面，步伐依旧有些僵硬和不协调，但速度并不慢，而且似乎对这片地形很熟悉，巧妙地避开那些容易坍塌的坑洼和摇摇欲坠的钢筋。西装革履的背影在这末日废墟里，走出了一种奇异的超现实模特步。我一边紧跟，一边疯狂消化着这几分钟内发生的魔幻现实。

我，林珑，曙光基地前战力担当自封的，因为吃太多被踢，然后在饿得快要啃砖头的时候，被一个穿着高定西装、长得帅炸苍穹但疑似丧尸的男人，用一颗能闪瞎钛合金狗眼的巨钻求婚了，理由或者说聘礼是……土豆管够。

他还答应了附赠辣条。这说出去谁信？周伟听了恐怕能笑活过来再笑死过去。七拐八绕之后，他带着我走进了一栋相对完好的建筑。看起来像是个末世前的银行网点，大理石地面虽然裂了，但还算干净。角落里甚至铺着一块看起来挺软和的地毯，旁边还堆着几个印着某某超市Logo的纸箱子。他伸着僵硬的手臂，指向那块地毯和纸箱，灰蓝色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示意那是我的地盘。我迟疑地走过去，先警惕地瞄了一眼那些纸箱。就这一眼，我的目光就黏在上面，再也挪不开了。

第一个箱子里，是满满一箱土豆！个个圆润饱满，皮色新鲜，虽然沾着点泥，但绝对比我刚才那个发芽的强一万倍！第二个箱子里，是各种真空包装的肉干、火腿肠！

第三个箱子里……哦！上帝佛祖老天爷啊！真的是辣条！各种牌子，各种口味，油汪汪红亮亮地挤在一起！那一刻，什么丧尸，什么求婚，什么钻石，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发出一声近乎哽咽的欢呼，扑过去抓起一包辣条，粗暴地撕开包装袋，把那一根根沾满红色辣油和芝麻的罪恶之源塞进嘴里。

辛辣、咸香、略带甜味的口感瞬间爆炸开来，刺激着我麻木已久的味蕾。油渍沾满了嘴角，我都顾不上擦。幸福感！这就是他妈的幸福感！活着的感觉！我吃得热泪盈眶，风卷残云般干掉了大半包辣条，又伸手去拿火腿肠。西装丧尸先生就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空洞的眼睛看着我毫无形象的吃相，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也没有丝毫阻止或不耐烦的意思。仿佛看着我狼吞虎咽，是什么顶重要的事情。吃饱喝足，强烈的困意袭来。连续几天在基地受气，加上被驱逐的愤怒和饥饿消耗的巨大体力，让我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我打了个哈欠，也顾不上脏不脏了，往后一倒，蜷缩在那块意外柔软的地毯上，怀里紧紧抱着那半箱没吃完的辣条，几乎是秒睡过去。

临睡前最后的模糊念头是：就算这是梦，也他妈值了…………我是被一阵极其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吵醒的。

呜——呜——呜——是曙光基地最高级别的警戒警报！

只有在遭遇大规模丧尸潮或者极度危险变异体攻击时才会拉响！我一个激灵，猛地从地毯上坐起来，怀里的辣条箱子滚到一边。窗外天已大亮，阴沉的天空下，那警报声一声紧过一声，透着无比的恐慌和绝望。我下意识地看向角落。

西装丧尸先生已经站在那里，背对着我，面向基地的方向。晨曦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在他笔挺的西装上勾勒出一圈冷硬的轮廓。他站得如同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一种强烈的预感。我爬起来，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向外望去。尽管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基地那简陋的、用汽车和沙包垒砌的围墙之外，黑压压一片，漫山遍野，全是丧尸！它们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挤挤挨挨，数量多到一眼望不到头！它们没有嘶吼，没有疯狂冲击，只是那样沉默地站着，形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的寂静之海。

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从尸潮中弥漫开来，连风声似乎都停止了。高级丧尸的威慑！

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尸潮！墙头上，人影慌乱奔跑，我能听到隐约传来的、变了调的哭喊和尖叫。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墙头最高的瞭望台上，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喇叭。是周伟。

他的脸惨白如纸，隔着老远我都能看到他身体在剧烈发抖。他对着我这个方向，声音通过扩音喇叭传来，破碎不堪，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哀求：“林…林珑！错了！

我们知道错了！你回来！基地需要你！吃的！给你吃的！管饱！顿顿有肉！求求你！

求求你让它们散了吧！救命啊——！让它们走！走啊！”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几乎是在嚎哭。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甚至还有心情从脚边的箱子里扯出一根辣条，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啧，香辣味儿的，不错。这时，身边的丧尸先生动了。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我。晨光下，他过分俊美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灰蓝色的空洞眼珠，却精准地“锁定”了我。他抬起那只苍白的手，又一次伸进了西装内袋。

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还来？这次是什么？房产证？还是车钥匙？末世这玩意儿也没用啊。

但他掏出来的，还是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他打开盒子，那枚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再次暴露在空气中，光芒甚至比昨夜夕阳下更加耀眼。

他伸出另一只手，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执起我那只还沾着点辣油和调料沫的手。

他的指尖冰凉，触感僵硬，动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郑重。然后，他微微俯身，将那枚价值连城的钻戒，一点一点，推到了我右手无名指的根部。尺寸居然完美契合。

冰凉的金属环和巨大的钻石贴敷在皮肤上，带来一种奇异的不真实感。他低下头，冰冷的、毫无血色的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我的额头。那触感一掠而过，却让我浑身一个激灵。嘶哑的、带着某种古老韵律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异常清晰：“聘…礼…够…不够？”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珠转向远处被尸潮围困、摇摇欲坠的基地围墙，以及墙上那个已经快要吓瘫的前任。然后，他转回来，“看”着我，用一种平静无波、却足以让任何人头皮炸裂的语气补充道：“不…够…我…再…拆…点。

”我顺着他“目光”所示意的方向看去。基地东边那堵墙，是之前加固得最马虎的一段，此刻在一群明显比其他丧尸强壮魁梧一圈的“力量型”丧尸不知疲倦的扒拉和撞击下，已经开始大面积龟裂，砖石粉末噗噗往下掉。墙头上的人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躲闪。

周伟的尖叫声已经破音，只剩下无意义的嚎哭和呜咽。我低头，看了看手指上这颗能闪瞎全世界、足够我在末世前混吃等死八百辈子的钻石，又看了看怀里抱着的那箱五颜六色的辣条，最后抬眼望向身边这位“言出必行”、“聘礼说拆就拆”的西装丧尸王老公。

辣条的咸香和辛辣还在舌尖回荡。我咂咂嘴，思考了大约三秒钟。然后，我抬起带着钻戒的手，指向基地东墙，用一种我自己都没想到的、异常淡定的语气说道：“嗯……老公，先让他们把东边那堵墙拆了吧。”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带着这三年来积攒的所有怨气。

“看着最不爽了。”我的丧尸王老公，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他尊贵的下颌。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但远处尸潮中，那些正在扒墙的力量型丧尸仿佛瞬间接到了最高指令，动作骤然变得狂暴起来！轰隆！咔嚓！东墙在一片烟尘弥漫和绝望的尖叫声中，轰然倒塌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墙内幸存者的惊恐哭喊和丧尸低沉的嘶吼，瞬间交织在一起，顺着风远远传来。我站在破败的银行网点里，迎着清晨冰冷的风，慢悠悠地又撕开一包辣条。

嗯，这次是麻辣味的。看着那一片混乱，听着前任那刺耳的绝望哀嚎，我忽然觉得，这狗日的末世，好像……终于开始变得有点意思了。东墙倒塌的轰隆声，夹杂着人类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和丧尸终于不再压抑的低沉嘶吼，像一首怪诞的交响乐，顺着风灌入我的耳朵。我嚼着麻辣味的辣条，油汪汪的红油沾了一点在嘴角，我也没顾上擦。

只是眯着眼，看着远处那片扬起的尘土和混乱的人影。心里头没啥特别的感觉，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怜悯，就是一种……嗯，看热闹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