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庙孤影，恶客上门雨下得很大。破庙的屋顶像是被谁戳了几个窟窿，雨水顺着缝隙滴答滴答地落下来。我缩在角落里，面前的火堆被溅起的雨水打得“滋滋”作响，快要灭了。冷。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十八年，唯一熟悉的感觉。我叫林夜，一个守庙人。守的，就是这座连神像的脸都看不清的破庙。

庙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踩在泥水里，听着就让人心烦。门被一脚踹开。

几个穿着华丽但被雨水淋成落汤鸡的家伙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是城东王家的王大少。

我认识他。或者说，这青石城里，没人不认识他。“林夜，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用脚尖踢了踢快要熄灭的火堆，火星四溅。

他身边一个狗腿子立马嚣张地喊道：“我们家少爷要在这里建别院，你这破庙，该拆了！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潮湿的木柴。王大少很不满我的态度。

“给你脸了是吧？”他一把掀翻了旁边的破桌子，桌上我用来喝水的陶碗摔了个粉碎。

“一百两银子，拿着滚蛋。”“不然，今天就把你和这破庙一起埋了。”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一百两，听着不少。可这庙，是我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也是我唯一的家。“不卖。

”我说。声音不大，但在滴答的雨声里，很清楚。王大少笑了。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卖？”“你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守庙人，跟我谈条件？

”他朝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给我砸！”那几个家丁早就等不及了。

他们举起手里的棍棒，朝着庙里本就破烂不堪的东西一顿乱砸。我冲了上去。

然后被其中一个家-丁一脚踹倒在地。胸口很闷，疼得我喘不过气。我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把这里当成一个乐园。最后，他们的目光落在了庙里唯一还算完整的神像上。

那神像和我差不多高，石头做的，面目模糊，也不知道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把这破石头也给我砸了！”王大少喊道。“不要！”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死死抱住了神像的底座。那是我爹临死前，让我一定要守护好的东西。

一个家丁的棍子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我的背上。我没松手。又一棍子下来，砸在了我的头上。血。温热的血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

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我的血，滴在了冰冷的神像上。然后，被那石头，慢慢地吸收了进去。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宏大、古老、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检测到神性之血……万界信仰神座……激活中……第2章 万界神座，魔龙悲鸣什么声音？我以为是自己被打出了幻觉。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直接刻在我的灵魂里。激活成功。欢迎你，新一任的神主。

我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不再是破庙，不再是王大少那张可恶的脸。而是一片无尽的虚空。

虚空之中，只有一座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白骨王座。王座孤零零地悬浮着，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威严。这就是……万界信仰神座？我还没来得及思考。

那个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正在为您搜寻……来自诸天万界的悲鸣。悲鸣？什么意思？

下一秒，无数个光点在虚空中亮起，像是一片星海。每一个光点，似乎都代表着一个世界，一个文明。大部分光点都黯淡无光。但有几个，却在疯狂闪烁，像是在求救。

搜寻到强烈悲鸣……正在建立信仰链接……我的意识猛地被一股力量拽走。

穿过无尽的黑暗。我“看”到了一片深渊。深渊底部，岩浆在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绝望的气息。一头巨大的黑色巨龙，被无数根刻着符文的锁链贯穿了身体，钉死在深渊的岩壁上。它的鳞片大半已经脱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肉。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眼睛里，也只剩下死寂。太古魔龙，阿格尼。

一段信息自动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囚龙深渊，被囚禁了三千年。它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痛苦，它的不甘，它的滔天恨意。这就是所谓的“悲鸣”吗？

链接到这些濒死、绝望的强大存在？“吼……”一声微弱的龙吟，不像是在咆哮，更像是在哭泣。它在向我，或者说向这个神座，发出了最后的哀求。它不想就这么死了。

它想复仇。它想把那些把它囚禁在这里的“众神”，全都撕成碎片。

信徒“阿格尼”向您献上最虔诚的悲鸣。您可以选择：回应，或忽略。我有点懵。

回应？我怎么回应？我就是一个快要被打死的守庙人。我拿什么去救一头太古魔龙？

可我能感觉到，我的选择，似乎对它至关重要。如果我忽略……它可能下一秒就会彻底死去。

那种彻骨的绝望，通过链接，一丝不差地传递到了我的心里。我好像，也正在经历着和它一样的处境。被王大少逼上绝路，无力反抗。请做出您的选择。

那个声音在催促。我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在脑海里对那头魔龙说了一句话。或者说，是讲了一个我曾经听过的故事。第3章 不自由毋宁死“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的声音，通过神座的链接，直接在魔龙阿格尼的灵魂深处响起。它的意识残片波动了一下，似乎很意外。“在我的家乡，有一个人。”“他的国家被外敌欺辱，人民被压迫。

”“在一次决定命运的会议上，所有人都犹豫不决，是跪下苟活，还是站起来反抗。

”“那个人站了出来，说了一句话。”我停顿了一下，回忆着那句曾经让我热血沸腾的话。

“他说，不自由，毋宁死。”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阿格尼那即将熄灭的灵魂之火中炸响。

不自由……毋宁死！“吼！！！”一声震彻深渊的咆哮，不再是哀鸣，而是愤怒！是啊！

我堂堂太古魔龙，生来就该翱翔于九天之上！凭什么被那些伪善的“神”囚禁在这里三千年！

凭什么要像一条狗一样，在这里腐烂，死去！凭什么！轰！一股黑色的火焰，从它腐朽的身体里猛地窜了出来。那些号称永不磨灭的神金锁链，竟然在这股火焰下，开始发出了“咔咔”的声响。它的生命之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以前所未有的姿态，重新燃烧了起来！您的信徒“阿格尼”领悟了‘不屈意志’，神魂得到升华。

它向您献上了一缕本源龙息作为感谢。已存放至神座空间，可随时取用。

我还没反应过来，意识就被弹回了身体。头上的血还在流。王大少和他那群狗腿子，正狞笑着举起棍子，准备给我最后一击。“给我死！”棍子当头落下。完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一股灼热的气流，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涌了出来。我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呼——”一小口黑色的气息，从我口中喷出。那气息看着毫不起眼，像是冬天里呼出的一口白气。可它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了被点燃的爆鸣声。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丁，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连同手里的棍子，瞬间化为了飞灰。后面的人全都傻了。王大少脸上的狞笑，僵在了那里。整个破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雨水滴落的声音。和我粗重的喘息声。我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那滩人形的灰烬。刚才那个……是我干的？龙息？那头魔龙的……龙息？

“鬼……鬼啊！”一个家丁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也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破庙。王大少最后一个跑。他跑之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不再是嚣张和不屑。而是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都跑了。

破庙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撑着神像站起来，看着外面漆黑的雨夜。这个世界，好像……开始变得有点意思了。

第4(章 光明神的烦恼王大少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来了。我总算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脑子里这个所谓的“万界信仰神座”。我盘腿坐下，意识沉入那片虚空。

巨大的白骨王座依旧悬浮在那里。魔龙阿格尼所在的那个光点，此刻正散发着微弱但坚定的黑光。我试着在心里呼唤。“神座，还在吗？”神主，我一直都在。那个宏大的声音回应道。“你能做什么？”我问。

为您链接诸天万界所有心怀‘悲鸣’的生灵，将他们的信仰与哀求转化为您的力量。

信徒越强，悲鸣越盛，您获得的力量也就越强。原来如此。

这是一个收集负面情绪的……另类神明系统？怪不得第一个链接到的是一头快死的魔龙。

“继续搜寻。”我对神座下令。遵命，神主。虚空中的星海再次流转。

无数光点在我面前闪过。这一次，一个散发着圣洁白光，却又在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光点，吸引了我的注意。搜寻到强烈悲鸣……来自‘失落神国’。

正在建立信仰链接……我的意识再次被拉走。这一次，我来到了一座悬浮在云端的金色大殿。大殿已经残破不堪。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神圣的雕像倒在地上，布满裂痕。一个穿着白色神袍，浑身散发着光芒，却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正跪坐在空无一人的神殿中央。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力量波动，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自我怀疑。光明之神，索兰。又一段信息出现在我脑海。他的神国，在不久前的一场神战中被黑暗邪神摧毁。他所有的信徒，都被屠戮殆尽。如今的他，成了一个没有信徒的光杆司令神明。“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信徒向我祈祷，我却无法拯救他们？”“为什么我虔诚的光，却抵不过残忍的暗？

”“没有了信徒……我还是神吗？”“我的存在，还有意义吗？”他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陷入了信仰崩溃的边缘。好家伙。又来一个。上一个是肉体快死了，这一个，是精神快死了。

这神座，还真是个“绝望收容所”。信徒“索兰”向您献上最虔至诚的迷茫。

您可以选择：回应，或忽略。我琢磨了一下。魔龙那一套“不自由毋宁死”的鸡血，对这个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光明神，肯定没用。他需要的，不是鸡血，而是……思想钢印。

得给他重塑一下世界观。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故作高深，仿佛洞悉了一切的语气，缓缓开口。“谁告诉你，神的存在，需要信徒来证明？”光明神索兰猛地抬起头。

他的神殿里，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第二个声音了。“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

”我继续装神弄鬼。“重要的是，你错了，错得离谱。”“你的光，并非来自信徒的祈祷。

”“而是来自你的内心。”“只要你相信光，你就是光。”“这，就是唯心信仰。

”第5章 圣光从天而降“唯心信仰？”光明神索兰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

“只要我相信……我就存在？”“没错。”我继续忽悠，把一些蓝星上的哲学概念，东拼西凑地丢了过去。“信徒是会变的，神国是会毁的，唯有你自己的‘心’，才是永恒不灭的道标。”“你的光，不是为了照亮他们，而是为了照亮你自己。

”“当你的心足够光明，整个宇宙，都会因你而闪耀。”索兰呆住了。这些话，他从未听过。

打败了他亿万年来对信仰的所有认知。他身上的光芒，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

似乎是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您的信徒“索兰”正在进行世界观重塑，神魂产生剧烈震荡。他向您献上了一缕‘圣光本源’作为求道之礼。

已存放至神座空间，可随时取用。又到手一个。我满意地退出了链接。

意识刚回到身体，就听到庙外传来一声怒喝。“里面的人，给我滚出来！”声音苍老，但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我皱了皱眉，站起身走了出去。庙门口，站着一个青袍老者。王大少正鼻青脸肿地躲在他身后，指着我，眼神里又怨毒又害怕。

“老祖，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们王家的护卫！”王家老祖。青石城里有数的几个高手之一。

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看穿。“年轻人，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何要与我王家为敌？”我懒得跟他废话。“是你孙子要拆我的庙，杀我的人。

”“你说为什么？”王家老祖脸色一沉。“好胆！”“不管谁对谁错，你杀我王家人，就得偿命！”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这就是修行者的力量吗？确实比那些家丁强了不止一个档次。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念你修行不易，自废修为，我可留你一个全尸。”我笑了。“老东西，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找死！”王家老祖彻底被激怒了。他抬起手，一掌朝我拍来。

手掌上，真气凝聚，带起一阵狂风，吹得我衣衫猎猎作响。我躲不开。这一掌要是拍实了，我肯定变成一滩肉泥。情急之下，我想起了刚刚到手的那份“礼物”。圣光本源！“神座，借用光明神力！”我心里狂吼。遵命，神主。刹那间，一股温暖而神圣的力量，从虚空中涌入我的身体。我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个灯泡。一个一百万瓦的超大号灯泡。

我抬起手，对着王家老祖，模仿着那些神棍的语气，念出了一个我瞎编的名字。“圣光，裁决！”一道粗壮的金色光柱，猛地从我掌心射出。不，不是从我掌心。而是从天空之上，穿透了厚厚的乌云，精准地轰了下来！那光柱神圣，威严，带着审判一切罪恶的气息。

王家老祖凝聚的真气，在光柱面前，就像是冰雪遇到了烈日，瞬间消融。“啊——！

”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被圣光吞没。光芒散去。王家老祖浑身焦黑地跪在地上，不停地颤抖。但诡异的是，他身上并没有致命的伤口。圣光没有摧毁他的肉体。

而是审判了他的灵魂。他这辈子做过的所有恶事，杀过的所有人，此刻都化作幻象，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重演。“不……不要过来……”“我错了……我错了……”他抱着头，痛哭流涕，像个疯子一样，在地上打滚。王大少已经吓傻了，一屁股坐在泥水里，裤裆湿了一大片。我站在原地，沐浴在还未散尽的金色光点里。这一刻，我看起来，真有那么点神圣。第6章 神使之名王家老祖疯了。不是装的，是真疯了。道心，也就是一个修行者的精神支柱，被刚才那道圣光裁决彻底击溃。他嘴里胡言乱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把王家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全给抖了出来。比如为了抢夺灵药，暗杀了对头家族的族长。再比如，为了修炼邪功，抓了不少无辜的路人当药渣。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大家听着这些秘闻，一个个脸色都变了。看向我的眼神，也从好奇，变成了敬畏。王大少连滚带爬地跑了，连他那疯了的老祖都顾不上了。我没去追。我知道，王家在青石城，算是完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家老祖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不再疯癫，而是匍匐在地，朝着我，用尽全身力气，磕了一个头。“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神使大人！”“求神使大人宽恕！

”神使？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把我当成了某个隐世古神派出来的使者。也对。

刚才那从天而降的圣光，根本不像是凡人能拥有的力量。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我干脆默认了这个身份。我学着那些高人的样子，微微颔首，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滚吧。”“多谢神使大人不杀之恩！

”王家老祖又磕了几个头，这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互相搀扶着，狼狈地离开了。

一场足以让我家破人亡的危机，就这么化解了。不。不止是化解。从第二天开始，我破庙的香火，突然就旺盛了起来。城里的居民，一传十，十传百。都说我这破庙里，住着一位古神的神使。那位神使，言出法随，能降下神罚，审判世间一切罪恶。于是，各种各样的人都来了。有求财的，有求子的，有祈祷家人平安的。甚至还有一些小偷，在偷东西之前，特意跑来我这里拜一拜，祈求神使保佑他别被抓住。我哭笑不得。我这庙，都快成青石城的许愿池了。不过，香火旺盛，倒也不是坏事。每天光是香火钱，就够我吃穿不愁。更重要的是，随着信徒增多，我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开始汇聚在神像之上。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看来，我在这个世界，也能发展出属于我自己的“信徒”。我在城里的地位，也变得超然起来。

城主府甚至派人送来了重礼，还说要帮我重修庙宇。我拒绝了。我还是喜欢这间破庙。至少，它能让我时刻记着，我来自哪里，又将要去向何方。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一个月。

直到那天，一则消息，传遍了整个青玄界。上古遗迹，“通天塔”，即将开启。

第7章 通天塔开通天塔。传说中，是上古时期，一位大能为了登天而建造的巨塔。

塔里藏着无数的机缘和宝藏。当然，也伴随着无尽的危险。每隔百年，通天塔才会开启一次。

每一次开启，都会吸引整个青玄界所有宗门的天才弟子前往。这是一场年轻一辈的盛宴。

也是一场残酷的试炼。能从塔里活着出来的人，无一不成为日后的一方巨擘。这个消息，跟我一个破庙的守庙人，本来没什么关系。青石城这种边陲小城，连一个像样的宗门都没有。

去通天塔，更是天方夜谭。但是，我动心了。不是为了什么宝藏和机缘。而是为了神座。

这一个月来，我靠着青石城居民的香火，收集到的信仰之力少得可怜。质量太低了。

这些普通人的信仰，更像是一种交易，不够纯粹，也产生不了“悲鸣”。我需要更强的信徒。

需要更强烈的“悲鸣”。像通天塔那种地方，天才云集，生死一线。

简直就是“悲鸣”的最佳生产地。我决定去。城主听说我要去通天塔，吓了一跳。

他苦口婆心地劝我，说那里太危险，我一个“神使”，没必要去冒这个险。我当然没听。

他见劝不动我，只好给了我一份地图，和一些盘缠。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路了。

通天塔位于青玄界的中州，离青石城有十万八千里。我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三个月，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通天塔，比我想象的还要壮观。那是一座根本看不到顶的黑色巨塔，就那么直挺挺地插在云霄里。塔的周围，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个个气息强大，衣着华丽，一看就是来自各大宗门的精英。我这一身粗布麻衣，混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不少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轻蔑。我没在意。我只是在人群中默默地观察着，寻找着。

寻找那些眼神中，带着不甘、执念、或者绝望的人。这些人，才是我潜在的客户。

“轰隆隆——”一声巨响，通天塔那尘封了百年的巨大石门，缓缓打开了。

一股苍凉、古老的气息，从门后扑面而来。“通天塔，开了！”人群瞬间沸腾了。

无数道身影，化作流光，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塔内。我也混在人流中，走了进去。塔内的空间，远比外面看到的要大。像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第一层的考验，很简单。

是和一些实力不算太强的妖兽战斗。那些宗门天才，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各种炫酷的法术和武技层出-不穷。我躲在后面，划水摸鱼。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这些小怪兽玩的。我的目标，在更高的地方。在那些，能让这些天才们，都感到绝望的地方。第8.章 塔顶的守卫者通天塔的考验，一层比一层难。从妖兽，到幻境，再到机关迷宫。不断有人被淘汰，被传送出去。能一路往上走的，都是真正的精英。

当然，也有不少人，永远地死在了路上。我一路都表现得很平庸。不多不少，刚好能过关。

我一直在用神座感知着周围人的情绪。已经有好几个不错的“悲鸣”苗子，被我暗中记下了。

比如那个被同门师兄背叛，推下陷阱的剑修。还有那个因为修炼了家族禁术，走火入魔，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圣女。这些人，都是我未来的潜在信徒。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的绝望，还不够彻底。我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感到无能为力的舞台。

终于，我们来到了通天塔的顶层。第九十九层。这里的空间很空旷。只有一个巨大的平台。

平台的中央，站着一个三米多高的人形造物。它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金属构成，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和科技感。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块光滑的面甲，中间亮着一道红光，像是一只独眼。“那是什么？”有人问。

一个看起来很有学识的白衣修士，脸色凝重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上古遗迹中，最恐怖的守护者之一……”“战争傀儡，天衍一号。”天衍一号？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