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福晋是个送子观音(福晋孟月)热门小说_《清穿之福晋是个送子观音》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康熙四十七年,冬。紫禁城落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将红墙金瓦覆盖在一片素白之下,唯有十阿哥胤䄉的府邸,依旧红得触目惊心。
孟月在一阵尖锐的、仿佛要将头骨钻穿的剧痛中恢复了意识。她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上方一片巨大的、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红色帐幔,金线在昏黄的烛光下流转着冰冷而陌生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紫檀木香,混杂着龙凤烛燃烧时特有的蜡油气味,闻起来庄重而压抑。
不对,作为一名现代三甲医院的不孕不育科主任,孟月对气味极其敏感。她最熟悉的是消毒水的清冽,而不是这种能将人溺毙的甜腻熏香。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连续主刀七十二小时后,在手术台前心脏骤停,陷入无边的黑暗。
她动了动手指,触手所及是一片丝滑冰凉的锦被。她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被头上沉重的物件压得一个踉跄,险些再次倒下。那东西叮当作响,垂下的流苏扫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是凤冠。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就在此时,脑海深处,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洪流汹涌而至,裹挟着一个女孩十几年的人生,强行灌入她的脑海。
女孩名叫博尔济吉特氏·阿阑豁阿,是蒙古阿巴噶部郡主。今日,是她与大清皇十子爱新觉罗·胤䄉的大婚之日。记忆中,这个女孩对素未谋面的夫君胤䄉怀着草原少女最纯粹的憧憬与爱恋,视他为顶天立地的英雄。然而,这份痴恋,也成了催命的符咒。
孟月扶着剧痛的额角,环顾四周。入目所及,是铺天盖地的红。红色的帐幔、红色的喜被、红色的地毯,窗户上贴着大红的“囍”字剪纸,桌案上摆着合卺酒,一切都昭示着这是一间精心布置的婚房。然而,这间本该充满喜悦的房间,却安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哔剥”声,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夫君,那个她名义上的丈夫,此刻并不在这里。
“福晋!福晋您醒了!”一个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淡绿色宫装、梳着双平髻的少女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她叫翠珠,是原主从蒙古带来的贴身侍女。此刻,她脸上挂满了泪痕,发髻散乱,眼神里满是绝望和恐惧。
“福晋”翠珠扑到床边,抓住孟月冰凉的手,泣不成声,“出事了,出大事了!”
孟月的心猛地一沉。职业本能让她在此刻保持了超乎寻常的冷静,她反手握住翠珠,沉声问道:“别哭,慢慢说,出了什么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刚醒来时的沙哑,但语气中的镇定却让六神无主的翠珠愣了一下。
“是十爷,”翠珠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将事情说了出来,“今晚在东宫,太子爷设宴为十爷贺喜。九爷也在。席间,太子爷的亲信、大学士索额图的侄子赫里,非要拉着十爷和九爷拼酒,言语间对蒙古多有轻慢。十爷脾气直,几杯酒下肚,就和赫里吵起来了。九爷帮腔,两人把赫里给给打了。”
孟月的心一点点往下坠。她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胤䄉生母是温僖贵妃钮祜禄氏,乃是遏必隆之女,孝昭仁皇后的亲妹妹。他身份尊贵,又自幼受康熙宠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鲁莽性子。而九阿哥胤禟,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这两人凑在一起,简直就是行走的火药桶。
翠珠的哭声更大了:“太子爷大怒,说十爷和九爷是‘不敬储君,目无君上’,直接将事情捅到了皇上跟前!皇上震怒,说、说十爷大婚之日竟敢醉酒闹事,简直是无法无天!当即下令,让十爷和九爷在乾清门外跪着醒酒,说是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议处!”
“轰”孟月只觉得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乾清门外,滴水成冰的寒夜,跪着醒酒?这不仅是惩罚,更是天大的羞辱!大婚之夜,新郎官被罚跪宫门,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整个十阿哥府都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而她这个新婚福晋,更会沦为笑话中的笑话。
原主的记忆在此时变得无比清晰。那个天真烂漫的蒙古郡主,在听到这个噩耗时,只觉得天都塌了。她对未来所有的美好幻想,对爱情所有的甜蜜憧憬,都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联姻远嫁的彷徨、对夫君安危的担忧、对前途未卜的恐惧,再加上巨大的羞辱感,让她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香消玉殒,才让孟月的灵魂趁虚而入。
“典型的急性应激性心肌病”孟月下意识地做出了医学诊断,随即苦笑。现在不是诊断的时候,是求生的时候。她,孟主刀,行医十余年,救人无数,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要上演一出“绝地求生”。
“福晋,我们该怎么办啊?”翠珠的哭声将她拉回现实,“府外的王总管都快急疯了,在门口转了好几圈了,不敢进来打扰您,又怕您想不开”
想不开?原主已经用生命证明了这一点。孟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迅速分析着眼下的处境:
一,她现在是博尔济吉特氏,胤䄉的嫡福晋。胤䄉荣,她便荣;胤䄉损,她就是罪人福晋,最好的下场也是在王府后院孤独终老。
二,这不仅是夫妻的家事,更是政治事件。胤䄉是“八爷党”的核心成员,这次在太子的地盘上出事,背后牵扯的是储君与诸位皇子间暗流汹涌的夺嫡之争。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三,她代表的是蒙古阿巴噶部,是满蒙联姻的纽带。如果她这个福晋在新婚之夜就成了弃妇,不仅她自己颜面无存,她背后的整个部落都会在大清面前抬不起头。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局,一个天崩级别的开局!
“福晋,您说句话呀,可别吓奴婢”翠珠见她半晌不语,脸色煞白,吓得魂飞魄散。
“我没事。”孟月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扶我起来,更衣。”
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碎步声。一个略显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福晋您可安好?老奴王德福,给福晋请安了。”是王府的总管太监,王德福。
孟月知道,这是府中除了她之外,此刻最有话语权的人。“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年约四十、身材微胖的太监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他看到孟月已经端坐在床沿,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清明,毫无崩溃之态,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暗道这位从蒙古来的新主子,似乎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王德福“噗通”一声跪下,声音里带着哭腔:“福晋!您可要为十爷做主啊!十爷他就是个直肠子,被人下了套了!这么冷的天,在宫门口跪着,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好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孟月。他怕,怕这位新福晋只会哭哭啼啼,或者干脆吓晕过去。那样的话,这十阿哥府的天,就真的塌了。
然而,孟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冷静得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王总管,”她开口,直接切入正题,“现在哭闹无用。你告诉我,第一,爷在宫门口,可有人送去御寒的衣物和姜汤?”
王德福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回福晋,宫门落钥,奴才们进不去啊。”
“第二,”孟月继续问,逻辑清晰,“皇上说‘何时清醒何时再议’,可有说不许旁人探望?”
王德福被问住了,仔细想了想,才迟疑道:“这旨意里倒没说。”
“第三,府里现在情况如何?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此事?”
王德福额角见了汗,他发现自己完全被这位新福晋的节奏带着走,连忙答道:“消息还没传开,但府里几位格格那边,怕是已经听到风声了。老奴已吩咐下去,暂时封锁消息,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孟月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她看着眼前这个忠心但已经方寸大乱的总管,看着身边这个只会哭泣的侍女,再想到外面那个身陷囹圄却素未谋面的丈夫,以及紫禁城里无数双等着看笑话的眼睛。
巨大的压力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窒息。穿越即地狱模式,新婚之夜,没有洞房花烛,只有血光之灾。她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但孟月是谁?她是在手术台上与死神抢人的医生,是在无数次失败后依旧能冷静分析、寻找生机的科研者。压力只会让她更专注。
她缓缓站起身,身上的凤冠霞帔压得她肩膀生疼。她走到那面巨大的黄铜镜前,镜中映出一张陌生的脸。十五六岁的年纪,肌肤如草原上的鲜奶般白皙,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算不上绝色,却也清秀耐看。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属于少女的天真烂漫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身经百战的沉稳与锐利。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也对着身后的两人,一字一句地说道:“翠珠,为我更衣,换一身素净但厚实的旗装。”“王总管,备车。我要去宫门口,见王爷。”王德福和翠珠都惊呆了。
“福晋,不可啊!”王德福大惊失色,“您现在去,岂不是火上浇油,让皇上更生气?”
孟月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着王德福:“王总管,你觉得,现在是坐以待毙,等着明日圣旨下来,将十爷夺爵圈禁,我们全府上下一起陪葬好?还是我去搏那一线生机好?”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是皇上亲指的嫡福晋,是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夫君有难,我若在府中安坐,是为不贞;眼看他受苦而不顾,是为不义。我去请罪,是尽人妻之本分。皇上便是要怪罪,也只会赞我一句有情有义。”
“今夜,十阿哥府的脸面,丢不得。”“我博尔济吉特氏的尊严,也丢不得。”话音落下,满室俱静。王德福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位身形单薄却气场强大的新主母,心中翻江倒海。他忽然觉得,或许这十阿哥府,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