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年会那天.我特意穿上了省吃俭用几个月才买下的西装。

镜子里的男人.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因为今晚.我是作为集团优秀员工的家属.被邀请出席的。

而那个“优秀员工”.就是我的女朋友.顾清寒。我跟顾清寒在一起十年了。

从大学校园里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牛仔裤的清冷女孩.到如今集团技术部里独当一面的骨干。

我陪着她.走过了十年。

这十年里.我为了她.放弃了读研的机会.进了这家公司做行政.只为了能离她更近一点。

我打三份工.省下每一分钱.只为了让她能用上最新款的手机.背上她喜欢的包。

她家境“贫寒”.性子又冷.我总觉得.她是我生命里需要小心呵护的易碎品。

我爱她.爱得卑微.爱得心甘情愿。

朋友们都笑我是“舔狗”.我却觉得.能为心爱的女人付出一切.是我的荣幸。

出门前.我给她发了条信息：“清寒.我出发了.在年会现场等你。你今天一定很美。

”她回了我一个字：“嗯。”一如既往的.高冷。我早已习惯。

我甚至觉得.这就是她独特的魅力。年会现场.金碧辉煌.觥筹交错。

我有些局促地站在角落里.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目光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顾清寒的身影。

“哟.这不是陈舟吗？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啊？”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是公司的销售总监.王昊。

他一直看我不顺眼.觉得我一个搞行政的.配不上技术部的女神顾清寒。“王总。

”我礼貌地点了点头。“清寒呢？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明知故问.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她可能在忙吧。”我淡淡地回答。

王昊嗤笑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听哥一句劝.有些女人.不是你我能驾驭的。

别到时候.人财两空啊。”说完.他便端着酒杯.笑着走开了。我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就在这时.全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了舞台中央。

们盛宇集团的董事长.顾远山先生.以及他的独生女.我们集团未来的继承人.顾清寒小姐！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顾……顾清寒？

我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僵硬地抬起头.望向舞台。

只见一个穿着银色晚礼服的女人.挽着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缓缓地走上了舞台。

那张我爱了十年.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脸.此刻.正挂着我从未见过的.优雅而疏离的微笑。

她的身上.佩戴着我只在杂志上见过的.价值连城的珠宝。

她的眼神.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尊贵.淡漠.像一位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

她不再是我那个需要挤公交.需要为了一顿西餐而犹豫半天的“贫困生”女友。

她是盛宇集团的公主。

是那个.掌控着我命运.掌控着这家公司数万名员工命运的.千亿家产的.唯一继承人。

我终于明白.王昊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顾清寒对我.永远都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于明白.我这十年掏心掏肺的付出.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幼稚又可笑的.角色扮演游戏。

周围的掌声.雷鸣般地响起。我却只听见自己世界崩塌的声音。

舞台上.顾清寒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这个角落。

当她看到我时.那优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慌乱。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随即.她便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隔着人山人海.隔着云泥之别的阶级。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原来.我才是那个笑话。

2年会后面的流程.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金碧辉煌的宴会厅的。

只记得.当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冷风刺骨的大街上时.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而不真实。

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我把最好的十年.给了她。

我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用我所有的血肉和灵魂.去供养我心中那尊圣洁的爱情神像。

到头来.却发现.那尊神像.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我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顾清寒打来的。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感觉无比的讽刺。我挂断了。

她又打了过来。我再次挂断。如此反复了十几次.我终于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陈舟.你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她一如既往清冷的声音.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不易察明-的急切。

“我在哪.顾小姐还关心吗？”我的声音.沙哑得像一块破布。电话那头沉默了。

良久.她才开口：“你听我解释。”“解释？”我笑了.“解释什么？

解释你是个体验生活的富家千金.而我.是你这场游戏里.最卖力的丑角？

”“不是的.陈舟.我……”“别再叫我的名字！”我几乎是咆哮着打断了她.“我嫌脏。

”说完.我便狠狠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将手机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我要跟过去这十年.做一个彻底的了断。我回了我们“共同”的家。一个三十平米的出租屋。

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堆满了我为她买的各种东西。

那个她嫌弃太小.却是我分期付款买来的衣柜。

那张她说睡着不舒服.却是我跑遍了整个家具城才淘来的打折处理的床垫。

还有墙上.那张我们大学毕业时的合影。

照片上.我笑得像个傻子.而她.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嘴角连一丝弧度都没有。

我当时还觉得.她只是不爱拍照。现在想来.她只是.不屑于跟我这样的人.站在一起吧。

我拿起那张合影.看着照片上那个年轻、天真、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自己.只觉得恶心。

我用力地.将相框.砸在了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也彻底.砸碎了我心中.最后一点幻想。我开始收拾东西。我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行李箱。

而她的东西.却塞满了整个房间。

那些我用血汗钱为她买来的.所谓“奢侈品”.此刻在我眼里.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大小姐.用着我买的几千块钱的包.穿着我买的几百块钱的衣服.她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呢？

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还是在享受这种.将一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感？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了。我拉着我的行李箱.走出了这个我曾经以为会是我一生归宿的地方。

没有丝毫的留恋。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对自己说.陈舟.从今天起.你为自己活。

再见.顾清寒。不.是再也.别见了。

3离开那个出租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司.递交了辞职信。

我甚至没有去见我的直属上司.只是将辞职信放在了人事部的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盛宇集团。

了顾清寒而进来.并且勤勤恳恳工作了六年的地方.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耻辱柱。

我无法想象.当同事们知道真相后.会用一种怎样的眼光来看我。是同情？还是嘲笑？

我都不需要。我净身出户.身上只剩下几千块钱的积蓄。

我用这笔钱.在城中村.租了一个最便宜的单间。房间很小.很潮湿.终日不见阳光。

但这.才是我本该属于的世界。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彻底地放空。

我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去楼下的小馆子.吃一碗最便宜的牛肉面。

下午.我就去附近的公园.看人下棋.看大爷大妈们跳广场舞。

晚上.我就买几罐啤酒.坐在房间里.对着墙壁.喝到天亮。

我没有去想顾清寒.也没有去想那荒唐的十年。

我像一个行尸走肉.试图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来麻痹自己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沉沦下去。直到那天.我在公园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大学时的专业课老师.张教授。他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矍铄.正在和一个老大爷下棋。

我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他叫住了。“陈舟？”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张教授。

”张教授看着我.眉头皱了起来：“你小子.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胡子拉碴的.眼神也没光了。”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听说.你从盛宇辞职了？”他问。“嗯。”“为什么？

我记得你当初.可是我们这一届.最有才华的学生。

你设计的那个‘城市之光’的方案.到现在还挂在学院的荣誉墙上。

怎么毕业了.跑去做行政了？”张教授的话.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是啊.我曾经.也是有过梦想的。

也想成为一名顶尖的建筑设计师.用自己的双手.去设计那些能够改变城市面貌的宏伟建筑。

可是.为了顾清寒.为了那份可笑的爱情.我亲手.把我的梦想.给埋葬了。“跟我来。

”张教授没有再多问.他拉着我.走出了公园。他把我带到了他的家里。

一个不大的书房.却堆满了各种专业书籍和设计图纸。

他从书架的最顶层.拿下来一个蒙着灰尘的模型。

那是我当年的毕业设计.“城市之光”的模型。“你看看。

”张教授吹掉上面的灰尘.将模型摆在我面前.“这件作品.放到现在.都不过时。

央那个螺旋上升的塔状结构.“你这个‘生命之树’的设计理念.充满了想象力和人文关怀。

我当时就说.你天生.就该是吃这碗饭的。

”“陈舟.我知道你这些年.肯定经历了一些事情。

但是.人不能因为摔了一跤.就趴在地上不起来了。”张教授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在行政琐事里.更不应该被埋没在酒精和自怨自艾里。

”“你才二十八岁.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又陌生的模型.看着张教授那充满期盼的眼神.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是啊。我才二十八岁。我的人生.难道就要因为一个女人.一场骗局.就这么彻底地毁掉吗？

不。我不甘心。那天晚上.我没有再喝酒。

关在那个潮湿的小房间里.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笔记本电脑.重新下载了那些专业的绘图软件。

我看着空白的屏幕.拿起了鼠标。手指.因为久违而有些生疏。

那种.让梦想从图纸上站立起来的激情.却像一头苏醒的雄狮.在我的胸膛里.疯狂地咆哮。

从泥潭里爬出来.第一步.是杀死那个为爱而生的自己。

第二步.是找回那个.为梦想而活的.陈舟。4我开始重新找工作。

这一次.我没有再投那些行政岗.而是把简历.投给了本市所有的建筑设计事务所。

但是.过程并不顺利。我虽然有优秀的作品.但我毕竟荒废了六年。

很多事务所.看到我那份在盛宇集团做了六年行政的履历.都直接把我拒绝了。

他们需要的是经验丰富的设计师.而不是一个“半路出家”的门外汉。

我跑了一个星期.面试了十几家公司.都以失败告终。身上的钱.也快要花光了。

最窘迫的时候.我甚至去工地上.找了份搬砖的零工.来维持生计。

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但我没有哭。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为过去那十年.付出的代价。

那天.我刚从工地下班.浑身都是灰尘和汗臭.蹲在路边.吃着六块钱一份的盒饭。

一辆红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了顾清寒那张冰冷而绝美的脸。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我没有理她.继续埋头吃饭。

对我来说.她现在.跟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上车。”她命令道。我依旧没有理她。

她似乎被我的无视给激怒了.她推开车门.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和周围工地的尘土味.形成了一种极其讽刺的对比。

“陈舟.你一定要这样作践自己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般的怜悯。

我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将饭盒扔进垃圾桶.然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

“顾小姐.我们认识吗？”她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陈舟.你别这样。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我知道.是我不对.我骗了你。我跟你道歉。”“道歉？

”我笑了.“你觉得.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抹平我这十年的青春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她似乎也有些委屈.“我也是有苦衷的！”“苦衷？

”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一个千亿集团的继承人.能有什么苦衷？

是体验生活太辛苦了.还是数钱数到手抽筋了？”“你！”我的话.显然刺痛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我面前。

“这里面有五百万.算是我给你的补偿。你拿着这笔钱.去做点小生意.别再来工地了。

”我看着那张卡.又看了看她那张理所当然的脸。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跟她争论.跟她发火.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她眼里.我这十年掏心掏肺的付出.我被践踏的尊严.我被摧毁的爱情观.都只值五百万。

我没有去接那张卡。我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转身就走。“陈舟！

”她在我身后喊道。我没有回头。

这个搬砖工面前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经隔了一条.用再多钱.也无法填平的.鸿沟。

5我没有要顾清寒的钱。我用自己搬砖赚来的辛苦钱.继续维持着生活.也继续寻找着机会。

张教授知道了我的困境后.给我介绍了一个项目。

是一个很小的私人别墅改造项目.预算很低.要求却很高。

很多大设计所.都看不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但我.却把它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没有合眼.为那个项目.设计了一套全新的方案。

我没有追求奢华.而是将重点.放在了“家”的温馨和实用性上。

我将业主一家的生活习惯.爱好.甚至是他们养的那只猫的活动路线.都考虑了进去。

把设计图.交给业主.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时.他只看了一眼.就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

“陈先生！这……这就是我想要的家啊！”那个项目.我完成得很出色。

虽然只赚了几万块钱的设计费.但它带给我的.是重新站起来的.自信。

更重要的是.我的设计.被那个中年男人.推荐给了他的一位朋友。

而他的那位朋友.是本市一家新兴的.房地产公司的老板。

老板.看了我的设计图后.当即决定.把他公司下一个楼盘的样板房设计.全部交给我来做。

那是一个.价值数百万的大单。我的生活.似乎.终于要迎来转机了。

我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就在那个城中村的小单间里。虽然简陋.但那是我梦想开始的地方。

我没日没夜地画图.做模型.跟甲方沟通。那段时间.我很累.但很充实。

我再也没有时间.去想顾清寒.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线条、结构.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就在我的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

顾清寒.又来找我了。这一次.她没有开宾利.也没有穿名牌。

她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素面朝天.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她找到了我那个.连导航都搜不到的小工作室。

当我打开门.看到她站在门口.看着我这间家徒四壁的屋子.眼眶瞬间就红了的时候。

我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你来干什么？”我堵在门口.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我……我给你熬了点汤。

”她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桶.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小心翼翼。“不必了。

”我淡淡地说道.“我吃得惯六块钱的泡面。”我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陈舟.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不能。

”我回答得很干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没什么事.请你离开.我还要工作.我的时间.现在很贵。”说完.我便准备关门。

她却一把.抵住了门。“陈舟！”她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要你的道歉。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不需要你的汤。

”“我只想让你知道.你那句高高在上的‘对不起’.在我这里.只值一碗六块钱的泡面。

因为.在我最饿的时候.能填饱我肚子的.是它.不是你。”我用力地.关上了门。

将她那张.泫然欲泣的脸.隔绝在了我的世界之外。

6我以为.我的话说得够绝了.顾清寒应该不会再来纠缠我了。

但我.还是低估了她的大小姐脾气。或者说.是低估了她那份.不甘心。

第二天.我那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李总.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他的语气非常为难。“小陈啊.那个……样板房的设计.可能要先停一下。

”“怎么了.李总？是方案有什么问题吗？”我心里一紧。

“方案没问题.你的设计.我很满意。

”李总叹了口气.“是……是盛宇集团那边.给我们施压了。”盛宇集团。顾清寒。

我瞬间就明白了。

们就会终止跟我们所有的合作.并且.动用他们的关系.让所有银行.都停止对我们的贷款。

”李总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他的公司.虽然是后起之秀.但跟盛宇集团这种庞然大物比起来.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李总.我明白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给您添麻烦了。

”“小陈.你别误会.我不是要跟你解约。

”李总连忙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不简单。你自己.要有个心理准备。

”挂了电话.我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我真是太天真了。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只要我有才华.我就能重新站起来。

但我忘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力量.叫做“资本”。而顾清寒.她就站在资本的顶端。

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就毁掉我.这个刚刚从泥潭里.伸出一只手的人。

就在我感到一阵无力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喂？

”“是我。”是顾清寒。“陈舟.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她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冷.甚至.带上了一丝胜利者的.优越感。

“这就是你所谓的‘谈谈’？”我冷笑一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我就范？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她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你那些所谓的才华和梦想.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回到我身边。

”她顿了顿.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口吻说道.“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甚至.可以让我爸.给你开一家你自己的设计公司。只要你.像以前一样.听话。

”听着她的话.我忽然.不生气了。我只是觉得.很可悲。为她.也为我自己。

“顾清寒.”我平静地说道.“你知道.舔狗.为什么叫舔狗吗？

”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当他不想再舔的时候.你就算把全世界的骨头都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再回头.多看一眼了。

”“你所谓的权势.你引以为傲的家世.在我眼里.现在.什么都不是。

”“你撤你的资.你施你的压。我陈舟.要是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我看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风水轮流转。

顾清寒.以前.是我求着你.不要离开我。现在.轮到我.拒绝你了。

7李总最终.还是顶住了压力.没有跟我解约。

用他的话说：“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有骨气的人。盛宇集团再牛.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我很感激他。但我也知道.我不能再连累他了。我主动找到了李总.提出了一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