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跟妈妈走吧，妈妈给你买了新房子。" 我看着妈妈肚子里的小生命，咬紧牙关摇头："我不走！我要跟爸爸！" 妈妈哭了，可她不知道，我是在保护她。

有了我这个拖油瓶，她怎么可能幸福？1派出所的调解室里，妈妈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穿着件白色连衣裙，肚子微微隆起，看起来像个温柔的天使。

坐在她身边的张叔叔不停地递纸巾，眼神里全是心疼。"小宇，你真的不愿意跟妈妈走吗？

"女警察蹲下身，语气很温和。我偷偷看了眼爸爸。他耷拉着脑袋，身上一股酒味，昨晚又输了三千块，回来把家里仅有的一台电视都砸了。"我要跟爸爸。"我声音很小，但很坚定。妈妈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震惊："小宇，你说什么？""我说我要跟爸爸！

"我提高音量，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妈妈你走吧，我们不需要你！"那一瞬间，妈妈的脸色变得惨白。爸爸也愣了，他大概没想到我会选择他。

这个酗酒成性、嗜赌如命的男人，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配当父亲。

"小宇……"妈妈想站起来抱我，被张叔叔轻轻按住了肩膀。"李梅，别勉强孩子了。

"张叔叔的声音有些无奈，"既然小宇不愿意，我们就别……""不！"妈妈突然情绪激动，"我要带走我儿子！小宇，你告诉妈妈，是不是你爸爸威胁你了？"我连忙摇头，心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昨晚爸爸确实说过，如果我跟妈妈走了，他就去妈妈的新家闹事，让她永远不得安宁。可我知道，就算爸爸不说，我也不会走的。妈妈现在这么幸福，张叔叔对她那么好，她肚子里还有小宝宝。我这个十二岁的拖油瓶，凭什么去打扰她的新生活？"妈妈，我在爸爸这里过得很好。"我硬着头皮说谎，"我有自己的房间，还有很多玩具，我不想换地方。"这话说得连我自己都不信。

我哪有什么房间？睡的是阳台改装的杂物间，床是两个纸箱子拼的。玩具？

除了一个破旧的变形金刚，什么都没有。可我不能说实话。妈妈盯着我看了很久，眼泪一滴滴往下掉。最后她缓缓点头："好，既然你选择了，妈妈尊重你。"她站起身，从包里掏出一沓钱递给爸爸："这是给小宇的生活费，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爸爸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接。我突然冲过去，把那些钱打散了："我不要你的钱！

我们有钱！"钱撒了一地，妈妈呆呆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受伤。

"小宇……"她的声音颤抖着，"妈妈知道你恨妈妈，可是……""我没有恨你！

"我大声喊道，"我就是不想跟你走！你走吧！永远别来找我们！"说完这话，我转身跑出了派出所。身后传来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可我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就忍不住扑进她怀里，求她带我走。2回到家，爸爸把地上的钱一张张捡起来，数了数，一共两千块。"没想到那个女人还挺有钱。"他把钱塞进口袋，"晚上咱们去下馆子。

"我没理他，直接钻进了阳台的小隔间。这里原本是放杂物的地方，不到五平米，一扇小窗户，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像冰窖。我的"床"是两个大纸箱拼成的，上面铺着一床薄被子。墙上贴着一张妈妈的照片，是去年她生日时我偷偷拍的。

照片里她笑得很灿烂，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我把脸贴在照片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想跟她走，想住进她说的那个有独立卧室的新家，想每天吃她做的饭，想告诉她我在学校被同学欺负的事。可我不能。

上个月我去妈妈的新家找她，看到她和张叔叔一起在准备婴儿房，两个人笑得那么开心。

张叔叔还说，等小宝宝出生了，要给他最好的教育，让他上最好的幼儿园。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妈妈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我这个前夫留下的儿子，只会让她为难。张叔叔虽然对我不错，但我能感觉到，他其实并不想要我这个拖油瓶。

他对妈妈说"孩子还小，慢慢会适应的"，可眼神里分明写着无奈。

我不能成为妈妈幸福路上的绊脚石。晚上，爸爸真的用那两千块钱请我下馆子。

他点了一桌子菜，还要了一瓶白酒。"小宇，你今天表现不错。"他举起酒杯，眼神有些迷离，"咱们爷俩以后相依为命，谁也不靠。"我低头扒拉着米饭，心里五味杂陈。

爸爸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你妈那个女人，嫌贫爱富，有了新男人就不要咱们了。小宇，你要记住，这世上除了爸爸，谁都靠不住。""她不是这样的人。"我忍不住为妈妈辩护。

"不是？"爸爸冷笑，"那她为什么要离婚？还不是嫌我没出息？"我想说，是因为你总是喝酒堵伯，三天两头不回家，妈妈一个人带着我过得那么辛苦。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爸爸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他从来没有打过我。而且，我已经选择了他，就要负责到底。回家的路上，爸爸走路摇摇晃晃，差点被车撞到。

我连忙扶住他，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啊。3开学了，我背着破旧的书包走进教室。同桌小杰看到我，立刻凑过来："小宇，听说你妈妈要接你去新家住？新房子大不大？有几个房间？"我摇摇头："我没去，我要跟我爸爸住。""为什么？"小杰一脸不解，"我要是有这种机会，早就跑了。

你不知道，我爸妈昨晚又吵架了，吵得邻居都来敲门。"我苦笑一下，没有回答。下课时，班主任李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她是个很温柔的女老师，对我总是格外关心。"小宇，你妈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李老师递给我一杯温开水，"她很担心你，说你选择跟父亲住，她想知道你在家里的情况。"我紧张地握着水杯："老师，我在家里挺好的。""真的吗？

"李老师看着我校服上的油渍，还有手背上的伤痕，"小宇，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老师。""没有困难。"我低着头，"我爸爸对我很好，我们每天都一起吃饭，他还给我买了很多新玩具。"李老师叹了口气："小宇，你知道吗？有时候坚强并不是好事。

适当的示弱，才能得到更多的帮助。"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我不能示弱。一旦我说出真话，妈妈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把我接走。到时候，她和张叔叔之间必然会产生矛盾。

我不能让妈妈为了我，失去现在的幸福。回到家，爸爸又不在。桌上放着二十块钱，还有一张纸条："小宇，爸爸出去办事，你自己买点吃的。"我知道，他又去堵伯了。

我拿着二十块钱去楼下的小超市，买了一袋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回来的路上，看到小区门口停着一辆白色轿车，车里坐着两个人。是妈妈和张叔叔。他们应该是来看我的，但又不敢上楼，怕我拒绝。妈妈趴在车窗边，眼睛红红的，一直盯着我们楼上的窗户。

我快步跑进楼道，心跳得厉害。回到家，我趴在窗台上偷偷往下看。妈妈下了车，在楼下来回踱步，手里拿着手机，好像想打电话又不敢打。张叔叔走过去抱住她，两人说了什么，妈妈哭了。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妈妈，你不要为我难过，我真的过得很好。

有方便面吃，有地方睡，还有学可以上。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过了半个小时，白色轿车才离开。我煮了方便面，一个人坐在小桌子前慢慢吃。方便面的味道很咸，眼泪的味道更咸。4周末，爸爸带我去了游戏厅。他说："小宇，爸爸今天运气好，赢了五百块，咱们去玩游戏。"游戏厅里烟雾缭绕，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

爸爸给我换了一堆游戏币，自己去玩老虎机。我抱着游戏币，心情复杂。这些钱，够我吃一个月的方便面了。正玩着游戏，突然听到有人叫我："小宇？"我回头一看，是小杰和他爸妈。小杰的爸爸穿着西装，妈妈化着淡妆，一家三口看起来很幸福。"小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杰跑过来，"你爸爸呢？"我指了指角落里的爸爸。

他正在老虎机前疯狂按键，满脸通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小杰的爸妈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小宇，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吃午饭吧？"小杰的妈妈温和地说，"我们去吃必胜客。"我摇摇头："不用了阿姨，我和我爸爸已经约好了。"其实我知道，爸爸根本没想到吃饭的事。他一旦开始堵伯，什么都会忘记。小杰他们走后，我继续玩游戏。

过了两个小时，爸爸过来了，脸色很难看。"小宇，游戏币还有吗？借给爸爸用用。

"我把剩下的游戏币都给了他。他拿着币又去了老虎机那边，这次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一直到晚上八点，游戏厅要关门了，爸爸才过来找我。他的五百块钱全部输光了，连我的游戏币也输完了。"小宇，咱们回家。"他的声音很沙哑，眼神里满是懊悔。路上，他突然停下脚步："小宇，爸爸是不是很没用？"我抬头看着他。这个男人三十八岁了，头发已经开始发白，脸上满是皱纹。他曾经也有过梦想，想开一个小饭馆，想给我和妈妈更好的生活。可是堵伯毁了一切。"没有。"我认真地说，"你是我爸爸。

"他愣了一下，然后蹲下来抱住我："小宇，爸爸对不起你。如果你想去找你妈妈，爸爸不会拦你的。""我不去。"我拍拍他的背，"我们是一家人。"那一刻，我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这个男人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他需要我。而妈妈，她有张叔叔，有肚子里的小宝宝，她并不需要我这个拖油瓶。5这天放学，我发现家门口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穿着黑色T恤，胳膊上有刺青，看起来很凶。看到我，他站起来："你是林小宇？"我点点头，心里有些害怕。"你爸爸欠我们老大八千块钱，说好今天还的，人呢？"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八千块，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

"我爸爸不在家，你们可以明天再来。"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明天？"男人冷笑，"已经拖了一个月了，还明天？小朋友，你知道欠债不还是什么后果吗？

"我咽了口唾沫："我可以给你们写欠条。""欠条有什么用？"男人推开我，直接进了屋，"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屋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除了一台旧电视和一个破冰箱。

男人转了一圈，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就是你们家的全部家当？"他踢了踢我的纸箱床，"你爸爸真是个废物。""你不许这样说我爸爸！"我鼓起勇气站在他面前。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小屁孩挺有种的。行，我给你们三天时间，筹不到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他拿走了那台旧电视，当作利息。晚上九点，爸爸才回来。看到电视没了，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小宇，他们来过了？"我点点头，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了他。

爸爸颓然坐在地上，抱着头："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老刘他们不是好惹的，要是还不上钱……""爸爸，我们可以报警。"我说。"报警有什么用？

我确实欠了他们的钱。"爸爸苦笑，"小宇，要不你还是去找你妈妈吧。跟着我，你只会越来越倒霉。""我不去！"我坚决地摇头，"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想到了妈妈之前给的那两千块钱，虽然被爸爸花得差不多了，但我还存了一些零花钱，加起来大概有三百块。"爸爸，我这里有些钱。"我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我平时省下的零花钱，"虽然不多，但是……"爸爸看着我手里的三百块钱，眼眶红了："小宇，这些钱你留着用。爸爸的债，不能让你来还。""我们是一家人。

"我学着电视里的台词说，"一家人就要同甘共苦。"爸爸一把抱住我，在我耳边哽咽："小宇，爸爸对不起你。"那一夜，我们抱在一起睡在地铺上。

我感受着爸爸身体的颤抖，心里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离开他。6第二天是周六，我鼓起勇气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是我，小宇。"电话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