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飞升仙界流程当头我叫苏杨，散修，刚从人界飞升。落地时脚踝磕在云阶上，疼得龇牙。

仙庭白玉柱插云霄，引路仙官递来木牌：“外门执事，先办巡塘仙册。

”陈长老突然炸了：“外门执事？我花三百年底蕴就办这破册？

”陌生散修也喊：“我在人界是高手！还得跑三个部门办仙册？”引路仙官没理，丢下句：“缺一个章，扣半块仙石。”转身就走。接引仙子飘过来，指尖绕着丝带，不屑笑：“亏你们还不明白？”陈长老跳脚：“我们凭天份飞升！凭什么只办仙册守塘？

”“天份？”仙子挑眉，“仙界讲人情，更讲‘流程’——仙册得办。

”散修急得摆手：“养生殿不让进就算了，办这仙册有啥用？

”仙子朝鎏金楼抬下巴：“里面的‘天才’，仙册有人替办。

”陈长老瞪圆眼：“他们有人替？我花三百年还得自己跑？”“他们有长辈打招呼，”仙子嗤笑，“你没人，就得走流程。”我攥着木牌问：“熬十年能调岗？

总不能办十年仙册吧？”“要么托关系，要么熬十年，”仙子斜睨，“仙册还得每月更。

”散修垮脸：“人界十年能筑基！这儿十年就跑流程办仙册？”“仙界规矩多，”仙子收回目光，“努力不如会走流程。”陈长老喘着气：“成仙班说能当内门仙官！

没说要办仙册啊！”“那班只教飞升，”仙子冷笑，“没教你怎么应付这些‘程序’。

”我望着手里的仙册申请表，字缝里全是冷意，仙雾都透着闷。散修嘟囔：“早知道这样，不如在人界啃干粮自在。”陈长老盯着表，脸色比云阶还白：“我儿子还等我寄仙石呢。

”仙子挥挥手，又飘来三册巡塘规程：“卯时到亥时，每日报塘况。

”陈长老翻着规程喊：“十二个时辰巡塘，还得日报？当仙奴呢？”“外门规矩，”仙子头也不回，“不报就扣仙石，没商量。”散修攥着规程发抖：“回人界？

三百年底蕴砸完了，怎么回？”我瞥见规程角落小字：“日报需手写备案，漏报一次，罚两块。”“雨天也要巡、也要报？”我问，想起人界下雨能歇会儿。“雨天塘边滑，报得更细，”仙子冷笑，“摔了、漏了都算你的。”远处飘来青衫仙者，手里拎着空篮子，没拿报册。陈长老瞪圆眼：“张兄！你昨天还报塘况，今天怎管仙草？

”张兄含糊道：“我表舅是内门管事，替我把报册流程免了。

”仙子突然软了语气：“张执事，仙草园的备案表交了吗？”张兄笑：“早让下属走流程了，正去养生殿歇着。”等他走远，散修咬牙：“凭什么他免流程歇着？我们报到亥时？

”“凭他有人脉，”仙子收笑脸，“你们没有，就得守程序。”我摸出半块辟谷丹，想起人界不用天天走流程报平安。“每月三块仙石，”我算，“不够买护灵丹，还不够罚漏报的。”仙子扫我一眼：“嫌少？去年有散修连报册资格都抢不上。

”陈长老蹲在云阶上：“我儿子在人界等仙石……罚完了咋寄？”“那你就别漏报，少被罚，”仙子没同情，“这是你的事。”散修扯我袖子：“苏杨，要不我们跑？”仙子回头：“跑？

仙契捆神魂，还得追责你没走完的流程。”我攥紧规程册：“原以为飞升是终点，原来换个地方走流程。”仙子嗤笑飘走：“早懂这点，也不至于现在喊冤。

”2 青州救援流程之外陈长老站起来：“走，巡塘报册吧，总不能真罚光仙石。

”没等熬到调岗，人界传来消息——青州遭山洪，生灵涂炭。我在仙庭望下去，只见洪水裹着泥浆，冲毁了半个青州。“得去救！”我攥紧拳头，转身就往跨界台跑。

陈长老拽我：“没走跨界救援备案流程，去了要被问责的！”“救人要紧！”我甩开他，踏上传送阵，没管什么流程。到了青州，我凝起仙力挡洪水，帮着搬石块堵缺口。

忙了三天三夜，洪水终于退了，可我也累得吐了口血。回到仙庭，刚落地就被仙吏围住：“苏杨！擅闯人界，未走流程！”仙官坐在高台上，拍着案：“按规矩，废你修为，贬回人界！”我攥着满手泥浆，想辩解，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正这时，玄真帝君的声音传来：“慢着。”他飘进来，扫了眼仙官：“苏杨擅动虽有错，却救了青州百姓。”仙官愣了：“可他没走流程！

规矩不能破啊！”玄真帝君敲着玉板，淡淡道：“规矩是死的，没人陪我下棋，是活的麻烦。

”仙官脸白了，忙改口：“是是，帝君说的是，苏杨……免罚。”我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荒唐——救了人要被罚，只因没人陪下棋才免罪。玄真帝君走到我身边，低声：“下次要走流程，不然我也难办。”我点头，心里却凉：原来仙界的人命，不如一盘棋重要。后来，玄真帝君常找我下棋，还带我见其他帝君。没过三月，我升了主事，玉牌换了鎏金的，有了专属修炼室。帝君给的高阶聚灵丹，我每天服一粒，仙力涨得比人界快十倍。这天遇着接引仙子，她躬身：“苏主事，求您在流程表上签字。

”我接过表，上面写着“优化巡塘流程，效率提升三成”，全是虚话。“你之前不是说，流程不能破吗？”我问，想起她当初的冷笑。“这表得您签字才算走完流程，”她陪笑，“不然我评不上优秀。”我签了字，心里叹：原来仙界的优秀，也靠走流程签字。

陪南极帝君下棋时，他提爱喝云雾茶，我隔天就寻来。他笑：“苏主事，写篇《云雾茶与仙庭流程》，交上去存档。”我点头应下，没说什么——早懂了，形式比实在事重要。李管事见了我，老远拱手：“苏主事，欠散修的仙石都还了，流程也补了。”“不用给我看流程，”我道，“把事办实就行，别光走形式。

”他连说“是”，没半分从前的傲慢。夜里修炼，指尖凝出淡金仙力，想起青州的洪水和没走的流程。玄真帝君找我下棋：“你仙力够了，棋艺没退，没学那些官僚毛病。”我望着棋盘，没说话——我只是懂了，在仙界，下棋比规矩管用，形式比人命重要。每月开“仙庭工作会”，仙官们说“流程优化”“规范管理”，没一句实在话。我坐着听，想起当初报塘册、救青州的日子，心里只剩嘲讽。领资源时，仙吏客客气气的——我终于不用当走流程的牛马。

3 圈子之内流程之外只是偶尔看见外门散修跑部门办仙册，会想起自己当初，也想起青州的百姓，这仙界比人界还冷啊。这天仙官署的王主事找我，搓着手笑得客气：“苏兄，有件私事想托你。”我愣了愣，他之前总卡我报备流程，如今倒热络。“小女想参加灵植品鉴会，”他压低声音，“名额要走三层流程，太费时间。

”我想起之前跑流程的苦，点头：“我试试，不一定成。”品鉴会管事是南极帝君的人，我拎着两罐云雾茶去见他。“苏主事？”管事挑眉，“品鉴会名额早定了，流程不能改。

”“王主事女儿爱灵植，”我笑，“玄真帝君常说，懂喜好比守流程重要。”管事愣了愣，随即点头：“行，加个名额，流程我补。”隔天我把名额递王主事，他攥着纸笑眯了：“苏兄办事，比走流程靠谱！”没过几天，他找我：“你以后报备，直接找我签字，不用走三层流程。”我去领本月资源，仙吏递来个锦盒：“王主事特意给你留的高阶护灵丹。”捏着丹瓶，我想起从前漏报罚仙石的日子——原来办私事比走流程管用。王主事后来常找我：“苏兄，帮我递个信给仙草园管事？”“帮我取个灵植？”每次办完，他都给我简化点流程，资源也多给些。玄真帝君下棋时笑：“王主事总夸你，说你比他手下懂变通。

”我落子：“只是帮点小忙，没破规矩。”王主事常拉我去参加帝君们的私下棋局，说是“以棋会友”，实则是小圈子聚会。南极帝君缺株千年灵芝，我隔天就从仙草园取来——走的“私事通道”，不用填表单。“苏兄懂规矩，”北极帝君下棋时拍我肩，“比那些只会走流程的强。”没过半年，我从主事升了仙官署副署长，玉牌上的鎏金又厚了层。高阶凝神丹每月按时送上门，比从前十年领的还多，不用走申领流程。有次李管事想批个仙草园名额，走了三个月流程没动静，找我帮忙。我跟仙草园管事提了句，当天名额就批了——小圈子里的话，比流程管用。玄真帝君找我下棋，笑：“你现在进了圈子，做事比从前顺多了。”我落子：“只是运气好，懂些大家的喜好。

”心里却叹：所谓规矩，不过是给没圈子的人定的。修炼室换了灵脉最浓的那间，不用排队申请，王主事直接给了钥匙。夜里打坐，仙力像潮水般涨，指尖凝出的金仙力比从前亮了三倍。小圈子的茶会我常去，帝君们聊的不是公务，是哪家的灵植好、哪家的酒醇。每次我都能接上话，还能帮他们办妥私事——这比走流程升得快多了。有仙官不服，说我靠圈子没真本事，王主事直接怼回去：“苏副署长懂变通，比你死守流程强。

”4 总执事位流程之巅我看着手里的副署长玉牌，想起当初在塘边报册的日子，原来仙界的路，从来不在流程里，在圈子里。玄真帝君下棋爱暖棋盘，我每天提前半个时辰去殿里，用仙力烘着棋子。“还是苏杨懂我，”他落子时笑，“比那些死磕仙力的懂我。”南极帝君爱喝晨露泡的云雾茶，我每天卯时去仙草园接露，不差分毫。“这茶泡得比我手下好，”他抿一口，“你比他们会用心。”小圈子聚会时，北极帝君提灵宠掉了毛，我隔天就寻来凝神草。“苏署长刚升的办事，比走流程快十倍，”他摸着灵宠笑。有次玄真帝君下棋输了，我故意露个破绽让他赢，他拍我肩：“痛快！

”王主事凑过来：“苏署长，您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我们学不来。

”我笑：“不过是记着各位帝君的喜好，没别的。”心里却清楚——这记喜好，比练十年仙力管用。每月领资源，仙吏直接把最好的递来：“苏署长，您要的凝神丹都在这。

”不用填申领表，不用等审批，圈子里的红人，规矩都是活的。有新飞升的散修找我求指点，我只说：“多记领导喜好，比跑流程强。”他似懂非懂走了，我想起当初守塘的自己，只剩一声叹。玄真帝君后来找我，说要提我当仙庭总执事，只一句：“没你陪我下棋，没意思。”我躬身谢恩，指尖攥着新玉牌。我攥着总执事的玉牌，仙官署却递来叠表格：“任职需填七份备案表。”王主事凑过来笑：“苏署长，我让人帮您填，走‘加急流程’。”我看着表格上“任职心路历程三千字”，想起当初填塘况日报的日子。填完表，还得走“三拜九叩”的上任仪式，玄真帝君坐在主位。

仪式上，仙官念着“流程规范、权责清晰”，我却走神想青州的洪水。仪式结束，王主事递来本《仙庭总执事规范》：“每天得签八份字。”我翻了翻，里面写着“每月需开三次工作会，参会人员不能少”。第二天开第一次会，仙官们捧着“流程优化方案”，没一句提资源。“外门散修缺护灵丹，”我忍不住说，“能不能先解决这个？”南极帝君咳了声：“先走资源申领流程，开会就是定流程的。

”我没再说话，想起当初自己缺丹时，也是没人管流程外的事。散会后，陈长老在门口等我，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仙石申领单。“苏杨，”他声音发闷，“我儿子还在人界等仙石，流程卡了三个月。”我接过单子，上面盖了四个章，还差仙草园的章——故意卡的。

“我帮你催，”我拍他肩，心里却叹：还是得靠人情，不是流程。

5 流程之外人情之内转头找仙草园管事，他笑着说：“苏署长开口，现在就盖。

”没走任何流程，章盖得比谁都快，陈长老拿到仙石时手都在抖。没过几天，仙庭要搞“形象整改”，要求外门散修统一穿青衫。“青衫得自己买，”仙官念通知，“不穿的，扣半块仙石。”散修老周围着我诉苦：“每月就三块仙石，买衫就没丹吃了。

”我找玄真帝君：“能不能仙庭发青衫？别扣仙石。”他下棋时笑：“整改是‘面子工程’，不能省，少扣点就行。”最后改成“不穿扣一块”，老周咬牙买了青衫，袖口还不合身。

有天，人界幽州遭旱灾，庄稼全枯了，百姓快饿死了。仙庭开了三天会，还在讨论“跨界救援流程”，谁牵头、谁备案。“再等下去人都饿死了，”我拍桌子，“我去救！”玄真帝君拉我到旁：“先跟圈子商量，别像上次一样莽撞。

”我愣了——原来我也开始怕“没走流程”，不像当初的散修了。

北极帝君说：“仙草园出灵雨丹，我签‘紧急流程’。”南极帝君点头：“传送阵我来备，流程事后补。”这次走了流程才去，灵雨丹撒下，旱灾很快解了，没被问责。

回来后王主事夸：“苏署长懂规矩了，圈子里都赞您。”我摸着灵雨丹空瓶，想起上次救青州，心里不是滋味。没过多久，张兄找我，他管的仙草园灵植死了一片，脸都白了。“是我没按流程浇水，”他慌得发抖，“要被废修为的！”我去看了看，灵植是浇多了水——他为“走流程”，每天浇三次。“我帮你瞒，”我叹，“就说灵脉故障，不是你的错。”仙庭查下来，按“灵脉故障”处理，张兄没被问责——靠人情，非流程。

张兄后来送我瓶“灵宠毛发护理丹”：“北极帝君爱用这个。”我转送给北极帝君，他笑：“苏杨懂我，比张兄会来事。”小圈子的茶会越来越勤，每次都聊“哪家酒好、哪家丹纯”。有次茶会，南极帝君说：“云雾茶快没了，找遍仙界都没好的。”我记在心里，隔天去人界——走“私事流程”，没备案。在人界茶山，我找到最好的云雾茶，还带了些茶籽回仙界。“苏杨，”南极帝君捧着茶笑，“你比我手下还懂我要什么。”他当场批了“仙草园种茶”流程，没开任何会，直接通过。

茶籽种下去，仙草园管事每天汇报“茶苗生长情况”，比管灵植上心。我看着茶苗，想起当初守的水塘——“重要”的事，流程才有用。有天，新飞升的散修小林找我，手里攥着仙册申请表。“苏署长，”他眼睛亮，“想调仙草园，流程卡了一个月。

”我想起当初的自己，问：“你有人认识圈子里的人吗？”他愣了：“我是散修，没人认识……只能靠流程。”“我帮你提一句，”我不忍，“别抱太大希望，还得靠人情。

”后来小林调去了仙草园，不是靠流程，是我跟管事说的。他来谢我，我只说：“多记领导喜好，比跑流程强。”6 流程合规人心不合他似懂非懂点头，我看着他背影，想起当初的自己，一声叹。每月领资源，仙吏递来的锦盒越来越厚，有凝神丹、护灵丹。“苏署长，”仙吏笑，“这是玄真帝君留的‘特供丹’，不用走流程。

”我接过锦盒，想起当初每月三块仙石，现在的丹够当初用十年。

但我没再像当初缺丹时那样开心，反而觉得不如半块辟谷丹实在。有次开工作会，仙官们讨论“救灾款分配”，拿出明细表。“外门散修分三成，内门仙官分七成，”仙官念，“流程没问题。”我看着明细表——外门散修多，三成不够分；七成全进了小圈子。

“能不能多给外门点？”我问，北极帝君摇头：“流程定了，不能改。”散会后，陈长老找我，没提救灾款，只说：“散修们都念您的好。”我没敢说救灾款的事，私下给了他两瓶护灵丹：“给大家分了吧。”他接过丹，没说话，深深鞠了一躬，我看着他背影，心里发沉。玄真帝君找我下棋，棋子还是我每天提前烘暖的。

“最近仙庭事多，”他落子，“你处理得不错，比之前的总执事懂规矩。

”我笑了笑——所谓懂规矩，就是懂圈子里的人情。“当初青州的事，”他突然说，“现在不能那么干了，流程要紧。”我点头：“我知道，做事得先跟圈子商量。

”他满意点头，继续下棋，我却走神：我是不是成了当初讨厌的人？下棋时，仙官递来“月度流程检查报告”，写着“全流程合规”。我签了字，看着“合规”二字，想起散修没青衫、没丹吃的样子。合规的是流程，不合规的是没进圈子的人，和他们的死活。

夜里，我坐在灵脉最浓的修炼室，指尖凝出金仙力，比当初强十倍。但我没修炼，只看窗外仙雾，想起人界啃干粮修炼的日子。那时虽苦，却不用走流程、记喜好、搞形式主义。现在我是仙庭总执事，却比当初守塘时还累——心累。

第二天，仙庭又要开“流程优化会”，我看着会议通知，叹了口气。王主事敲门：“苏署长，我帮您准备了发言稿，全是流程术语。”我接过发言稿，写着“规范流程、提升效率”，没一句实在话。走进会议室，仙官们都站起来笑：“苏署长来了，等您定流程呢。

”我坐在主位，念着发言稿，心里想：仙界的飞升路，就是走流程、进圈子的路。散会后，小林在门口等我，手里捧着刚采的云雾茶：“苏署长，给您的。”我接过茶，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说：“别学流程，多做实在事。”他愣了愣，点头：“我记住了，苏署长。”7 流程之困人心之变我看着他走了，希望他能不一样，却知道在这仙界，难。

玄真帝君又找我下棋，这次我没让他，赢了一局。他愣了愣，随即笑：“痛快！

你没丢当初的棋艺，没被流程磨平。”我笑了笑，摸着棋子，想起青州的洪水、陈长老的仙石、小林的茶。原来在这仙界，最难得的不是走流程、进圈子，是没忘为什么飞升。只是这样的难得，在满是形式主义的仙庭里，能坚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