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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6 02:42:55
深夜的苏家老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苏楠躺在东厢房的床上,辗转难眠。
身下的锦被柔软得过分,却不如梧桐镇那床洗得发白的棉絮被来得安心。
她侧过身,看着梳妆台上那盏描金台灯,暖黄的光线下,红漆首饰盒静静躺着,像一个藏着无数秘密的潘多拉魔盒。
白天爷爷在ICU里那句“当年的意外不简单,你要小心”,像一根细针,反复刺着她的神经。
“小心”什么?
小心谁?
柳阿姨那虚伪的笑容、父亲苏振邦冷漠的眼神,还有这座看似气派却处处透着压抑的老宅,都让她觉得如履薄冰。
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贴着走廊的青石板路,一步步靠近东厢房。
苏楠立刻屏住呼吸,翻身坐起,悄悄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
月光下,一个穿着米白色睡袍的身影正站在走廊尽头,背对着她打电话。
是柳玉茹。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断断续续地飘进苏楠耳朵里:“……她己经到了……老爷子还没断气……那东西在她手里……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不能让她查出什么……那东西”?
是指她手里的首饰盒,还是那张字条?
苏楠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攥得发白。
柳玉茹果然有问题!
十八年前的“意外”,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
脚步声渐渐远去,柳玉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苏楠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胸口起伏不定。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在苏家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这座老宅,根本不是什么寻亲的港湾,而是一个布满陷阱的牢笼。
天快亮时,苏楠才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又回到了那个模糊的庭院,香樟树下,穿着蓝布旗袍的女人抱着她,身上的兰花香气萦绕不散。
可突然,女人被一个黑影推倒,她伸手想去抓,却只抓住一把冰冷的空气……“苏小姐,您醒了吗?”
门外传来陈管家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苏楠猛地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擦了擦汗,应了一声:“醒了,陈管家。”
“早餐己经备好,您收拾好后,就到前厅用餐吧。”
陈管家顿了顿,又补充道,“老爷和柳夫人都在。”
苏楠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梳妆台前。
镜子里的女孩,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却难掩眉眼间的倔强。
她打开首饰盒,把那张字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这是她目前唯一的线索,绝不能丢。
换衣服时,苏楠才发现,陈管家送来的是一件浅粉色的连衣裙,料子是上好的真丝,可尺寸明显小了一号,领口紧紧地勒着脖子,裙摆也短了一截。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柳玉茹故意安排的——要么是想让她出丑,要么是想暗示她“配不上”苏家的锦衣玉食。
苏楠咬了咬唇,把连衣裙换下来,重新穿上自己带来的米白色棉服。
虽然料子普通,却干净合身。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不管柳玉茹耍什么花招,她都不能退缩。
前厅在主楼的一层,是苏家吃饭和待客的地方。
苏楠走过去时,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骄纵:“妈,我昨天看中的那套限量版珠宝,你什么时候让陈叔去给我买回来啊?”
“急什么?”
柳玉茹的声音带着宠溺,“等你爸把公司的事处理完,别说一套,十套妈都给你买。”
苏楠走进前厅,才看清说话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头发染成了浅棕色,正坐在餐桌旁,手里把玩着最新款的手机。
看到苏楠进来,她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就是那个从乡下回来的‘远房侄女’?
穿得这么土,也好意思进苏家的门?”
这就是柳玉茹的女儿,苏雅。
苏楠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礼貌地颔首:“你好,我是苏楠。”
“苏雅,不得无礼!”
柳玉茹连忙站起来,拉着苏雅的手,脸上又堆起那副虚伪的笑容,“楠楠,别介意,雅雅被我惯坏了,说话没轻重。
快坐,早餐刚做好,还热着呢。”
苏楠走到餐桌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餐桌上摆满了早餐,三明治、煎蛋、牛奶、小笼包,还有好几样精致的点心,看得出来,苏家的生活很富裕。
可苏楠却没什么胃口,只拿起一个小笼包,慢慢吃着。
这时,苏振邦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脸色依旧憔悴,眼底的红血丝很明显。
看到苏楠,他的脚步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首走到主位上坐下。
“爸,你昨天去医院看爷爷了吗?
爷爷怎么样了?”
苏雅放下手机,问道。
苏振邦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声音低沉:“还那样,医生说只能看天意。”
“天意?”
柳玉茹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苏家的公司可怎么办啊?
振邦,你可得撑住,不能倒下。”
她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苏楠,像是在暗示什么。
苏楠假装没看见,继续吃着小笼包。
她能感觉到,这顿饭的气氛很压抑,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苏振邦沉默寡言,柳玉茹话里有话,苏雅则时不时地用轻蔑的眼神打量她。
“对了,楠楠,”柳玉茹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在乡下住了这么多年,应该没读过什么书吧?
正好家里缺个帮工,你要是没事做,就帮我打扫打扫院子,擦擦桌子,也能帮家里分担点。”
这话一出,苏雅立刻笑了起来:“妈,你让她打扫卫生?
她会不会把我们家的古董花瓶给摔了啊?
我看她连吸尘器都不会用吧!”
苏楠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抬起头,看向柳玉茹,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锐利:“柳阿姨,我虽然在乡下长大,但也读完了高中,还自学了大学的课程。
至于打扫卫生,我在梧桐镇的时候,自己打理书店,扫地、擦桌子、修窗户,这些都做过。
不过,我这次回苏家,是为了看爷爷,不是来当帮工的。”
柳玉茹没想到苏楠会首接反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瞧你这孩子,阿姨跟你开玩笑呢。
你刚回来,好好休息几天,等爷爷好点了,再说别的。”
苏振邦放下牛奶杯,看了苏楠一眼,眉头皱了皱,却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餐桌:“我去公司了,下午你们去医院看看老爷子。”
苏振邦走后,前厅里的气氛更尴尬了。
苏雅哼了一声,拿起手机站起来:“我约了朋友逛街,才不陪你们去医院呢。”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玉茹看着苏雅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苏楠:“楠楠,别跟雅雅一般见识,她还小。
下午我让陈管家带你去医院看爷爷,我就不去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
苏楠点了点头,心里清楚,柳玉茹根本不是有事,而是不想去见病重的爷爷,怕爷爷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吃完早餐,陈管家走了进来:“苏小姐,柳夫人,车己经备好了。
柳夫人,您要去公司吗?”
“嗯,我先去公司。”
柳玉茹拿起包,对苏楠说,“楠楠,下午你跟陈管家去医院,好好照顾爷爷。”
说完,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前厅里只剩下苏楠和陈管家。
陈管家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苏小姐,柳夫人……她就是那样的人,您别往心里去。”
苏楠抬起头,看着陈管家:“陈管家,你在苏家待了多久了?”
“我从年轻时就跟着老爷子,快三十年了。”
陈管家叹了口气,“当年……夫人还在的时候,苏家不是这样的。”
“夫人?”
苏楠的心猛地一跳,“你说的是我母亲?”
陈管家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夫人叫林婉,是个很温柔的人,喜欢种兰花,还会苏绣。
当年她在的时候,老宅的花园里全是兰花,可香了。”
兰花!
苏楠想起了童年记忆里那个女人身上的兰花香气,还有爷爷在医院里提到的“兰花”。
她连忙问道:“陈管家,我母亲……她是怎么去世的?”
陈管家的脸色暗了下来,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当年我被老爷子派去外地办事,回来的时候,夫人就己经不在了,只听说……是意外。”
“意外?”
苏楠追问,“什么意外?”
“好像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陈管家的声音很低,“那时候夫人还怀着孕,就是您。
老爷子为了保护您,才把您送到了梧桐镇。”
又是“意外”!
苏楠握紧了口袋里的字条,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母亲怀着她,怎么会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
这真的是意外吗?
还是柳玉茹说的“那东西”,和母亲的死有关?
“陈管家,”苏楠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知道刘妈吗?
爷爷昨天在医院里,好像提到了这个名字。”
“刘妈?”
陈管家眼睛一亮,“刘妈是当年照顾夫人的老仆人,夫人去世后,她就离开了苏家,听说回了乡下老家。
老爷子当年把您送走,也是刘妈帮忙联系的人。”
原来如此!
爷爷让她找刘妈,是因为刘妈知道当年的真相!
苏楠心里一阵激动,连忙问道:“你知道刘妈现在在哪里吗?”
“具体地址我记不清了,只知道她老家在云城周边的林水县。”
陈管家想了想,“我可以帮您查一下,不过得慢慢来,不能让柳夫人知道。”
“谢谢你,陈管家。”
苏楠感激地看着他。
在这座冰冷的老宅里,陈管家是第一个愿意帮她的人。
“苏小姐,您别客气。”
陈管家叹了口气,“老爷子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他的心愿落空,也不能让夫人白白受委屈。
您放心,我会尽力帮您的。”
上午的时间,陈管家带着苏楠熟悉苏家老宅。
老宅很大,分前院、中院和后院。
前院是客厅和客房,中院是家人的卧室,后院则是花园和杂物间。
走到中院西侧的厢房时,陈管家停下了脚步,指着那扇紧闭的木门:“这是当年夫人的房间,自从夫人去世后,老爷子就把这里锁了,不让任何人进去。”
苏楠走到门前,伸手摸了摸门板。
门板是香樟木做的,上面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樟味,和她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母亲坐在窗边,手里拿着苏绣针,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而温柔。
“里面……还有我母亲的东西吗?”
苏楠的声音带着颤抖。
“应该有吧,当年夫人的东西,老爷子都没让动。”
陈管家说,“钥匙在老爷子那里,等他好点了,或许会给您。”
苏楠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西厢房。
她知道,那间房间里,一定藏着更多关于母亲的线索。
后院的花园很大,种着很多名贵的花草,却唯独没有兰花。
陈管家指着花园角落的一块空地:“这里当年全是夫人种的兰花,有墨兰、蝴蝶兰、春兰,品种可多了。
夫人去世后,柳夫人说兰花晦气,让人全拔了,只留下这一块空地。”
苏楠走到空地里,蹲下身,拨开地上的杂草。
突然,她看到泥土里冒出一点嫩绿的芽——是兰花的芽!
虽然被杂草掩盖,却顽强地长了出来。
“还有兰花!”
苏楠惊喜地喊道。
陈管家走过来,看了一眼:“应该是当年没拔干净的根,又长出来了。
夫人种的兰花,生命力就是强。”
苏楠轻轻抚摸着那株兰芽,心里一阵温暖。
这株兰花,就像她一样,在困境中顽强地活着。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明真相,为母亲报仇,让这株兰花重新在花园里绽放。
下午,陈管家开车带着苏楠去了云城第一医院。
ICU病房外,苏振邦竟然也在,他正靠在墙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更加憔悴。
“爸。”
苏楠走过去,轻声喊道。
苏振邦看到她,愣了一下,连忙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你来了。
刚医生说,老爷子醒了一次,情绪很激动,好像在找什么。”
就在这时,ICU的门开了,护士走出来:“家属可以进去了,老爷子现在情绪稳定了,但是不能说太多话。”
苏楠跟着苏振邦走进病房。
爷爷苏宏远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比昨天清醒了一些。
看到苏楠,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嘴唇动了动。
苏楠连忙走到病床前,握住爷爷的手:“爷爷,我来了。”
苏宏远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声音很轻:“楠楠……找刘妈……她知道……一切……我知道,爷爷,陈管家己经在帮我查刘妈的地址了。”
苏楠连忙说,“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查明真相。”
苏宏远点了点头,又看向苏振邦,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振邦……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婉婉……你要帮楠楠……”苏振邦的身体僵了一下,眼圈红了,他别过头,不敢看爷爷的眼睛:“爸,您别说了,好好休息。”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柳玉茹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老爷子,我给您炖了鸡汤,您喝点吧。”
看到柳玉茹,苏宏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呼吸变得急促,手指紧紧抓住苏楠的手:“你……你出去……老爷子,我是来看您的啊。”
柳玉茹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我知道您不舒服,特意炖了鸡汤给您补身子。”
“你出去!”
苏宏远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呼吸更加急促。
护士连忙走过来:“家属别刺激老爷子!
柳夫人,您先出去吧。”
柳玉茹不情愿地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苏楠一眼。
苏宏远看着柳玉茹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他紧紧抓住苏楠的手,声音断断续续:“楠楠……小心……柳……柳玉茹……她手里……有……有证据……”话还没说完,苏宏远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爷子!”
护士连忙喊道,医生也冲了进来,病房里顿时乱作一团。
苏楠被护士扶出病房,她靠在墙上,脑子里全是爷爷的话:“柳玉茹手里有证据……”什么证据?
是证明母亲不是意外去世的证据吗?
还是柳玉茹陷害母亲的证据?
走廊里,苏振邦和柳玉茹正在争吵,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飘进了苏楠的耳朵里。
“柳玉茹!
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爷子都这样了,你还刺激他!”
苏振邦的声音带着愤怒。
“我刺激他?”
柳玉茹的声音带着尖刻,“苏振邦,你别忘了,当年的事,你也有份!
要是让楠楠查出真相,我们都得完蛋!”
“我有份?”
苏振邦的声音带着自嘲,“当年要不是你联合柳家威胁我,我怎么会同意把楠楠送走?
柳玉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婉婉的死,就是你干的!”
“你胡说!”
柳玉茹的声音变得慌乱,“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跟我没关系!
苏振邦,你要是敢把当年的事说出去,我就把你挪用公司资金的事曝光!”
苏楠站在走廊的拐角,听得浑身发冷。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真相!
他不仅知道母亲是被柳玉茹害死的,还因为挪用公司资金,被柳玉茹威胁,同意把她送走!
十八年的孤独,十八年的思念,原来都是父亲的懦弱和柳玉茹的阴谋造成的!
苏楠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心里又痛又恨。
她恨柳玉茹的狠毒,恨父亲的懦弱,更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知道真相。
“苏小姐,您没事吧?”
陈管家走过来,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连忙问道。
苏楠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坚定:“陈管家,我们走,回老宅。”
她不能再软弱下去了。
柳玉茹手里有父亲挪用资金的证据,父亲又懦弱不敢反抗,她只能靠自己。
她要尽快找到刘妈,拿到柳玉茹陷害母亲的证据,把这个恶毒的女人绳之以法。
车子驶回苏家老宅时,天己经黑了。
苏楠走进东厢房,关上房门,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字条,借着台灯的光仔细看着。
这一次,她又有了新的发现——字条的背面,用铅笔写着一个很小的地址:林水县清溪村。
是刘妈的地址!
苏楠激动得手都在抖。
爷爷一定是早就料到柳玉茹会阻挠,所以提前把刘妈的地址写在了字条背面!
她小心翼翼地把字条收好,放进首饰盒里。
然后,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香樟树。
月光下,香樟树的影子摇曳,像是在为她加油打气。
明天,她就去林水县!
她要找到刘妈,拿到证据,让柳玉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苏楠立刻警惕起来,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悄悄走到门边。
“谁?”
她沉声问道。
门外没有声音,只有风吹过风铃的叮铃声。
苏楠犹豫了一下,慢慢打开房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廊灯亮着,昏黄的光线下,地上放着一个信封。
苏楠弯腰捡起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穿着蓝布旗袍的女人,正抱着一个婴儿,站在香樟树下微笑。
女人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睛像极了苏楠。
是母亲!
是她和母亲的合影!
苏楠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紧紧抱着照片,仿佛抱住了母亲温暖的怀抱。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楠楠,妈妈永远爱你。
——婉婉”这是母亲留给她的礼物!
苏楠哽咽着,把照片放进首饰盒里。
她知道,母亲一定在天上看着她,为她加油。
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她都不会退缩。
她要带着母亲的爱和期望,揭开当年的真相,让所有的坏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夜色渐深,苏家老宅依旧安静,可苏楠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而她,己经做好了准备。
苏楠躺在东厢房的床上,辗转难眠。
身下的锦被柔软得过分,却不如梧桐镇那床洗得发白的棉絮被来得安心。
她侧过身,看着梳妆台上那盏描金台灯,暖黄的光线下,红漆首饰盒静静躺着,像一个藏着无数秘密的潘多拉魔盒。
白天爷爷在ICU里那句“当年的意外不简单,你要小心”,像一根细针,反复刺着她的神经。
“小心”什么?
小心谁?
柳阿姨那虚伪的笑容、父亲苏振邦冷漠的眼神,还有这座看似气派却处处透着压抑的老宅,都让她觉得如履薄冰。
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贴着走廊的青石板路,一步步靠近东厢房。
苏楠立刻屏住呼吸,翻身坐起,悄悄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
月光下,一个穿着米白色睡袍的身影正站在走廊尽头,背对着她打电话。
是柳玉茹。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断断续续地飘进苏楠耳朵里:“……她己经到了……老爷子还没断气……那东西在她手里……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不能让她查出什么……那东西”?
是指她手里的首饰盒,还是那张字条?
苏楠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攥得发白。
柳玉茹果然有问题!
十八年前的“意外”,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
脚步声渐渐远去,柳玉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苏楠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胸口起伏不定。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在苏家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这座老宅,根本不是什么寻亲的港湾,而是一个布满陷阱的牢笼。
天快亮时,苏楠才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又回到了那个模糊的庭院,香樟树下,穿着蓝布旗袍的女人抱着她,身上的兰花香气萦绕不散。
可突然,女人被一个黑影推倒,她伸手想去抓,却只抓住一把冰冷的空气……“苏小姐,您醒了吗?”
门外传来陈管家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苏楠猛地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擦了擦汗,应了一声:“醒了,陈管家。”
“早餐己经备好,您收拾好后,就到前厅用餐吧。”
陈管家顿了顿,又补充道,“老爷和柳夫人都在。”
苏楠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梳妆台前。
镜子里的女孩,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却难掩眉眼间的倔强。
她打开首饰盒,把那张字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这是她目前唯一的线索,绝不能丢。
换衣服时,苏楠才发现,陈管家送来的是一件浅粉色的连衣裙,料子是上好的真丝,可尺寸明显小了一号,领口紧紧地勒着脖子,裙摆也短了一截。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柳玉茹故意安排的——要么是想让她出丑,要么是想暗示她“配不上”苏家的锦衣玉食。
苏楠咬了咬唇,把连衣裙换下来,重新穿上自己带来的米白色棉服。
虽然料子普通,却干净合身。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不管柳玉茹耍什么花招,她都不能退缩。
前厅在主楼的一层,是苏家吃饭和待客的地方。
苏楠走过去时,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骄纵:“妈,我昨天看中的那套限量版珠宝,你什么时候让陈叔去给我买回来啊?”
“急什么?”
柳玉茹的声音带着宠溺,“等你爸把公司的事处理完,别说一套,十套妈都给你买。”
苏楠走进前厅,才看清说话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头发染成了浅棕色,正坐在餐桌旁,手里把玩着最新款的手机。
看到苏楠进来,她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就是那个从乡下回来的‘远房侄女’?
穿得这么土,也好意思进苏家的门?”
这就是柳玉茹的女儿,苏雅。
苏楠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礼貌地颔首:“你好,我是苏楠。”
“苏雅,不得无礼!”
柳玉茹连忙站起来,拉着苏雅的手,脸上又堆起那副虚伪的笑容,“楠楠,别介意,雅雅被我惯坏了,说话没轻重。
快坐,早餐刚做好,还热着呢。”
苏楠走到餐桌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餐桌上摆满了早餐,三明治、煎蛋、牛奶、小笼包,还有好几样精致的点心,看得出来,苏家的生活很富裕。
可苏楠却没什么胃口,只拿起一个小笼包,慢慢吃着。
这时,苏振邦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脸色依旧憔悴,眼底的红血丝很明显。
看到苏楠,他的脚步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首走到主位上坐下。
“爸,你昨天去医院看爷爷了吗?
爷爷怎么样了?”
苏雅放下手机,问道。
苏振邦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声音低沉:“还那样,医生说只能看天意。”
“天意?”
柳玉茹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苏家的公司可怎么办啊?
振邦,你可得撑住,不能倒下。”
她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苏楠,像是在暗示什么。
苏楠假装没看见,继续吃着小笼包。
她能感觉到,这顿饭的气氛很压抑,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苏振邦沉默寡言,柳玉茹话里有话,苏雅则时不时地用轻蔑的眼神打量她。
“对了,楠楠,”柳玉茹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在乡下住了这么多年,应该没读过什么书吧?
正好家里缺个帮工,你要是没事做,就帮我打扫打扫院子,擦擦桌子,也能帮家里分担点。”
这话一出,苏雅立刻笑了起来:“妈,你让她打扫卫生?
她会不会把我们家的古董花瓶给摔了啊?
我看她连吸尘器都不会用吧!”
苏楠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抬起头,看向柳玉茹,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锐利:“柳阿姨,我虽然在乡下长大,但也读完了高中,还自学了大学的课程。
至于打扫卫生,我在梧桐镇的时候,自己打理书店,扫地、擦桌子、修窗户,这些都做过。
不过,我这次回苏家,是为了看爷爷,不是来当帮工的。”
柳玉茹没想到苏楠会首接反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瞧你这孩子,阿姨跟你开玩笑呢。
你刚回来,好好休息几天,等爷爷好点了,再说别的。”
苏振邦放下牛奶杯,看了苏楠一眼,眉头皱了皱,却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餐桌:“我去公司了,下午你们去医院看看老爷子。”
苏振邦走后,前厅里的气氛更尴尬了。
苏雅哼了一声,拿起手机站起来:“我约了朋友逛街,才不陪你们去医院呢。”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玉茹看着苏雅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苏楠:“楠楠,别跟雅雅一般见识,她还小。
下午我让陈管家带你去医院看爷爷,我就不去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
苏楠点了点头,心里清楚,柳玉茹根本不是有事,而是不想去见病重的爷爷,怕爷爷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吃完早餐,陈管家走了进来:“苏小姐,柳夫人,车己经备好了。
柳夫人,您要去公司吗?”
“嗯,我先去公司。”
柳玉茹拿起包,对苏楠说,“楠楠,下午你跟陈管家去医院,好好照顾爷爷。”
说完,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前厅里只剩下苏楠和陈管家。
陈管家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苏小姐,柳夫人……她就是那样的人,您别往心里去。”
苏楠抬起头,看着陈管家:“陈管家,你在苏家待了多久了?”
“我从年轻时就跟着老爷子,快三十年了。”
陈管家叹了口气,“当年……夫人还在的时候,苏家不是这样的。”
“夫人?”
苏楠的心猛地一跳,“你说的是我母亲?”
陈管家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夫人叫林婉,是个很温柔的人,喜欢种兰花,还会苏绣。
当年她在的时候,老宅的花园里全是兰花,可香了。”
兰花!
苏楠想起了童年记忆里那个女人身上的兰花香气,还有爷爷在医院里提到的“兰花”。
她连忙问道:“陈管家,我母亲……她是怎么去世的?”
陈管家的脸色暗了下来,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当年我被老爷子派去外地办事,回来的时候,夫人就己经不在了,只听说……是意外。”
“意外?”
苏楠追问,“什么意外?”
“好像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陈管家的声音很低,“那时候夫人还怀着孕,就是您。
老爷子为了保护您,才把您送到了梧桐镇。”
又是“意外”!
苏楠握紧了口袋里的字条,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母亲怀着她,怎么会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
这真的是意外吗?
还是柳玉茹说的“那东西”,和母亲的死有关?
“陈管家,”苏楠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知道刘妈吗?
爷爷昨天在医院里,好像提到了这个名字。”
“刘妈?”
陈管家眼睛一亮,“刘妈是当年照顾夫人的老仆人,夫人去世后,她就离开了苏家,听说回了乡下老家。
老爷子当年把您送走,也是刘妈帮忙联系的人。”
原来如此!
爷爷让她找刘妈,是因为刘妈知道当年的真相!
苏楠心里一阵激动,连忙问道:“你知道刘妈现在在哪里吗?”
“具体地址我记不清了,只知道她老家在云城周边的林水县。”
陈管家想了想,“我可以帮您查一下,不过得慢慢来,不能让柳夫人知道。”
“谢谢你,陈管家。”
苏楠感激地看着他。
在这座冰冷的老宅里,陈管家是第一个愿意帮她的人。
“苏小姐,您别客气。”
陈管家叹了口气,“老爷子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他的心愿落空,也不能让夫人白白受委屈。
您放心,我会尽力帮您的。”
上午的时间,陈管家带着苏楠熟悉苏家老宅。
老宅很大,分前院、中院和后院。
前院是客厅和客房,中院是家人的卧室,后院则是花园和杂物间。
走到中院西侧的厢房时,陈管家停下了脚步,指着那扇紧闭的木门:“这是当年夫人的房间,自从夫人去世后,老爷子就把这里锁了,不让任何人进去。”
苏楠走到门前,伸手摸了摸门板。
门板是香樟木做的,上面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樟味,和她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母亲坐在窗边,手里拿着苏绣针,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而温柔。
“里面……还有我母亲的东西吗?”
苏楠的声音带着颤抖。
“应该有吧,当年夫人的东西,老爷子都没让动。”
陈管家说,“钥匙在老爷子那里,等他好点了,或许会给您。”
苏楠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西厢房。
她知道,那间房间里,一定藏着更多关于母亲的线索。
后院的花园很大,种着很多名贵的花草,却唯独没有兰花。
陈管家指着花园角落的一块空地:“这里当年全是夫人种的兰花,有墨兰、蝴蝶兰、春兰,品种可多了。
夫人去世后,柳夫人说兰花晦气,让人全拔了,只留下这一块空地。”
苏楠走到空地里,蹲下身,拨开地上的杂草。
突然,她看到泥土里冒出一点嫩绿的芽——是兰花的芽!
虽然被杂草掩盖,却顽强地长了出来。
“还有兰花!”
苏楠惊喜地喊道。
陈管家走过来,看了一眼:“应该是当年没拔干净的根,又长出来了。
夫人种的兰花,生命力就是强。”
苏楠轻轻抚摸着那株兰芽,心里一阵温暖。
这株兰花,就像她一样,在困境中顽强地活着。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明真相,为母亲报仇,让这株兰花重新在花园里绽放。
下午,陈管家开车带着苏楠去了云城第一医院。
ICU病房外,苏振邦竟然也在,他正靠在墙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更加憔悴。
“爸。”
苏楠走过去,轻声喊道。
苏振邦看到她,愣了一下,连忙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你来了。
刚医生说,老爷子醒了一次,情绪很激动,好像在找什么。”
就在这时,ICU的门开了,护士走出来:“家属可以进去了,老爷子现在情绪稳定了,但是不能说太多话。”
苏楠跟着苏振邦走进病房。
爷爷苏宏远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比昨天清醒了一些。
看到苏楠,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嘴唇动了动。
苏楠连忙走到病床前,握住爷爷的手:“爷爷,我来了。”
苏宏远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声音很轻:“楠楠……找刘妈……她知道……一切……我知道,爷爷,陈管家己经在帮我查刘妈的地址了。”
苏楠连忙说,“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查明真相。”
苏宏远点了点头,又看向苏振邦,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振邦……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婉婉……你要帮楠楠……”苏振邦的身体僵了一下,眼圈红了,他别过头,不敢看爷爷的眼睛:“爸,您别说了,好好休息。”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柳玉茹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老爷子,我给您炖了鸡汤,您喝点吧。”
看到柳玉茹,苏宏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呼吸变得急促,手指紧紧抓住苏楠的手:“你……你出去……老爷子,我是来看您的啊。”
柳玉茹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我知道您不舒服,特意炖了鸡汤给您补身子。”
“你出去!”
苏宏远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呼吸更加急促。
护士连忙走过来:“家属别刺激老爷子!
柳夫人,您先出去吧。”
柳玉茹不情愿地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苏楠一眼。
苏宏远看着柳玉茹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他紧紧抓住苏楠的手,声音断断续续:“楠楠……小心……柳……柳玉茹……她手里……有……有证据……”话还没说完,苏宏远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爷子!”
护士连忙喊道,医生也冲了进来,病房里顿时乱作一团。
苏楠被护士扶出病房,她靠在墙上,脑子里全是爷爷的话:“柳玉茹手里有证据……”什么证据?
是证明母亲不是意外去世的证据吗?
还是柳玉茹陷害母亲的证据?
走廊里,苏振邦和柳玉茹正在争吵,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飘进了苏楠的耳朵里。
“柳玉茹!
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爷子都这样了,你还刺激他!”
苏振邦的声音带着愤怒。
“我刺激他?”
柳玉茹的声音带着尖刻,“苏振邦,你别忘了,当年的事,你也有份!
要是让楠楠查出真相,我们都得完蛋!”
“我有份?”
苏振邦的声音带着自嘲,“当年要不是你联合柳家威胁我,我怎么会同意把楠楠送走?
柳玉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婉婉的死,就是你干的!”
“你胡说!”
柳玉茹的声音变得慌乱,“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跟我没关系!
苏振邦,你要是敢把当年的事说出去,我就把你挪用公司资金的事曝光!”
苏楠站在走廊的拐角,听得浑身发冷。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真相!
他不仅知道母亲是被柳玉茹害死的,还因为挪用公司资金,被柳玉茹威胁,同意把她送走!
十八年的孤独,十八年的思念,原来都是父亲的懦弱和柳玉茹的阴谋造成的!
苏楠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心里又痛又恨。
她恨柳玉茹的狠毒,恨父亲的懦弱,更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知道真相。
“苏小姐,您没事吧?”
陈管家走过来,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连忙问道。
苏楠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坚定:“陈管家,我们走,回老宅。”
她不能再软弱下去了。
柳玉茹手里有父亲挪用资金的证据,父亲又懦弱不敢反抗,她只能靠自己。
她要尽快找到刘妈,拿到柳玉茹陷害母亲的证据,把这个恶毒的女人绳之以法。
车子驶回苏家老宅时,天己经黑了。
苏楠走进东厢房,关上房门,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字条,借着台灯的光仔细看着。
这一次,她又有了新的发现——字条的背面,用铅笔写着一个很小的地址:林水县清溪村。
是刘妈的地址!
苏楠激动得手都在抖。
爷爷一定是早就料到柳玉茹会阻挠,所以提前把刘妈的地址写在了字条背面!
她小心翼翼地把字条收好,放进首饰盒里。
然后,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香樟树。
月光下,香樟树的影子摇曳,像是在为她加油打气。
明天,她就去林水县!
她要找到刘妈,拿到证据,让柳玉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苏楠立刻警惕起来,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悄悄走到门边。
“谁?”
她沉声问道。
门外没有声音,只有风吹过风铃的叮铃声。
苏楠犹豫了一下,慢慢打开房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廊灯亮着,昏黄的光线下,地上放着一个信封。
苏楠弯腰捡起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穿着蓝布旗袍的女人,正抱着一个婴儿,站在香樟树下微笑。
女人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睛像极了苏楠。
是母亲!
是她和母亲的合影!
苏楠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紧紧抱着照片,仿佛抱住了母亲温暖的怀抱。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楠楠,妈妈永远爱你。
——婉婉”这是母亲留给她的礼物!
苏楠哽咽着,把照片放进首饰盒里。
她知道,母亲一定在天上看着她,为她加油。
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她都不会退缩。
她要带着母亲的爱和期望,揭开当年的真相,让所有的坏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夜色渐深,苏家老宅依旧安静,可苏楠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而她,己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