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灰色终章出租屋的窗帘已经拉了三天，厚重的深灰色布料像一块浸了水的海绵，把窗外所有的光都吸得干干净净。

贝壳蜷缩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指尖还沾着昨天没洗干净的颜料 —— 那是她画 “裂缝贝壳” 时用的深褐色，此刻正随着她微微颤抖的手，在速写本边缘晕出一小片暗沉的痕迹。

书桌上散落着几个空了的药盒，铝箔板被捏得皱巴巴的，像被丢弃的蝉蜕。

贝壳盯着速写本上那幅画：白色的贝壳外壳上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缝，裂缝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只有最顶端留着一点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白。

她记得自己画这幅画时，心里还存着一点可笑的期待，期待有人能透过那些裂缝，看到壳里柔软的内里。

可现在，那点期待也像被雨水泡过的颜料，糊成了一团脏污。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今晚加班，你自己点外卖，别总吃泡面。”

贝壳扯了扯嘴角，想笑，却连牵动嘴角肌肉的力气都没有。

她知道母亲不是不爱她，只是 “爱” 在母亲那里，永远排在会议、合同、客户后面，像超市货架最底层的临期商品，偶尔被想起，却从来不是首选。

她拿起桌上的药瓶，标签上的字已经有些模糊。

医生说过不能过量，可过量又能怎么样呢？

求职简历石沉大海，高中时被人堵在厕所里骂 “丑八怪” 的声音还在耳边转，就连她最宝贝的画笔，现在握在手里都像有千斤重。

她倒出一捧药片，没有喝水，直接咽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喉咙，像吞了一把碎玻璃。

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她看到速写本上的 “裂缝贝壳” 被眼泪晕开，褐色的裂缝变成了深灰色，像出租屋外永远不会放晴的天。

耳边似乎传来了敲门声，很轻，却带着一种急切的力度，还有母亲的声音，模糊不清地喊着她的名字：“贝壳…… 开门…… 贝壳……”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开门了。

黑暗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将她彻底吞没，最后留在脑海里的，只有一个念头：这样也好，终于不用再假装自己很坚强了。

第 2 章：规则囚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贝壳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