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谢临渊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他注意到了手心多了颗痣。

他心头一紧，那只素来苍白得近乎透明修长的手心里，竟凭空多了一颗浅灰色的小痣，像一滴被揉碎的墨，突兀地落在细腻的皮肤纹理上。

这颗痣像个惊雷，瞬间炸乱了他的思绪。

他指尖微微发颤，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猛地窜进脑海：自己难道不只是退回了小时候的模样，连这具身体都换成别人的了？

恐慌攥着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踉跄着朝着不远处的小河奔去。

岸边的杂草划过他的裤脚，带起细碎的痒意，可他半点也顾不上，满脑子都是“身体不是自己的”这个可怕的猜想，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首到冰凉的水汽扑到脸上，他才猛地停在河边。

河水虽然不是很清但也能清晰地映出了他的模样。

谢临渊屏住呼吸，缓缓俯身——水中的倒影分明是十岁时的自己。

皮肤依旧是那股病态的苍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连耳尖都泛着淡淡的青白色；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几缕不听话地垂下来，恰好遮住了右眼的小半部分，显得有些阴郁；鼻梁的弧度精致而高挺，从侧面看像被精心雕琢过的玉，连鼻尖的弧度都透着秀气；眼睫毛很长，是天生的婴儿首，垂下来时像两把小小的扇子，轻轻盖住眼下的皮肤，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抬了抬眼，水中的倒影也跟着动了动。

那双眼依旧是狭长的形状，眼尾微微下垂，却半点不显局促，反而透着几分冷静和疏离；最特别的是那双眸子，像两颗浸在冷水里的黑曜石，深不见底，没有半分孩童该有的鲜活光亮，只剩下一片沉静的暗，衬得整张脸都带着股生人勿近的阴郁感，偏偏五官精致得惊人，凑在一起，活脱脱是个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多看两眼的阴郁美少年。

谢临渊盯着水中的倒影看了许久，首到确认眉眼、鼻梁、甚至耳后那颗几乎看不见的小痣都和记忆里的自己分毫不差，悬在心头的巨石才轰然落地。

他轻轻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缓缓放松，指尖划过水面，看着倒影里的自己微微皱眉又松开，嘴角竟不自觉地勾起一点浅淡的弧度——他向来是满意自己这张脸的，哪怕此刻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和阴郁，也依旧合他的心意。

确认是自己的身体后，谢临渊胸腔里的慌乱像被温水慢慢浇散，指尖的颤抖也渐渐平复。

他重新摊开手心，目光落在那颗浅灰色的小痣上——痣的大小和针尖差不多，边缘却比刚才看得更清晰些，在苍白皮肤的衬下，竟隐隐透着点极淡的光泽。

他就这么盯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三秒刚过，手心的痣忽然微微发烫，一道淡蓝色的微光从痣里飘了出来，在空中缓缓展开，最后凝成一块半透明的面板。

面板边缘泛着柔和的光晕，上面的字迹清晰却不刺眼，像悬浮在空气里的萤火虫。

谢临渊的眼睛倏地亮了亮，心头窜起一阵好奇——这东西，不就是他以前看小说时见过的“金手指”吗？

他下意识地张嘴，试探着喊了声：“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