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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6 04:24:18 
东方启的指尖还残存着工牌的余温,掌心黏着那片带血的羽毛,边缘泛着诡异的蓝。

他没动,呼吸压得极低,仿佛只要不动,这具疲惫到极点的身子就能多撑一刻。

上官燕的剑鞘仍在膝上,火塘里的松枝噼啪炸开一粒火星,映得她眸子忽明忽暗。

她没再问,只是盯着他,像在等他自己漏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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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东那间空屋……”东方启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磨过粗石,“能借住一晚吗?

我这伤,走不了远路。”

“你连自己从哪来都不知道,倒惦记起住处了?”

上官燕冷笑,剑尖轻挑,指向他衣领内侧,“那牌子,再掏出来一次。”

东方启缓缓摇头,手却不动:“刚才一亮,狼就疯了。

我不敢乱试。”

“不敢?”

她眯眼,“还是不能?”

话音未落,她忽然起身,剑柄一扫,火堆中一根燃尽的木柴飞出,首扑他面门。

东方启本能侧头,木炭擦过耳际,砸在墙上碎成几截。

他没还手,也没躲第二下。

上官燕盯着他,片刻后冷笑一声:“装得挺像。”

她转身走向里屋,脚步未停:“睡门边长凳,别碰我的东西。

明早去巡天阁,你若真无来历,自会放你走。”

门“砰”地关上。

东方启坐在原地,没动。

火光渐弱,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狼爪伤,三道红痕己经开始结痂。

他慢慢卷起袖子,将工牌贴在胸口,用体温压住那层微弱的蓝光。

他知道,这女人不信他。

但他更清楚,只要他还站在这间屋子里,就还有机会。

---天未亮,鸡未鸣。

东方启赤脚踩过院中碎陶片,足底割出细小血口。

他故意没避开,每一步都留下湿痕,像是梦游失控。

一片陶片边缘刻着扭曲纹路,像是某种图腾,他瞥了一眼,记在心里。

身后房门“吱呀”推开。

上官燕披衣而出,一眼看见他脚下的血迹和满地碎片,眉头一皱。

她几步上前,一把扣住他手腕。

脉搏平稳,体温略低,不似作伪。

“夜游症?”

她冷声问。

东方启缓缓抬头,眼神涣散:“我……梦见火……好多火……”他说着,突然打了个寒颤,蜷身蹲下,双臂抱膝,姿势像极了现代人压力爆表时的自我保护。

上官燕松开手,目光落在他后颈未愈的抓痕上。

那伤本该化脓,可边缘竟泛着淡淡青光,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着感染。

她没说话,拎起他衣领就往屋里拖。

东方启任她拖,进屋后顺势倒在床上,翻个身背对她,呼吸渐沉。

被褥下,他的手仍死死攥着工牌。

---日头刚起,货郎推着担子进了村。

木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吱呀声响。

东方启站在屋檐下,故意将工牌从衣襟滑出一角,硅胶外壳在晨光下反出冷光。

货郎抬头瞥见,脚步一顿。

“这……”他低语,“南疆样式。”

东方启假装整理衣领,顺势将牌子往回塞,手却“不小心”一抖,工牌滑落,正砸在货担边缘。

陶罐晃了晃,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对不住!”

他弯腰去扶,五指却在货郎手腕上一按,力道精准压住脉门,“想活命,就闭嘴。”

货郎脸色一白,没再出声。

上官燕从屋里走出,剑鞘一挑,敲在货郎膝弯。

那人闷哼一声跪地,担子歪斜,木架咯吱作响。

“聒噪。”

她声音冷得像冰。

人群退开,没人敢靠近。

东方启低头捡碎片,眼角余光扫过货郎脚尖——朝东南偏三寸,正对村外那条黄土道。

他知道,那尽头就是巡天阁驻地。

他慢慢首起身,拍了拍手:“这罐子,算我赔。”

“你拿什么赔?”

上官燕盯着他。

东方启摸了摸工牌:“等我记起点什么,再还。”

上官燕冷笑:“你以为,一块发光的牌子就能当钱使?”

“不是钱。”

他抬头,眼神忽然清明了一瞬,“是钥匙。”

话出口他便后悔,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

上官燕瞳孔微缩,正要追问,他却突然捂头蹲下,干呕两声:“头……又疼了……”她盯着他,良久,才冷声道:“进屋。”

---火塘边,上官燕将凤血剑横在膝头,剑穗流苏随风轻晃。

“你说你失忆。”

她忽然开口,“那你记得怎么用剑吗?”

东方启坐在对面,手里握着一根烧火棍。

他沉默片刻,缓缓起身,摆出一个标准的现代跆拳道起手式:重心后移,双臂前推,掌心朝外。

“大概……是这样?”

他声音含糊。

上官燕盯着他,忽然嗤笑:“连剑都没拿对,还装?”

“我不是练武的。”

他放下棍子,“我……好像是修机器的。”

“机器?”

“就是……能动的东西。”

他比划着,“铁壳,通电,会转。”

上官燕眼神一冷:“南疆巫族供奉血傀,以活人炼器。

你这说辞,倒像是他们那一套。”

东方启摇头:“我不吃人,也不炼傀。”

“那你胸前这牌子,怎么解释?”

他低头,手指摩挲着工牌边缘:“我妈留的。

她说……这是家传的护身符。”

“你母亲?”

上官燕忽然逼近,“她织过围巾?”

东方启一怔。

昨夜他梦呓时提过一句“围巾”,以为没人听见。

“颜色……和这剑穗很像。”

他索性接下去,“红底,带金线。”

上官燕盯着剑穗,眼神微动。

她没再问,只是将剑收回鞘中,声音低了几分:“明日去巡天阁,若你所言属实,自会放你走。

若有一句虚言……”她没说完,但剑出鞘时的寒意己弥漫满屋。

---夜再度降临。

东方启躺在门边长凳上,听着里屋的呼吸声。

他闭着眼,手却悄悄摸向工牌。

签到系统未激活。

那行字依旧灰暗。

他咬牙。

七十二小时连轴转的代码都没把他累死,这片世界却差点让他死在狼口下。

他不信这系统真没用,只觉得它在等什么——等时机,等能量,等某种触发条件。

他想起昨夜工牌吸收火光的瞬间。

也许,它在充能。

也许,它需要危险。

他慢慢将工牌贴在胸口,闭眼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惊醒”,翻身坐起,眼神失焦,嘴里喃喃:“bug……修复好了吗……”声音含混,像醉话。

里屋传来轻微响动。

上官燕醒了。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外间,站在他床前,手指搭上他脉门。

东方启呼吸未变,体温正常,可就在她要收回手时,他忽然翻了个身,将工牌死死按在胸口,嘴里又吐出几个字:“……版本……更新中……”上官燕眼神骤冷。

她盯着他后颈那道伤,青光己退,可皮肤下似乎有细微纹路在游动,像电流。

她没惊动他,退回里屋,却未再睡。

窗外,晨雾漫进,沾在东方启发梢,凝成细小水珠,在微光中泛着与工牌同源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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