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回到警局时，夜己深了大半。

他将红岸科技的资料在办公桌上摊开，指尖划过“星尘系列芯片研发时间表”——星尘-6的预计量产时间是明年三月，星尘-7的立项记录更是只在内部数据库里存着一行模糊的“预研中”。

他拿起那枚芯片的检测报告，技术科用光谱仪分析出的核心材质标注着“类石墨烯复合结构”，这种材料红岸科技去年才申请专利，连实验室都还在调试量产工艺。

“苏悦的银行流水查得怎么样？”

林野拨通小张的电话，听筒里传来键盘敲击声。

“林队，她近三个月有三笔大额进账，每笔都是五十万，汇款方是家叫‘云启文化’的空壳公司，注册地址在郊区一栋废弃厂房里。”

小张顿了顿，“更奇怪的是，这公司法人叫王磊，半年前突然失踪了，和苏悦一样，连社保都断缴了。”

林野捏了捏眉心。

空壳公司、神秘汇款、失踪的法人，再加上那枚提前出现的芯片，线索像缠绕的藤蔓，根部都指向红岸科技。

他想起陈宇在会议室里的表情——当提到“星尘-7”时，对方握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虽然只持续了两秒，却没逃过他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林野带着芯片检测报告再次来到红岸科技。

前台说陈宇正在开董事会，他索性在大厅等着，目光扫过墙上的荣誉墙。

最显眼的位置挂着“国家重点科技项目合作单位”的牌匾，下面是研发团队的合影。

林野的目光突然定住——合影后排，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正微微侧身，手指姿势和苏悦相框里的“阿哲”一模一样。

照片下方的标注写着：研发部副主任，赵哲。

“林警官怎么又来了？”

陈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野指着照片：“这位赵哲，现在在哪？”

陈宇的脸色变了变：“他……去年辞职了，听说去了国外。”

“是吗？”

林野拿出手机，点开小张刚发来的照片——苏悦出租屋对面居民楼那个打电话的男人，正是赵哲。

“我们昨天在苏悦家对面拍到他了，他不仅没出国，还在盯着那间出租屋。”

陈宇的喉结动了动，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林野上前一步按住他的手腕：“陈总，与其急着通风报信，不如说说星尘-7为什么会在苏悦那里。

是她发现了你们用首播信号传输芯片数据，还是赵哲把芯片交给她保管？”

就在这时，林野的手机响了，是技术科的电话：“林队，芯片里解密出一段音频，是苏悦的声音，她说……红岸科技在利用网红首播的加密信号，向境外传输核心代码。”

陈宇的脸瞬间失去血色，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颤抖的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野拿出手铐的瞬间，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哲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手里还握着一部正在传输数据的笔记本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