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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6 04:25:47 
漕运仓后院的梧桐叶落第三回时,李未的算盘己拨到了盐铁司的账目上。

少年指尖沾着青盐结晶,在宣纸上勾勒出蜿蜒的黄河故道图,忽听得前厅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东家!

永泰盐行的运盐船在潼关被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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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允之攥着染血的账本冲进来,青衫下摆还沾着河泥。

他身后跟着个鼻青脸肿的漕工,衣襟上赫然印着官靴的泥印。

李未蘸盐的手指顿了顿。

盐车印痕在图纸上洇开,恰与黄河九曲中的险滩重叠。

三日前沙塘鳢送来的芦苇信上,歪歪扭扭画着个戴幞头的官差——此刻那官差的眉眼,倒与盐铁使郑元奎有七分相似。

"潼关守将说咱们的盐引是假的。

"漕工啐出口血沫,"可那引票分明盖着户部大印!

"少年起身推开雕花木窗。

春末的渭水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二十艘盐船正静静泊在码头,船头"渭水货栈"的旗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忽然轻笑:"陈先生可记得贞观三年的私盐案?

""东家是说..."陈允之瞳孔微缩,"郑元奎当年靠举发岳父起家...""去西市雇三十个突厥力工。

"李未截住话头,将盐粒撒进砚台,"再让阿七把永泰盐行去年腊月的出货单取来。

"暮色初临时,渭水畔飘起浓烈的茴香味。

二十口铁锅架在临时搭起的土灶上,穿短褐的胡人正将青盐与香料混炒,刺鼻的烟雾惊得巡夜武侯连连咳嗽。

"东家这是要做胡饼?

"王把头抻着新打制的铁铲,看李未将炒盐装入陶罐,"可这盐...""陇右青盐混三成河东苦盐,再加西域茴香。

"少年封罐的手稳得出奇,"明日随漕船发往江南。

"更鼓敲过三更,阿七像野猫般翻进后院。

孩子六指间夹着三张染血的盐引,正是白日被扣的那批:"郑元奎的小舅子开的黑赌坊,昨夜输了三百贯..."李未就着灯笼细看盐引上的朱砂印,忽然用指甲刮下一层:"去平康坊请位懂印泥的姑娘。

"寅时三刻,平康坊头牌清倌人玉簪姑娘的轿子悄悄停在货栈后门。

美人葱指捻起盐引对着烛火,鬓边步摇洒下细碎光影:"这印泥掺了辽东豹油,遇热会泛金光——户部用不起这等珍品。

"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嘈杂。

三十个黑衣汉子踹开大门,领头者腰间别着鎏金错银的胡刀,正是西市地下钱庄的胡商阿史那。

"李掌柜好手段。

"胡商操着生硬的汉话,"用假盐引坑某的三百贯,当突厥人都是羔羊么?

"李未慢悠悠卷起盐引:"阿史那头人上月卖给郑元奎的五十匹大宛马,蹄铁上刻的可是突骑施部落徽记?

"胡商瞳孔骤缩。

少年适时递上陶罐:"头人不如尝尝这茴香盐——听说草原上的腌肉最缺这等香料。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货栈时,阿史那己醉倒在胡床上,怀里抱着十罐茴香盐。

胡商腰带里多了张漕运仓的地契,而李未袖中则多了份突骑施部落与郑元奎的密约。

午时三刻,长安县衙突然被流民围堵。

三百个衣衫褴褛的汉子举着"盐铁司克扣赈盐"的血书,领头的老者颤巍巍捧出罐发黑的苦盐——正是郑元奎掺在官盐里的毒盐。

"大人明鉴!

"老者叩头泣血,"渭水货栈愿开仓验盐!

"郑元奎的惊堂木还未拍下,李未己带着二十辆盐车候在衙外。

少年掀开苫布的瞬间,围观的东市粮商们倒吸凉气——每袋盐都掺着醒目的茴香籽,与市面上的官盐截然不同。

"草民售的乃是药盐。

"李未捧出太医署的批文,"茴香配青盐可驱湿邪,这是给江南道准备的时疫药材。

"惊堂木"咔"地裂成两半。

郑元奎盯着批文末尾"孙思邈"的朱印,突然想起昨夜突骑施商人送来的威胁信,后背霎时被冷汗浸透。

暮春的雨来得急。

李未站在漕运仓檐下,看阿史那的驼队消失在雨幕里。

胡商临走前留下的五十匹河西骏马,此刻正拴在后院,马蹄铁上盖着崭新的漕运仓火印。

"东家,关陇帮送来帖子。

"阿七递上洒金笺,笺上画着三足蟾蜍,"说是请您品鉴新到的海盐。

"少年将请帖投入煮盐的灶膛,火光映得眉眼明灭不定。

他当然知道关陇帮想要什么——自渭水货栈的竹筹流通市面,地下钱庄的生意己少了三成。

更声悠长,李未独坐案前拨弄算珠。

窗外忽然飘进片梧桐叶,叶脉上用盐粒拼出"漕船"二字。

他蘸水在桌面画出黄河九曲,在砥柱山位置重重一点。

明日发往江南的盐船,该换条水道了。

五更梆子敲过三声,渭水货栈的灯笼在夜风中晃成一片血眸。

李未站在新制的河图沙盘前,指尖沿着砥柱山向东划出弧线,黄河水纹在鲸油灯下泛着诡谲的青铜色。

"东家,洛阳来的客船靠岸了。

"陈允之捧着名刺进来,笺上熏着罕见的龙脑香,"来的是通济渠总商会的二公子。

"少年将名刺投入煮茶的红泥炉,看火舌舔舐"裴"字金纹:"让阿七带人把三号仓的蜀锦换成陈麻布,再往每匹布里缝二两茴香盐。

"寅时末刻,二十辆独轮车吱呀呀碾过湿滑的码头。

推车的漕工皆赤着右臂,腕间刺着青色的三足蟾蜍——这是昨夜新刺的标记,蟾眼用朱砂混着盐粒点成。

裴琰之踏上甲板时,正撞见这队古怪的力夫。

他伸手欲摸车上的麻布,却被个六指少年拦住:"客官仔细扎手,这批货是要运往吐蕃的荆棘布。

""渭水货栈便是这般待客?

"裴二公子冷笑,腰间蹀躞带上的金算珠叮当作响,"某从洛阳带来的五十船漕粮...""陈粮七百石,新粮三百石。

"李未掀帘而出,袖间落下一把霉变的麦粒,"通济渠六月暴雨冲毁粮仓,裴氏竟能保住七成存粮,当真手段了得。

"裴琰之瞳孔骤缩。

这是裴家秘而不宣的丑事,眼前少年却如亲历般道出细节。

他忽然瞥见对方腰间悬着的竹筹——边缘齿痕竟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密信印记一模一样。

"李掌柜可知漕船改道之事?

"裴琰之话锋陡转,抛出一卷工部文书,"砥柱山水道即日封闭,贵号的盐船...""走广通渠,经永丰仓入黄河。

"李未截过话头,指尖在沙盘上勾出新航线,"只是这新河道要过黑石峡——听说裴氏有批上好檀木要出关?

"晨雾散尽时,裴琰之的马车匆匆离去。

车辙印里留着半枚开裂的玉扳指,正是他听闻"黑石峡漕税减三成"时捏碎的。

"东家,关陇帮送来血书。

"阿七捧着片染血的麻布,"说咱们抢了他们的檀木生意。

"李未将麻布浸入盐卤,渐渐显出一幅地图:"让王把头带人去修黑石峡的栈道,再雇三百流民扮作纤夫——记得每人发双钉鞋。

"三日后,黑石峡飘起猩红旗幡。

三十丈高的峭壁上,漕工们踩着新钉的木桩拉纤,号子声惊起崖洞中栖息的秃鹫。

李未站在最险处的观澜亭,看盐船如利箭劈开浊浪。

"东家,水下有东西。

"老船公突然压低嗓门。

缆绳上凝结着诡异的黏液,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泽。

少年俯身舀起一瓢河水,腥气中混着熟悉的茴香味:"让厨船熬三十锅羊杂汤,多加胡椒。

"未时三刻,峡谷里飘起浓烈的肉香。

潜伏在水底的阴影开始躁动,船队经过时竟自动分流。

最后一艘盐船驶过险滩时,船底突然传来利爪刮擦声。

"倒汤!

"李未一声令下,滚烫的羊汤倾泻入河。

水面腾起白雾,隐约传来愤怒的嘶吼,但船队己安然通过最狭窄的"鬼门关"。

当夜子时,阿七像壁虎般爬进黑石峡山神庙。

供桌下埋着的檀木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关陇帮与工部往来的账册。

孩子刚点燃火折子,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冷笑。

"六指的小老鼠..."黑衣汉子倒挂在梁上,腰间弯刀刻着狼头纹,"你家主子没教你怎么偷东西?

"阿七的机关指节骤然弹开,却见庙门外亮起火把。

三百个"纤夫"手持钉鞋改制的铁钩,沉默地围住山神庙——他们腕间的三足蟾蜍刺青,在火光下宛如活物。

"结个善缘。

"李未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告诉你们帮主,渭水货栈的钉鞋生意,可分关陇三成利。

"五更天,第一缕阳光照亮黑石峡新修的栈道。

关陇帮的狼头旗与渭水货栈的蟾蜍旗并立飘扬,崖壁上用朱砂写着巨大的"漕"字。

裴琰之在洛阳接到飞鸽传书时,摔碎了最爱的邢窑茶盏。

他盯着"黑石峡通航"五个字,突然想起父亲那句警告:"长安出了条过江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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