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不敢去阳台，也不敢关灯。

他把房间里所有能开的灯都开了，连手机手电筒都对着天花板照，生怕黑暗里突然冒出什么东西。

他坐在床上，盯着衣柜看。

昨晚衣柜门自己开了道缝，今天早上他特意检查过，绳子还缠得好好的，怎么会有动静？

越想越怕，林默决定把衣柜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前租客留下的旧衣服，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

他走过去，解开绳子，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衣柜门。

衣服还是那些衣服，挂在衣架上，随着他开门的风轻轻晃。

林默伸手去拿最上面的一件外套，手指刚碰到布料，就觉得不对劲——外套的口袋里好像装着什么东西，硬邦邦的。

他把外套拿下来，翻开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

布包是红色的，上面绣着朵己经褪色的花，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小孩缝的。

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只红色的小皮鞋。

鞋很小，也就十岁小孩能穿，鞋面上沾着点泥，鞋带断了一根——和新闻照片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林默的手一抖，布包掉在地上，小皮鞋滚了出来，停在他的脚边。

鞋尖对着他，像是在盯着他看。

“哐当”一声，阳台的窗突然全打开了。

风卷着落叶吹进来，打在地板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林默回头看，阳台上空空的，只有晾衣绳在晃，像有人刚在上面晾过衣服。

他的目光落在阳台的角落里，那里放着个旧纸箱，是他昨天搬进来时没注意到的。

纸箱上盖着块黑布，布角被风吹得掀起来，露出里面的东西——好像是另一只红色的小皮鞋。

林默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想去拿那个纸箱，又不敢动。

就在这时，衣柜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翻找。

他猛地回头，衣柜里的衣服在动，不是被风吹的，是里面有东西在往外顶。

一件蓝色的连衣裙被顶得鼓起来，然后，一只小小的手从衣服后面伸了出来，抓住了衣架。

那只手很白，没有血色，指甲缝里沾着暗红色的东西——和昨晚抓住他裤脚的那只手，一模一样。

“哥哥，”那个声音又响了，这次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我的另一只红鞋子，在阳台的箱子里，对不对？”

林默说不出话，只能看着那只手慢慢往上伸，抓住了连衣裙的领口。

然后，一个小小的脑袋从衣服后面探了出来——是个小女孩，穿着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湿漉漉的，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窟窿里还在往下滴着水。

“你帮我拿回来好不好？”

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林默转身就跑，想开门逃出去。

可门后顶着的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挪开了，他一拉门，门开了，外面不是楼道，是一片漆黑的空间，像个无底洞。

一只冰冷的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腕，小女孩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哥哥，你别走，帮我找鞋子好不好？”

林默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冻住了，他想挣扎，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

小女孩的脸凑到他面前，黑洞洞的眼眶对着他，他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霉味，还能听见水滴在地上的声音——从她的眼眶里滴下来的，不是水，是暗红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