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死于意外的初恋男友的心脏，被移植到了我最恨的死对头言迟的胸膛里。三年后，他把我堵在昏暗的楼道，滚烫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料，我听见那熟悉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为另一个男人而搏动。“温软，”言迟的呼吸带着灼人的温度，喷在我的耳廓，“你听，他在说，他想我了。

” 我浑身僵硬，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我清楚地听见，那颗心在我靠近时，跳得又多快。01“温软，你开个价吧，怎么样才肯跟我？”昏暗的杂物间，言迟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他刚在慈善晚宴上拍下那枚价值千万的粉钻，此刻，正漫不经心地用那枚钻石的棱角，划过我的锁骨。冰凉的触感，激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死死盯着他衬衫下微微起伏的胸膛，那里，跳动着本该属于我爱人祁阳的心脏。三年前，祁阳在那场连环车祸中当场死亡，而肇事者，正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亲妹妹。

言家动用所有关系，最后，言父站出来顶了罪。所有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个替罪羊。而言迟，这个靠着祁阳心脏才活下来的男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他光鲜亮丽的总裁生活。

“言总，您这是在演哪出霸总强制爱的戏码？”我压下心头的翻涌，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可惜了，我不好这口。你还是找那些喜欢‘钞能力’的小姑娘去玩吧。”我试图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反而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不好这口？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顺着他的胸腔震动，透过我们的身体，传到我的耳朵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共振，“那你不好，祁阳好不好？”我的瞳孔骤然紧缩。他俯下身，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着晚宴上残留的淡淡酒气。“我听说，他生前最喜欢你这双手，说它们是天生为苏绣而生的。”他抓着我的手，缓缓抬起，放在他的左胸口，“那你摸摸看，它现在，喜不喜欢我？”“砰、砰、砰……”隔着昂贵的布料，那沉稳有力的心跳，清晰地传到我的掌心。每一声，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那是祁阳的心跳啊。

我曾无数次枕着他的胸膛入眠，熟悉到刻骨铭心。可现在，它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体里，为他输送着血液，维持着他的生命。巨大的荒谬感和背叛感席卷而来，我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言迟，你真让我恶心！”“恶心？”他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将我逼得更紧，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温软，你是不是忘了，你外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每天的开销是多少？你那个小小的苏绣工作室，一个月能挣几个钱？”他每说一句，我的脸色就白一分。外婆的病，是我最大的软肋。“哦，对了，还有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上周在澳门输了多少来着？”他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视频里，我弟弟温浩被人踩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哭着喊姐姐救我。“言迟！

”我失声尖叫，冲过去想抢手机，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制住。“别急，”他关掉视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动作温柔，眼神却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是主动跟我，还是我让你走投无路，哭着来求我？

”他的指尖划过我的嘴唇，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我耐心有限，给你三秒钟。”“三。

”“二。”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男人，就像一头蛰伏的野兽，一旦被他盯上，就绝无逃脱的可能。

外婆的医药费，弟弟的赌债，还有摇摇欲坠的工作室……每一座，都是压垮我的大山。而他，言迟，就是那个唯一能搬开这些大山的人。可代价，是要我背叛我和祁阳的爱情，去“伺候”这个间接害死他的仇人。“一。”最后一个数字落下，他眼底的温度也彻底消失。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松开我，转身就要离开。“我答应你！

”几乎是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三个字。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我顺着墙壁滑落在地。言迟的脚步顿住，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我希望你不要迟到。”我愣住了，猛地抬头：“什么意思？”他终于回过头，嘴角噙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那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跟我，当然是要当言太太。

”他顿了顿，欣赏着我震惊到失语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毕竟，我这颗心，对前主人的女朋友，可是挑剔得很。”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杂物间的光线昏暗，我却觉得那扇关上的门，隔绝了我的整个世界。02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杂物间的。

回到晚宴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可手腕上清晰的红痕，和口袋里手机的震动，都在提醒我，那是现实。是言迟发来的消息，一张图片，红色的结婚证样本，下面跟着一行字：明天穿好看点，我不希望我的新婚妻子像个奔丧的。

奔丧？我确实是在给我的爱情奔丧。第二天，我还是去了。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化着最素的妆。言迟看到我的时候，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流程快得惊人。拍照，签字，盖章。当那本红色的证书递到我手上时，我还有些恍惚。

这就……结婚了？和害死我爱人的仇人。“言太太，上车吧。”言迟为我拉开车门，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新婚的喜悦，倒像是在谈一笔公事。我坐进副驾驶，一路无言。

车子没有开回言家大宅，而是停在了一处高档公寓的地下车库。“这是我们的婚房。

”言迟领着我走进电梯，“我不喜欢家里人多，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两个？

”我重复了一遍，心脏没来由地一阵狂跳。电梯门打开，是一个装修极简的顶层复式。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致。言迟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开始解衬衫的扣子。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他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然后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言太太，你说，新婚之夜，我们该干点什么？

”他的目光像是有实质的温度，烫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抓紧了手里的包，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言迟，我们只是交易。我需要钱，你需要一个妻子堵住悠悠众口，顺便……满足你那颗心脏的某些‘愿望’。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吗？”“交易？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温软，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从你点头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的所有物。所有物，就该有所有物的自觉。”他将我逼到落地窗前，冰冷的玻璃贴着我的后背，让我无处可逃。“至于这颗心……”他抓住我的手，再次按上他的胸口，“它的愿望，可不止是看见你这么简单。”那熟悉的心跳再次传来，这一次，比在杂物间时跳得更快，更乱。我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你……你这是耍流氓！”我憋了半天，只挤出这么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耍流氓？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沉的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言太太，法律上，这叫履行夫妻义务。”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我吓得闭上了眼睛，浑身僵硬。

然而，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耳边传来他的一声轻嗤。我睁开眼，看到他直起身，眼底满是戏谑和……一丝我看不懂的失望？“放心，我对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女人，还没那么饥不择食。”他松开我，转身走向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主卧在那边，你的东西下午会有人送过来。记住，从今天起，你是我言迟的妻子，最好收起你那副死了男人的表情，我不想每天回家都像是进了灵堂。”说完，他端着酒杯，头也不回地上了二楼。我一个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茫然和无助。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银行的到账短信。一千万。言迟的动作，永远比他的话要快。我看着那一长串的零，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我卖掉了我的婚姻，我的爱情，我的一切，可我换来的，却是一座更华丽的笼子。口袋里，我一直贴身放着的小小银质相框硌得我生疼。那里面，是祁阳最后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笑得那么温柔，眉眼弯弯，仿佛这世间所有的阳光，都落在了他的眼睛里。我拿出相框，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祁阳，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守住我们的爱情。对不起，我要和别的男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而那个男人，胸膛里跳动的，还是你的心脏。

03和言迟的婚后生活，比我想象中要……平静。他似乎真的很忙，早出晚归，我们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大多数时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给了我一张没有额度的黑卡，但我一次也没用过。我把那一千万，一部分还了弟弟的赌债，剩下的，全都投进了外婆的治疗里。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正轨，除了我的身份，从温小姐，变成了言太太。这天，我正在工作室埋头赶制一批新的绣品，言迟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晚上有个酒会，你准备一下，七点我回去接你。”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不带任何感情。“我……”“别说你没衣服，我已经让人送过去了。”不等我拒绝，他便挂了电话。我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有些无奈。晚上七点，言迟准时出现在工作室门口。

我换上了他派人送来的那条香槟色长裙，剪裁得体，将我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

只是胸口开得有些低，让我有些不自在。“把这个戴上。”言迟递过来一个丝绒盒子。

我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那枚在慈善晚宴上拍下的粉钻项链，‘维纳斯之泪’。“太贵重了。

”我下意识地拒绝。“言太太的身份，戴它，刚刚好。”他语气强势，不容我反驳，甚至亲自动手为我戴上。冰凉的钻石贴着我的皮肤，他的指尖无意中擦过我的脖颈，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我能感觉到，他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酒会在一家私人会所举行，来往的都是商界名流。言迟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而我，作为他身边第一次出现的女伴，自然也承受了无数探究的目光。“言总，这位是？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太太，温软。

”言迟淡淡地介绍，手臂却不动声色地收紧，将我更紧地揽在怀里。“原来是言太太，失敬失敬。”男人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换上谄媚的笑容，“言总真是好福气，太太这么漂亮。”我微笑着点头示意，心里却一阵阵反胃。这样的应酬，让我感到窒息。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找了个借口，挣开言迟的怀抱。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松开了手。我逃也似的离开，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那个妆容精致，珠光宝气的自己，感到无比的陌生。这真的是我吗？为了钱，周旋在这些虚伪的人中间，像个漂亮的商品一样被展示。祁阳，如果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很失望？

我正想着，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言沁，言迟的妹妹。

那个害死祁阳的罪魁祸首。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哟，这不是温软姐吗？怎么，攀上我哥的高枝了？”她走到我身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像毒蛇一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啧啧，这条裙子，这颗钻石，看来我哥为了捧你，还真是下了血本。怎么，当了总裁夫人，是不是就把你那个死鬼男朋友忘得一干二净了？

”“言沁！”我猛地抬头，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怎么？我说错了？”她抱起双臂，一脸的无所谓，“三年前，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跟那个穷画家过苦日子呢。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你闭嘴！”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提他的名字！

”“我不配？”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凑近我，压低了声音，“那你配吗？温软，你顶着一张为他守身如玉的脸，却爬上了我哥的床，用着我哥的钱，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你！”“我什么我？”她突然扬起手，一杯红酒就这么直直地泼在了我的脸上。

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和脸颊往下淌，香槟色的裙子上，瞬间染上了一大片刺眼的红，狼狈不堪。“这一杯，是替我哥泼的。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我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言沁被人狠狠地推开，撞到了后面的墙上，发出一声痛呼。是言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此刻正站在我面前，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都没看地上的言沁一眼，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身上，将我狼狈的样子完全遮住。然后，他弯腰，捡起地上一个还没开封的香槟瓶。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他走到言沁面前，拧开瓶塞，“砰”的一声巨响，白色的泡沫喷涌而出。他面无表情地，将一整瓶香槟，从言沁的头顶，缓缓淋了下去。

“啊——！”言沁发出刺耳的尖叫。“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

”言迟的声音冷得像冰，“记住，她是你的大嫂。再有下次，泼在你身上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说完，他扔掉空瓶，揽着僵硬的我，在众人或惊恐或探究的目光中，大步离开了会所。04车里，暖气开得很足。言迟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遮住了我湿透的裙子。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专注地开着车。我侧头看着他，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颌线。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维护我。甚至不惜为了我，当众羞辱他自己的亲妹妹。我的心，有些乱。“为什么？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轻声问。“什么为什么？”他目不视前。“为什么要帮我？

”他沉默了片刻，车厢里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因为你现在是言太太。”他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我言迟的人，就算是我自己，也还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别人更没这个资格。”他的话，霸道得不讲道理。可我却莫名地，从那冰冷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易察 Bahkan的维护。回到公寓，他让我先去洗澡。

等我换上睡衣出来时，他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似乎是在处理公司的事情。看到我出来，他很快结束了通话。“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他让我坐在他身边，然后拿出一个医药箱，从里面找出棉签和消毒水。“脸转过来。

”我愣住了，这才感觉到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刚刚被言沁泼酒的时候，她的指甲似乎划到了我。“不用了，我自己来……”“别动。”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转过脸。他的动作很轻，沾了消毒水的棉签落在伤口上，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我们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他眼底映出的，我小小的倒影。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

“砰、砰、砰……”快得，就像他胸膛里的那颗心一样。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紧张，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看我。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发酵。

“温软，”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很怕我？”我垂下眼，不敢看他：“没有。

”“那为什么，你从来不敢正眼看我？”他步步紧逼。我能怎么说？说我怕的不是你，而是你胸膛里的那颗心？说我怕多看你一眼，就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透过你看谁？

说我怕自己会沉溺在你偶尔的温柔里，忘了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言迟，”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们的关系，只是交易。

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试图用冷漠来伪装自己，推开他越来越近的距离。他眼底的光，似乎暗了一下。“交易？”他松开我，靠回沙发上，自嘲地笑了一声，“对，是交易。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早点睡吧，言太太。

记住你的本分，别对我，也别对这颗心，有任何不该有的幻想。”他转身，上了二楼。

我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明明是我先划清界限的，可为什么，当他真的退回去的时候，我的心里，会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我一定是疯了。

05那晚之后，我和言迟的关系又回到了冰点。他甚至比以前更忙，有时候我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直到一周后，医院打来电话，说外婆的情况突然恶化，需要立刻进行手术，手术费高达三百万。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把工作室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拿了出来，又卖掉了祁阳留给我的一些画，才勉强凑够了一百万。剩下的两百万，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想去求言迟。

那是我的底线。可是，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外婆，我的底线，显得那么可笑。

我拨通了言迟的电话，手抖得厉害。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很吵，似乎是在某个应酬场合。“什么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我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