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一个过气女星，被邀前往A市的上流宴会。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只因这场宴会是被我甩掉的前男友举办的。所有人都等着我被他羞辱。可就在我想走的时候，宋斯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步步逼近，笑容凉薄：许小姐，多年不见，刚见面就想逃？

1.宋斯珩站在门口，眼神落在我身上。许小姐，何不坐下来再跟大家聊会儿天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却叫人背脊发冷。我站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

耳边依旧是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热闹得像一场精心准备的审判。他走近，拉开我身旁的位置坐下。动作自然得仿佛这五年从未分开。宋总和许小姐……原来还认识？

有人假意开口，语气暧昧。A市无人不知我与他的关系。明知故问，不过为了看我笑话。

我扯出一个笑，想说些什么。宋斯珩却慢悠悠地替我接话：不止认识，还熟得很。

我的笑僵在唇边。那是五年前，我说过的。那时我还是许家千娇万宠，捧在掌心的千金大小姐。可就在一夜之间，许家涉嫌非法集资，倾家荡产。

而我也成了墙倒众人推的落魄千金。一场发布会后，我被记者围堵。

是宋斯珩推开众人挡在我身前。他笑着安慰我，嗓音轻柔：意欢，我会保护你，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替你还债。我笑他疯了，他却当真了。

所有人都劝我别搭理那个宋家不认的私生子。说他私生子出身，手段狠，性子偏执。

可他看我的时候眼里只有温柔。我以为，他能给我爱和温暖。后来我们在一起，宋斯珩真的替我还了债。甚至连我爸留下的几些烂摊子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他把我捧在掌心，又爱又宠。像是全世界独独溺爱我一人。他不喜欢我拍吻戏、抱戏。吵过几次，我赌气说要分手。他连夜飞来剧组，在落雨的深夜亲手为我撑伞，抱着我淌过湿地哄我回去。

那时候的我，信他，爱他。也有点怕他。直到有一天，我梦见自己死在一场车祸里。

死前宋斯珩看着我，却把姜澜澜护在身后。梦太真了，疼也是真的。我开始恐惧慌张。

并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一本小说里的人物。一个被牺牲的恶毒女配。我怕了，于是单方面宣布分手。消失得彻彻底底，连一通电话都没再接。宋斯珩疯狂地联系我。

而我通通拒绝拉黑。五年后的现在，他成了宋氏继承人。成了这场宴会的中心，成了所有人都仰望的宋总。而我，不过是个过气女明星。

凭着别人送来的邀请函来蹭一顿饭。许小姐。宋斯珩他忽然俯身靠近。

唇几乎贴上我耳廓，嗓音轻得只我能听见：许意欢，你说，如果当初你没离开我，现在还会是这样吗？我倏然抬头，看见他眼里的光。那里早已不是五年前的温柔。

那是一种冷静又蓄谋已久的光。像是猫捉老鼠前，最后的耐心。2.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突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姜小姐来了！我下意识看向门口。灯光下，一身纯白礼裙的女人缓步走进来。妆容精致，神色柔和，像一朵不沾尘埃的白莲。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上。尤其是她走到宋斯珩身边时，扬起笑挽住了他的胳膊。

斯珩哥哥，她轻声开口，声音甜得发腻，你怎么不等我一起进来呀？斯珩哥哥。

这三个字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我最后的体面。我站着，仿佛成了这场宴会里唯一不合时宜的布景板。哎哟，这不是姜小姐和宋总吗？

果然是天作之合啊。对啊对啊，姜小姐可是宋老太太亲自带出来的，说是未来的宋太太，实至名归了……许意欢那种人，怎么配得上宋总？这些声音，就像一场有组织的集体羞辱。姜澜澜微微一笑，回眸望了我一眼。目光温柔得滴水，却像是包了层薄薄的毒。意欢姐姐也在啊。她笑着打招呼，眼中却毫无真意。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我也笑，笑得比她还温柔：托姜小姐的福，我挺好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分手后太难过呢……宋哥哥以前可最怕你不开心了。她语气柔软，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针，暗暗扎我心上。我懒得应她。可身旁的宋斯珩忽然开口了。他低头，看着姜澜澜：别闹了。三个字，听不出喜怒。姜澜澜微微一怔。松开了他的胳膊，委屈地垂下眼。可很快，她又换上柔和的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轻声细语地回应宾客们的祝贺。全场的注意力转向她。只有我注意到，那个始终沉默不语的男人。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像是灼人的火，又像是锋利的刃。

我有些站不住了，端起杯子准备离开。掌心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去哪？

宋斯珩的声音低哑，却不容抗拒。我咬牙，笑了笑：自然是走，免得搅了你们的天作之合。

他盯着我，没松手。甚至，将我拉得更近了些。我不记得——他语气缓慢，像是认真回忆，什么时候，答应要娶她了。我呼吸一滞。而下一秒，他轻轻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但你跑的那天晚上，我原本是打算求婚的。

砰——像有什么在我心里炸开了。可我来不及反应。姜澜澜忽然走近了，语气轻轻：斯珩哥哥，你在说什么呀？宋斯珩抬头，目光冷淡：没什么。

他终于松开我。姜澜澜却像没察觉气氛僵冷，仍旧站在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笑得恬淡又乖顺。我没再看他们，转身就走。可我知道，他一直在看我。

就像他五年前看着我离开时那样。眼里藏着太多东西。只是那时我看不懂，现在也不敢看了。

因为我知道，宋斯珩，不会放过我。3.我刚走出宴会厅的门，就被人喊住了。意欢姐姐。

姜澜澜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好像之前方才宴会上她说的那些话和动作，都不过是我多心。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她站在走廊尽头，裙摆轻扬。灯光落在她身上，宛如温柔无害的小仙女。可我知道，那副皮囊下藏着的是什么。她快步走来，眉眼含笑。

一手还不经意地握着胸口那串价值不菲的祖母绿项链。姐姐，她轻声开口，刚刚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太紧张了，不小心说错了话。我也笑，睫毛垂着：你紧张？你紧张什么？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掩饰住：我……我只是担心你误会我和斯珩哥哥。我们现在的确比较亲近，可那都是伯母的安排，我……我从没想过要抢谁的。从没想过要抢？我轻笑一声，那你抢得还挺顺手。她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嘴角的笑勉强维持着：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一直把你当姐姐……是啊，我打断她，你喊我一声姐姐，然后把我男朋友、资源、人脉，一个个抢得干干净净。

现在还想和我解释？是良心不安，还是怕我回来了，抢得比你狠？她咬唇，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逼近一步，盯着她的眼睛。是宋太太的位置不稳了？还是怕宋斯珩看见我，不要你了？

她的眼神终于破碎了一瞬。可很快，门后响起脚步声。宋斯珩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杯半满的香槟。他指节修长，倒衬得那香槟都成了矜贵的液金。意欢。

他唤我名字时，语气淡淡的。却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他说着，目光落在姜澜澜泛红的眼圈上，眉头一皱。姜澜澜立刻低声解释：没事的，斯珩哥哥，是我太敏感了……是我说错话了，让意欢姐姐误会了……我看她轻轻抓住宋斯珩的衣袖。

眼角微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宋总，我终于也开口，语气平静，你未婚妻这么会演，怎么不带她去拍戏？话一出口，空气都冷了几分。

姜澜澜脸色一下白了。意欢。宋斯珩看向我，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冲了？冲？我轻笑一声，不过是姜小姐太喜欢演了，让我恶心。

姜澜澜终于忍不住：我从来没有想过拆散你们！是你自己走的，是你不告而别的！

我嗤笑：姜澜澜，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跟他没分手时你手底下的小动作。她猛地抬头，眼里有一瞬间的恨意。可下一秒，那恨意就被她极快地收回去了。她转头看向宋斯珩，楚楚可怜：斯珩哥哥，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宋斯珩没有立刻说话。

他只是盯着我，盯了很久。直到我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他才忽然开口：意欢，今晚的主菜还没上。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你走了，不合适。他低声说，你来都来了，就别走了。他走上前来，指腹轻轻碰了碰我手腕。像是随意的安抚，又像是宣告主权。别让我在你面前，丢了待客的礼数。我本想甩开。

可他却低声贴在我耳边：你不想看她演戏？那就留下来，好好看看。他目光凉薄，像极了五年前那场梦的最后一幕。4.我最终还是没有走。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宋斯珩根本没给我选择的余地。他拉住我，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人看出姿态。强硬，不容拒绝。叶小姐既然来了，他勾着唇，语气懒懒。不如赏个脸，跳支舞？

空气骤然安静。姜澜澜的笑僵在脸上。她的手还搭在宋斯珩的胳膊上，指节微微收紧。

有人惊讶，有人看好戏。宋总这是……旧情难忘？你不懂，那可是当年的意欢大小姐，宋总当年为了她，连宋家都敢翻脸。可现在宋家都在力捧姜澜澜啊，宋老太太刚在杂志采访里说要认她做孙媳妇。议论声层层叠叠，在我耳边炸响。

我却像听不见似的，盯着宋斯珩。他眼里藏着笑，嘴角是温和的弧度。可那笑意落在我身上，却像针扎。我明白他要做什么。这是公开处刑。他要我重新回到聚光灯下。

但不是作为昔日的千金、女明星。而是他曾经的女人。我唇角轻轻一动，刚要拒绝。

他却忽然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跳完这支舞，我放你走。我怔住了。

他就像知道我最怕什么。又像故意把这根线，拿捏得刚刚好。我答应了。

只因我不想在他面前，显得比五年前还狼狈。音乐响起。我将手搭上他掌心时，几乎能感受到掌心微妙的一震。他身形高大，气息清冷。落在我周身时却像藤蔓缠绕，密不透风。舞步刚起，他就低声开口：叶意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我不语。

他笑了一下，声音低哑：以前说跳舞没意义，浪费时间，现在倒是挺配合。

宋总不是说跳完就让我走么？我淡淡地说，我在替自己节约时间。是吗？

他眼里浮起一丝危险的兴味，手掌往我腰侧收紧半寸。你知道吗？你这副样子，比当年哭着求我别走时更让我上头。我抬眸盯着他：你是不是病了？是啊，你走之后，我病了五年。他淡淡说道。我一怔。下一秒他却忽然松了手，转过身去。

谢谢叶小姐赏脸。他朝四周宾客微笑，昔日风华依旧。掌声响起。我却站在原地，像被钉住。而姜澜澜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点。她硬撑着上前，试图挽住宋斯珩：斯珩哥哥……他却轻轻侧身，躲开了。姜澜澜。他头也不回，语气温和得近乎无情。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在场合上被拉拉扯扯。姜澜澜手僵在空中。

脸上的笑已经裂出缝来。而宋斯珩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他优雅转身，重新朝我走来。

叶小姐。他看着我，目光低沉，声音却低缓。我送你离开。我看着他，想说不必了。

可下一秒，他忽然伸手替我拂了拂发丝。像是旧日情人般自然又宠溺，语气却带着诱哄般的阴郁：你不走的话，今晚他们不会放过你。但你走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心头一震。他盯着我，眼神慢慢沉了下去：许意欢，当年你逃得干脆。现在可你还想再逃一次？晚了。我还来不及反驳。

他已经转过身，举杯而立，朝宴会厅中央走去。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西装熨帖，气场逼人。仿佛刚才那些隐晦暧昧、冷厉逼咄的低语，都不过是他与我之间的一场私密游戏。他站定，抬手，轻轻碰了下杯壁。

清脆的响声宛如一记号令，宴会厅再次安静下来。诸位。宋斯珩声音不大，却足够压下所有喧哗。今日多谢各位捧场，我宋某并不常出席这样的场合，不过今晚，确实有件事要宣布。我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的目光，隔着重重人海，落回我身上。关于我个人的私事。他顿了一下，缓缓转身，将手中香槟高高举起。

叶意欢小姐，不日将成为我的未婚妻——也就是，宋家的儿媳。5.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宴会厅顿时炸开。他疯了吧？

不是说姜小姐才是宋老太太钦点的孙媳？叶意欢？那个过气女明星？

他们不是早就分了吗？五年前就分了，现在怎么又……宋总这是什么意思？真娶她？

还是故意打脸姜澜澜？我愣在原地，大脑一时像被噪声灌满。目光所及，是无数错愕、讥讽、揣测和嫉妒的目光。而站在人群中央的宋斯珩。他风淡云轻，仿佛刚才宣布的，不过是某项无关紧要的公司收购。姜澜澜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站在宋斯珩身后。死死咬着唇，眼眶发红。我终于回过神，刚要说话。宋斯珩却已走来，站在我面前。他弯腰将手递给我，眼神沉静得像潭水，声音低而清晰：意欢，过来。

你不想我捧你？那我就捧得更高一点。我盯着他，手指僵在半空，心里五味杂陈。

五年前他说我会保护你，替我还债，替我挡媒体的长枪短炮，我信了他。

五年后他说你将成为我的未婚妻，在无数人面前高高举起我。可我只觉得后背发凉。

因为我太清楚宋斯珩是什么人了。他的温柔和残忍从不冲突。他可以把我捧在云端，也能一手松开。我没动。他便忽然俯身，贴着我耳边低声开口，语气近乎蛊惑：意欢，你没有选择。你只能待在我身边。我眼神一颤，心里狠狠地震了一下。

可我还是没握住他那只手。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旧情未了。还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猎杀。

众目睽睽之下，我缓缓开口，嗓音不轻不重：宋总是不是喝多了？婚姻大事，还是别拿来开玩笑。姜澜澜像被点燃了一样冲出来，声音发颤：斯珩哥哥……你跟我说过——我说过，他打断她，声音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