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的冬雪，比往年来得更早更急。冷宫偏院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黎珏跪在结冰的青石板上，手里攥着一把缺口的扫帚，正费力地清扫着廊下的雪。

北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冻得青紫的脸颊，单薄的粗布衣裳根本抵挡不住寒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指尖的冻疮裂开，渗出血珠，混着雪水冻在扫帚柄上。“磨蹭什么！

天黑之前要是扫不完这院子，仔细你的皮！”管事太监尖细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黎珏瑟缩了一下，不敢抬头，只能加快手里的动作。扫帚划过结冰的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胳膊早已酸麻得失去知觉，可他不敢停下——上次就是因为扫得慢了，被管事太监用脚踹在胸口，疼得他躺了三天才能下床。他本是黎国的皇子，纵使母妃不受宠，也该有皇子的体面。

可自从母妃病逝后，宫里的人便没了顾忌，欺辱、打骂成了家常便饭。

父皇更是从未正眼看过他，总说他“怯懦如鼠，丢尽皇家颜面”。半年前，他不过是不小心打碎了父皇宠妃的玉簪，就被罚来这冷宫做苦力，日子过得连最低等的宫女都不如。扫到廊角时，黎珏看见一只冻僵的麻雀，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雪地里，早已没了气息。他蹲下身，轻轻用扫帚把将麻雀拨到避风的墙角，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和这只麻雀，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任人践踏的可怜虫。“黎珏！

陛下叫你去大殿！”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语气不耐烦。黎珏连忙放下扫帚，拍了拍身上的雪，跟着小太监往勤政殿走。一路上，他的心跳得飞快，不知道父皇突然找他有什么事，是又要罚他，还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勤政殿内暖意融融，熏香袅袅。黎国皇帝高坐龙椅，脸色阴沉，下方站着几位大臣，神色都很凝重。黎珏刚一进门，就感受到几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身上，他连忙跪伏在地，头埋得极低。“陛下，月璃国的使者还在偏殿等着回话，您看……”丞相小心翼翼地开口。

黎国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声道：“月璃国欺人太甚！不过是打了一场胜仗，就敢要我国年年纳贡，还要选皇子和亲！朕的儿子，岂能去那蛮荒之地受辱！”和亲？

黎珏的心猛地一沉。他听说过月璃国，那是个由女子掌权的国家，女帝手段狠厉，这次大败黎国后更是气焰嚣张。要选皇子去和亲，恐怕不是什么体面的差事，更像是送去做人质。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接话。大皇子是太子，自然不能去；二皇子刚立下战功，深得皇帝喜爱；三皇子体弱多病，经不起长途跋涉……剩下的，就只有不受宠的黎珏了。黎国皇帝的目光扫过殿内，最终落在了伏在地上的黎珏身上，眼神里满是嫌弃：“废物！养你这么大，总算还有点用处。

”黎珏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父皇……”“你就代表黎国，去月璃国和亲。”皇帝的语气不容置疑，“记住你的身份，别给黎国丢脸！

若是月璃国不满意，你就别回来了！”没有询问，没有安抚，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父子情分。

在父皇眼里，他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黎珏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太监把他带下去。回到冷宫的偏院，黎珏瘫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他想反抗，想拒绝，可他没有任何力气——他不过是个无权无势、任人摆布的皇子，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

很快，宫里就送来一套所谓的“喜服”。红色的绸缎上绣着粗糙的龙凤图案，针脚歪斜，一看就是仓促赶制出来的次品。黎珏捏着喜服的一角，指尖冰凉，这哪里是什么喜服，分明是他屈辱命运的见证。出发的那天，天还没亮。没有送行的队伍，没有告别的仪式，只有两个侍卫押着他，登上了前往月璃国的马车。马车里阴暗潮湿，没有炭火，黎珏裹紧了那套单薄的喜服，蜷缩在角落。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比黎国的冬夜还要寒冷。经过半个月的颠簸，马车终于抵达月璃国的都城。月璃国的宫殿比黎国的更加宏伟，朱红的宫墙高耸入云，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黎珏被侍卫押着走进大殿，脚下的金砖冰冷坚硬，他的腿因为长时间的颠簸而发软，几乎站不稳。大殿上方，月璃国女帝端坐在凤椅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凤冠，面容美艳却带着凛冽的寒意。

她的目光扫过黎珏，像在打量一件货物，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臣……黎国质子，皇子黎珏……拜见女帝殿下……”黎珏战战兢兢地跪下身，双手紧紧捏着喜服的一角，整个人瑟瑟发抖。他的声音微弱，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连头都不敢抬。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女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黎珏能感受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千斤重担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他害怕这位传说中狠厉的女帝，会像父皇一样嫌弃他，甚至杀了他。

过了许久，才听见女帝开口，声音清冷如冰：“黎国倒是会选人，送来这么个病秧子。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嘲讽，“也罢，既然送来了，就先留下吧。传旨，将他安置在西苑，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他踏出西苑半步。”“是。”旁边的太监尖声应道。黎珏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囚笼里的质子，但至少暂时保住了性命。他被侍卫架起来，往西苑走去。路过庭院时，他看见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少女，正站在海棠树下喂鸽子。

少女容貌清丽，眼神灵动，看见他时，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后来他才知道，那是月璃国的公主，名叫月璃，是女帝唯一的女儿。西苑比他想象中还要冷清，院子里杂草丛生，只有一间简陋的厢房，连炭火都没有。侍卫将他扔在厢房里，转身就走，连门都没关。北风灌进房间，卷起地上的灰尘，黎珏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能活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从今天起，他成了月璃国的质子，一个任人宰割的囚徒。夜深了，寒意越来越重。黎珏蜷缩在墙角，将喜服裹在身上，还是抵挡不住刺骨的寒冷。他想起了母妃在世时的日子，那时虽然不受宠，但至少还有母妃护着他，给他温暖。可现在，母妃不在了，父皇嫌弃他，他成了孤孤单单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的皇宫里，连活下去都成了奢望。

就在他快要冻僵的时候，门被轻轻推开了。他抬起头，看见白天那个喂鸽子的少女，也就是月璃公主，手里端着一个炭盆，站在门口。月璃走进来，将炭盆放在地上，看着蜷缩在墙角的黎珏，语气平淡：“这么冷的天，连炭火都没有，母皇也真是狠心。

”黎珏愣住了，他没想到公主会来看他，还给他送来了炭火。他想站起身行礼，却因为冻得太厉害，一时没站稳，差点摔倒。月璃连忙扶住他，触手一片冰凉，她皱了皱眉：“你怎么冻成这样？宫里的人也太怠慢了。”黎珏低下头，不敢看她，声音沙哑：“谢……谢谢公主殿下。”月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过了一会儿，她转身离开了，临走时留下了一件厚厚的狐裘。

黎珏裹着温暖的狐裘，看着炭盆里跳动的火苗，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他不知道月璃公主为什么要帮他，但他知道，这是他来到月璃国后，第一次感受到的善意。

也许，他的命运，并不会像他想象中那么绝望。西苑的日子，比黎珏最初预想的要平静些。

自从月璃公主送来了炭火和狐裘后，宫里的人似乎也收敛了些，虽然依旧冷淡，但至少不再明目张胆地欺辱他。每日会有人送来简单的饭菜，虽然算不上丰盛，却也能勉强果腹。黎珏的身体在安稳的日子里渐渐有了起色，不再像刚来时那样虚弱不堪，脸颊也终于多了几分血色。他很少踏出西苑，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厢房里，要么拿起扫帚打理院子里的杂草，要么就坐在窗边，对着那本被翻得卷边的《论语》发呆。

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生怕哪句话、哪个动作惹恼了女帝，招来杀身之祸。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战败国送来的质子，连黎国皇室都不愿承认的“废物”，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这日午后，难得放晴，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细碎的光斑。

黎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他想起了母妃还在时，曾教他写过黎国的国号，那时他趴在母妃膝头，握着毛笔，总把“黎”字写得歪歪扭扭，母妃却从不生气，只是笑着帮他扶正手腕。想到这里，他的眼眶微微发热，连忙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你在画什么？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黎珏吓了一跳，手里的树枝“啪”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看见月璃公主站在院门口，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宫装，裙摆上绣着细碎的迎春花，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回……回公主殿下，臣没画什么。”黎珏的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用脚抹去地上的痕迹，头埋得更低了。在月璃国画黎国的印记，若是被人撞见，恐怕会被安上“心怀故国、图谋不轨”的罪名。月璃走进院子，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她在石凳上坐下，将手里的木盒推到黎珏面前，“这里面是些糕点，我吃不完，给你送来。”黎珏愣住了，不敢去碰那木盒。

他抬头偷瞄了一眼，看见月璃的眼神里没有嘲讽，只有纯粹的善意。犹豫了片刻，他才小声道：“谢……谢谢公主殿下。”“你总是这么怕我？”月璃歪着头看他，“我又不是母皇，不会随便罚你。”黎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小就被宫人欺负，被父皇厌弃，早已习惯了用怯懦包裹自己，不知道该如何与别人坦诚相处。月璃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没有再追问，而是打开了木盒，里面是几块桂花糕，香气浓郁。她拿起一块递给黎珏：“尝尝吧，这是御膳房新做的，味道不错。”黎珏接过桂花糕，指尖碰到月璃的手，只觉得她的手暖暖的，和自己冰凉的指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低下头，小口咬了一口，桂花的甜香在口中散开，这是他来月璃国后，第一次吃到这样精致的点心。从那以后，月璃便常常来西苑看他。

有时会带来几本书，有时会拎着一食盒的饭菜，有时只是站在院子里，和他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黎珏渐渐发现，月璃公主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没有公主的骄纵，说话温和，眼神清澈，甚至会因为看到他手上的冻疮而皱眉，转身就让宫女送来冻疮膏。他也渐渐放下了戒备，开始尝试着和月璃说话。

他会给她讲黎国的山水，说南方的梅雨季节，西湖的荷花能开得铺满湖面；会说北方的草原，秋天时一片金黄，牧民们会围着篝火唱歌跳舞。而月璃则会给他讲月璃国的朝堂，说母皇如何处理政务，说那些老臣如何固执，说她自己从小就要学习兵法、朝政，压力大得睡不着觉。“我不想当公主，更不想以后像母皇那样，每天都要面对那么多算计。

”一次，月璃坐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看着飘落的花瓣，轻声说，“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种点花，读点书，过安稳日子。”黎珏看着她落寞的样子，心中泛起一丝心疼。

他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两人虽然身份天差地别，却同样身不由己。他犹豫了很久，才小声说：“公主殿下若是不嫌弃，臣……臣可以陪您说话。”月璃转过头，看着他，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黎珏用力点了点头：“嗯。”从那天起，黎珏不再只是被动地接受月璃的帮助，他开始主动为月璃做些事情。月璃说喜欢海棠花，他就每天精心打理院子里的海棠树，施肥、浇水，把树照顾得枝繁叶茂；月璃说要背兵法，他就陪着她一起背，帮她整理笔记，遇到不懂的地方，还会凭着自己从书中看到的知识，和她一起探讨。月璃发现，黎珏虽然看起来怯懦，却很聪明，尤其是在兵法和谋略上，有着超乎常人的见解。有一次，她对着一篇关于“围城之术”的兵法发愁，黎珏却能结合黎国曾经的战役，把其中的道理讲得通俗易懂。“你这么厉害，你的父皇怎么会舍得把你送来当质子？”月璃不解地问。黎珏的眼神暗了暗，低声说：“父皇…觉得臣怯懦无能，丢了黎国的脸。”月璃皱起眉：“他们根本不懂你。

你不是怯懦，只是不想争罢了。”她顿了顿，认真地说，“黎珏，你要变强。只有变强了，别人才不敢欺负你，你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黎珏抬起头，看着月璃坚定的眼神，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是啊，他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母妃的仇，自己受的辱，还有月璃的期望，都在告诉他，必须变强。从那天起，黎珏开始主动学习。

月璃给他找来兵书、史书，他就通宵达旦地读，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记下来，等月璃来的时候一起请教。他还开始锻炼身体，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在院子里跑步、打拳——那是他小时候，母妃请的武师教他的，后来因为被父皇厌弃，就再也没练过，如今捡起来，虽然生疏，却也慢慢找回了感觉。月璃看着黎珏的变化，心中很是欣慰。她不仅给黎珏找来更多的书籍，还悄悄安排了一位退役的禁军教头，在夜里来西苑教黎珏武功。黎珏学得很刻苦，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从未间断过。

他的身体越来越强壮，眼神也越来越坚定，再也不是那个刚来时瑟瑟发抖的质子了。

与此同时，月璃也在黎珏的帮助下，渐渐成长起来。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迷茫，开始主动关注朝堂上的动向，学着分析局势，甚至能在女帝处理政务时，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议。女帝虽然依旧严厉，却也渐渐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

但朝堂上的暗流从未停止过。以丞相为首的旧臣，一直对女帝的统治不满，加上女帝并无儿子，只有月璃一个女儿，旧臣们一致认为女子掌权有违天道，他们暗中联络了不少将领，积蓄力量，想要推翻女帝，拥立一位男性皇子登基。

黎珏通过宫中的宫人，察觉到了丞相的异动。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月璃，月璃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办？若是让丞相得逞，母皇和我都会有危险。”黎珏沉思片刻，说：“公主殿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暗中收集丞相谋反的证据，同时联络忠于女帝的将领，做好防备。”月璃点了点头：“可我们怎么收集证据？

怎么联络将领？”“臣可以试试。”黎珏说，“臣是质子，丞相他们不会对我设防。

臣可以借着在宫中走动的机会，观察他们的动向，再通过可靠的宫人传递消息。

至于联络将领，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可以借着举办赏花宴、诗会的名义，暗中与他们接触。

”月璃看着黎珏，眼神里满是信任：“好，就按你说的办。你一定要小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黎珏开始了他的计划。他不再局限于西苑，而是借着打理花木、送东西的名义，在皇宫里四处走动。他装作依旧怯懦的样子，对谁都毕恭毕敬，以此降低别人的防备。他仔细观察丞相和那些将领的言行，把他们的往来记录下来，再通过月璃安排的亲信宫人，把消息传递给月璃。

月璃则按照黎珏的建议，频繁举办各种宴会，邀请朝中的将领和大臣。在宴会上，她借着聊天的机会，试探他们的立场，向那些忠于女帝的将领透露丞相的不轨之心，并争取他们的支持。这个过程充满了危险。有一次，黎珏在丞相府外打探消息时，差点被丞相的亲信发现。他急中生智，装作迷路的宫人，低着头匆匆离开，才侥幸逃脱。

还有一次，月璃在与一位将领密谈时，被丞相的眼线看到，幸好那位将领反应快，谎称在和公主讨论诗词，才蒙混过关。但他们没有退缩。黎珏知道，这不仅是为了月璃和女帝，也是为了自己。若是丞相谋反成功，他这个黎国质子，必然会被第一个处死。只有帮助月璃稳住局势，他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三年过去了。黎珏从一个怯懦的质子，变成了一个沉稳、有谋略、武功不俗的青年。

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而是月璃最得力的助手，是她在深宫中最信任的人。

而月璃也在他的帮助下，羽翼渐丰，不仅赢得了不少将领的支持，还掌握了一部分禁军的指挥权。这三年里，他们收集了大量丞相谋反的证据，也联络了足够多的忠于女帝的力量。他们知道，决战的时刻，快要到了。果然，在一个乌云密布的清晨，丞相终于动手了。他率领着自己的亲信部队，包围了皇宫，以“清君侧、复礼制”为名，要求女帝退位。消息传到寝宫时，女帝正在批阅奏折。

她脸色一沉，猛地拍了一下龙案：“好个大胆的逆贼！”月璃站在一旁，眼神坚定：“母皇，我们准备好了。”女帝看向自己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三年来，月璃的成长，她都看在眼里。她点了点头：“传朕的命令，让忠于朕的将领立刻率领禁军，前来护驾！

”很快，忠于女帝的将领率领禁军赶到，与丞相的部队在皇宫的大殿前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刀光剑影，喊声震天，平静的皇宫瞬间变成了战场。月璃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铠甲，手持长剑，站在禁军的最前面。黎珏就站在她身边，一身黑衣，手握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