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我叫吴凯，现在正蹲在明海市第一医院的走廊里，烟屁股已经堆了三个，手指缝里全是灰，连刚买的彩票都被蹭上了黑印。不是我想蹲，是腿软。

刚才医生把我拉到办公室，手里攥着郑宇的病历本，白纸黑字写着“神经肌病恶化，需10日内筹齐20万手术费，否则神经坏死不可逆”。20万。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连医生后面说的“手术成功率”都没听清。郑宇是我发小，从小一起在明海市的老胡同长大，他比我小三岁，以前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凯哥”。去年他查出这病，从能跑能跳，到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靠轮椅，我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灭下去，比剜我心还疼。

为了给他治病，我把攒了五年的买房首付——8万7千块，全砸进去了。又找我妈借了3万，我妈是环卫工，那钱是她每天凌晨四点扫街，扫了一年才攒下的。最后实在没办法，经人介绍找了“利通贷”的张光头。现在想想，当时真是昏了头。张光头那小子，左脸有道刀疤，说话的时候刀疤跟着动，看着就不是善茬。可他当时拍着胸脯说“兄弟，治病要紧，5万我先给你，利息好说”，我就信了。结果呢？不到半年，5万滚成了12万。

昨天晚上，我刚从夜市看摊回来，还没来得及开门，就看见张光头带着两个纹身小弟堵在我出租屋门口。出租屋在老小区的一楼，墙皮都掉了，窗户上还贴着去年的春联，早就褪色了。张光头一脚踹在门上，“哐当”一声，我心脏都跟着跳。“吴凯，你他妈欠12万多久了？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他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我能闻到他嘴里的酒气。我赶紧说“再宽限几天，我肯定还”。

他旁边的小弟，穿个花衬衫，伸手就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摔在地上，后腰磕在台阶上，疼得我龇牙咧嘴。郑宇听见声音，从屋里坐着轮椅出来，想扶我，张光头却一脚踹在轮椅上。

轮椅“哗啦”一下歪了，郑宇差点摔下来，我赶紧爬过去扶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张哥，你别碰他，他有病！”我吼道。张光头冷笑一声，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脸，“有病？

我看你是没记性！明天再还不上钱，我就卸你一条胳膊抵账，你信不信？”说完，他吐了口痰在我脚边，带着小弟走了。我扶着郑宇回屋，他坐在轮椅上，半天没说话，最后才小声说“凯子，要不别治了，我不想再拖累你了”。我当时就急了，“说什么屁话！

只要有我在，就肯定能治好你！”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我手里只剩300多块钱了，是昨天看摊老板结的工资。今天早上，我五点就起来送牛奶，骑着个破电动车，在明海市的大街小巷里跑，一共送了87瓶，赚了43块5。送完牛奶，又去工地搬砖，搬一块砖5分钱，我从早上8点搬到下午2点，搬了2000块，赚了100块，午饭就啃了个馒头。下午3点，又赶去医院陪郑宇复查。医生说的20万，像块石头砸在我心上。我蹲在走廊抽烟，看着来往的人，有的穿着光鲜亮丽，有的跟我一样，愁眉苦脸。我突然想起，以前每次路过便利店，我都会花2块钱买一张公益彩票。

不是指望中大奖，就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万一呢？万一运气好，中个几千块，也能给郑宇买点好药。我掐灭烟，站起来，走到医院门口的便利店。便利店老板认识我，笑着说“小伙子，又来买彩票啊？”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2块钱，递给他，“要一张公益彩票，就是那个粉色的”。老板递给我一张彩票，我攥在手里，又从口袋里摸出笔，在彩票背面写了“求保佑郑宇，让他快点好起来”。写完，我把彩票揣进兜里，又赶回医院。郑宇还在做检查，我坐在候诊区等他。候诊区里人很多，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掏出彩票，想了想，又拿出来，开始刮。我刮得很慢，手指都在抖。

一开始，刮出来的是“谢谢”，我心里叹了口气，想着“果然还是这样”。

可当我继续刮下去，看见“一等奖”三个字的时候，我愣住了。我以为我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等奖，1000万”。我手里的彩票差点掉在地上。

我赶紧站起来，走到便利店老板那里，声音都在抖，“老板，你帮我看看，这彩票是不是中了一等奖？”老板拿过彩票，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墙上的兑奖说明，惊讶地说“小伙子，你真中了！1000万！”周围的人听见了，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真中了？”“这么厉害？”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1000万，能给郑宇治病了，还能还了张光头的钱”。我赶紧给银行打电话，银行说“您先别激动，我们马上派工作人员过去，帮您办理兑奖手续”。挂了电话，我跑到检查室门口，等着郑宇出来。郑宇出来的时候，看见我笑着，还问“凯子，你怎么这么开心？

是不是医生说我病情好转了？”我走过去，蹲在他轮椅旁边，把彩票递给他，“你看，我们中彩票了，1000万！你的手术费有了，我们不用再怕张光头了！”郑宇看着彩票，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伸手摸了摸彩票，又摸了摸我的脸，“凯子，这不是做梦吧？

”我摇摇头，眼泪也掉了下来，“不是做梦，是真的，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可我没想到，张光头得知我中了大奖后，第二天就找上门来了，他看着我的眼神，像饿狼盯着肥肉，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1000万，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新的麻烦。

银行工作人员陪着我从VIP室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在玻璃门上，晃得我有点睁不开眼。

手里的黑色银行卡沉甸甸的，里面是扣完税后的800万。我第一时间就给张光头打了电话，没等他开口嘲讽，直接说“12万，我现在就转给你，以后别再找我和郑宇的麻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就是他假惺惺的笑“兄弟，早这样不就完了？你要是凑不齐，跟哥说啊，哥还能帮你想办法”。我没跟他废话，挂了电话就把钱转了过去。

看着转账成功的页面，我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压在身上的石头终于挪开了。接着我直奔医院，找到主治医生，把郑宇的手术费一次**齐。医生拿着缴费单，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这钱凑得太及时了，我马上安排手术，争取下周一就能做”。我跑到病房的时候，郑宇正坐在轮椅上看窗外，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神比之前亮了好多。“郑宇，手术时间定了，下周一！”我跑过去，把好消息告诉他。

郑宇猛地转过头，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手都在抖“凯子，是真的吗？

我真的能再站起来了？”我点点头，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是真的，以后咱们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那天晚上，我带着郑宇去吃了顿火锅。

以前我们总路过那家火锅店，闻着香味就走不动道，可每次都舍不得进去，只能买个烤红薯边走边吃。现在坐在火锅店的包间里，郑宇拿着菜单，点了好多以前想吃却不敢点的菜——毛肚、鸭肠、肥牛卷，满满一桌子。

郑宇夹了块煮好的肥牛卷，放在我碗里“凯子，你以前总说想开花店，咱们现在有钱了，你去开吧，我帮你看店”。我把肥牛卷放进嘴里，味道特别香，可我却突然有点鼻子酸“先把你病治好，等你好了，咱们一起开，你负责收钱，我负责进货”。郑宇笑了，眼睛里闪着光“好，就这么说定了”。可我没想到，麻烦来得这么快。第二天早上，我刚把郑宇从医院接出来，准备带他去看看之前看好的花店门面，张光头就找上门了。他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跟之前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凑过来，脸上堆着笑“兄弟，听说你中了大奖？真是恭喜啊”。我皱了皱眉，没理他。他也不生气，接着说“兄弟，以前是哥不对，不该那么逼你，你看你现在有钱了，能不能跟哥合作做点生意？

我手里有个好项目，保准能赚钱”。我心里清楚，他这是看着我有钱了，想蹭点好处，我直接拒绝“我没兴趣，你别再来找我了”。张光头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他脸色阴沉下来，声音也冷了“吴凯，你别给脸不要脸，在明海市，我想找你麻烦，有的是办法”。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果然，下午我去看花店门面的时候，房东突然跟我说“小伙子，这门面我不能租给你了，有人愿意出双倍租金租下来”。我心里一猜就知道是张光头搞的鬼，我跟房东说“阿姨，是不是有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找过你？”房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他说要是我不租给他，他就找我麻烦”。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把之前偷偷录的张光头小弟威胁房东的录音放给她听“阿姨，你别怕，要是他再找你麻烦，咱们就报警”。房东听完录音，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那行，这门面我还是租给你，我也不怕他了”。可麻烦还没结束。社区里有人听说我中了大奖，开始说闲话。

那天我带着郑宇去社区超市买东西，就听见两个大妈在议论“你听说了吗？

就是那个天天在工地搬砖的小伙子，中了1000万，我看他那钱肯定不干净”。

另一个大妈接着说“就是啊，俩穷小子突然有了钱，指不定会怎么挥霍呢，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把钱败光”。郑宇听见了，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攥紧了轮椅的扶手，没说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别理她们，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可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明明是靠运气中了奖，想好好过日子，却总有人出来捣乱。那天晚上，我陪郑宇去社区拿快递。刚走到快递点门口，就看见一个小男孩在哭，旁边一个70多岁的老奶奶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看起来特别难受。

“奶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小男孩哭着说。我赶紧跑过去，蹲在老奶奶旁边“阿姨，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帮你叫救护车”。老奶奶摆了摆手，声音特别虚弱“不用了，我这是老毛病了，过一会儿就好，去医院太远了，还要花好多钱”。

小男孩哭着说“可是奶奶，你都疼得站不起来了，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我看着老奶奶难受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的郑宇，突然想起之前为了带郑宇看病，冬天在路边等了半小时公交，郑宇疼得在轮椅上直冒冷汗。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蹲在郑宇旁边，小声说“郑宇，咱们别开花店了，咱们建个社区医院吧，让社区里的人看病方便点，不用再跑那么远的路”。郑宇愣了一下，接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看着我“凯子，你说真的？咱们建个公益医院，让大家看病不用花那么多钱？”我点点头“对，就建公益医院，看病只收成本价，低保户免费，让大家都能看得起病”。郑宇抓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凯子，我支持你！

这比开花店有意义多了！”可我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让我们遇到更大的麻烦。当天晚上，我就开始找建医院的场地，可找了好几家，要么是价格太贵，要么是位置不好。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张光头又给我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嘲讽“吴凯，听说你想建医院？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在明海市，没有我点头，你什么事都办不成”。我挂了电话，心里特别生气，可我也知道，张光头说的是实话，在明海市，他的势力不小，想要建医院，肯定会遇到很多阻碍。但我不想放弃，我看着旁边正在整理病历的郑宇，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遇到多大的麻烦，都要把医院建起来。挂了张光头的电话，我把手机往桌上一摔，屏幕磕出道裂痕。郑宇听见动静，推着轮椅过来，手里还拿着刚整理好的退休医生联系方式，轻声问：“又出岔子了？”我没敢看他的眼睛，怕他看出我慌了神，只含糊说：“没事，就是找场地不太顺。”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张光头这话不是吹牛——早上我联系的第三个房东，电话里本来都答应见面谈，结果半小时后突然变卦，说“这地不租了，你找别人吧”，语气里的慌张藏都藏不住，肯定是张光头又使了手段。郑宇没戳破我，只是把那张写满电话号码的纸递过来：“我问了临床的李大爷，他说这些老医生以前都是市医院的骨干，要是咱们真心建公益医院，他们说不定愿意来帮忙。

要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跑场地？说不定我坐着轮椅，房东能多体谅咱们点。

”看着他眼里的光，我怎么能说“别去了，张光头不会让咱们成的”？

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好，明天咱们一起去。”可第二天更糟。

我们约好去看晨光社区的一块空地——那地方离居民区近，旁边就是公交站，最适合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