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我发誓要弥补上辈子对妻儿的所有亏欠。当晚，我小心翼翼地给五岁的儿子盖好被子。他却猛地睁开眼，用冰冷的声音说："别碰我，你这个杀了我和妈妈的凶手。"1.我叫方世杰，一个死过一次的男人。上一世，我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是人人艳羡的对象。直到那场大火，吞噬了我的妻子许晴晴和儿子方念。所有证据都指向我，说我因投资失败，精神崩溃，亲手制造了这起人间惨剧，随后畏罪自焚。可我清楚地记得，在我失去意识前，看到我最好的兄弟江城，站在火光之外，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再次睁眼，我回到了三年前，一切悲剧尚未发生的时候。床头的日历显示着我出差回家的第二天。我发誓，这一世，我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妻儿，让那个真正的恶魔付出代价。当晚，我走进方念的房间，他已经睡熟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乖巧得让人心疼。上辈子，我忙于工作，缺席了他太多的成长。我俯下身，想像一个真正的好父亲那样，温柔地替他掖好被角。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被子的瞬间，方念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本该清澈纯真的眸子里，此刻满是与他年龄不符的憎恨与恐惧。"别碰我，你这个杀了我和妈妈的凶手。

"他的声音不大，却锋利异常，狠狠扎进我的胸口。我浑身僵硬，心底生寒。

他……他也重生了？或者说，他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不等我反应，方念的眼泪就涌了出来，他手脚并用地往床角缩，惊恐地尖叫："妈妈！妈妈救我！怪物要杀我！

"尖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卧室门被猛地推开，许晴晴冲了进来，一把将方念护在怀里。

"念念不怕，妈妈在。"她轻声安抚着儿子，随即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困惑与责备，"方世杰，你对儿子做什么了？他怎么吓成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我们的儿子记得上辈子的事？记得我杀了他们？许晴晴只会觉得我疯了。

我看着紧紧抱着许晴晴，用怨毒目光死死瞪着我的儿子，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我的赎罪之路，还没开始，就被判了死刑。2."我……我只是想给他盖被子。"我艰涩地开口，声音沙哑。

许晴晴怀里的方念哭得更凶了，他一边哭一边拿小手指着我："他骗人！他要掐死我！

就像上次一样！"上次？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上一世的火灾里，我是被浓烟呛晕的，根本没有掐他。方念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另有隐情？许晴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抱着方念，警惕地看着我："方世杰，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念念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吓唬他。"她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疏离。我百口莫辩。"我没有。

"我只能重复这句苍白无力的话。"你就有！你就是个坏蛋！杀人犯！

"方念在我妻子的怀里对我嘶吼，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词语。许晴晴叹了口气，抱着方念起身，"我今晚带念念睡客房，你……你也早点休息吧。"她不敢让儿子和我共处一室。

房门在我面前关上，隔绝了妻儿的气息。我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塑。

重生归来的喜悦，在瞬间烟消云散。儿子恨我入骨，妻子疑我疯魔。而真正的凶手江城，此刻恐怕正在某个角落里，得意地笑着。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第二天一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亲手做了方念最爱吃的卡通饭团。许晴晴带着方念下楼时，看到餐桌上的早餐，表情有些意外。"你做的？""嗯，念念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

"我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方念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餐桌旁，拿起一个饭团，然后当着我的面，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我不吃杀人犯做的东西，脏。"他冷冷地说。

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许晴晴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方念！不许这么没礼貌！跟爸爸道歉！

""我没错！"方念倔强地仰着头，"妈妈，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他会杀了我们的！

"童言无忌，却字字见血。许晴晴的表情变得复杂，"她在我和儿子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好了，不吃就不吃，妈妈给你热牛奶。"她拉着方念坐下，完全无视了我僵在原地的尴尬。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江城打来的。"阿杰，听说你出差回来了？昨晚就想找你接风洗尘，又怕打扰你跟嫂子亲热，哈哈。今晚有空没？

老地方聚聚？"电话那头，是他一如既往的热情爽朗，其中却藏着别样的意味。我握紧手机，关节突出。"好啊。"我听到自己平静地回答。江城，这一世，我们的账，该好好算算了。

3.我挂了电话，许晴晴正好端着热好的牛奶走过来。"谁的电话？"她随口问道。

"江城的，说晚上给我接风。"听到江城的名字，许晴晴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去吧，是该聚聚，你这次出差这么久，他都问了好几次了。

"我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异常，那短暂的停顿，似乎在掩饰什么。上一世，江城在我死后，对我公司和家人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他以我最好兄弟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接管了我的公司，也以叔叔的名义，频繁地出入我家，对许晴晴和方念嘘寒问暖。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照顾，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而许晴晴对他的态度，似乎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我的心头，对此埋下深深的疑虑。我压下心头的疑云，开车去公司。刚进办公室，江城就迎了上来，给了我一个用力的拥抱。"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他捶着我的背，笑得一脸真诚，"仿佛世上最好的兄弟"。如果不是死过一次，我恐怕真的会再次被他这副完美的假面所欺骗。我拍了拍他的背，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公司最近怎么样？""一切都好，有我看着，你还不放心？

"江城揽着我的肩膀，带我走向办公桌，"就是你那个城南的项目，有点棘手，对方咬死了价格不松口，我磨了半天都没用，还是得你亲自出马。"我心中冷笑。

城南的项目，正是我上一世事业崩盘的导火索。江城当时极力劝我拿下这个项目，说前景无限。结果项目到手后，资金链断裂，政策突变，我投入的全部身家都打了水漂，还背上了巨额债务。现在看来，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陷阱。"这个项目不急。

"我淡淡地开口，"我这次回来，打算先调整一下公司的发展方向。

"江城的笑容僵了一下："调整？怎么突然要调整？""时代在变，我们也要跟着变。

"我坐到椅子上，十指交叉，直视着他的眼睛，"江城，我觉得我们公司，有内鬼。

"江城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强撑的笑意瞬间凝固"。江城的反应只有一瞬，快到几乎无法捕捉。随即他换上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内鬼？谁这么大胆子？阿宴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揪出来！"演得真像。我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出信任的样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事不要声张，我们暗中调查。

""明白！"江城拍着胸脯保证。他越是如此，我越是确定，他心里有鬼。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去赴约，而是先回了趟家。我想看看，在我明确表示要调查内鬼后，江城会有什么小动作。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将车停在小区外，悄悄从后门进入。

家里静悄悄的。许晴晴和方念应该在楼上。我刚换好鞋，就听到玄关处传来轻微的门锁转动声。我立刻闪身躲进旁边的杂物间。门开了，走进来的人，竟然是江城。他怎么会有我们家的钥匙？心头火气直冲脑门。上一世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江城在我死后，自由出入我家，对许晴晴大献殷勤……这个场景，与我之前的猜想，完美重合。我的呼吸几乎停止，死死攥住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冲出去，只会打草惊蛇。江城探头探脑地看了一圈，然后径直走上二楼。他去了方念的房间。

我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紧贴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念念，叔叔来看你了。

"这是江城刻意压低的声音。"江叔叔。"方念的声音带着亲近，和白天对待我的态度天差地别。"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不开心。那个坏人回来了。

"坏人？我听着，心里一紧，是在说我吗？"叔叔知道。"江城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诱哄，"念念是个勇敢的孩子，对不对？我们跟妈妈说好的，要一起把坏人赶走。""嗯！

我要保护妈妈！""真乖。叔叔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变形金刚，限量版的哦。但是有个条件，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叔叔来过，尤其是……你爸爸，好不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

这是我们的秘密！"我的血液寸寸冰凉。江城在教唆他的儿子！

而许晴晴……许晴晴也知道这个计划？"一起把坏人赶走"，这是她和江城，还有方念的约定？所以，方念对待我那么恶劣，都是许晴晴默许甚至是指使的？

巨大的背叛感将我淹没。我只觉胸口剧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几乎站立不稳。我的妻子，我发誓要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竟然联合外人，一起来对付我。

5.我不知道江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只知道，当他从那股窒息的背叛感中回过神来时，天已经黑了。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是江城打来的催促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告诉他马上到。然后，他走上楼，敲响了客房的门。开门的是许晴晴，她看到我，眼神有些躲闪："你还没走？""准备走了，来看看念念。"我越过她，看向房间里。方念正坐在地毯上玩一个新的变形金刚，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款式。看到我，方念立刻把玩具藏到身后，警惕地瞪着他。那个玩具，无疑就是江城送的。而许晴晴，她的目光只是在玩具上停顿了一瞬，随后便移开了。对此一无所知，或者说，她在装作一无所知。我只觉得口腔里满是苦涩，整个胸腔被愤怒和痛苦挤压。"念念，爸爸要去跟江叔叔吃饭了，你在家要听妈妈的话。"我蹲下身，试图与儿子平视。

方念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我自嘲地笑了笑，站起身，对许晴晴说："我走了。

"许晴晴点点头，没有像往常一样送方世杰到门口，只是嘱咐了一句："少喝点酒。

"我走出家门，坐进车里，却久久没有发动。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帮我查个人，江城，我公司的副总。还有，帮我在家里装几个监控，越隐蔽越好。

"电话那头的人是我以前的一个部下，后来自己出去单干，做一些私家侦探的活，能力很强，最重要的是，绝对可靠。安排好一切，我才驱车前往约定好的会所。江城早已等在包厢里，见我进来，立刻抱怨道："我的方大老板，可算把你盼来了，再不来，我都要以为你放我鸽子了。""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我拉开椅子坐下。

"什么事比兄弟还重要？"江城给方世杰倒上酒，"来，先自罚三杯。"我没有拒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苦涩与愤怒。几杯酒下肚，江城的话也多了起来。他状似无意地提起："阿杰，说真的，你这次回来，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我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哦？怎么说？""说不上来，就感觉……沉稳了不少，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他半开玩笑地说道，"是不是在外面出差，遇到什么事了？"他在试探我。我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算是吧，差点死在外面，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很多事情自然就想通了。"我故意说得模棱两可，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紧盯着江城的眼睛，直到江城有些不自然地避开，才收回视线，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江城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关切所掩盖："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不早说！""意外而已，都过去了。"我摆摆手，然后话锋一转，直勾勾地看着他，"江城，我们是兄弟吧？""废话！我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那好。

"我拿起酒瓶，给他和自己又满上一杯，"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办？

"江城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举起酒杯，与我重重一碰。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但如果是……抢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那就算是亲兄弟，也没得商量。"他的眼神阴冷，话里有话。我瞬间明白，他指的是许晴晴。

6.原来，他对许晴晴的觊觎，从那么早就开始了。上一世的我，真是瞎了眼，把一头恶狼当兄弟。这顿饭，我和江城都喝了很多。我们像从前一样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我们心里都清楚，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碎了。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午夜。客厅里留着一盏昏黄的壁灯，许晴晴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我。

见我回来，她站起身，迎了上来，鼻尖动了动，皱眉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或许会感到温暖。但现在，我只觉得虚伪。我甩开她伸过来想要扶他的手，身体因为醉酒而有些摇晃。"你还没睡？

"我的声音因为酒精而沙哑。许晴晴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白了白："我……担心你。

""担心我？还是担心我喝多了，会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我冷笑着，一步步逼近她。

酒精放大了我心中的怨恨和失望。"方世杰，你什么意思？"许晴晴被我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自己的方寸之间，俯身靠近她，酒气混合着怒气喷在她的脸上，"许晴晴，你和江城，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晴晴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放大，脸上血色尽褪。"你……你胡说什么！"她眼神慌乱，不敢与我对视。"胡说？"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有我们家的钥匙，他背着我偷偷来见我的儿子，教唆他和我作对，你敢说你不知道？"许晴晴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为什么？

"我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许晴晴，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联合一个外人，来算计自己的丈夫？""我没有！"许晴晴终于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她用力推开我，"我没有算计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念念！

""为了念念？"我听着，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为了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