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上警察的第一天，就接到任务去端一个黑道窝点。根据线报，堂口老大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手底下养着几百号亡命之徒。我肾上腺素飙升，一脚踹开那扇鎏金的包厢大门，举着枪，吼出毕生最洪亮的一声：“不许动！警察！”包厢内瞬间死寂。烟雾缭绕中，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骚包花衬衫，正拿着雪茄指点江山的男人缓缓抬起头。

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我手里的枪差点掉在地上。那张和我爸有九分像的脸，正对着我，雪茄从他嘴角滑落。我俩四目相对，他震惊，我错愕。他身边的小弟们比我们反应快，纷纷掏出家伙。我爸猛地一拍桌子，中气十足地吼道：“都他妈把东西收起来！

谁敢吓着我宝贝闺女，我让他沉江喂鱼！”1.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叫陆安，警校第一名毕业，根正苗红，立志要成为一名扫黑除恶的人民卫士。而现在，我扫黑除恶的第一站，扫到了我亲爹的“公司”里。我爸，陆骁，一个在我面前永远笑呵呵，自称是“搞了点小投资，开了几家娱乐会所”的普通商人，此刻正襟危坐在那张能坐二十人的大圆桌主位上。他身上的花衬衫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胸口狰狞的过肩龙纹身一角。那眼神，哪还是那个每天追着我问“安安早餐想吃豆浆还是牛奶”的慈父？

分明是能让小孩止啼的黑道教父。“误会，警察同志，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

”我爸反应极快，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一溜烟跑到我面前，差点就要握住我冰冷的手。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用枪指着他，声音都在抖：“……陆……陆骁！

你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现在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我说得义正言辞，心里却在疯狂呐喊：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爸不是说今天去参加“企业家联合会慈善晚宴”吗？这晚宴开在KTV负三层的暗室里？

还人手一把开山刀？“闺……警察同志，”我爸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冷汗都下来了，“我们这都是守法公民，在这儿开个……开个主题派对！对，cosplay派对！你看我，扮演的就是《教父》，像不像？”他身后的那群“亡命之徒”也立刻会意。

一个光头纹身大汉，把手里的西瓜刀往身后一藏，憨厚地笑道：“是啊是啊，警察小姐，我演的是光头强。”另一个脸上带疤的，把手里的棒球棍往桌下一丢，挤出个笑脸：“我……我是喜羊羊。”我：“……”你们管这叫cosplay？

你们这角色设定是不是有点过于离谱了？我的队长，张队，此刻也带着人冲了进来。

看到这剑拔弩张又透着一丝诡异和谐的场面，他愣了一下，随即厉声喝道：“全部抱头蹲下！

”我爸那群手下条件反射般就要反抗，却被我爸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蹲下！

都给老子蹲下！”我爸带头，第一个乖乖抱头蹲在了地上，还特意找了个离我最远，最不显眼的角落。那样子，活像一个被抓了现行的无辜路人。我脑子一片空白，但身体的本能还在。我跟着同事们一起，将这群“cosplay爱好者”一个个拷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整个过程，我爸都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他那身花衬衫在人群中实在是太显眼了。

直到警车开动，我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透过车窗，对我露出的那个比哭还難看的、充满慈爱的笑容。我捂住脸，感觉我的警察生涯，在第一天，就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2.审讯室里，我跟我爸隔着一张桌子，相对无言。

负责主审的张队看看我爸，又看看我，表情十分复杂。“陆骁，是吧？”张队敲了敲桌子，“说说吧，今天聚众干什么呢？”我爸一脸无辜：“张警官，我刚才都跟我闺……跟这位陆警官说过了，我们公司搞团建，玩主题派对呢。”“团建？

”张队冷笑一声，把证物袋拍在桌上，“你们团建带这些东西？”袋子里，是十几把明晃晃的开山刀和钢管。我爸眼皮跳了一下，但依旧镇定：“哦，这些啊，都是派对道具，塑料的，淘宝上买的，不信您看，做工可糙了。”我：“……”爸，咱说谎能打个草稿吗？那刀背上崩掉的口子，看着都像是刚从谁骨头上砍下来的。

张队显然也不信，他拿出另一份文件：“那你再解释解释，为什么你的‘娱乐会所’，会被人举报是地下**？”“诽谤！纯属诽谤！”我爸义愤填膺，“我们那是奇牌室！

为社区老年人提供免费娱乐活动的！举报我的人，绝对是同行恶意竞争！是嫉妒我们生意好！

”张队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我：“小陆，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知道，这是队长在给我机会。如果我爸真是黑道大佬，我作为亲属，必须回避。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目光直视我爸那张写满“我是良好市民”的脸。“陆骁先生，”我公事公办地开口，“你说你在搞投资，请问你的公司全称是什么？主营业务是什么？

注册资本多少？法人代表是谁？”一连串的问题，把我爸问懵了。他张了张嘴，……公司名叫‘骁勇善战’投资有限公司……主营……主营天下所有能赚钱的业务……法人，法人就是我！”我面无表情地在笔记本上记下，然后合上本子。“好的，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在我们调查清楚之前，你和你的‘员工’，都需要暂时待在这里。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敢再看他一眼。我怕我再多看一秒，就会忍不住问他，我们家衣柜里他那几件手工定制的西装，是不是都是用这种“投资”赚来的钱买的。

走出审讯室，张队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小陆啊，别有心理压力。不管他是谁，我们办案，只讲证据。”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接下来的48小时，我们整个队都在疯狂调查。然而，调查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

我爸那个“骁勇善战”投资有限公司，竟然真的是家正规注册的公司，虽然注册时间就在昨天下午。公司的账目清晰得像被水洗过一样，每一笔都合法合规，纳税记录堪称模范企业。那个被举报的地下**，监控录像显示，里面真的全是一群老大爷老大妈在打……卫生麻将，赌注是瓜子。至于那些开山刀，法证科的同事给出了鉴定结果：确实是道具，材质是硬塑料外面喷了层金属漆，只是做工过于逼真。唯一的疑点，是举报人。那个匿名举报电话，根本追查不到任何来源。

最后，因为证据不足，我爸和他的“员工”们，被无罪释放了。走出警察局大门时，我爸对我露出了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安安，你看，爸没骗你吧？爸真是个好人。

”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发现我媽，我哥，我姐，竟然都在。

我们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为了各自的“事业”，大家平时都住外面，只有周末才回来家庭聚餐。今天不是周末。我妈苏婉，一个声称自己是国际艺术品鉴赏家的优雅女士，正敷着面膜，悠悠地对我爸说：“老陆，跟你说了多少次，做生意要低调，要合法，你看看你，都闹到局子里去了，丢不丢人？

”我爸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老婆，我错了。

我这不是寻思着给闺女送个开门红的业绩嘛，谁知道那傻丫头一根筋，真把自己亲爹给拷了。

”我哥陆辰，一个号称是自由程序员，成天宅在家里不见天日的网络宅男，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说：“爸，我已经把那个举报电话的来源抹掉了，顺便把公司账目做平了。不过你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48小时内伪造一个完美无瑕的上市公司流水，你知道有多耗费我的CPU吗？”我姐陆影，一个自称是自由搏击教练，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冰山美人，正擦拭着她那把从不离身的……“道具剑”，冷冷地开口：“我已经查过了，举报人是东城区的‘毒蛇’，想借警察的手搞我们。我已经把他‘请’去郊外喝茶了，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多嘴。”我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

黑道大佬，怪盗皇后，第一黑客，金牌杀手……我们这一家子，除了我，好像没一个正经人？

我拎着的包“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客厅里的四个人，瞬间静止，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我。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3.“安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妈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优雅地撕下面膜，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慌。我哥的眼镜差点滑到鼻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砰”地合上。我姐手里的“道具剑”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光，她迅速将其收回剑鞘，藏到身后。我爸更是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搓着手，干巴巴地笑：“闺女，下班啦？今天工……工作还顺利吗？”我看着他们四个，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我妈，那个会因为一幅画的色彩搭配不对而和我叨叨一整天的艺术家，刚刚在说什么？我哥，那个连下楼取外卖都嫌累的死宅，刚刚在说什么“伪造上市公司流水”？我姐，那个声称自己只是个教人防身术的教练，刚刚说的“请人喝茶”是真的喝茶吗？为什么我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血腥味？

还有我爸……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刚回来。”我捡起地上的包，换上拖鞋，一步步走进客厅，坐在了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四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紧张，不安，还带着一丝讨好。“所以……”我开口，声音有点干涩，“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客厅里一片死寂。半晌，我爸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安安，你……你都听到了？”我点了点头。

我爸的脸瞬间垮了下去，他求助似的看向我妈。

我妈给了他一个“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眼神，然后转向我，露出了她招牌的、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笑容。“安安，你别听你爸瞎说。他这人就爱吹牛，我们是怕你担心，所以才配合他演戏呢。什么黑道，什么黑客，都是闹着玩的。”“对对对！

”我哥疯狂点头，“姐，我就是个写代码的，平时帮人做做网站，优化一下系统，绝对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姐也难得地开了金口，虽然声音还是冷冰冰的：“我教的是女子防身术，强身健体，弘扬正气。

”我爸更是指天发誓：“闺女，爸真的是个商人！良心商人！”他们四个，你一言我一語，拼命地想要描绘出一幅“和谐、守法、幸福”的家庭画卷。可他们越是解释，我心里的怀疑就越是浓重。我沉默地听着，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的女人，身形矫健地从卢浮宫的屋顶上一跃而下，手里还拿着刚刚失窃的世界名画《星夜》。

这张照片，是国际刑警组织S级通缉令上的照片，通缉对象是近十年来从未失手，被称为“魅影”的怪盗皇后。照片虽然模糊，但那个女人的身形，尤其是她左手手腕上那颗小小的朱砂痣，和我妈手腕上的一模一样。我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我又拿出第二样东西，一份打印出来的代码。“哥，这段代码，是一个月前攻破了五角大楼防火墙，又全身而退的顶级黑客‘Z’留下的数字签名。

我请警队的网络专家分析过，这种编程风格，全世界不超过三个人能写出来。”我哥的脸色，白了。接着是第三样东西，一枚造型奇特的子弹壳。“姐，这枚子弹，出自一把经过特殊改造的巴雷特，是国际杀手排行榜第一的‘夜莺’的标志。半年前，这枚子弹结束了金三角最大毒枭的性命。而这枚弹壳，是我在你房间的盆栽土里找到的。

”我姐的眼神，变了。最后，我看向我爸。我没有拿出任何证据，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爸，我上班第一天抓的人，是你。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整个客厅，落针可闻。

我看着我面前这三个我最亲近的人，我爸，我媽，我哥，我姐。他们是黑道大佬，怪盗皇后，第一黑客，金牌杀手。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罪犯。而我，是警察。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诞的笑话。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4.我是在自己柔软的床上醒来的。窗外的阳光正好，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

我妈正坐在我的床边，用温热的毛巾擦拭我的额头。见我醒来，她眼神里满是担忧和自责。

“安安，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摇了摇头，坐起身。

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我的心脏一阵抽痛。“妈……”我看着她，喉咙干涩，“那些……都是真的？”我妈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真的。

”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为什么？”我无法理解，“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妈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温暖，但此刻却无法带给我丝毫安慰。“安安，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你要相信，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为了伤害任何人，我们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这个家，保护你。”保护我？用犯罪的方式来保护我？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所以，我爸混黑道，是为了保护我？你偷东西，也是为了保护我？我哥当黑客，我姐当杀手，都是为了保护我？

”我感觉荒谬又可笑。“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我妈的语气很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我的反应，“但事实就是如此。”接下来，我妈给我讲了一个我从未听过的故事。一个关于我们家的，黑暗的过去。原来，我爷爷曾是商界巨鳄，却因为得罪了某个权势通天的家族，被人设计陷害，家道中落，最后郁郁而终。我爸为了复仇，也为了保护家人，才走上了那条路。

他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地下王国，不是为了作恶，而是为了拥有足够的力量，不再任人宰割。

我妈出身于一个盗窃世家，她的祖辈曾是侠盗，劫富济贫。她继承了家族的技艺，游走在世界各大博物馆和富豪的宝库之间，但她从不伤人，也从不为自己敛财。

她偷来的东西，要么是追回被掠夺的国宝，要么是变卖后捐给慈善机构。我哥陆辰，从小就是个电脑天才。他亲眼目睹了网络暴力如何毁掉一个人的生活，于是他成为了网络世界的审判者。他会黑掉那些施暴者的电脑，也会用自己的技术，去帮助那些被信息泄露所困扰的无辜者。而我姐陆影，她的故事最是惨烈。

她曾是国家秘密部队的顶尖特工，在一次任务中被队友背叛，九死一生。

心灰意冷的她选择了退役，成为了一名独来独往的杀手。但她有自己的原则，她只杀该杀之人——大奸大恶的毒枭、人贩子、恐怖分子。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过去和苦衷。他们每个人，都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他们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在维持着某种“正义”。“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让你也走上这条路，”我妈看着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温柔，“安安，你是我们家唯一的阳光。

我们希望你活在光明里，做一个正直、善良、快乐的普通人。所以，当你告诉我们，你想当警察的时候，我们虽然很担心，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支持你。”“因为我们知道，那是你真正想做的事。我们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哪怕……你的梦想是抓捕我们。

”我呆呆地听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的家人，是罪犯。但他们，似乎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坏人。我的脑袋更乱了。5.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家的气氛变得非常古怪。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会刺激到我这个“警察同志”。家庭聚餐的时候，”、“又从哪个混蛋手里顺了件宝贝”、“搞垮了某某黑心公司的服务器”之类的危险话题。

取而代代的是——“老陆，你们公司下一季度的发展目标是响应国家号召，解决一百个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吗？”“阿辰，你最近开发的那个小程序，是不是致力于维护社区网络安全，防止老年人上当受骗啊？”“小影，你那个搏击俱乐部，是不是又培养出几个见义勇为的好市民啊？”他们努力地扮演着“遵纪守法好公民”的角色，演技浮夸到我简直不忍直视。而我，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职业困惑中。我该怎么办？

大义灭亲，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可他们是我的家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而且，根据我妈的说法，他们所做的一切，似乎都站在某种“道义”的制高点上。装作不知道，继续当我的小警察？可我是警察，我的职责是维护法律的尊严。

我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家人是法外狂徒？我每天都在这种矛盾和挣扎中度过，连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张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找我谈话。“小陆，是不是因为你爸的事，还有压力？”我摇了摇头，苦笑道：“队长，我只是在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绝对的黑与白，对与错？”张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给我倒了杯茶，语重心长地说：“小陆，你还年轻。等你在这个行当里待久了，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更多的是灰色地带。我们做警察的，不是要当审判一切的神，我们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内心的那条底线，努力让这个世界上的黑色少一点，白色多一点。”张队的话，让我有了一丝触动。或许，我不需要立刻做出一个非黑即白的选择。就在我纠结万分的时候，一个新的案子，被分配到了我的手上。一个棘手的连环盗窃案。

6.市博物馆、知名画廊、私人收藏家的别墅……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本市连续发生了三起重大盗窃案。失窃的都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作案手法干净利落，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监控也被人用高超的技术手段完全规避。唯一的共同点，是每次案发后，现场都会留下一张黑色的郁金香卡片。“黑色郁金香”，一个在国际上声名狼藉的盗窃集团。他们行事张扬，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和“魅影”那种只偷东西不伤人的风格完全不同。据说，他们手上还沾过几条人命。

我们成立了专案组，由张队牵头，我也是其中一员。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大家对着一堆模糊的监控截图和少得可怜的证物，一筹莫展。“这伙人太专业了，反侦察能力极强，完全是国际顶尖水准。”一位老刑警叹气道。“他们就像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我看着白板上贴着的资料，眉头紧锁。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伙人的作案风格，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晚上回到家，我把案件资料带了回来，想加班研究一下。刚在书房坐下，我妈就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安安，还在忙工作呢？别太累了，吃点水果。”她把果盘放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桌上的文件。

当她看到那张“黑色郁金香”卡片的照片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是他们在搞鬼？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寒意。我心里一动，试探着问：“妈，你认识他们？

”我妈拿起那张照片，仔細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认识。

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罢了。打着艺术的旗号，干的却是些打家劫舍的勾当，简直是侮辱了‘盗窃’这门艺术。”我：“……”妈，你这个说法很有问题啊！

盗窃什么时候成艺术了？“他们偷东西的手法，其实很拙劣，”我妈指着案卷上的现场照片，开始给我“上课”，“你看这里，他们破坏了红外线安保系统，但破坏的方式太粗暴了，留下了能量残余，用高精度的热感仪一扫就能发现。还有这里，他们打开保险柜用的是微型炸药，虽然威力控制得很好，但一定会产生肉眼看不见的金属碎屑。只要用磁粉一刷，就能确定炸药的成分，从而追溯到来源。”我妈一边说，一边摇头，像是一个宗师在点评一个不入流的学徒。

“还有最蠢的一点，他们每次都留下签名卡片，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们干的。真正的艺术家，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我呆呆地听着，手里的笔不知不觉地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

我妈说的这些，全都是我们专案组忽略掉的盲点！“妈，你……”我震惊地看着她。

我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打了个哈哈：“哎呀，我就是……平时看那些侦探小说看多了，瞎猜的，瞎猜的，你别当真啊。”说完，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我看着笔记本上记下的满满一页“破案思路”，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我把这些“瞎猜”的思路，匿名整理成了一份邮件，发到了张队的邮箱里。

张队收到邮件后，如获至宝，立刻调整了侦查方向。果然，按照我妈提供的思路，我们很快就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能量残余和金属碎屑，通过技术分析，成功锁定了一个专门提供黑市装备的地下供应商。顺着这条线索，我们挖出了“黑色郁金香”在国内的一个临时据点。那是一个位于郊区的废弃工厂。

7.抓捕行动在深夜展开。我和张队带领着特警队，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那座废弃工厂。

工厂里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和音乐声。“各单位注意，准备突击！

”张队对着通讯器下达了命令。我握紧了手里的枪，心脏砰砰直跳。

这是我第一次参与如此重大的抓捕行动。“行动！”随着张队一声令下，特警队员们破门而入。“不许动！警察！”工厂内，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在开派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去摸藏在身上的武器。一时间，工厂内枪声大作。我和同事们找好掩体，开始还击。对方虽然人不多，但个个都是亡命之徒，火力非常凶猛。激战中，一颗子弹呼啸着朝我飞来。我当时正要更换弹匣，根本来不及躲闪。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殉职的时候，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我身边闪过。“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我眼睁睁地看着那颗射向我的子弹，在半空中被什么东西击中，